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会|陈洪绶《右军笼鹅图》四胞案 / 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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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会|陈洪绶《右军笼鹅图》四胞案 / 杨新

2024-07-11 14:44|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所见陈洪绶《右军笼鹅图》知有四本。

第一本藏浙江省博物馆,绢本,设色,纵103.1厘米,横47.7厘米。款书“枫溪老迟洪绶画于深柳堂”。影印于文物出版社出版《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十一册,西泠印社出版《陈洪绶作品集》,以下简称“浙本”。

第二本藏四川省博物馆,纸本,设色,纵107厘米,横45.6厘米。款书“溪亭洪绶画于眉仙书屋”。影印于《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十七册,简称“川本”。

第三本藏广东省博物馆,绢本,设色,纵109.5厘米,横50.5厘米。款书“右军笼鹅图。紫老属,洪绶画”。影印于《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十三册,简称“粤本”。

第四本见于北京某拍卖公司,现为涵芝堂主人所收藏。绢本,设色,纵89厘米,横45厘米。款书“老迟洪绶画于定香桥”,钤“陈洪绶印”白文方印,暂简称“涵本”。

以上四本,均为立轴,画中人物安排、布局基本相同,幅面宽窄亦相仿佛。惟粤本于羲之身后多一跟随。这四本,是否全部皆真呢?还是有真有伪?这是本文要讨论的问题。四本中前三本均为博物馆收藏,并且经过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资深鉴定家们鉴定过,目录中未加任何鉴定意见,一般情况下都被认为是真迹才能上“图目”。第四本,在拍卖公司的图录中,于陈洪绶的名后注一“款”字,表明是伪本。果真如此吗?“有比较才能有鉴别”,如今这四本都公开面世,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比较鉴别最好的例证。

乍一见,浙本、川本、涵本仿佛相似,粤本因多画一人物,显得差别较大,但主体人物也是一样的。四本当中,凡同者无需讨论,我们只有在相同之中找出其差异所在,才能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此画没有背景,它们的差异都表现在人物造型与道具的细枝末节上。例如羲之所戴之帽,其左侧帽带的一段,浙本、涵本隐于肩后,川本、粤本则露出肩外。所穿之鞋其鞋头,川本、粤本、涵本为三尖,浙本为两尖。羲之手持之扇,浙本为纨扇,其馀皆为方扇。扇中所画竹,浙本为双勾,川本、涵本为墨笔,粤本除为墨笔之外增加了树石。随从手提之笼,浙本、粤本、涵本为矮桶形,川本为高桶形。笼中鹅的姿态,浙本、粤本、涵本均作匍匐回首状,川本则作立式顺首。设色上浙本的王羲之身着红袍,用重彩平涂法,其馀均着蓝袍,用花青渲染。题款的部位,浙本、涵本在画右上方,其他则在左上方。如此等等,为了一目了然,我们不妨将其列为表格显示,凡是各本之间相同之处,用“○”表示,相异则用“△”表示,看看会是什么景象。

从下文表中我们能看出什么呢,只有涵本所得全部为圈,其馀圈数或多或少,未有能全者,说明涵本为母本,其馀都是从母体中脱胎出来的,用“遗传与变异”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就好比一个母亲生有数个女儿,姐妹们有许多地方像母亲,这是很自然的。但在遗传中发生了变异,所以姐妹之间的互异,也是自然的。母亲为原创,自是真迹。子本为复制,而又有意隐瞒其身份,当然是伪品了。

在古书画鉴别中,能找到像这样四胞案的直接对比资料,我想问题的解决是比较容易的。但在实际工作中,往往不能如人所愿。所以对古书画的鉴定,还是要看其本身的艺术水平与个人风格。即使在双胞和多胞未被发现之前,我们也要能判断其真伪。

在模仿本中,之所以会有“遗传变异”,主要还是表现在作品的技术技巧上。那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有的故意所为,有的则是对原作的理解错误,和技巧功力达不到原作者水平。在《右军笼鹅图》的三种模仿本中,以浙本水平为最高,所以它能蒙混过许多名家的慧眼。它把羲之的宽袍改为红色;方扇改为纨扇,是有意而为的。但这一改动,就有点出格了。对此,陈传席先生曾有过一段评论。其所著《陈洪绶》书中(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一版)在写到这件作品的色彩时说:“陈洪绶人物画颜色一般都很古淡,但这幅图中衣袍着红色,团扇着蓝色,较罕见。”陈洪绶用朱砂、石青、石绿等颜色,在别的作品中不是没有,只是用得少,也用得活,非常灵动,不像此幅这样平涂板刻,所以就“罕见”了。陈传席先生如果进一步深究的话,发现是伪品就毫不奇怪了。作为线描,这幅作品也有问题。陈洪绶擅长于铁线描,这是他早年临摹李公麟石刻线描人物画所打下的根基。他的人物勾勒,不论长短,都是一笔送到底,来去自如,稳健刚劲,充满张力。而此幅线条却软弱无力,行笔中有犹豫凝滞之处。请看左侧飘起的帽带,中间出现两个拐角,这就是行笔中犹豫凝滞的表现。这顶帽子很特别,它只是扣住发髻,所以帽带从两侧耳后下垂,原本是要系于颏下的。此时散开而飘动,是要加强王羲之走路的动势,表现其高兴和得意。模仿者不但没有体会到这一点,而且还出现了一个错误,就是这根帽带从耳后垂下后向前方摆动,肩上还能看到一段,模仿者把它漏画了,使这根带子没有生根处。其他还有许多不到位的地方,如持扇的手、双勾竹的造型不美,衣纹、飘带的皱褶起伏不合理等,在此不一一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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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本的模仿水平较低,特别是人物造型掌握不准,身后跟随似是受两边挤压,直而僵硬、显得猥琐。羲之右袖外沿画成双线,成了瘦削的美人肩。原来陈洪绶在渲染花青时,沿线留白被误以为是线。他为什么会把题款改在画面的左上方呢?原因在拷贝原作时,把人物向画中间移动了,使右上方没有空间。涵本画的笼鹅而归,王羲之是往回走,故前留出较大的空间,鹅作回首状,似是留恋旧窝,意在画外。因为人物画在画幅左下方,题款于右上,不只是空间大,更重要的是它起到平衡轻重的作用。这一点模仿者没有理解,是迫不得已而改变在左上方。

