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镣铐跳舞的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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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镣铐跳舞的夏娃

2024-07-06 18:36|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文转自:戴着镣铐跳舞的夏娃—解读贾平凹((废都》中的女性形象 傅湘莉 侵删

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是20世纪60年代末诞生于欧美国家的一种西方文艺批评思潮。它的兴起与西方女权主义运动的产生和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是政治运动深人到文学领域的产物。作为当代西方文学理论与实践中的一支充满生机活力的队伍,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核心主旨十分明确,即反对传统的男性中心主义,以一种全新的女性视角对文学作品进行解读,不断揭露文学作品中的性别歧视,其中研究男作家笔下的女性形象,即研究被扭曲的虚假的女性形象是极其重要的一个方面。下面笔者试以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方法解读贾平凹的《废都》。重点分析小说中出现的几位女性形象。

桑德拉·吉尔伯特和苏珊·格巴在她们的著作《阁楼上的疯女人一女作家与19世纪的文学想象》一书中曾这么说过“男人的一枝笔创造了女人,也禁闭了女人。”西蒙娜·德·波伏娃在她的著作《第二性》中也曾指出在男权社会中,女人自身并不具有主体意义,而只是“相对于男人的不能自主的人”,“定义和区分女人的参照物是男人”。的确,在整个父权制社会中,女性是被压抑被扭曲的一个弱势群体,所谓的“女性形象”不过是整个男性中心文化的产物,文学中的“女性形象”不但是男性想象的产物,而且是为了满足男人的愿望而创造的产物,父权制把女性缩小成男性文本的所有品,男性叙事者自觉或不自觉地按照父权制文化价值和美学原则塑造女性。从女性主义批评的角度出发解读《废都》,我们明显的感觉到这部作品中所具有的浓厚的男权文化。在《废都》这部小说中,贾平凹从男性中心主义视角出发,以男性的审美观,用一种男权话语塑造了一群不具独立性意识的思想麻木的女性形象。可以说《废都》中的女性是一群生活在男权规范下的木偶,她们没有女性的自我意识和性别平等意识,完全为男权意识所左右,她们认同这个男权社会,她们一生的追求就是不断调整自己以取悦于男性。

作者贾平凹塑造这样一群女性形象,实质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女性的歪曲与压抑,反映出了作者父权制制度下根深蒂固的男性中心主义传统及其狭隘的两性观。《废都》中的女性人物,一位叫牛月清,是西京四大名人之一庄之蝶的结发妻子。这是一位深受传统文化影响的保守女性,新时期的思想教育和妇女解放的文化几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从牛月清身上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男权社会中的符合标准的典型的贤妻形象。作为庄之蝶妻子,牛月清长的一表人材,端庄贤淑,为人也是质朴善良,最重要的是为人妻,她的贤惠远近闻名。她以丈夫为自己的天,为了丈夫的事业,她两次放弃了生孩子的机会,从此也就失去了为人母的机会。生活中,她无微不至的关心着自己的丈夫,为了给他补牙、打戒指几次熔了自己家传的银替,而自己却什么手饰也没有,连耳环也不戴。为了整个家,她勤俭节约,就连给娘买了个挠手,有人送了一个,她不想浪费,就跑去商店退掉了。牛月清认为“男人再能挣钱,婆娘不会过日子,也是白搭。”`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思想。波伏娃说过“合法妻子作为已婚女人是受压迫的,作为一个人却是受尊重的。”’巴尔扎克说过“已婚女人是一个必须把她推到王位上的奴隶。”倒对于这些牛月清并没有意识到,她也永远不可能意识到。在她的思想中,当好“庄夫人”这一角色是她的最大事业,也是她的荣耀。她很愿意成为丈夫的“奴隶”。她虽然也认为自己“庄夫人”这个角色扮得很不容易,但她却没有想过主动去改变自己目前的状况。在她眼里,她的丈夫还算合格。她如此看她的丈夫“他是作家,感情起伏大、太敏感,四十多岁的人脾气象娃一样的,十多年的夫妻我也惯了,亏他一不抽大烟,二不在外搞女人,咱在家就得容了男人家的一些毛病,……给他这样的人当妻,就要既是他的妻,也是他的母。’,同时,她还愚昧的认为“女人嘛,就是再跑,前头遇着的还不是男人?”`千百年来的男性中心主义传统在牛月清思想中已经根深蒂固了,她认同这个男权社会,甚至于自觉的去维护这个男权社会,当牛月清发现丈夫的不忠之后,她虽痛苦,但却首先想到的是维护丈夫的名誉,不想张扬。可就是这么一个几乎集所有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女性,这么一个符合标准的“贤妻”,最终还是失去了自己的丈夫,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她不会打扮自己,不会取悦于丈夫。

