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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04 15:10|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相应的问题是,中国大学建筑院校,在理论教学上的贫乏,以及中同出版界在建筑理论出版物上的稀缺,似乎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国外大学的本科教学阶段,建筑历史与理论课程,几乎连续贯穿本科几个年级的课程体系。研究生阶段则将建筑理论史作为一门专门的课程。在大学建筑系教学参考书的书目中,不仅维特鲁威,而且阿尔伯蒂、帕拉第奥,甚至塞里奥、洛吉耶、拉斯金、森佩尔等人的著作,都是学生课外阅读的基本书目。笔者注意到美国一所大学建筑系研究生必读书,其中包括了自古至今诸多建筑与城市规划理论方面的经典著述。而且,这些历史上的理论著作,多是以教学参考书的价位,摆放在出售学生教材的地方,由此可知其普及的程度。中国建筑下业出版社前几年力推的“丙方建筑理论经典文库”翻译系列,就是参照了欧美一些名校建筑系研究生的建筑理论阅读参考书目确定的。

中国的情况如何呢?前面已经说到,不少院校的中外古今建筑史课程,往往是由一位可能还背负不少设计课的教师包打天下的。开设建筑历史与理论,特别是建筑理论史课程的学校,大约屈指可数。这样就出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笑话。前些年,某卨校一位教授城市规划课的教师,在讲到北京城的历史与建筑时,举出北京天坛祈年殿为例,在感叹这座建筑之美的同时,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座建筑已经有900年的历史了”。笔者实在不知道这位教师此说的依据何在。以笔者的猜测,他可能将作为地域性中心城市已经有多年历史的北京城前身辽南京城始建的大致时间,套用在了明嘉靖年间所建的北京天坛祈年殿的头上,殊不知现在矗立在那里的祈年殿,其实是清光绪年间重建的产物。其重建年代仅仅百年有余,而其始创年代,距今也不到500年。为人之师,出现这样明的讹误,实在令人不解,但也可以看出,建筑历史与理论,在一些建筑教育者心目中处在何种位置。

另外一个例子是,某城市一所大学建筑系一位硕士的学位,题目是关于两方“古典建筑”审美方面的研究,其文却用了专门的章节,大谈西方“哥特建筑”之美。显然,这位研究生,根本就不了解,在西方建筑史的概念中,古典建筑与哥特建筑,恰恰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建筑史学范畴。煞有介事地将“哥特”建筑当作“古典”建筑的案例加以研究,就仿佛像是在一篇研究熊猫的学术论文中,大谈狸猫的种种特征一样,令人不得其解。学生的无知与浅薄并不令人感到特别惊奇,奇怪的是,这篇硕士论文,居然获得了这座城市当年大学研究生论文评选的优秀奖。显然,无论是他的论文指导教师,还是为他的论文进行评阅的人,都没有能够真正搞清楚西方建筑史中“古典”与“哥特”两个重要概念的基本区别,此乃其疏忽乎?健忘乎?实在不得而知也。

还有几乎令人感到咋舌的例子,可以充分显示出国人对于建筑理论的莫衷一是。大约是在21世纪初的一本建筑杂志上,登载了一篇谈论建筑理论的文章,初读之时,令笔者大感欣慰,终于有人讨论久违了的建筑理论了。然而,翻开书页,却令人不禁愕然。文章幵篇就说,早在两千年前的古罗马建筑师维特鲁威,就提出了著名的经济、实用、美观”建筑三原则。

维特鲁威是生活在两千年前的古罗马建筑师,这一点没有错。维特鲁威确实曾经提出了著名的建筑三原则,这一点也令人毫无异议。问题是:维特鲁威的“建筑三原则”究竟是什么?众所周知,维特鲁威在两千年前所撰写的建筑理论著作《建筑十书》中,明确提出的建筑原则是:“坚固、实用、美观”。在后来的建筑理论发展中,这三项建筑理论的基本原则,又渐渐被演绎为“持久、便利、愉悦”。这其实是建筑学专业领域的常识,应该是每一位受过正统建筑教育的人耳熟能详的公理,却如何会在一篇专门论述建筑理论的文章中变得如此莫名其妙。

