A-SOUL

加碗饭和A-SOUL的故事

——走进一个A-SOUL粉丝的内心世界

作者 | 索妮娅、刘紫薇、马若楠、王钰彤

引言

A-SOUL 虚拟女团

2020年11月，乐华娱乐和字节跳动联合推出其首个虚拟偶像团体——A-SOUL，成员由向晚（Ava）、贝拉（Bella）、珈乐（Carol）、嘉然（Diana）、乃琳（Eileen）五人组成，人物设定均为18或19岁的女性，并于个人海报中明确标注了不同成员的性格特点。12月2日，团队第一张单曲《Quiet》正式上线；12月11日，A-SOUL举行了团体第一场线上直播活动。

作为一个新兴的虚拟偶像团体，主播们并不需要以真面目示人，而是在技术支撑下建模捕获动作甚至表情，以虚拟形象面向观众。A-SOUL的技术处于世界领先水平，使用的是全身捕捉的方式，角色的动作细节可以精确到跳舞中的手指动作，还为自己的少女打造了专属的表情，强大的技术成为其爆火的底气。

“加碗饭”（化名）同学是一名大三的男生，在和我们将近一个小时的采访以及采访前后不断的接触中谈了很多。我们希望这篇文章能尽量完整地讲述他和A-SOUL之间的故事，尽可能真实地呈现他对A-SOUL的感情和对相关事物的种种看法。

从认识到喜欢/ 理性的对比和情感的积累

加碗饭在2021年5月通过《猫中毒》认识了嘉然，随后点开了B站上播放量三四百万的《IDOL》，单纯被这种萌妹子唱歌的风格所吸引，“顺理成章”地被嘉然圈粉，并逐渐认识到A-SOUL的其他四位成员。“刚开始只喜欢嘉然，去看嘉然的直播，她直播时会带其他成员一起直播，会有团播，进而认识到其他成员。”在这个过程中，加碗饭对其他成员的喜爱也逐渐变多。“在我对这个团体喜爱程度达到巅峰的时候，我同时喜欢嘉然、乃琳和向晚这三位成员。”

在入坑之初，加碗饭并不知道A-SOUL是一个由皮套人组成的团体，也并不了解皮套下的中之人。“之前我只知道虚拟主播或者叫‘V-tuber’在油管上会比较多，但是我一开始听《猫中毒》的时候并不知道嘉然也属于这一类。”为什么会选择喜欢虚拟主播？为什么会在众多虚拟主播中选择A-SOUL?加碗饭给出了他自己的理解。

首先，相比真人偶像，虚拟主播的绯闻更少，塌房的可能性也更小。“皮套人的颜值比较稳定，这也是她们的优势之一。”

其次，相比其他虚拟偶像，A-SOUL的运营方更正规，成员也不像其他虚拟偶像那样“拜金”。大多数虚拟偶像都是顶着个人工作室的名号，靠着两三个人去运营；而A-SOUL是由乐华娱乐和字节跳动联合推出的。虽然作为乐华娱乐旗下第一批虚拟偶像，A-SOUL在出道之初受到了很多类似“娱乐圈资本入侵正统V圈”之类的舆论攻击，但是事实证明，经过正规训练和层层选拔，A-SOUL成员的业务能力的确比其他“单打独斗”、“半道出家”的“散装”虚拟偶像更强悍，无论是唱跳能力还是控场能力，都在按照公司练习生的标准培养。对于那些没有公司支撑的个人虚拟主播而言，皮套人的设备和立绘本身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投入，更何况个人自媒体在资源和推广能力上无疑被专业的娱乐传媒公司“吊打”。没有了周边和营销的加持，大多数虚拟主播的生计都只能靠打赏维持，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导致了个人虚拟主播会自愿或不自愿地通过中之人的音色、美色甚至某些性暗示举动去吸引一些动辄打赏上万元的“石油佬”，一些所谓“榜一榜二和虚拟主播在线下发生肉体关系”的丑闻也在所难免。但是，在个人虚拟主播眼里的“巨额打赏”在乐华娱乐这一类传媒巨头公司眼中几乎微不足道，他们的受众定位是具有强大消费潜力的大众市场而非一两个“石油佬”。因此，作为乐华娱乐和字节跳动旗下接受正规培训的虚拟偶像团体，A-SOUL更多靠吸纳多数人的小额投入而非少数人的巨额投入来盈利。这也使得A-SOUL的粉丝圈内部较为平等，最多只会说“你是某位成员的粉丝”“我是另外一位成员的粉丝”，而不是“你给A-SOUL出了多少钱”“我又给A-SOUL出了多少钱”。“A-SOUL的成员作为虚拟偶像直播的确是为了生计，但是又不会出现像其他虚拟偶像一样要求观众打赏的情况。”

