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LOFTER(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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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LOFTER(乐乎)

2023-03-20 04:56|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1.2W字,这个短篇写了2.2W+,本来准备一次性发出来,但是lofter给我PB了,只好分开发。希望这次能发出来,且中途不要被屏吧。

01

江澄分化为地坤的事迅速传遍了五湖四海,修真界已经有五年没有出现新地坤,一干等待娶媳妇的大龄天乾们便如久旱逢甘霖,干枯得快要开裂的心田得到雨露的滋养,个个喜上眉梢,备了大大的厚礼去莲花坞提亲。

如今的修真界说是仙门百家,但大大小小的家族星罗密布,真正统计起来千家都有,说百家,是因为历史悠久广为人知的家族只有数十家。而这些家族能屹立修真界多年依旧声名显赫,其中一个原因是保住了天乾血脉。

远的不说,就说这最显赫的蓝、聂、金、江四家,代代家主都是天乾,个顶个地出众,不论修为才学都要胜出普通人一大截。故而没有哪个家族不想拥有天乾,但自家有天乾还不行,血脉延续下去,需要能生出天乾的人。普通和仪也能生出天乾,但概率极小,而地坤生出天乾的概率在八成以上,可惜的是地坤稀少。

不要以为娶不到地坤的天乾多娶几个和仪勤奋耕耘总能收获一两个天乾,曾经有好些天乾采用了这个办法,但天乾没生出来,却纵欲过度未老先衰或是宅斗不断家无宁日。和仪生天乾靠运势,而这种事往往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比如魏无羡的父亲魏长泽,因为没有宗主之位要给儿子继承,毫无负担地娶了个和仪,就生了他这一个,偏巧就是个天乾。

正因如此,江澄十五岁之前以为自己八成会是个天乾,可惜他父亲的运气一直不如好友魏长泽,魏无羡十四岁就分化为天乾了,但江澄到了十五岁迟迟未分化。好吧,他母亲是和仪,他分化为天乾的概率本就极小,虽然失望,他还是能说服自己做个优秀的和仪,可十七岁生日时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刚吃完长寿面,魏无羡就心神一荡,说师弟你好香,江澄腿一软,倒在母亲怀里。

熬过三天的信期,他是地坤的消息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靠得近的家族甚至已经来提过亲了,魏无羡绘声绘色地描述诸家来提亲的情行,江澄有了点力气,起身不待穿好衣服,把房间里能砸的一切都给砸了,用来发泄对命运的不满和义愤。

魏无羡拦都拦不住,一手抱一个青瓷花瓶哀嚎:“师弟,这都是钱,是钱啊,你要砸等下雪了师兄跟你砸雪球啊!”

虞紫鸢推开门,颦眉淡淡地说:“让他砸吧,砸不过瘾去藏宝阁继续。”

江澄闻言住了手,低着头看自己脚尖,胸口剧烈起伏。他没能分化成天乾时,母亲和父亲吵架,自嘲样样不如藏色散人,人家的儿子哪都让江宗主中意,自己的儿子哪都不能讨江宗主欢心。

如今他分化为地坤,想必父亲母亲对他更失望了吧。

不料虞紫鸢说完却走近了摸摸他的脸,很怜惜地道:“是地坤又怎么样,你是我虞紫鸢的儿子,是云梦江氏的少宗主,将来江氏的家主只能是你。我绝不会把你嫁出去!”

“阿娘……”江澄感动地叫了声,他知道母亲是这世上最爱他的人,她既然这么说,就绝对会贯彻到底,但地坤稀有如凤毛麟角的现状,仙门百家能顺着他们的意吗?

 

2

来莲花坞提亲的人跟疹子似的一起涌上来,本来进了腊月江枫眠和虞紫鸢就忙,赶上这事,只觉得时间掰成两瓣都不够用,年节的许多事只得交给魏无羡和江澄打理,夫妻俩忙于应对一波又一波的提亲。

这日又敲锣打鼓地来了一队人马,这家校服色白,上绣各种同色符文,人人系一条卷云纹抹额,风雅的人觉得他们仙气飘飘纤尘不染,俗气的人觉得他们披麻戴孝不吉利。

用魏无羡的话说,要不是他们抬着十口系着红绸的大箱子,谁能想到他们是来提亲的,准以为他们是去出殡的。

听完魏无羡来自一线的汇报,江澄翘起二郎腿,用茶杯盖拂了拂茶面上飘起的两粒茶叶,十分傲慢地道:“蓝家给谁提亲啊?蓝曦臣还是蓝忘机?”