其实,“经济”作为一种建筑理论范畴,是随着资本主义在西方的兴起,伴随启蒙运动中的“理性原则”而出现的。早在17世纪法国的建筑理论中,就在维特鲁威建筑二原则的基础上,增加了“节约理性”的内涵。这一思想,渐渐发展成为了建筑的“经济”原则。但这一原则,往往是被包含在建筑原则中的“实用”或“便利”这一基本原则之下的。任何不实用、不便利的建筑要素,造成建筑作品的昂贵与浪费,其实,首先是背离了建筑的“实用”原则。

的确,当时的中国领导人,鉴于建国初期国家一穷二内的经济环境,特别提出了“经济、适用,在可能条件下注意美观” 的建筑指导方针。也许,那篇文章的作者,是将20世纪50年代中国政府的建筑指导方针,误认为了是维特鲁威建筑三原则的延续。虽然,对于这种误解,似乎应该是可以理解的,但作为一位建筑人,对于建筑理论奠基人维特鲁威“坚同、实用、芙观”建筑三原竟不了解到这种程度,不能不使我们对于许多中国建筑师的理论素养感到忧虑与质疑。

笔者还遇到一种情况,一位经验丰富的建筑师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谈到了建筑理论问题,非常严肃地说,中国建筑界将维特鲁威建筑三原则中的美观原则理解错了,而且,这应该归因于对于维特鲁威《建筑十书》的翻译之误。因为,维特鲁威建筑三原则中的“美观”原则,其实应该译作“愉悦”原则。若将这一原则译作了“愉悦”,建筑“美”,就成为一个主观化的东西,你感到愉悦了,建筑然就是美观的了。每一个人的感觉不一样,建筑的美自然也就没有了绝对的标准。而中国人人却将其译作了“美观”,这样就把建筑美,变成了一种客观化的东西,建筑的美观也就具有了绝对性的准则。

无疑,这位建筑师的理论修养是非常好的。而且,对于建筑理论有着十分深人而独到的思考。特别是,他很敏感地注意到了,在建筑理论范畴中,建筑“美”是存在着“主观美”与“客观美”的差异的。但是,遗憾的是,他不十分清楚的一点是,将建筑三原则中的“美观”原则,演绎成为“愉悦”原则,其实并非出自早在两千年前的古罗马建筑理论家维特鲁威,而是出自西方建筑理论史上一个特定发展过程的产物。17世纪中叶以后,法国建筑界就曾出现了一场有关建筑美的“客观性”与“主观性”的大辩论,围绕建筑的绝对美与相对美,有过一番十分激烈的唇枪舌剑。将建筑的“美观”原则,与建筑的愉悦”原则渐渐合一,无疑与这一理论争辩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这件事情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中译本的维特鲁威《建筑十书》,对于建筑三原则的翻译并没有错;二是,由于对于西方历史上的理论著述翻译引进的很不够,一般中国建筑师,在西方历史上建筑理论界重要理论争辩方面的知识,相对比较贫乏。

近年来还有一种倾向,许多高校的建筑历史与理论研究与教学,几乎无一例外地倾向于遗产保护研究。具有实际社会功效性的遗产保护,既能够为研究者带来丰厚的回报,也能够以其回馈社会的功利性作用,而日益受到政府各部门的重视与青睐。一些人甚至惊呼,随着遗产保护学科日渐突显,建筑历史学科,已经渐渐成为隐学。实际上,建筑历史与理论,与遗产保护学科,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学科,在一些两方大学中,这两个学科还往往有自己独立的系科。保护学科,更关注当下社会的保护政策、法规与技术,而历史学科不仅可以为当下的保护实践提供科学的历史依据也应该为当下的建筑创作,提供某种理论的支持或历史案例的滋养。将历史保护与建筑历史与理论混同,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将不具有当下功用性价值的建筑历史与理论学科,挤出建筑学学术殿堂的大门之外。设若作为建筑理论之基础的建筑历史,都巳经被边缘化到了如此地步,又如何能够谈到建筑理论之树的滋衍与繁茂呢?