除此之外，认真鲜活的人设也是A-SOUL的粉丝群体远比其他虚拟偶像的粉丝群体更为庞大的原因之一。“嘉然真诚勇敢、可爱活泼、有必备的职业素养。她可能是V圈里第一个告诉大家‘好好吃饭，不要打赏’的虚拟主播。向晚是一个有点‘愚蠢’和有趣的直播效果担当，乃琳可能是一个有神秘感的御姐形象，至于珈乐，在营业能力上明显不如另外四位。”“嘉然的形象很真诚，假如用饼状图来打比方，就是95％的时间都在工作，5％的时间是真情流露，不像别的虚拟主播，50％的时间是在表演，50％的时间是在要求打赏。”以A-SOUL中最受欢迎的嘉然为例，这种真诚的情感流露无疑带给粉丝一种双向奔赴的感觉。加碗饭对于自己对A-SOUL的喜爱给出了非常明确的理由。

特定的时间和感觉/ 爱上独一无二的A-SOUL

初次接触到A-SOUL的时候，加碗饭正面临着一段亲密关系的破裂。他高二时和女友在一起，高考后两人一个选择了北京，而另一个选择了天津，开始了异地恋。加碗饭能敏锐地察觉到地理距离正在逐渐拉远他们的心理距离，不同步的作息和交集很少的生活让他们之间可聊的话题越来越少。尤其在那段时间，他能感受到女友愈发明显的疏离，曾经频繁的电话和微信聊天成为了一个人的独角戏。他努力想回到以前，想通过更频繁的交流修复两人之间的裂痕，却惹得女友更加反感。最终加碗饭还是没有成功留住她，六一儿童节的前一晚女友提了分手，为他们三年的感情画上了句号。曾经占据生活中很大一部分的东西被生生剥离，这时候出现在加碗饭世界中的A-SOUL填补了他内心的空虚，陪伴他度过了那段煎熬的日子。

生活中的不如意推动加碗饭去网络世界中寻找慰藉，现实中的情感缺失和迫切的交流需求加深了他和A-SOUL之间的羁绊。“喜欢一个事情肯定是因为一个事情很美好嘛”，A-SOUL带来的感动帮助加碗饭尽快走出失恋的阴霾。他最先认识的成员是嘉然，嘉然的圣经“好好吃饭”和“吃鸡胸肉”让加碗饭感叹“大家的生活都不容易”的同时也极大地打动了他，“连陌生人都关心我要好好吃饭，那我一定要好好吃饭”。

面对虚拟偶像这样一个比较特殊的偶像类型，喜欢的究竟是高科技建模生成的“皮套”还是背后的中之人呢？认真思考以后，加碗饭给出的答复是喜欢这个整体——特定的皮套、特定的中之人、甚至在特定的公司和场景中的动作，一切要素构成的这个整体。“我喜欢她的前提是皮套人，但不会随便来个皮套人就喜欢”，单纯的皮套对他没有吸引力；如果公司换人经营这个皮套，他也不会喜欢；或者如果中之人退团换了另外一个皮套去经营，他也不会像这样去关注她们。或者说，他喜欢的是“中之人在这个皮套中做出的那些有正能量的、温暖的行为”，正是这些行为打动了他，甚至不是喜欢这个整体。

