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卜洵《灰色马》(鲍里斯.萨文科夫《苍白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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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卜洵《灰色马》(鲍里斯.萨文科夫《苍白战马》)

2024-07-14 19:30|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四月二十五日  总督离城到X去。我跟他到那边。我看见阔大的河水,晶耀的屋顶,觉得快活。在这些地方,春天十分可爱:像一个处女,又如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似的快活。  总督坐火车到一个最近的郊镇。我也坐了这一次列车的头等车到了那里。一个衣服华丽的女子搭进我的房里。她的手巾落下。我把他抬起。  “你不是一个俄国人,是不是?”她用法语问我,很注意地看着我。  “我是英国人。”  “英国人?我可以问你的名字么?我想我们以前似曾见面过。”  经过瞬间的犹豫后,我取出名片给他,名片上刻着“佐治·奥勃林,工程师,伦敦”。  “那么,你是一个工程师。我很喜欢能看见你。我希望你能找我去。我也要找你去。”  在一个车站上食堂里,我看见她同一个犹太人在吃茶。这人看去很像一个奸细。我到她旁边说道:  “我很喜欢能再见到你。”  她笑一笑。  我同她在月台上走来走去。  我们又上车了,车守走来收票。她递给他一个灰色信封,我在这信封下面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出:“秘密警视局”这几个字。  “我知道,你买了月季票。”我对她说。她脸红得利害。  “嗄,不是的。”她回答道……“我的意思是,这不是甚确的。这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我遇见了你真是快活。我很爱英国人。”  汽笛叫了一声,火车停了。我们到站。我向她告辞,但是偷偷地远远地跟着她。  我看她进了宪兵司令部。  我想道:“唉,事情已是这样了。”  我又在旅馆中时,我决定必须做去。或者我现在是被人监视——那么,当然的,我是要死亡了。不然则我与那个妇人在车上相遇,完全是偶然的事,完全是偶然的遇合。我想,无论如何,我必须知道真切,所以我决意要与命运宣战。我戴上高帽,坐了一部美丽的车,到她住的地方去。我按了一下门铃。  “夫人在家么?”  “是的,请进来。”  我被请进一间房子,看来如一个香美的匣子似的。屋角一张桌上,摆了一大球黄玫瑰花——显然的,这是她的一个奉承者送来的。有许多屋主妇的肖像,姿态种种不同,有的摆在桌上,有的挂在墙上。  “嗄,是你呀……你来此真是欢迎。请坐。”我们仍用法语谈话。我燃了一根香烟,把帽子摆在膝上。  她问道:“你喜欢俄国女子么?”  “我以为她们是世界上最有趣的。”  门上有人敲了一下。  “进来。”  二个人进来:他们头发极黑,短须浓浓的。他们看来似是斗牌的骗子或是那些靠妇女为生的人。  我们拉拉手。  那妇人和他们一同走到窗前。  我听见他们中的一人低声问道:“他是谁?”  “嗄,是一个工程师——英国人。很有钱的,你们可以放胆说话——不要理会他。他一句俄国话也不懂。”  我从椅上站起来。  “对不起,我必须走了。昼安,夫人。”  我依旧和他有三个人握手。到了街上时,我觉得很有趣,谢谢上帝,他们以为我是一个英国人。

  四月二十六日  总督又要回到N城去了。离开车时,还有一点钟工夫给我自由使用。我无目的在镇上散步着。天色渐黑了。闪耀的红色的夕阳光在河上,天空横有一条界限清楚的曲线。监狱门前,有一个哨兵站的三色的岗位——狱房的黑口正位在那白墙的里面。足步的回音在石板上响着……黑暗,有铁条拦着的窗……塔上的钟,颤战地和谐地呜着。……全地球上满是广漠无涯的悲哀呀。  我能够看见低的狱室,灰色的墙。我们太软弱了……太软弱了!然而大愤怒的日子,就会到的……谁能够抵挡得住呢?

  四月二十八日  公园里还是很冷。菩提树还是赤裸裸的,但是那些灌木们却已青而有叶了。鸟儿在新枝上唱着歌。  依梨娜停步撷花。她回头向我笑道:“这外边不是很可爱么?我觉得非常快活。你呢?”  我也觉得快活。我望着她的眼睛,想要告诉她说,她就是那快乐,就是那太阳的光。……我不期然而然地也和着她笑了。  她说道:“我许久没有看见你了。你这些时候都在什么地方?住在哪里?你看见了些什么,学到了些什么?你以为我怎样?”  不等我回答她,她又脸色红红地说道:“我觉得非常的想念你。”  实在的,今天早晨是再好也没有的了。谷莲花盛开,空中充满着一种春的气息。毛毳似的云片,互相追逐,在天上融消了去。我心中充满着快活。她有深切关心我的意思呢。  依梨娜说道:“你知道不知道,我似乎在过毫不牵挂的生活。我现在看着你,我起了一种感想,似乎你实不是你,而是一个陌生的人。……然而又有些是我所亲爱的。……总而言之,你是一个陌生人。我知道你了么,你知道我了么?但是我们不要互相知道么?我们如不互相知道倒是快活的,是不是?”  停了一歇,她又微笑地说道:“呵,请告诉我你所做的是什么事;你是为什么而活着的。”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活着的。”  她垂下眼来。  “唉,那么,那是真的了。”  她脸上有些阴郁。她执了我的手,沉默了一会儿。  她最后又开口了:“看我这里。对于这种事,我自然什么也不明了……但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这里不是很可爱么?春天到了。鸟儿们都在歌唱。但是你想什么?你为什么目的而活着?为什么,最亲爱的?”  我有许多许多话要同她说……但只是不能找出话来说。我知道所有的话,在她看来都不过是“话”而已,她是不能捉摸得他们的意思的。  而她又坚持地问道:  “为什么呢,最亲爱的?”  露水凝结在绿叶上。我的肩头偶触了一条树枝——晶莹的露点便如阵雨似的落了下来。我一声不啊地站住。  “为什么不只是为‘生’而生着呢?或者,我误会了你么?或者你是对的,这种事是必须去做的么?……不,不,”她回答她自己的问题道,“我可以决定你是错的。”  我像一个小孩子似的,畏缩地问道:  “那么,什么是对的呢,依梨娜?”  “我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呢?为什么你要问我?我是什么也不的……我也不想去知道什么……但是我们今天是很快活的。……”  她又笑着去撷花,而我却想着,她离了我之后,不知我要怎样寂寞,又想到,她离了我之后,她的天真的笑声,要不向着我而向着别人了。  热血冲到我脸上来,我直率地朗声说道:  “依梨娜!”  “什么事,最亲爱的?”  “你不是问我在做什么事么?……我在想念你。”  “想念我么?”  “是的……你不知道……我爱你。”  她低头说道:  “不要对我说这话。”  “为什么不能?”  “唉,上帝……请不要说。再见。”  她很快地走开了。她的黑衣还在白树枝中隐现着,过了一会儿才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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