来提亲的队伍中魏无羡只认识蓝启仁,匆匆瞄了一眼就跑来告诉江澄,并没打听是给谁提亲,但十分笃定地道:“肯定是蓝曦臣啊,蓝忘机那种人不需要娶老婆吧,而且长幼有序嘛。”

江澄马上被魏无羡带偏了,略八卦地问:“为何?难道蓝二公子发育不全?”

魏无羡一口热茶喷出来:“你就算讨厌蓝湛,也不能人身攻击啊。我说他不需要老婆,是因为他看起来清心寡欲。我知道你不喜欢蓝忘机,不过蓝曦臣你可以考虑考虑。江叔叔和虞夫人正在接待他们呢,你要是有意,我这就过去暗示一下,给你把修真界第一美男子定下。”

江澄不屑地冷笑:“管他是谁,我都不要。”

他拒绝得太坚定,魏无羡十分可惜地道:“蓝曦臣啊,温柔款款,才华横溢,玉树临风,俊美无俦,几乎挑不出缺点,修真界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你真的不要?”

“你都说女子了,我是男子!”江澄傲然眼风一扫,别说蓝曦臣了,天下都不在他眼中。

魏无羡无奈地摊手:“好好好,知道了,我这就去知会一声,省得江叔叔看蓝启仁面子把你许了。”

江澄挥挥手,示意他赶紧的。

他十五岁时曾去姑苏蓝氏求学一年,与蓝二公子蓝忘机十分不对付。与蓝大公子蓝曦臣交集甚少,但他知道蓝曦臣不喜欢他。他们那批学子中,因为蓝聂两家向来很有些交情,所以蓝曦臣总对聂怀桑格外关照。对其余人则一视同仁以礼相待,唯独对他江澄有所不同。蓝曦臣对他周道而不关切,礼貌而有距离,看他时目光总是轻描淡写地掠过,不似对其他人说话,认真地注视。

江澄是个十分敏感聪慧的少年,很多事不需要放在明面就能探出内里。发觉蓝曦臣不待见自己后,江澄有过短暂的不平,但很快就如过眼云烟散去,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将来都做了家主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管他怎么看自己呢。

魏无羡对蓝曦臣的夸赞确实不夸张,但再好的人,不喜欢他又有何意义?从前他没分化时不愿多看他,如今知道他是地坤了,紧锣密鼓地来提亲,向来清高典雅的蓝氏也不过如此,别家来提亲他只觉得厌烦,蓝氏来提亲,他有些鄙夷,觉得蓝氏的形象没维持住。

“庸俗又实际。”江澄脑海里闪过蓝曦臣的模样,挑唇讥讽。

过了一炷香,魏无羡又来汇报,这次他十分激动,脸都涨红了,热情洋溢地道:“你知道我见到谁了吗?蓝氏家主,常年闭关不出的青蘅君。我的娘哎,青蘅君可真年轻,看着跟蓝曦臣的兄长似的,谁能想到是他爹啊!”

江澄翻个白眼道:“他这家主常年闭关不问世事,糟心事都交给蓝启仁,当然年轻了,可怜蓝启仁不过四十来岁,就被喊蓝老头了。”

魏无羡拍他肩膀:“这个咱不管。就说青蘅君出关来咱家提亲,这代表蓝氏十分重视长公子的终身大事,十分重视你啊。”

江澄嗤笑:“这不是做父亲应该做的吗?不能因为他常年失职偶尔尽责一次,大家就要受宠若惊吧?将来你有了心仪之人,我父亲母亲也会亲自去为你提亲的。”

这点魏无羡是信的,虞夫人就是嘴狠,实际很善良。但他现在要关心的是江澄的终身大事,没兴趣在自己身上纠缠,便道:“总之蓝氏很有诚意与咱家结亲,江叔叔现在犹豫了,暗示我来问你的意思,你真的铁了心拒绝?蓝家可说了,就算结亲,你也还是莲花坞少宗主,将来两边轮流住,生的孩子第一个姓蓝,第二个姓江,这可是别家根本不可能答应的。”

江澄不耐烦地撇嘴:“就算他蓝曦臣愿意入赘,我也不想要,回绝了。”

魏无羡跟过宝山却空手而归似的肉疼,咬牙道:“真的不要?”

“不要,你想要你嫁给他吧,他不嫌你不能传宗接代就行。”他语气讥诮,分明认准了蓝氏来提亲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于是仙门望族蓝氏也被回绝了,一时仙门百家议论纷纷,之前江氏拒绝,他们都以为江氏是在等待更门当户对的,可他们连蓝氏长公子都拒绝了,实在眼高于顶,修真界还有谁能入他们眼?