粤本的模仿者与川本水平差不多,他之所以多加一个人物,是因为主体人物更向前移了。这个人物加得更为难看。从艺术创作构思来讲,一个跟随已经意足了。从构图安排来讲,三个人物的高矮呈阶梯状,没有参差错落的变化。如果真要陈洪绶画上三个人物,他一定会把中间的人画成童子,最后者画为老仆。不但有人物高低变化,而且人物也有年龄性格的变化。再说扇上的墨竹,也画得不够水平,加上树石反而更乱。

总之,这四本《右军笼鹅图》,只有涵本为真本。余曾有打油诗曰:“摩肩接踵势如涛,古董场中人气高。鱼目混珠真亦假,凭君慧眼辨厘毫。”

身的艺术水平与个人风格。即使在双胞和多胞未被发现之前,我们也要能判断其真伪。

在模仿本中,之所以会有“遗传变异”,主要还是表现在作品的技术技巧上。那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有的故意所为,有的则是对原作的理解错误,和技巧功力达不到原作者水平。在《右军笼鹅图》的三种模仿本中,以浙本水平为最高,所以它能蒙混过许多名家的慧眼。它把羲之的宽袍改为红色;方扇改为纨扇,是有意而为的。但这一改动,就有点出格了。对此,陈传席先生曾有过一段评论。其所著《陈洪绶》书中(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一版)在写到这件作品的色彩时说:“陈洪绶人物画颜色一般都很古淡,但这幅图中衣袍着红色,团扇着蓝色,较罕见。”陈洪绶用朱砂、石青、石绿等颜色,在别的作品中不是没有,只是用得少,也用得活,非常灵动,不像此幅这样平涂板刻,所以就“罕见”了。陈传席先生如果进一步深究的话,发现是伪品就毫不奇怪了。作为线描,这幅作品也有问题。陈洪绶擅长于铁线描,这是他早年临摹李公麟石刻线描人物画所打下的根基。他的人物勾勒,不论长短,都是一笔送到底,来去自如,稳健刚劲,充满张力。而此幅线条却软弱无力,行笔中有犹豫凝滞之处。请看左侧飘起的帽带,中间出现两个拐角,这就是行笔中犹豫凝滞的表现。这顶帽子很特别,它只是扣住发髻,所以帽带从两侧耳后下垂,原本是要系于颏下的。此时散开而飘动,是要加强王羲之走路的动势,表现其高兴和得意。模仿者不但没有体会到这一点,而且还出现了一个错误,就是这根帽带从耳后垂下后向前方摆动,肩上还能看到一段,模仿者把它漏画了,使这根带子没有生根处。其他还有许多不到位的地方,如持扇的手、双勾竹的造型不美,衣纹、飘带的皱褶起伏不合理等,在此不一一指出。

川本的模仿水平较低,特别是人物造型掌握不准,身后跟随似是受两边挤压,直而僵硬、显得猥琐。羲之右袖外沿画成双线,成了瘦削的美人肩。原来陈洪绶在渲染花青时,沿线留白被误以为是线。他为什么会把题款改在画面的左上方呢?原因在拷贝原作时,把人物向画中间移动了,使右上方没有空间。涵本画的笼鹅而归,王羲之是往回走,故前留出较大的空间,鹅作回首状,似是留恋旧窝,意在画外。因为人物画在画幅左下方,题款于右上,不只是空间大,更重要的是它起到平衡轻重的作用。这一点模仿者没有理解,是迫不得已而改变在左上方。

粤本的模仿者与川本水平差不多,他之所以多加一个人物,是因为主体人物更向前移了。这个人物加得更为难看。从艺术创作构思来讲,一个跟随已经意足了。从构图安排来讲,三个人物的高矮呈阶梯状,没有参差错落的变化。如果真要陈洪绶画上三个人物,他一定会把中间的人画成童子,最后者画为老仆。不但有人物高低变化,而且人物也有年龄性格的变化。再说扇上的墨竹,也画得不够水平,加上树石反而更乱。

总之,这四本《右军笼鹅图》,只有涵本为真本。余曾有打油诗曰:“摩肩接踵势如涛,古董场中人气高。鱼目混珠真亦假,凭君慧眼辨厘毫。”

(本文刊于《诗书画》杂志2011年第2期[总第2期])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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