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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内容摘自《中国测绘》2021年第2期

——访测绘地理信息青年科技创新人才奖获得者、自然资源部地图技术审查中心地图终审员周昕薇

周昕薇，地图管理与地图技术审查领域的青年专家，是审图中心青年学术与技术带头人、地图审查终审人员，长期从事地图技术审查、公开地图表示相关标准规范的制定、公益性标准地图服务、边界研究等工作，取得了多项创新成果，牵头起草了2项国家标准（已发布），发表了13篇学术论文。

有这样一个案例，2020年6月下旬，网络上流传一张图片，照片中印度民众抵制中国货却拿出印有美国地图的海报，尴尬场面成了笑柄。当时正值中印边境爆发冲突，一些印度人拿“抵制中国商品”作为宣泄民族主义情绪的出口。

据印媒报道，这场乌龙事件发生在印度西孟加拉邦首府加尔各答的一场“反华”游行中，参与者群情激奋，却浑然不知宣传海报上的地图完全用错了。

这张图片在国外社交网站上疯传，网民挖苦道：“请给他们提供质量好的教育，而不是只教授他们仇恨和恐怖主义”。更有中国网友调侃游行参与者：“希望下次不要把自己国家的地图也放上去。”

通过这个事件可以看出，地图虽小，但若因错误使用造成的“问题地图”影响甚大，还会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以往经验告诉我们，“问题地图”还有可能成为被攻击的把柄，引发国际纠纷，更会损害国家主权，危害国家地理信息安全。

众所周知，国家版图是一个国家行使主权和管辖权的疆域，正确的国家版图是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象征，体现了国家在主权方面的意志和在国际社会中的政治、外交立场，同国旗、国徽、国歌一样是国家象征。

地图是国家版图最直观、最常用，也是最主要的表现形式，具有严肃的政治性。党中央、国务院历来高度重视地图管理工作，国家领导人对地图工作多次作出重要指示批示，国家相关部门出台了一系列地图管理的法律法规。

我国对地图行业有明确的地图编制准入制和地图审核制度。那么，专业人员如何审图？他们有什么绝活儿？地图审核的范围和流程是什么？人工智能新技术能否取代“人工肉眼”来审图？杜绝“问题地图”还有哪些“妙招”“高招”？

近日，《中国测绘》杂志记者走进自然资源部地图技术审查中心（以下简称“审图中心”），将这些问题抛给了曾获得2019年测绘地理信息青年科技创新人才奖的周昕薇，请她讲一讲“审图故事”以及近年来审图技术的创新发展。

中国虽大

但一点都不能少

“地图审查工作意义重大，其特殊性在于极强的政治性，涉及国家主权、安全和利益。地图技术审查不像技术密集型的测绘测量工作，审图的工作难度大。”周昕薇直截了当地说。

中国陆地面积960万平方公里，还包括辽阔宽广、一望无际的领海，地图上的一线一界，都是国家行使主权的疆域，地图上的一点一段，都代表着祖国的壮美河山，体现了国家在主权方面的意志和在国际社会中的政治、外交立场。所以，中国虽大，但一点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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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地图技术审查人员（简称审图员）审的就是国家主权和安全。”坐在记者面前的周昕薇看上去很文静，说起审图工作来她显示出自信而果敢。她说，主权是什么呢？是国界线、海上界线，错绘、漏绘都属于损害我国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的“问题地图”，可能会造成我国政治外交上的被动，尤其是一些有争议的地区。“问题地图”常见的错误有漏绘钓鱼岛、赤尾屿、南海诸岛等重要岛屿，错误表示台湾省、错绘藏南地区和阿克赛钦地区国界线等。

安全是什么呢？是把不该标注的信息点（POI）标在了地图上，尤其是不能把军事方面的、大型水利设施、电力设施等与国家经济命脉相关的内容标注到图上，地图精度也不能过高。假如制图者把我国的军事基地、军事设施标注到地图上，就等于泄露了国家秘密，形成别人对我国军事打击目标，而如果审图员没有把好最后一道关口，一不留神让“问题地图”溜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我们要把好地图审查关，确保祖国版图完整，一点都不能少。”周昕薇表示。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测绘法》《地图管理条例》《地图审核管理规定》规定，从事地图编制活动的单位应当依法取得相应的测绘资质证书；凡是向社会公开的地图，包括出版、展示、登载、进口、出口，或者生产附着地图图形产品的地图都需要送审，取得地图审核批准文件，并注明审图号。也就是说，没有获得审图号的地图不可以随意发布。周昕薇直言，“我们就是把关人，地图上的‘巡逻兵’，把守着地图上祖国的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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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周昕薇说，有一些人不太理解审图工作，认为“谁趴那都可以审图，错一点也无妨”。殊不知，地图很复杂，地图语言很多，地图上要表达的客观事物多种多样，地图审查漏掉一个就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同时，地图审查工作要求的专业性、技术性非常强，要有多年审图积累，既要掌握很多国家的、政治外交的，还有与安全相关的政策，也要掌握许多专业技术知识，包括测绘、地理信息、遥感、卫星导航方面的，还要了解整个行业发展前沿。