适龄地坤不愿嫁人,世俗礼法都不在他眼中了,怎么能容他如此放肆?难怪这几年都没有新地坤出现,定是这一个太过桀骜不驯,有违纲常,所以惹怒了上苍,再不让新地坤降临,熬死一干嗷嗷带娶的天乾。

这等辣货,就不该以礼相待,可江氏实力雄厚,想去抢人回来生米煮成熟饭,又没人有这个实力。

修真界议论纷纷,终于在过完年后的初春,组织了一次清谈会,专门商议此事。

 

3

往日的清谈会,云梦江氏只有江枫眠一个人出席,偶尔会带上江澄和魏无羡,这次却是与虞紫鸢一起。

清谈会在金麟台召开,众人看到虞紫鸢只以为她是来金麟台看女儿的。开了会之后才发现这女人是怕自己丈夫吵不过众人,来帮腔的。

虽然众人不满她一个女子出席清谈会,但眉山虞氏的宗主、虞紫鸢的兄长正坐在蓝启仁下手威严地沉着脸,这虞宗主出了名的护短,眉山虞氏仙门望族屹立百年,谁也不敢说他妹子什么。

清谈会由金光善这个滑头主持,秉持着两边都不得罪的宗旨,一开口就和稀泥:“贤侄晚吟分化为地坤,还未恭喜枫眠兄和嫂子。听闻这两个多月已经有二十多家前往莲花坞提亲,却都被拒绝了,这坤大当嫁,大侄子也别太挑了。终身大事,由父母做主,咱们今日办这场清谈会,就是想看看,二位对儿婿有何要求。在座诸位看自家孩子满足条件就去提亲,不满足,也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对双方都好。”

江枫眠听得皱眉,虞紫鸢心里骂道:“你儿子分化为地坤你会高兴?你个老棒槌恭什么喜?”

所有家主竖起耳朵,虞紫鸢冷冷地道:“我们做父母的,也就希望儿女幸福,只要他们夫妻和睦就行。我们喜欢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儿子喜欢。我儿子说他不想嫁,就没人可以勉强他,我寻思着他长这么大也没吃别人家的大米,这点自主权还是有的。诸位也不必再浪费时间去提亲了,除非哪家愿意将天乾入赘我江家,孩子最多生两个,全部姓江。”

江家竟然指望天乾入赘?!众人面面相觑,蓝启仁率先开口,礼貌地道:“我十分理解江宗主与虞夫人的顾虑,江大小姐已然出嫁,江氏传承就指望江小公子,不过地坤生育能力强大,将来生的孩子挑个资质出众的姓江便可解决传承问题。这天乾入赘,恐怕没有哪家能满足吧?”

虞紫鸢想起江澄去姑苏蓝氏求学过一年,确实吃过人家大米,对他稍微客气一些,颦眉道:“我们当继承人培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断不可能嫁入别家藏于闺中,也不可能给别家做生育工具,我儿子将来要做江家家主的。”

坐在虞宗主下手的姚宗主说:“从感情上我可以理解你们,但自古以来哪个地坤不是嫁的?”

立即有人附和:“确实,尤其地坤如此稀有,你们岂不是藏着一座宝矿不给任何人开采?”

又人忧心忡忡地道:“修真界已经五年没出地坤了,如今好容易有一个,却不肯嫁,如此违背纲常,怕是要降下天罚,后面更难出地坤。”

“可地坤也该有自主权,他不想嫁,难道做父母的能逼他?”一向好脾气的江枫眠听到这些人一顶顶黑锅往江家和儿子身上扣,也变了脸。

于是众家主围绕着“权利”、“自由”、“伦理”、“纲常”、“天道”、“传承”辩论了三天,情绪之激烈、观点之迥异、言辞之伶俐,让旁听了三天的金子轩目瞪口呆,他从不知道这群家主们这么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然而三天下来,谁也没说服谁,最后头昏脑涨的金子轩给岳父岳母解围:“不如就办个招亲大会吧,别说没给各位天乾机会,文武双全、能驯服阿澄者娶之。如果有人能过五关斩六将,屹立在修真界之巅,那么阿澄嫁他也不亏。岳父岳母看如何?”