玛丽·沃尔斯通克拉夫特在她的《女权辨护》中曾说过“整个妇女教育只应趋向一个目标一要使她们取悦于人”’具体来说就是使妇女学会取悦于男性。牛月清不懂这个道理,她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去爱自己的丈夫,所以尽管她善良、朴素、勤俭节约、对丈夫一心一意,但却最终因为不了解丈夫的心思,不懂的调整自己,取悦自己的丈夫,成为一个保守的老古董,为丈夫所抛弃。唐宛儿是《废都》这部小说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一名女性。她走的是一条与牛月清截然不同的路。牛月清是想为人妻为人母而不成,唐宛儿则是丢儿弃夫与人私奔到西京中来,表面上看来唐宛儿似乎是一个新时代女性,她敢于追求自己的自由,敢于正视自己的情欲,当与丈夫感情破裂之后,她毫不犹豫的走出让她窒息的传统家庭生活。但实质上作者笔下的她骨子里透出的是奴性,是对男权制文化的顺从,与牛月清所不同的是她会调整自己去适应男性,所以她受到男性的宠爱,从她的丈夫到周敏再到庄之蝶,她始终是男性眼中的尤物,在几个男性之中如鱼得水。“在男女的性关系中,男性总是充当强者的角色,女性的欲望的产生多半是由于男性的事业、地位、名誉、道德、经济等诸多因素的刺激,她们只是在献身,在表达她们对男性的臣服。”例唐宛儿与庄之蝶之间很难说是爱情。初见庄之蝶时唐宛儿有些吃惊,觉得他“声名天摇地动的”但却其貌不扬,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高大英俊,似乎也没什么名人气质。但到后来却对这么一个不怎么样的有妇之夫死心塌地,这不能不说是“名人效应”。小说中的唐宛儿自见到庄之蝶之后的种种行为都在为成为庄之蝶的人而奋斗,与此同时,她作为一名女性对男性的臣服也日渐明显。小说中提到她曾对庄之蝶说:“你与一般人不一样,你是作家,你需要不住的寻找什么来刺激你的艺术灵感。”对于庄之蝶喜新厌旧,处处留情的行为她倒有自己的说法,认为“人都有追求美好的天性,作为一个搞创作的人,喜新厌旧是一种创造欲的表现。”不仅如此,她还充分相信自己能够不断调整自己来适应庄之蝶,认为“适应了你也并不是没有了我,却反倒使我活得有滋有味。反过来说,就是我为我活得有滋有味了,你也就常看常新不会厌烦,女人的作用是来贡献美的,贡献出来便使你更有强烈的力量去发展你的天才……”`此一番话很难让人相信是从一个小县城出来的普通女子嘴里说得出来的,更难让人相信是任何一位有思想的女性说得出来的,实质上作者笔下的女性是没有自己思想的,在这里作者只不过借着唐宛儿的口说出自己所认同的女性的思想。在这里作者再一次举起男权的大旗,认为女人只有不断改变自己去适应男性,取悦于男性,才具有价值,女人的作用在于贡献自己,女人的作用在于做男人成功的奠基石。贾平凹的这种男权中心论调在小说中多处鲜明的表现出来,不仅在这里,在另一处他也借清虚庵的尼姑慧明之口说出。小说中牛月清在知道丈夫与唐宛儿的私情之后,到清虚庵找慧明谈天解闷时慧明说道:“男人的心我倒理解,喜新厌旧、朝三暮四是他们的秉性。”’表面上看慧明似乎带着点“女权主义色彩”,是一个会活的聪明女性,至少她懂得“若一切围着男人打转儿,男人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切,到头来只能活得窝囊,遭人遗弃。”知道“女人要为自己而活,要活得热情,要活得有味”,’可仔细再看下去,我们就可以看到这种独立,只不过是以维护男子的绝对统治为前提,在慧明眼中“这个世界还是男人的世界”女人要成为“这个男人的世界里,真正会活的女人”就要“不停的调整自己,丰富自己,创造自己’,去适应男性,吸引男性。