举例来说，仅台湾一个地方，就有可能出现六七种属于主权方面的错误，还有地图上的南海断续线、国界线、标注标记、字体字号、底色等地图语言方面的规范。

此外，对于一些重点、热点以及新近发生变化的国家和地区，我们审图都是有依据的。比如哈萨克斯坦将首都阿斯塔纳更名为努尔苏丹,坦桑尼亚的首都从达累斯萨拉姆迁至多多马，我们都是以权威的官方文件为依据。所以，审图工作不像大家想的那么简单容易，要有一个漫长知识积累储备的过程。

“地图审查关乎国家主权、安全和利益，必须做到万无一失，确保零差错。”自然资源部地图技术审查中心主任张文晖告诉记者，为了确保送审的每一张地图安全规范发布，审图中心依据国家相关法律法规、相应的国家标准以及界线画法标准样图等，建立了初审、复审、终审三级审查制度，对地图中涉及中国疆域范围、国界、历史疆界、行政区域界线或者范围、重要地理信息数据、地名、不得表示内容等法律法规规定需要审查的地图内容开展审查，批注样图中存在的问题，再经终审人员审阅，确认地图内容符合地图公开表示规定后，由自然资源部核发审图号并向社会公开发布。张文晖说，周昕薇是一名终审员，终审为什么厉害？假如说地图上有20个问题，她就能看出20个问题，不会漏掉任何一个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全民国家版图意识的逐步增强，公众审图意识有了大幅度提高，特别是2017年，原国家测绘地理信息局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全覆盖排查整治“问题地图”专项行动后，地图审核行政许可数量从2016年4000余件，猛增至2018年的8300余件、50万余幅地图，翻了一番，这给只有20多人的审图中心带来了巨大压力。陕西、黑龙江、四川、广西、吉林等省、自治区自然资源厅给予了大力支持，选派审图人员来帮助，最多时有十几个人，但2020年疫情防控特殊情况，而地图审核行政许可量又创新高，达到8600余件、59万多幅地图，只能深挖潜力，自力更生。“虽然人手紧张，我们依然坚持执行三级审查制度，确保万无一失。”审图中心原副主任韩权卫如是说。

“最近几年从我们手上审查交出去的每年有8000余件地图，无一重大差错，我们特别自豪。”张文晖笑容满面地说。

地图虽小

但一点都不能错

中国一北京、蒙古一乌兰巴托、尼泊尔一加德满都、冰岛-雷克雅未克……这不是《最强大脑》竞技场上的脑力比拼，而是自然资源部地图技术审查中心地图技术审查员们的超强记忆。

“能记住200多个国家和200多个首都名称是我们审图员必备的基本功之一。我还可以说出咱们国家对外公布的100多座山峰的海拔高程：山东泰山1532.7米、湖南衡山1300.2米、乔戈里峰8611米……”长知识吧，此时记者思维有些开小差了，“如果外出旅游时，能与这样的‘活地图’小伙伴同行的话，那会是怎样的新奇之感。”

其实，审图人的“超强大脑”里装的可不止这些。每一个国家在地图上的位置、走向、形状、底色，亦或地图上那些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小字内容，都清晰印在他们的脑子里，审查地图上的错误，简直就是一眼秒杀，堪比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正如张文晖所言：“他们眼光独到到‘用眼一瞄’，就能看出问题来。”

2009年，周昕薇通过公开招考来到审图中心，从此，她全身心投入到审图工作中。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

周昕薇是备受娇宠的80后一代，可她偏偏放弃“小公主生活”，选择了辛苦的测绘工作，大学期间攻读测绘工程专业，研究生期间又学习了地图学与地理信息系统，这为她更好地理解地图技术打下了基础。