这三天被众天乾家族围攻,又被许多没有天乾的家族看笑话,江枫眠夫妇委实心神俱疲,真不如除祟夜猎来得痛快。如果连招亲大会都拒绝,等于同时得罪百家,江家实力再大,也不愿与整个修真界为敌,夫妻俩只得先答应下来。

金子轩三天没开口,一开口就敲定了大事,其他人这三天口沫横飞地辩论,劳神耗力,他保存实力,思维清晰,主导了招亲大赛的制定规则,又被众人推选为司仪。

是以,招亲大会表面是江家对百家妥协了,但江澄若不想选择任何一个参赛者,完全能找到办法让所有参赛者空手而归,届时就看江家想拖多久了。

 

4

正月底开完清谈会,决定招亲大会在四月初八举行,所有想去参加招亲大会的人需要在三月底向江家递上个人资料,所有参赛者不得有婚史,不得有侍妾,不得有私生子,私生活需检点,官府不能有案底,家世需清白,品貌需端正,身体需健康,年龄在十六岁到三十岁之间,男女皆可。一旦被江氏发现有违以上任何一点,立即废除参赛资格,且永不准踏入莲花坞一步。

招亲大会分文试和武试,文试先淘汰一批人,剩下的人进入武试,由武试魁首和江澄对决,打赢了江澄才能抱得美人归。

三月底交上来的资料共八十八份,除三十位适龄未婚天乾外还有五十八名男性和仪,都出自修真界名门。

魏无羡和金子轩审核资料时发现蓝氏双璧都报了名,两人一同看向托着腮神游太虚的江澄,前者笑道:“看不出蓝湛这样的人为了家族的天乾血脉,都要来参赛了。”

金子轩道:“我猜他是来帮衬蓝曦臣的,挡一挡对手。”

当年一起求学过,大家都知道蓝忘机不可能对江澄有想法。

江澄回过神,对金子轩道:“姐夫,你出主意时怎么没强调所有报名者需要交五十两银子的报名费呢?”

“……”金子轩绝没想到小舅子在想这个,他们兰陵金氏富甲一方,他不会在意这点小钱,但云梦江氏也富得流油,为啥小舅子还想在招亲大会上赚钱呢?

没有商业头脑的魏无羡说:“这不妥吧?别人会说我们家小气。”

江澄翻了个白眼:“我们操办招亲大会不需要时间精力吗?不需要物资投入吗?供这些人一日三餐不要银子吗?收点钱怎么了?我还嫌区区五十两不够补偿我两天耗时耗力的损失呢。”

他说罢略一思忖,沉吟道:“八十八个人来参赛,小家族每家来几个亲友围观,大家族每家来十多个人助阵,怎么也有大几百人了,要不这几百个人每天收五两银子围观费和茶水钱?”

金子轩看他在赚钱的道路上越想越远,觉得分散下注意力也是好事,便顺着他的思路道:“若要赚钱,这招亲大会就要考虑娱乐性,花样越多越好。让人有话题可探讨,才对得起他们花的银子。”

江澄赞同地点头:“还有几日,你这司仪好生准备些文试题目。”

金子轩拍胸脯保证:“这你放心,保管让赛事精彩纷呈。”

 

5

姑苏,云深不知处。

从蓝启仁正月三十从金麟台回来后,蓝曦臣就天天泡在藏书阁里,两个月来除了吃喝拉撒,就没离开过。

蓝启仁见大侄子这么努力,命令二侄子也报名参加招亲大会,帮衬大侄子,且为了更好的帮衬,叫他也天天去藏书阁多看书,以应对首轮文试。

蓝忘机对江澄丝毫不感兴趣,一年多没见江澄,他都快忘记江澄长什么样了。他记得当年求学时兄长与江澄并无交集,不知道怎么兄长会如此主动积极地想娶江澄,去年年底甚至跪求父亲出关,去给他提亲。蓝忘机唯一想到的原因就是为了延续家族的天乾血脉。

蓝氏的长公子,他的亲哥哥,为了蓝氏将来有一个资质出众的继承人,甘愿牺牲自己终生幸福迎娶江澄,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大无畏精神!是牺牲小我成全家族的精神!是为了蓝氏百年大计思考的长远精神!不愧是将来要做宗主的男人,蓝忘机肃然起敬!为了帮兄长娶那个臭脾气的死傲娇,他拼了!

兄弟两在藏书库备战两个多月,四月初七一早御剑前往云梦。

两人出发前,蓝启仁捻着胡须交代:“尽力而为,其他随缘。”

闭关的青蘅君也出来了,对长子道:“若是败了,就——”

他突然打住,惆怅地叹了口气,拍拍儿子肩膀,送上祝福:“你不会失败的,我不信我们父子都这么不幸。”

“谢父亲吉言。”蓝曦臣对他行礼。

蓝启仁和蓝忘机腹诽:“这是吉言吗?”

 

6

江澄预料的没错,来观赛助阵的有八九百人,但江枫眠不许他收观战费和茶水钱,江澄的赚钱计划被搁浅,内心十分不快,看谁都不顺眼。尤其那些来参赛的!真恨不得一脚一个揣进莲花湖里去,特别蓝氏双璧!