贾平凹让慧明念经似的说出这么一番道理,最终要得出的结论就是:在当前的社会中操纵女人命运的最终还是男性,女性只能在男权社会秩序中调整自己,以男性的审美标准调整自己,创造自己以取悦于男性。再看中出现的另外一个女性—柳月。柳月是一个以保姆身份进人庄之蝶家中的农村姑娘。作为保姆她是不称职的,她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做保姆只是她进人都市的一块跳板,借着这块跳板她希望自己跳上高层。经人介绍当她得知自己能到庄之蝶家中做成保姆,便立马收拾,仅给原雇主留张条子,丢下哇哇大哭的小孩,走进庄之蝶家中。在柳月心中,到庄之蝶家中做保姆是她的一个好机遇。她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个能改变自己生活的契机。她明确知道自己有年轻漂亮的资本,当她得知主人庄之蝶对自己有点意思时她考虑的是“庄之蝶是名人,经过的事多人多,若是真心在我身上,凭我这个年龄,保不准将来也要做了这里主妇,即使不成,他也不会亏待了我,日后在西京城里,或许介绍去寻份正经工作,或是介绍嫁到哪家。”’同时,她又想道`他是名人,宠他的人多,找女人容易,他就不会珍贵了我,那吃亏的就只有我了。”’”在柳月眼中的庄之蝶是一个在西京城里很有地位的都市名流,柳月对庄之蝶的爱慕之中夹杂着强烈的功利意识,她所想到的首先是自己能否凭借这个人改变自己的生活,真正的进入都市。在塑造柳月这一形象时,作者贾平凹的男权意识是十分明显的。在小说中,柳月对落魄的庄之蝶曾这么说过“是你把我、把唐宛儿都创造成了一个新人,使我们产生了重新生活的勇气和自信,但最后又把我们毁灭了!而你照这么说来,在毁灭我们的过程中,你也毁灭了你,毁灭了你的形象和声誉,毁灭了大姐和这个家!这么一番话让人觉得十分陌生,怎么也听不出柳月作为一名女性为自己说话的声音。照这么说来,庄之蝶对柳月及唐宛儿的占有倒是让她们更精神了?照这么说来,庄之蝶的处处留情对于女子来说倒是对她们的赐福了?照这么说来,女性一生的追求倒是由于抓住了男性而达到目的?照这么说来,女性被动的`他者”身份倒将不必更改了?

实质上作者在塑造柳月这一女性形象时从一开始就没把女性与男性的关系摆正。在庄之蝶眼中,柳月只是一个玩物,所以他在占有了她之后还可以先为赵京五说媒,传达其对柳月的好感,后又毫无心肝的把她送给市长有残疾的儿子做老婆。而作为一名女性,柳月想到的是如何利用自己的魅力吸引住男性,具体说来就是能吸引住有地位的男性以提高自己的地位。所以柳月对于自己失身于一个有妇之夫并不后悔,让他后悔的是自己没有把握好时机,过早的失身,让自己失去法码。在柳月的头脑中,整个社会始终还是一个男性主宰一切的社会,所以她全盘接受庄之蝶对自己婚姻的一系列安排。柳月这个乡下姑娘的生活在她进人庄之蝶家中之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清醒的知道自己进城的目的,她善于抓住每一次机会,所以她一步步从保姆爬到了市长儿媳妇的位置。为此她付出了代价,她用自己的青春,自己的身体换取到她自己所想的生活。但她最终只是作为男权社会中的一个玩物而存在,她永远不可能堂堂正正的进入上层社会。她角色的转换依靠的是男性。

再来看小说中另一位倾倒于庄之蝶的名声而对其献身的女性一阿灿。阿灿是一位居于陋巷的有夫之妇,她自视甚高,对自己平凡的丈夫,平凡的生活十分不满,名人庄之蝶的到来改变了她的生活。阿灿对庄之蝶少了柳月的那份算计之心,更多的是一片痴情。小说中阿灿与庄之蝶的故事一直反逻辑的发生、发展着。一个大都市有名的文化人与一个才见面不久的陌生女子头一次见面就彼此情投意合,并在其家中发生关系。最后这位女子竟然为了保全庄之蝶的名声,为了不给庄之蝶添麻烦而刚烈的毁容断绝与其的来往。小说中作者对于阿灿这一女性形象并没有作过多的描写,其与庄之蝶的故事在小说中也并没占多少篇幅,但我们看得出在这位女性形象身上寄托着作者的审美理想,是作者认为最为理想的女性。小说中阿灿的自我牺牲精神伟大得让人难以相信。实质上阿灿这一女性形象是扭曲变形的,她是作者按照自己的意志削足适履雕塑出来的不真实的木偶,是一件没有自我意识的艺术品,是体现作者自己男权意识和审美理想的介质。作者试图把阿灿与庄之蝶之间的爱情刻画得十分伟大,十分完美,实质上他们之间的爱情是不平等的,是建立在女性毫无保留的奉献自己的基础上的,是一种女性对男性的臣服。