A-SOUL能在数量众多的虚拟主播中杀出重围，凭借的是姑娘们的真诚和善良，这些闪光的特质也使得A-SOUL在加碗饭心中占据了特殊的位置。其他虚拟主播，以个人直播为主，以赚钱为首要目的。而A-SOUL由乐华集团和字节跳动两家大企业联合推出，更多采取的是团播形式，背后有公司的支持和庞大的粉丝基数，A-SOUL的姑娘们不会为了钱去讨好小部分粉丝，嘉然甚至在一次直播中读到粉丝描述自己辛苦的一天的来信时泣不成声，劝大家“不要打赏”。不以利益为唯一目的，使得她们更能关注到大众需求，粉丝圈子里没有出现因为打赏多少而产生地位差异，平等氛围浓厚。另一方面，“对中之人来说，她们对皮套投入了很大精力，也是很有感情的，大家能通过这个皮套来认识到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大家能够通过‘人’这个身份来交流，也是对A-SOUL喜欢的一个原因。”这种粉丝和粉丝之间、偶像和粉丝之间的平等交流让A-SOUL成为虚拟偶像中的一股清流，也成为了她们吸引粉丝的核心特质。

身份认同这个关键点，成为了偶像和粉丝之间连结的重要媒介。在加碗饭的眼中，A-SOUL的姑娘们不是高高在上的偶像，而是和粉丝们收入水平相近的“打工人”，也是需要辛辛苦苦去练习歌舞、为了改善生活去辛苦工作、朝着自己梦想努力的平凡人。剥去偶像与粉丝关系的外衣，这种身份认同带来的感觉更像惺惺相惜的朋友，更容易产生情感共鸣，拉近了A-SOUL与粉丝之间的距离。

成为一名AU/ 与偶像双向奔赴

从因《猫中毒》入坑嘉然，到由嘉然认识A-SOUL中的其他偶像，加碗饭一步步成为一名AU（注①），成为一个魂（注②）群体的一员。最初入坑时，一个魂独特的粉丝文化让他既惊奇又欣喜：“就是反饭圈逻辑，追求粉丝内部的平等”。一个魂没有官方粉丝群，也极度排斥小团体，拒绝粉头的引导，将三次元传统的饭圈逻辑摒弃在外，力求给每一个粉丝平等接近偶像的机会。这样的特性赋予了一个魂内部的和谐氛围，最初吸引加碗饭入坑的其中一个因素，便是当他感到比较失落或者不如意时，可以通过看A-SOUL成员的聊天、以及粉丝在评论区的交流获得情感上的慰藉。在他看来，那时A-SOUL粉丝之间的交流都是十分融洽、友好的，当他找不到人聊天时，他总是很乐意去A-SOUL的视频评论区、弹幕评论区逛逛。

在内部平等、去中心化的愿景下，一个魂们以A-SOUL的五个姑娘为唯一的中心，由对偶像强烈的、共同的认同感彼此联系在一起，并激发出无穷的创造力与战斗力。加碗饭提到，A-SOUL虽然粉丝规模小，活跃度却极高，为了帮助A-SOUL走向更大的舞台，实现在鸟巢演出的愿望，一个魂们会积极对A-SOUL的相关内容进行二次创作，帮助偶像引流。一个魂们的二创能力十分强悍，在B站上，你能看到各种二创内容，从最简单的直播“切片”、细节挖掘、到OP混剪 ，还有复杂的原创音乐、同人漫画、游戏等，许多新人粉丝实际上是通过这些二创作品了解到A-SOUL的。粉丝们制作二创，不仅能帮助偶像获得更大的曝光，自己也能获得不小的成就感，如果内容足够优质，甚至能够获得来自偶像的喜欢，这让二创从简单的为爱发电行为转变成了一种双向奔赴，强化了粉丝与偶像之间的情感联结。