介于大家都有头有脸,江澄的脚得老实点,想踹只能留在第二天的武试决赛踹。

八十八,不,八十九名参赛者列队去箱子里抽签,抽自己的编号,然后去司仪处根据编号答题。魏无羡排在蓝忘机前面,看到蓝氏双璧乐呵呵地打招呼:“这么巧啊,含光君,泽芜君。”

“不巧。”蓝忘机的眼神如冰似霜,声音更是冷得掉渣,他万万没想到,魏无羡竟然会参赛!

魏婴这厮可是个强大的对手,兄长危也!不是说这家伙文武皆在兄长之上,而是他乃江氏弟子,有内幕有靠山,政策八成是会向他倾斜的!

蓝忘机紧张得像个刺猬,蓝曦臣却很淡定,若江澄愿意嫁给魏无羡,就不需要办什么招亲大会了,魏无羡之于江澄的作用就像忘机之于自己,都是用来淘汰别人的,真到决赛也会主动落败。

“魏公子,好久不见。”蓝曦臣温和有礼地打招呼,见不远处的江澄看向自己,连忙对他粲然一笑,但江澄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便别过头。

蓝曦臣的心瞬间一痛,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握紧勒住,又在那脆弱没有保护的地方打了一拳,痛得他脸色发白。

“兄长,你还好吗?”蓝忘机发现蓝曦臣的异状,关切地问。

魏无羡也道:“泽芜君可是有何不适?如果身体有恙可千万要提前说清楚,万一被江澄认定有所欺瞒,就不好了。”

听他这么说,蓝氏兄弟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江澄对他们有偏见,有机会就会把他们踢出局。

蓝曦臣苦笑摇头:“我没事,魏公子请放心。”

当年江澄在云深求学,不到两个月蓝曦臣就对他暗生情愫,但为了避免被人看出来,他从不多看江澄一眼,有时两人视线对上,他也是轻描淡写地移开目光,那时候只觉得遗憾,现在才知道,原来连视线都被心上人避讳时,是多么痛苦。

 

7

参赛者各自从箱子里抽了号,金子轩那边也从箱子里摸信封,信封上写着编号,信封内是题目,他朗声道:“八号。”

蓝忘机握着自己的号码牌上前,对蓝曦臣颇为自信地颔首,只听金子轩道:“本次文试的考题范围是琴棋书画诗酒茶,各位参赛者都是世家子弟,文人雅士,想必这一题拦不到蓝二公子。请问含光君,可知何为碧筒饮?”

云深不知处禁酒,来参赛之前也没说这次文考的范围,蓝忘机两眼一抹黑,茫然地看金子轩,又歉然地看蓝曦臣。

魏无羡着急地道:“天啦,蓝氏家规害死人,碧筒饮都不知道是什么,这题不会多丢人啊!”

江澄坐在裁判席上翻白眼,嗤笑道:“没常识还没推理能力吗?咱们莲花坞最多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金子轩开始倒计时:“……五、四、三、二、一,我素知含光君博学多才,想来是因为蓝氏禁酒,所以从未接触过碧筒饮。这碧筒饮,就是采摘卷拢如盏、刚刚冒出水面的新鲜荷叶盛酒,将叶心捅破使之与叶茎相通,然后从茎管中吸酒,人饮莲茎,酒流入口中,乃暑天清供之一,莲花坞每年夏天都这么饮酒。①”

蓝忘机默默退到一边,可怜他在藏书阁陪兄长抱了两个月佛脚,第一个被淘汰,看来真的是运势不好。

众人唏嘘不已,大家都以为蓝氏双璧会是种子选手,大概率会走到武试决赛,但蓝忘机竟然早早败北,可见这招亲大会文试环节全凭运气。

江澄见蓝忘机第一个出局,心中极为欢喜,翘起二郎腿抖了抖,愉悦地捏了颗梅子放进嘴里。

金子轩继续抽号叫号:“十五号请上前。”

魏无羡兴奋地跑上前举着自己的号码牌:“是我是我。”

金子轩取出信封里的试题,念道:“背诵《春江花月夜》。”

魏无羡虽是自己人,但江澄和金子轩并没有作弊让他提前看题,他也没把握题题都会,听到这题他松了口气,流畅地背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

他背完金子轩手一指:“过关的请那边入座。”

这诗长了点,江澄听得打瞌睡,等他打完盹,发现聂怀桑在答题了,他纳闷地问旁边的江厌离:“聂怀桑是被他大哥拿刀威胁来的?他不该是围观群众吗?”

江厌离笑道:“聂家真想联姻也该是聂明玦,聂怀桑报名就是重在参与,表明他们家也是想要地坤的,他武试肯定过不了,不必在意。”

聂怀桑已经答完题顺利和魏无羡会师,两人得意洋洋地坐在胜出组,翘着二郎腿八卦,聂怀桑问:“魏兄,你这近水楼台为何没有先得月,还得和猴子们一起争月?”