这些现象突显了一个重要需求:一方面,如何将已经有几百年历史的建筑历史学科继续传承与深入下去,同时,也令国人对于自己民族的建筑历史有更为深人的了解。另一方面,如何尽可能多,也尽可能好地将西方历史上的重要建筑理论著作翻译引进过来,为中国建筑师提供较为丰富的理论滋养。这些都成为新时代建筑历史与理论界面临的迫切任务。在当前中国建筑界所面临的这个千载难逢的建设大潮面前,血对日益紧边的迚筑创作耑求,已经经历了数十年高速发展的中国建筑界,至今未见令世人特別瞩口的由中国建筑师创作的打世界性影响的作品从经发农的个人建筑作品集的文字表述中,亦可以观察到一些建筑师在理论上的素养令人担忧,也令这一需求变得几乎急不可待。

这里不妨问顾一下现代中国建筑理论的发展历程毋庸讳言的是,在20世纪80年代以前,我们所依赖的主要是20世纪50年代国在家层面提出的“经济、适用’在可能条件下注意美观” 的原则。这无疑是在参考了西方经典建筑理论的基础上,根据中国的经济与技术现状提出来的,基于这一理论,出现的许多周折,如基下这理论屮的“经济”原则对20世纪50年代中国建筑界在建筑民族形式方面的探索展幵的批判就是一例,然而,当下可见的中国建筑理论著述中,讨论最多的,仍然无出50这多年前所提理论口号之右。

20世纪50年代以来,刚刚在战争的废墟上站立起来的老一辈对中国建筑师,以一种自清末以来从未有过的民族自豪感,开启了探索民族建筑的现代化之路,那一时期开始探索的现代“民族形式”建筑,尽管还显得十分稚嫩,但毕竟是在由建筑师主独立思考下,基于西方建筑现论“坚固、实用、美观”原则的全新创作。但是,这一具有中国特色的建筑理论思考与实践,很快就因为某种政治的原因,而遭到错误批判。批判的基点,虽然是以“经济、适用,在可能条件下注意美观”的大旗下展开的,似实际上却是以牺牲“美观”,甚至以牺牲建筑的另外一个重要范畴——时代的或民族的文化性象征“意义”为代价的。

自此以后,以“经济”为第一前提的建筑观,不仅将建筑的民族形式,而且将任何与美观有关的要素,如檐口处理、人口飘檐、装饰线脚柱式造型等,都被归在了应该遭到批判的资产阶级设计思想的范畴。到了20世纪70年代甚至出现所谓“干打垒”精神,试图将中国现代建筑拉回到原始社会的夯土墙结构时代。在这样一种建筑创作语境下,连基本的建筑坚固与建筑美观都不讲求,更遑论建筑理论三原则了。

自20世纪80年代开启的改革开放,确实将中国建筑界带人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时代。30余年来的建造量,几乎是旧时代的数倍,甚至数十倍之多。然而,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这同样是一个理论上十分匮乏的时代,建筑师们,起初可能是跟着感觉走,摸着石头过河,接着就是自在表现,甚至迫赶时尚。记得有一位建筑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面对记者提出的其建筑创作成功之秘诀何在的题,竟然毫不犹豫地坦言,自己成功的秘密,就在于能够紧盯国外当代建筑最新作品与潮流。这一问答,令人禁大跌眼镜,难道中国建筑师的成功诀窍,不在于自己深厚的理论素养与独立的创作思考,而在于模仿抄袭、人云亦云、跟风取巧吗?

更为令人不安的是,维特鲁维建筑三原则中的“实用”原则,(17世纪之后,就已经包含了“经济”的内涵但是,观察今日中国建筑的发展状况,还有几人能够坚持这一原则,建筑的经济合理性已经不再是一些投资者与建筑师关心的问题,许多建筑作品的造价之昂贵,材料之奢侈,空间之浪费,即使在那些发达国家的投资者与建筑师看来,也是不可思议的。中国的投资者与建筑师们,几乎陷人了英国艺术史家贡布里奇(Ernst Hans Josef Gembrich)所说的“名利场逻辑”的怪圈之中,某某建筑高大,我的建筑要史高更大;某某建筑奢侈,我的建筑要更奢侈浪费;某某建筑怪异,我的建筑要更出其不意。于是,什么“福禄寿”、“秋裤”、“铜钱”、“马桶盖”等等不可理喻的建筑作品,都堂而皇之地伫立在了中国的土地上。殊不知国人在面对这些怪异而昂贵的建筑时,心中感受到的是骄傲与自豪,还是卑与耻辱呢?