二创以外，更多粉丝会通过“发病”的方式表达对偶像的喜欢，像是“然然可爱捏”“然然我的然然，嘿嘿”“想做嘉然小姐的狗”“突发恶疾……乃琳你带我走吧……”在A-SOUL的视频评论区，聚集了各种形式的“发病”小作文、怪话、烂梗和反串，像加碗饭这样圈里人知道这些话掰开了揉碎了无非都是在讲：好喜欢A-SOUL啊。但对于不熟悉圈子里的“梗”的人，在没有科普的情况下，看到这些怪话很容易感到迷惑，觉得A-SOUL粉丝“太吓人了”，或者是“有点魔怔”，觉得句尾标志性的“捏”是在“阴阳怪气”。加碗饭虽然有时也会以“发病”的形式向偶像们表达爱意，会分享A-SOUL相关的视频向周边人安利偶像，但他的理智并没有全然被爱意吞没：“无缘无故地‘发病’应该挺让路人反感的”。他表示自己在日常生活中不会使用“什么什么捏”的表达，向朋友安利A-SOUL时，也会依据朋友可能的接受程度分享不同的视频，比如对于喜欢A-SOUL的朋友，就分享一些有“梗”的视频；对于不喜欢也不反感的朋友，就分享一些有趣的视频；对于表现出对二次元的偏见甚至厌恶的朋友，就不去主动招惹。

这种绝不无脑的态度也体现在加碗饭与其他粉丝的相处中：“平时遇到‘同好’，会多聊两句，有一些共同的话题，但不会把这个当作主要的交友方式”。毕竟，在他看来，即使是懂得圈子里的某些梗的人，也可能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或是没有爱意空有哗众取宠，把圈子里的语言当成夺人眼球的行为艺术来表演。相比于语言这一外在形式，加碗饭更看重的是内在的情感和价值观。在追逐A-SOUL的过程中，他最初也许是被女孩们青春的声线、活泼的风格所吸引，也许是因视频评论区新奇的画风而留驻，但最终使他酝酿出爱意的却是源于嘉然那句与粉丝极度共情的“好好吃饭”，源于偶像与粉丝之间、粉丝与粉丝之间的相互关怀。他和许许多多AU一样，被女孩们的真诚、率直和真情实感所打动，也愿意向她们回馈自己的真情实感。无论是为爱发电的二创，还是令路人迷惑的“发病”，都是AU们向A-SOUL表达爱意的方式，正如A-SOUL粉丝圈著名二创歌曲《发病ing》中所写：“所有的怪话拆开，全部都写着喜欢你”。他们与偶像建立的情感联结，想要保护偶像的心情，以及被偶像抚慰治愈的瞬间，其实与三次元追星并无不同。

注①：“AU”是A-SOUL粉丝的自称，谐音“A友”，即“看A-SOUL的朋友”。

注②：A-SOUL粉丝总体被称为“一个魂”，源于“A-SOUL”的英文直译。

珈乐退团风波/ 难以避免的矛盾和分歧

2022年5月11日19点05分，A-SOUL官方账号在billbill上发布了一则动态，A-SOUL企划的负责人苏轼在这封信中“代表整个项目组向所有一个魂和被打扰到的人真诚道歉”，并对粉丝的疑问做出回应：A-SOUL的成员都有着相当比例的收入权益，对网传的“压榨”行为一一否认，而成员的收入暂时因为项目较大幅度亏损的情况而无法比拟当红真人艺人。

一切都起源于前一天官方宣布珈乐由于身体和学业原因做出“休眠”的决定，也就是所谓“毕业”。A-SOUL当时正值上升期，珈乐怎么会突然提出离开呢？一部分人认为这是因为珈乐与A-SOUL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于是开始深扒中之人信息，加之公司员工曝光的小道消息，推测出了公司对中之人的“压榨”行为，其中最突出的是A-SOUL中之人的薪资提成过低以及训练、直播时间过长而导致中之人身心健康受损的问题。谈起这件事时加碗饭评价道：“了解更深就发现，原来我们缩衣节食那么久去给她们打赏100多块钱，她们那儿连一根棒棒糖都买不了，就会有更多无处发泄的愤怒，去四处攻击”，愤怒的粉丝攻击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起了作用，珈乐的中之人最终在14号拿到了公司违约金，但粉丝对于公司运营的信任却在拖泥带水的回应和解释中一次次被消解了。

加碗饭是在几天以后才得知这件事的。他照常上课，好好吃饭，闲暇时看看向晚。直到官方直播和切片停了几天，加碗饭才去搜索发生什么了。曝光中之人信息这时反而成了保护虚拟偶像的手段，否则她们的利益无法得到保证，整件事只留下了讽刺。本就不是珈乐的粉丝，加碗饭对此事不以为意，这毕竟只是个人的选择，员工与公司的矛盾和辞职本就和呼吸一样自然，付出和收获不对等到某种接受不了的程度，选择退出也是人之常情。他说这段话时的豁达令人恍惚：这件事对他难道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吗？