魏无羡与他勾肩搭背地道:“你知道猴子们捞不到月亮,不也来了?我的情况和你差不多。”

聂怀桑见下一个答题的人,惊讶道:“咦,金子勋也来了啊。”

“这厮肯定过不了第一关,不信咱们打赌。”魏无羡看金子勋极为不爽,预言他必败。

没想到他这张嘴还真的灵验了一次,鄙夷地道:“世家子弟怎么连茶道的问题都回答不出,真丢脸。”

聂怀桑斜睨他:“你知道答案?”

“嘿嘿。”魏无羡讪笑,他也不知道茶有九难是哪九难。他整天打山鸡摘莲蓬看话本,还要修行,恣意少年哪有耐心学茶道?

“十一号。”金子轩叫。

蓝曦臣玉树临风地走过来,对金子轩拱手为礼,金子轩起身还礼,才取出信封里的试题,道:“请泽芜君选择任意一种乐器为阿澄奏支曲子。”

蓝忘机运气太衰,好运都到蓝曦臣这里了,姑苏蓝氏弟子善乐理,让他们奏曲,当真是易如反掌。

蓝曦臣的白玉洞箫名唤裂冰,是极为有名的灵器,众人以为他要为江澄吹箫,却不想他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把伏羲琴来,这琴看上去古朴典雅,散发着丰沛的灵光,是一把上品灵器。一些小家族看得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普通家族人手一件灵器就不错了,瞧瞧人家蓝大公子,一个人就有三样上品灵器,有可能还不止。

“此琴名唤澄心。”蓝曦臣朗声介绍,没有琴台,琴却浮于空中不坠。

江澄撇嘴不耐烦地暗想:“管他什么诚心假意的,赶紧弹,不合我意算淘汰。”

但他顾及两家面子,不能露出真实想法,只能很持重地点头,对蓝曦臣道:“泽芜君,你这题没有正确答案,我和阿姐觉得好听你就能过关,否则——”

言下之意,这题十分主观,能不能合格完全看江氏姐弟的心情。

“我明白。”蓝曦臣笑了笑。

他洁白修长的手指落于琴上,并不急于弹奏,待沉下心方才拨动琴弦。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他指法清新,歌喉动人,泠泠琴声和着美妙歌声,恰如彩凤双飞翼,只可惜江澄并未心有灵犀一点通,只依稀觉得有一种倾诉在心间流淌,却总抓不住。

这泽芜君又唱又弹地表白,谁能受得住?许多来观战助阵的少女已经忍不住捧心做神往状,好似蓝曦臣是为她们而来。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的,江澄第一个清醒,心道此人真真蓝颜祸水,幸好他江晚吟聪慧机智,不会被他蛊惑!

江厌离回过神后鼓掌,不用多说,蓝曦臣顺利过关。

上午考了四十来人,到了午饭时间,参赛选手去试剑堂用午膳,莲花坞招待不了那几百号观赛的,这些人都去附近的饭馆酒楼吃。

虽然早上淘汰了一批人,但这些人都没离开,想看明日花落谁家。

江枫眠领着一干人等入席,江澄小声对魏无羡道:“一日三顿好酒好菜,你说我该不该收银子?”

魏无羡正回头打量蓝氏双璧,闻言笑道:“该的该的,要是今年没人能赢你,明年再办就收费。”

其实江澄不是财迷,只是这招亲大会是非他所愿,心里不痛快,只好找点别的分散注意力。

饭后有半个时辰的休息调整,江澄本打算回房小歇一会,但魏无羡神神叨叨地告诉他:“蓝曦臣在盯着你看。”

“哦。”江澄很平淡地应了声,今天来参赛的谁没盯着他啊?看他由一个天之骄子沦落为待嫁之身,都在心里幸灾乐祸吧。

“他那别有所图的眼神,兴许是在判断你好不好生养。”魏无羡推测,魏某自己没动心过,并不能理解那眼神代表爱慕,开口就给蓝曦臣扣了口大黑锅。

“你莫要胡说八道,诋毁我兄长。”蓝忘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捍卫蓝曦臣的名誉。

魏无羡见他表情虽波澜不兴,眼里光芒却冰冷凌厉,知道他是动了真怒,连忙摆手解释:“哟,忘机兄,这么巧啊。我只是说‘兴许’,‘兴许’而已,再说这也不算诋毁呀,泽芜君风光霁月,我可不敢诋毁。”