从来到审图中心时起，她便感到肩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也正是从那时起，她就像边防战士一样，每天在地图上巡逻，守卫着地图上的边疆，捍卫着国家版图主张；从那时起，她的脑子里时刻装着“世界全图”，随时可以调用；随身携带的记事本里随手记下的是与审图有关的小知识，她眼睛关注到也是地图、审图及周边。对待审图这份工作，她有些痴狂。

周昕薇记得，当年初来审图中心的时候，刚好赶上她怀孕，躺在床上的她背会了相对应200多个国家名称和首都名称。“开始上手审图的时候，我被分到审查世界地图，当时感觉挺有意思，就像旅游一样，在地图上领略世界风土人情。”这样的起步带给她的是兴奋、是激情、是投入审图工作的热情。

常言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刚开始，审图老师张小霞带着她们几位新来的“门徒”一步步踏进了审图领域，从中国地图、世界地图，到历史地图、古地图，再到电子地图、互联网地图、导航地图、三维地图、无人驾驶高精地图，周昕薇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记满了各种地图审查的要点和操作规范，以及工作中遇到的“吃不准，拿不定”、四处遍寻得来的专家经验和讨教来的审图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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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心和责任心是每个审图人员的必备素质。”韩权卫告诉记者，周昕薇对待工作不仅细心，还很有心、用心、专心。

我们审图不光是看图，不光是看参考文件，地图上的信息量很大，比如一幅古地图，古人绘制的地图，它体现的是当时社会、经济、外交状况，这类地图能不能出版，没有前车之鉴，要靠审图员查阅资料、走访历史学家、咨询相关部门等集纳方方面面的信息最后商定，回来还要整理归档，为下次遇到类似的地图提供“判例”。“周昕薇在这方面的能力很强，积累和整理了很多资料，为制定部门审图规范和行业标准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有两次审图让周昕薇印象深刻。一次是2009年刚参与审图工作，领导分配给她一张大开本世界地图，图上标注有“上合组织”等许多知名国际组织，她查阅了大量资料，记下了上千字笔记，足足用了两天时间终于审查核对完毕，结果老师们告之世界组织不是审图工作的分内事。“我当时想，就当是一次学习吧。有意思的是，几天后两位老专家特意来到审图中心表示感谢，他们说编了许多年专题图，没想到还有错误，审图中心专家一下指出了问题，给我们及时补上了漏掉的国际组织。”周昕薇说，“这件事对于当时还是小白的我是挺大的鼓励。”

另一件让她印象深刻的是2011年审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历史地图集》经历，这套图集属于国家地图集系列（由周恩来总理亲自主持制定的十二年国家科学发展规划的国家重点科研项目之一），是继著名历史地理学家谭其骧先生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以下简称“谭图”）之后，中国历史地理学领域的又一部具有开创意义的重要学术著作，具有时间跨度长、内容系统性强、专题内容丰富等特点，而相对的是地图内容审查参考资料非常有限，不少年代甚至没有审查依据，审查难度异常艰巨。

接到任务后，她根据“谭图”和搜集来的资料，一点一点比对，包括当时国家历史边界、疆域界限、疆域范围等。“历史地图内容要审，今地图内容也要审，审查的工作量非常大。”周昕薇介绍说，审图有交付时限，按照规定审图中心要在15个工作日内交付。为了准时完成任务，上班时间看不完，每天下班后她就背着8大本图集回家，晚上加班加点继续审。“这个图集整整用了一周时间才审查完成。”

“这个历史地图集有多少地图要审？”她拿起一本历史地图集，随意翻开一页回答记者说，审这个图集不能用数量来衡量，要用难度，它不仅跨越了测绘学科，而且时间跨度也很大。你看，图上这条细细的蓝色边界线，就是东汉时期蒙古的政权部族界，这是当时内蒙的中央政权和少数民族活动范围。图上套用了今天的国界，棕色线范围之内就是今日疆域。

在周昕薇看来，虽然历史地图、古地图审查很难，但也长了知识。她一边学习一边研究一边审查，这一次审图让她对历史地图有了更深的了解，以至后来历史地图审查成了她的又一个强项。周昕薇谦虚地说，“算是入门了吧”。