事实并非如此。在问及此事时，加碗饭说道：“原来一个视频我可能会在评论区呆10分钟看50条评论，现在我只能看两条评论，除了两条高赞评论以外剩下简直都不堪入目，我就会离开。”

加碗饭在乎的是粉丝的氛围，这也是他曾经认为A-SOUL与众不同的原因之一。加碗饭喜欢A-SOUL的一部分原因是粉丝之间很热情，“但是从珈乐退团开始，出现了内部之间的阶级分化，有支持珈乐退团的，有不支持珈乐退团的，这两拨人就会互相攻击。同时喜欢四个人的就会去踩同时喜欢五个人的，大家踩来踩去氛围就破坏了。”

而在他的回忆中，好的氛围也不是一直存在，他回忆曾有两次粉丝与公司活动的小冲突，一次是官方建立粉丝群，第二次是举办线下握手会。他们暴露了粉丝的内部不平等，实际上这些行为无异于曾经其他虚拟主播和真人偶像‘傍大佬’的行为——“这个是以前的问题了。比如说两万块钱一张门票，小主播的话去租用这种设备，或者说一个比较大的团体，进行这种行为，有人出了500万日元去买这两张票，那进行了这个之后是不是可以去和成员认识一下呢？是不是可以去睡一觉呢？就存在这种事情。” 但粉丝互动的环境氛围从来没有这么大规模的被破坏，许多粉丝想方设法“营救”她们，为此四处争吵。他有些难过，但也仅此而已。

5月11号晚上，A-SOUL进行了最后一场5人直播，珈乐匆匆下场，而向晚只是说：“珈乐要走了，我有些难过。”她还说：“弹幕说别去鸟巢了，我很难过。大家说的这个鸟巢我们是一定要去的，一定要和A-SOUL的大家一起去，这是我们的梦想。”虚拟偶像本就是中之人和技术人员共同组成的提线木偶，珈乐从丝线中挣脱出来了，为自己也为所有留下的人争夺一份利益。选择曝光中之人待遇问题的字节技术人员也挣脱了，仍是不太体面的脱身。而选择留下的4个人又有什么过错呢？没人能质疑“梦想”两个字的分量，这是台上台下所有人的共通点。直播依然按流程进行，只留下了一群沉默的粉丝。

加碗饭后来的生活一如既往，和事情发生时一样，和错过那天的直播时一样，和以前的任何一天一样的喜怒哀乐、一样地珍惜着所有虚拟偶像带来的美好回忆。不把自己摆在拯救者的地位上，欣赏A-SOUL同为打工人的努力，一如从前。

尾声

“连陌生人都关心我要好好吃饭，那我一定要好好吃饭。”

“喜欢一个事情肯定是因为这个事情很美好嘛……因为这个东西曾经打动过我。”

“她们的收入水平和我们一样，也需要辛辛苦苦地去练习唱歌跳舞、想直播效果、住宿舍之类的，收入水平和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努力去改善自己生活的人、努力去实现梦想的人罢了。”

“感受的话，可能这个受我个人性格影响比较大，我比较逆来顺受。

其他成员不离开我也觉得合理，珈乐退团我也认同。

只是格外心疼我喜欢的成员，心疼我198的舰长只能给她们多买一个棒棒糖。然后惋惜团体的支离，惋惜去鸟巢表演的梦想注定成空。有时感慨一下资本家的万恶，敬佩一下曝光工资之后一定会被开除的字节员工和自己离开给其他成员涨了工资的珈乐。”

“就是一个蛮常见的泡泡被戳破的事情，大家一起难受，有些人更激进，所以有一些风波。”

“就这些吧。”

本文系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2022年秋季《影视文化与批评》课程作业，获得“新青年非虚构写作集市”优秀作品。

原标题：《新未来 | 索妮娅、刘紫薇、马若楠、王钰彤：加碗饭和A-SOUL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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