“不敢当,魏公子谬赞了。”蓝曦臣也从回廊处拐出来,淡漠地对魏无羡说。

魏无羡搔头,这回可真是祸从口出,他虽不惧蓝氏双璧,但到底背后议论人家被人听到了,是自己理亏。可他说得也没错,蓝曦臣真的偷偷盯着江澄的背影看,按照他目光的落点,应该是看江澄腰臀,所以他得出那个结论也算有理有据啊。

江澄见这里气氛剑拔弩张,蹙眉道:“明日还有武试,泽芜君好好养精蓄锐吧。”

“好!”蓝曦臣听江澄开口,顿时眉开眼笑。

他是俊美至极的长相,这一笑当真是光芒四射,饶是江澄打定主意明日要将他淘汰,也不由一晃神,想起他今日弹琴歌唱的情形来,凤求凰,若为爱而求,那才完美。可惜了,他是为延续后代而求。但不可否认,听这人弹琴是种享受。

 

8

江澄没费心纠结蓝曦臣怎么想他的,来参加招亲大会的人都一样,蓝曦臣与别人的区别也就是更门当户对一点,更英俊一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别的。他的心思不会花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毕竟当年在云深不知处,蓝曦臣懒得多给他一个眼神。江澄心性高傲,最讨厌的就是自作多情。

第一天的文试结束后,还剩三十二人进入第二天的武试,这群人中,蓝曦臣和魏无羡应该是修为最高的,金子轩道:“如果想要全部淘汰,就只能把魏无羡和泽芜君分在不同半区,决赛由魏无羡打败泽芜君,然后故意输给阿澄了。”

“我需要他故意输?”江澄冷哼,小白眼扫向金子轩和托腮的魏无羡,“再说了,谁能肯定他一定会赢蓝曦臣?”

魏无羡坏笑:“除非你想嫁给蓝曦臣,否则我就能保证自己一定赢,在咱家地盘,给他使袢子还不简单?”

江澄似乎被噎了下,但心中的正直却不允许他用不光彩的手段,努了努嘴,说:“算了,你要是没法赢他,就把他留给我解决吧。”

魏无羡很怀疑地问:“你行?”

江澄懒得理他,直接把手上紫电化作长鞭威慑——从决定办招亲大会起,虞紫鸢就把紫电传给江澄,让他勤加苦练,务必要打得那些痴心妄想的天乾满地找牙。

“你行你行!”魏无羡马上作揖。

 

9

昨日来观赛的少女们,以惊人的行动力给蓝曦臣应援,连夜做了横幅和小旗子,为蓝曦臣摇旗呐喊,祝泽芜君抱得美人归。

横幅上写着“曦澄佳偶自天成”、“炎阳再盛终有曦澄的时候”、“但为君故 臣吟至今”、“万里泽芜 回首澄心”之类的。

江澄看得十分无语,憋了半天问江厌离:“怎么就没人支持魏无羡呢?”

“咦,难道你想和阿羡乱伦?”江厌离笑着偏头,“不过没有人举横幅支持阿羡,让我很心疼呢。”

江厌离想做横幅也赶不上了,只好作罢。

第一场是蓝曦臣对阵聂怀桑,聂怀桑拿着扇子拱手行礼:“曦臣哥哥,怀桑认输,希望曦臣哥哥尽快给我迎娶嫂嫂。”

蓝曦臣笑道:“你真不打?很好打的。”

“真的不打,我刀都没带!”聂怀桑又一拱手,飞快跑下擂台,惹来一阵哄笑。

不少好手都折在昨日的文试上了,结局不所料,蓝曦臣和魏无羡各自赢了四场,进入决赛。

魏无羡固然是天资出众,但蓝曦臣不但天资出众还比他多吃了三年大米,平时修行也十分勤奋,打败他也很正常,只是这一场打得十分激烈,加上蓝曦臣一天打了五场,此时已经有些疲倦,围观的少女们纷纷向金子轩建议,明日再举行曦澄之战,金子轩看向江枫眠,后者颇为赞同地颔首,于是莲花坞又要多供一顿晚饭和一顿早饭,让江澄十分不满。

晚饭后魏无羡又去给江澄支招:“明天早上给他下点药,保管他打着打着灵力溃散,绝对赢不了。”

江澄沉眉,冷然道:“不必。”

“你想跟他在一起?”