2017年，周昕薇成长为一名终审员，重担和责任让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其后一年，审图中心工作量激增，她与队友们顶住压力，齐心协力，忘我工作，当年完成审图8000余件，超额完成任务；这一年，她个人审图量达到3000余件、合20万余标准幅，近乎于过去整个中心年审图量的总和。

她说，“这种动力来自于前辈老师们做出的表率，如韩权卫老师马上就要退休了，仍和我们年轻人一起在一线打拼；动力来自于终审员的责任担当，我们要始终绷紧国家安全这根弦，不能让‘问题地图’从自己手中漏出去；动力还来自于部门领导和战友们的支持、鼓励和帮助，让我快速成长。”

多年的日积月累，周昕薇练就了一身过硬的地图审查本领，任何危害国家主权和安全的“问题地图”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周昕薇从初审、复审走向终审岗位，仅用了8年时间；从一名审图“小白”成长为审图青年专家，得益于她不忘初心，一步一个脚印前行。

她严守地图审查红线，探索难点地图审查方法，维护了国家主权、安全和利益，促进了行业发展。粗略统计，11年来，周昕薇先后完成了上万件、合60余万标准幅的地图审查。

服务创新

但求助力产业发展

地图的生命力和价值在于应用。但是，随着近年制作地图的技术门槛大大降低，部分单位或个人没有正确使用地图意识，不熟悉地图编制标准和内容表示要求，导致公开地图产品中错绘国界线、漏绘我国南海诸岛和钓鱼岛等“问题地图”屡禁不止，在互联网地图上标注和上传敏感甚至涉密地理信息、泄露国家秘密、危害国家安全的问题时有发生。

如何在确保国家主权与安全不受侵犯与威胁的同时，满足大众对地图的需要，让地图更好地走进百姓家，推动地图产业发展，一直是业界关注的话题。周昕薇说，为了能让地图更广泛地使用，让地图更好地为大众服务，审图人付出了很大努力。

据介绍，在周昕薇牵头下，审图中心研究制定的《公开地图内容表示要求》国家标准，填补了我国公开地图内容表示方面的空白，2017年已经向社会发布。周昕薇表示，这是首次从国家层面指导和规范地图编制审查工作的一个标准，意义重大，指导性和操作性非常强，一定程度上减少了“问题地图”的产生。

此外，她牵头起草的《藏南地区地名在公开地图上的表示要求》《公开版台湾省地图表示补充要求》《台湾省及南海地名罗马拼写方案》《古地图公开使用要求》《历史教学地图有关问题补充意见》等6项内部规范，得到相关部委认可并已在地图编制和审查工作中得到执行，并解决了古地图研究成果亟待公开的现实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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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昕薇坦言，由于政策要求严格，这些地图标准的落地执行非常不容易，从每一句话的写法到每一个字词的运用，要字斟句酌，反复推敲完善。他们几易其稿，标准终得通过。这也让周昕薇有如释重负之感，她回想起一次古地图专家会议后，古地图研究专家李孝聪教授用期盼的语气对她说的话，“希望你们‘政府部门’在古地图的公开表示上能多做些研究，为古地图的开发利用多想想办法。”

在申报2019年测绘地理信息青年科技创新人才奖时，周昕薇看到测绘同行们拿着许多公开发表的科技成果报奖，很是羡慕。因为，地图审查的许多技术创新成果大多只能作为内部资料使用，不能公开出版，比如作为培训资料的《问题地图100例》，比如上面提到的藏南地区表示等内部标准。“审图人背后的付出远远大于大家所看到的。”周昕薇表示，在审图中心，超负荷工作是常态。

“互联网地图不同于传统纸质地图，最大特点就是可以变换显示尺度，逐级缩放，如从5米到1000千米，可有多达20个显示级别，地图审查人员对互联网地图也要逐级把关，相当于一张地图要审查20遍，工作量很大。”审图中心高级工程师陈会仙表示。

2020年8月29日全国测绘法宣传日这天，自然资源部发布了55幅公益性标准地图和1套世界地图自助数据。这种包括世界地图、中国地图、专题地图在内的公益性标准地图服务是审图中心技术创新的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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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图中心核查处处长狄琳告诉记者，新版标准地图在线服务系统于2016年12月上线运行，任何人都可以登录自然资源部官网，免费浏览、下载这些带有审图号的标准地图。这些标准地图为社会公众、媒体和地图爱好者提供了极大帮助，受到各方认可，而其背后就是审图人的大量付出。