在《废都》这部小说中,作者刻意的安排一群美貌女子众星捧月般的围着其貌不扬的庄之蝶转。贤惠端庄牛月清,风情万种的唐宛儿,调皮亮丽的柳月,善解人意的阿灿,再加上小说中虽一直与庄之蝶斗法打文字官司,但对其始终不能忘怀的景雪荫,以及对其一片痴情的汪希眠夫人,作者让庄之蝶温香暖玉的享受,甚至在其落魄之后,几个女子还不离左右的关心他,这不能不说是作者男性自我崇拜意识的表现。古人功成名就之后就名正言顺的三妻四妾,而时至九十年代,作者让小说中的庄之蝶成为西京名人之后,虽不能大胆的把美貌女子一个个娶进门,但却能让她们自动投怀送抱,而且对其死心塌地。贾平凹作为一名男性作家,在创作小说《废都》之时,他所表现出来的性别歧视倾向是十分明显的,从小说中出现的几位女性人物形象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出作者是从一种男性中心主义视角来描写女性。小说中的唐宛儿、柳月、阿灿作为庄之蝶所爱恋的对象与其一相遇,作者必先写其如何美貌,皮肤如何白嫩,身材如何标准。在这里男性认识到的是女性身体与姿色的价值。庄之蝶对她们的爱恋中肉欲的成分居多,女性在这里可悲的沦为“性对象”,成为玩物。

作者以一种理想的笔调,让其笔下的女性一个个合作的配合男性,活跃的去扮演小说中的角色。小说中的女子在不断的争宠、争宠中更是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资本去燕得男性。在塑造女性形象的同时,作者在阐明一个道理:这是一个男性主宰一切的社会,所以女性天生要为男性而活,她们的一生就是要在不断的创新之中不断的调整自己以适应男性,取悦于男性。牛月清不懂这个道理,所以被抛弃。而唐宛儿、柳月则是精通此道,所以成为男性眼中的尤物,得宠于男性。在(废都)中,作者笔下的女性基本上可以说没有属于自己的社会身份,她们所扮演的社会角色只是男性的附属物。从牛月清到唐宛儿再到柳月、阿灿没有一位女性有一份正经的工作,她们也没想到要为自己的社会工作而奋斗。牛月清想到的是当好“庄夫人”,唐宛儿、柳月想到的是争到“庄夫人,这一头衔。作者贾平凹抱着一种狭隘保守的两性观来描写女性,其笔下的女性已为男权所异化,她们自觉的按照父权制文化对女性的标准去思考,去行动,她们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属于自己的语言,成为一个缄默的群体!

“人类是由男女两性组成,人类整部的过去的历史,实际上就是一部两性串演的剧本,女性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甚至有时还起着重大的作用。”’闪女性在人类发展史上所起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整个历史文化长河中,女性主体意识的缺失是女性的悲哀,也是整个历史、整个社会的重大损失。社会要进步,我们就必须处理好男女两性之间的关系,提高女性的地位,彻底解放女性。波伏娃说过:“要取得最大胜利,男人和女人首先就必须依据并通过他们的自然差异,去毫不含糊的肯定他们的手足关系。”’习随着时代的发展,妇女的解放已取得可喜的成绩,女性已获得经济、文化上的独立。她们已经走出家庭的小圈子,走人社会,以自己的方式追求自身的平等和自由。女性的独立意识日渐增长。自尊、自爱、自信、自强,不以“他者”身份依附于男性的女性才是符合时代发展潮流的当代女性!在这一时代背景下,作者在《废都》这部小说中对女性的描写无疑是不合时代潮流的。贾平凹在小说中在一个虚构的男性神话中刻画出一群自觉以男权文化标准为自身追求的女性形象,这样的女性形象是是块乏时代感的,这样的女性是不具有当代女性意识的,她们只是一群戴着镣铐跳舞的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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