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丨樊玮 邹萍 编辑丨李童

米开朗基罗·梅里西·达·卡拉瓦乔（1571年-1610年）意大利画家

他的身上，有两种典型特质：

一是性格暴虐。

二是才华横溢。

两者如此神奇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艺术史上独一无二的“卡拉瓦乔”。

这位“暴躁小子”从小就不是个善茬。

但最开始，他的人生轨迹是截然相反的。

1571年9月29日，卡拉瓦乔出生于米兰，生活平淡却很幸福。

但5岁时，一场忽如其来的变故改变了他的一生。

为躲避席卷全城的瘟疫，他和家人选择迁往卡拉瓦乔镇，但父亲依然于次年离世，不久母亲也去世了。此番打击对幼年的卡拉瓦乔而言是致命的，也为他后期性情骤变埋下关键隐患。

独自生长的卡拉瓦乔艺术天赋逐渐显露，乖张性格也渐趋养成。他的人生似乎越来越灰暗，开始整天与赌徒、小偷等市井人物为伍，逐渐养成放纵、暴戾的性情，酗酒、赌博和斗殴等更是家常便饭。

然而，他的人生有多糟糕，他的艺术就有多伟大。

虽然浑浑噩噩，他却从未离开过艺术。

13岁时，卡拉瓦乔成为大师提香的徒孙，正式开始习画。天赋异禀的他只学了短短四年就能独立创作，效率实在惊人。

此外，他也很“敢”，20岁时便决定离开家乡闯荡首都——罗马。在这个阔大的新世界，卡拉瓦乔很快就凸显出无以伦比的艺术气运。

卡拉瓦乔《手捧水果篮的少年》

1593-1594年

70×67cm

罗马博尔盖塞美术馆

《手捧水果篮的少年》一诞生就吸引了众多目光。与彼时大肆流行的宗教画相比，卡拉瓦乔独辟蹊径，选择略去对远景的刻画，仅由光线雕琢出深浅不一的背景，进而让人物“清晰”显现在画面上。

卡拉瓦乔《纸牌作弊者》

1594-1595年

94.2×130.9cm

沃斯堡金贝尔艺术博物馆

构图紧凑的《纸牌作弊者》更加动人：画中人手势的细节让观者对骗局心领神会，眼神的顾盼生姿更让人印象深刻，而和谐舒适的色彩搭配则让这幅画显露出神奇的成熟韵味。凭借娴熟的技艺和对人物心里活动的独到把控，年轻的卡拉瓦乔一炮而红，声名鹊起。

卡拉瓦乔《朱迪斯砍下荷罗孚尼的头颅》

约1599年

145×195cm

罗马巴贝里尼宫

在《朱迪斯砍下荷罗孚尼的头颅》中，卡拉瓦乔更是通过光线塑造出鲜明的人物形象和强烈的明暗对比，场景藉此更为戏剧化。他没有延用惯常的明亮色调，而是借力明暗对比渲染画面，氛围感极强。

28岁后，卡拉瓦乔开始大量承接公共订单。由此，他的笔下，妙趣横生的风俗画逐渐让位于气势恢弘的宗教画，光影交织的强烈明暗对比中，众多铭刻艺术史的形象渐渐浮出水面。

卡拉瓦乔《圣马太蒙召》

1599-1600年

322×340cm

罗马圣王路易堂孔塔雷利礼拜堂

《圣马太蒙召》就是典型。画面呈现了两组主要人物：左侧群像代表着世俗世界，象征宗教世界的基督立于右侧，身旁是披着朴素长袍的圣彼得。光束预示马太蒙召追随基督，照亮了暗处基督抬起的手。卡拉瓦乔运用神奇光线和清晰构图，突显出画面的叙事氛围。

卡拉瓦乔《以马忤斯的晚餐》

1601年

140×196.2cm

英国国家美术馆

《以马忤斯的晚餐》中，各个人物的姿态组成了令人眼前一亮的新颖构图：餐桌上的水果摇摇欲坠，从左侧门徒支在扶手椅上的臂肘到由透视法呈现出身形略小的基督右臂，以及右侧门徒张开的双臂，视线由近及远，营造出深邃的透视景深，使观者有身临其境之感。

卡拉瓦乔《圣母之死》

1601-1605/1606年

369×245cm

巴黎卢浮宫博物馆

《圣母之死》堪称卡拉瓦乔最杰出的作品之一。画中流露出明确的现实主义风格，强调了人物的悲伤而略去神圣属性，这都和“圣母升天”被赦免死亡之苦的宗教伦理相悖，宗教传统人物形象就这样被卡拉瓦乔彻底颠覆了。

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1606年5月28日，因为好斗而声名狼藉的卡拉瓦乔在一场决斗中刺死了一名年轻人，被判死刑。于是他被迫逃离罗马，开始流浪。然而因为名声实在太响，即使逃亡，他也没缺过订单。这份业务能力实在是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