据介绍，这套标准地图在线服务系统顶层设计者之一就是周昕薇，其首创智能型（带有地图表示规则的）在线自助制图服务模式，设计了科学、严密的自助制图要素图层联动规则，将宏观的、分散的各项地图内容表示相关要求信息化、具体化，融入到地图各要素的全部变化中，实现了用户每一步看似简单的操作，背后都有强大的地图管理规定支撑，有效地避免了漏绘我国钓鱼岛、赤尾屿和南海诸岛，错绘国界线以及错误表示世界争议地区等严重损害国家主权、安全和利益的“问题地图”，开创了获取正确地图新模式和政府部门提供公益性标准地图服务新模式，对全国省级自然资源主管部门开展公益性标准地图服务发挥了较强的示范引领作用。

相关专家表示，这种创新服务模式，在引导网民使用正确地图的同时，从源头上减少了“问题地图”，在国家重大活动、新闻媒体等多个行业发挥了重要作用，技术水平国内领先。

转型升级

但求审图机器代人

审图中心审查地图面向全社会。甲乙级资质单位、大型新闻媒体、出版社、教材教辅、进出口地图，甚至玩具厂、游戏厂商等都把地图拿来送审。无论顶着多大的压力，无论遇到怎样难审的地图，审图中心人都不会轻言放弃，反而成为他们技术创新的动力。比如自己动手设计小程序，让计算机辅助人工审图；

比如自主技术创新，将传统纯人工的、分散的、审图专家头脑里抽象的地图审查储备知识转化成机器语言，形成电子化、可分享的专家知识库；比如建立起了多尺度国界、省界审图单元和审图规则等。在审图中心，这样的微创新随处可见。

周昕薇所在地图审查信息化项目组，基于审图知识专家库，设计了国界、重要岛屿等12类地理信息数据调用、查询和智能比对，以及无纸化批注等系统功能，很好地满足日常审图工作的各类查询需求。

众所周知，近年来地图产品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导航地图、三维地图、实景地图、自动驾驶高精地图、倾斜摄影地图……审图中心时常需要面对新技术新产品新应用的挑战。

“你可能会想，它不就是一幅地图，有那么难吗？其实不然，一个自动驾驶高精地图就有2.1亿条数据，展现在屏幕上就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小点组成的点云，满屏这么多数据不断变化着，你说这种图怎么审？”张文晖表示，新型地图没有标准可以参照，但是我们要冲在最前沿进行研究，只有弄懂弄通弄透其背后的技术原理，才能有的放矢审图，保证从我们手中审过的图“一点不能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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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是时代的特征，审图人不再只管“低着头”审图，而是面向市场，面向新技术，面向行业发展新趋势，将自己融入创新发展的大潮中，寻求突破，挑战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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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低头族”到仰望星空，从“人工肉眼”审图到计算机电脑辅助，从一个个小程序设计到将人工智能融入，成立18年来，审图中心审过的地图达7万余件、500余万标准幅，确保了国家主权、安全和利益。

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在审图中心领导班子和几十年审图技术专家们引领下，不止周昕薇一人在进步，而是一代审图人在成长，他们坚守着地图上祖国的边疆。

张文晖也坦言，随着地图应用越来越广泛，以及公众的版图意识不断加强，地图送审的数量会越来越多，如何用机器自动化比对代替人工审图是摆在审图中心人面前的一道难题，特别是送审图与标准图自动化比对技术是攻关的最大难点。地图的比例尺不同，使用的地图投影不同，人眼可以一眼看出来，而要让机器变成“神眼”识别出来目前还是一道难题，还需要技术攻关。

另一个难点是在互联网地图监控方面。如何利用现代网络科技，实现“快速、准确、全面”发现、识别数以百万计网站上登载的未经审核的“问题地图”，特别是聚焦影响力大、传播力广泛的300余家重点目标网站，落实审图中心对“互联网地图监控”的工作职责，始终是审图中心领导班子和科技人员在不断探索和努力实践的一项重要工作。

兹事体大，不可小觑。如何让地图以“正确的打开方式”呈现在公众面前？从0到1的技术攻关、从研制国家标准到向公众提供标准地图服务、从微创新审图到地图审查信息化建设，周昕薇和她的同事们仍然在做着各种努力。“地图审查实现‘机器代人’，还有好多问题需要解决，真正实现智能化比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周昕薇如是说。

原标题：《中国测绘丨地图上的“巡逻兵”：⽤智慧护航国家版图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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