这样一种令人尴尬的局面,不知与前面提到的中国建筑教育界在理论上的缺失与滞后是否有着什么直接或间接的关联?但至少有一点可以定的是,这一点与中国出版界,尽管这几十年出版了大量包括建筑设计速成手册在内的建筑图册书籍,但是,对于建筑理论书籍方面出版的关注度却还远远不够可能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当然,出版界也不是没有付出努力,大约在20世纪80年代中叶,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出版了西方建筑理论史上最早的经典之作古罗马建筑师维特鲁威《建筑十书》的中译本(图1),这是一个由高履泰先生译自日文版本的中译本。尽管这是一个不尽如人意的译本,尽管这个译水从纸张、开本、版面,到书中的插图,都显得简陋不堪,但这毕竞是由中国人主动引进西方经典建筑理论的第一步。当然,也是令人极其感慨的第一步,因为,自公元初维特鲁威完成这部建筑理论的开山大作之后,在15世纪之前的欧洲,就一直在传抄之中。自15世纪,出现了另外一本建筑理论大著——阿尔伯蒂的《建筑十书》。其后,西方建筑理论方面的著述就一发而不可收,自15世纪的意大利,到17至18世纪的法国,19世纪的英国、法国、德国、美国,直至20世纪建筑理论著作的撰著与出版,成为西方学术史上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由此而不断沉积的西方建筑理论,内容极其丰富,观点也十分清晰,其中有不少可以作为我们今日创作之指导与借鉴的见解与原则。相信这些建筑理论上的历史积淀,一直在持续地支持着一代又一代西方建筑师们的创作之路。

同时,有关维特鲁威《建筑十书》的翻译出版,也成为西方建筑理论发展史上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自15世纪的意大利,到18世纪的法国,有关维特鲁威《建筑十书》的译本层出不穷。之后的德文本、英文本,日文本,更是将这部经典理论著作,推向了世界范围。而中国的第一个译本,竟是在接近20世纪末之时才千呼万唤始出来,岂不令人唏嘘不已。自此之后,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先后出版了“西方建筑理论译丛”,这是一套涉及面很广的理论译丛。其中如郑时龄先生所译《建筑学的理论和历史》就是一部十分重要的现代西方建筑理论与理论史专著(图2)。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还先后出版了十二卷本的西方建筑史丛书,《建筑理论史——从维特鲁威到现在》(图3),英国人史密斯卡彭(David Smith Capon)的《建筑理论》上、下册(图4,图5)。等建筑历史与理论名著。最近,更出版了由吴良镛先生主持的《西方建筑理论经典文库》,包括阿尔伯蒂(图6)、菲拉雷特、塞里奥、佩罗、森佩尔、洛吉耶、沙利文、赖特等人的系列著作。其他出版社也多有跟进,如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现代建筑的历史编纂》(图7)、《现代主义之后的西方建筑》(图8)等建筑理论译著,确实弥补了中国建筑界在理论上,包括19世纪以前的建筑理论,以及世纪现代建筑理论上的一些缺憾。但是,唯一遗憾的是,由于翻译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从事经典理论著作翻译引进的学者,实在不多。而出版单位出于出版经费上投人产出的考虑,对于建筑理论译著出版的关注度也仍然不足。从读者的层面上看,一般读者,包括那些实践建筑师们,对于理论著作的关注度似也不高,而建筑教育界对于建筑理论教学的重视程度更是不尽如人意。

此外,令人感到欣慰的是,一些建筑杂志,特别是一些具有全国性影响的建筑杂志,一直以来都十分关注建筑理论的话题。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的主办《建筑师》杂志,就是这类刊物中最令建筑界人士瞩目,也最令建筑历史与理论界关注的刊物。几十年来如一日,《建筑师》杂志始终坚持不懈地支持着建筑理论与建筑历史研究领域的论文发表。可以说,这本杂志,记录了中国改革开放年建筑发展的心路历程,也成为现当代中国建筑理论与历史研究缓慢地积淀与发展的一个重要历史见证。然而,这样一种具有高度学术定位与历史眼光的姿态,又不得不付出沉重的代价。因为一本理论性很强的杂志,在销量上,很难与那些只关注当下实际的建筑案例手册书类的杂志相比肩。这又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折射出了建筑历史与理论学科的尴尬境地。

未完待续

参考文献

[1]需要说明的点是,帕拉第奥的《建筑四书》,也在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西方建筑理论经典文库”的出版系列之中。

[2]建筑师,第137辑,第15-21页,2009年2月

[3]王国维,国学丛刊序,文学小言(一)。

文章来源:

王贵祥. 建筑理论、建筑史与维特鲁威《建筑十书》——读新版中译维特鲁威《建筑十书》有感[J]. 建筑师,2013,(05):101-108. [2017-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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