“不想。”

“那为何不能给他使袢子,这又不伤天害理,只是让他白跑一趟嘛。不能因为你打不过他,就葬送你一生幸福啊。”

“愿赌服输,我不想落人口实,江氏的声誉不能毁在我手上。”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两人停止谈话,待脚步声远去才继续交谈,他们以为是路过的家仆,却不知是想对心上人表达喜悦之情的蓝曦臣。

当初江澄在蓝氏求学时,蓝曦臣与他接触不算多,但默默关注过他一段时间,知道他天资聪颖,脚踏实地,低调务实,有情有义。大约是偷瞧多了,江澄的眉眼他是越看越喜欢,更喜欢他略傲娇的性情,有时看着看着就笑了,后来发现自己朝着断袖之路走,怕伤己误人,便强行约束自己,再不接触,偶尔相见,也是轻描淡写打个招呼,不敢多说一句话多看一眼,怕叫人瞧出来传出去引起对方困扰。

去年十一月知道江澄分化为地坤,蓝曦臣简直欣喜若狂,他的父亲青蘅君常年闭关不出,一年到头难得见一次,但为表提亲诚意,他去跪求父亲出关亲自为他提亲,被江氏拒绝后也不气馁,不断想着怎么打动江澄,听说江氏要举办招亲大会,又赶紧开始准备,他才学修为都是同辈中的翘楚,却也不敢大意,怕运势不济遭淘汰,幸而他运气不算太坏,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步,激动之情真是无法言喻,只想来见一见心上人。

听完江澄魏无羡的对话,心中喜悦荡然无存,他不是不知道江澄对他无感,但亲耳听到依旧很不好受。不过他又极为钦佩江澄,既然答应了招亲,就绝不舞弊,哪怕关乎自己终生,也不愿有损江氏清誉。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傲气,正直,勇敢,有所为有所不为,从不逃避自己的责任。

 

10

第三天一早,魏无羡贼兮兮地提醒江澄:“最后的机会,要下药只能趁现在了。”

江澄知道蓝曦臣能赢魏无羡,自己的胜算极小,但仍然正义凛然道:“这样做了,我心里永远会有个疙瘩,这个疙瘩可能不亚于我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魏无羡惊讶地看着他,江澄自嘲地笑:“不喜欢就没有什么期待,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没有失望就不会有争吵。我想我和蓝曦臣,不会像我的父母一样,我们会相敬如宾的。”

魏无羡颇为不忍地问:“可是你不会觉得委屈吗?一辈子那么长,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会很难过的。”

江澄才刚十八岁,生命却似乎已经有了二十八岁的厚度,沉静地道:“婚姻是靠经营的,我想他不会让我难过,我也不会让自己难过,磨合个两三年,就会像普通伴侣一样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

魏无羡摇摇头,他知道或许普通的伴侣即使没有感情也能磨合好,但江澄不行,他是个非常傲气个性突出的人,他的性格随虞夫人,虞夫人一个女子都做不到磨去自己的棱角,乖顺平淡地过日子,何况他一个男人?如果他不喜欢蓝曦臣,这桩婚姻不可能幸福,所以他只能祈祷奇迹诞生,江澄胜出。

江枫眠和江厌离也在祈祷,但他们知道这只是心理安慰,若祈祷有用,江澄就是天乾了。只有虞紫鸢十分务实,在心里盘算着一会江澄输了之后要怎么趁着蓝启仁不在和蓝曦臣谈判,蓝曦臣入赘怕是争取不到了,但可以争取江澄住在莲花坞,谁想念谁就去对方那边住段日子,不分出嫁和入赘,另外第一个孩子得姓江,确保云梦江氏第三代有继承人。至于生几个,那看他们夫妻感情。

但世事往往出乎意料,江澄竟然赢了,两人足足打了有半个时辰,也不知是不是昨日蓝曦臣消耗太大,竟被江澄一个大招打出了擂台圈。

两人一会御剑相斗,一会紫电裂冰对决,一会赤手空拳,一会灵力相击,打得十分激烈美观,那群举横幅的少女们看得如痴如醉,越发觉得这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成婚该遭天打雷劈。按照所有人的观点,这场比试绝对是蓝曦臣胜出,所以江澄把他打得飞出擂台时大家都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江澄本人都愣住了,站在擂台上看自己的手掌,好像也在怀疑结局。

只有几个顶尖高手知道,刚才蓝曦臣撤了大半灵力,估摸着是战到酣处一时忘形,用了十成灵力,出手的瞬间怕伤到江澄,但江澄始料未及,一掌全力击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好一会,才响起激烈的掌声。

这掌声包含了太多含义,比如天乾们,他们的意思是这个地坤是个辣货,要是能驯服一点别有一番风味,而举横幅的少女们,那掌声是鼓给落败的蓝曦臣的,希望他下一年还能再接再厉,至于江家人,则是庆幸江澄终于逃过了这一次。

 

—TBC—

还有一万多字周五发。

这篇文其实是端午活动文《衷情》的前篇,有兴趣可以在同文件夹中找《【曦澄‖怀曦握澄(第一弹)‖17:00】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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