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盾短篇小说《列那和吉地》:看似轻松的文字里,蕴藏着浓浓牵挂

您所在的位置:网站首页 茅盾的短篇小说和散文有哪些 茅盾短篇小说《列那和吉地》:看似轻松的文字里,蕴藏着浓浓牵挂

茅盾短篇小说《列那和吉地》:看似轻松的文字里,蕴藏着浓浓牵挂

2024-07-04 19:22|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茅盾是以长篇小说的创作及其贡献奠定了他在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的,但他的短篇小说,同样也是文学库中的瑰宝,是茅盾对文学发展有重大贡献的一个方面。茅盾一生写过五十多篇短篇小说,《茅盾全集》(黄山书社版)共收录五十五篇,近年还发现了几篇遗漏未收录的短篇小说。应该说,茅盾的短篇小说在数量上不算多,但在质量上,堪称精品佳作的并不少,他娴熟的艺术表现手法,作品中流露的浓郁生活气息,选题的独特和深刻,以及《春蚕》《林家铺子》《豹子头林冲》等名篇佳作,都是现代文学史上绕不开的存在。茅盾在桂林创作了一篇以家中宠物为主题的短篇小说《列那和吉地》,在了解了茅盾当时的生活背景再看这篇小说,会发现看似轻松的文字里,蕴藏着作为父亲的茅盾的浓浓牵挂。

无论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在上海风生水起创作的黄金时期,还是新中国成立后在北京担任文化部部长和全国政协副主席,茅盾似乎都没有饲养宠物的习惯,除了两次——一次是抗战全面爆发时,茅盾在上海养了一只白猫,逃难时没能带走,送给上海的一个亲戚了;还有一次是在新疆,茅盾养过两只小狗“列那”和“吉地”。那时军阀盛世才伪装进步,茅盾一家和张仲实到新疆后才发现自己陷入了危险境地,随时随地都有被盛世才罗织罪名而置于死地的可能。于是,见过政治大风浪的茅盾悄悄将高中毕业的女儿和正在读初中的儿子留在家中,让他们自学俄语,对外交往则由茅盾一人出面,以防意外发生。

1939年,沈霞在迪化(今乌鲁木齐)与小狗“列那”的合影

就这样,已经长大的女儿沈霞和儿子沈霜整日待在家中,不能到社会上与人交往,生活十分枯燥、乏味。后来邻居送来两只小狗,姐弟俩为它们取名“列那”和“吉地”,“列那”归姐姐沈霞,“吉地”归弟弟沈霜。两只小狗性格不同,表现也不一样——“列那”沉稳,“吉地”胆小,它们的到来,使生活充满了情趣!两只小狗似乎也通人性,不光与姐弟俩形影不离,茅盾去文化协会办公时,好奇心强的“吉地”经常跟着,有时还跳到茅盾的马车上,不去都不行;茅盾去看望远道而来的赵丹等人时,“吉地”甚至也暗中尾随,“主人没进门,它先已钻进去了”。而“列那”在马路上受伤后,依然是一副先进山门为大的态度,吃饭时,“吉地”总让着它,仿佛“列那”是“吉地”的上司。

1940年4月茅盾的母亲在乌镇逝世,茅盾一家才有机会借机逃出盛世才的魔掌。离开新疆前,茅盾只得将“列那”和“吉地”送人,弄得一家人都依依不舍。送走“列那”后,姐弟俩不放心,茅盾的夫人孔德沚便带着他们去看望“列那”,听到他们三个说话的声音,关在房间里的“列那”就“呜呜地叫,跑到房门前,用爪抓那门。放它出来,它绕着他们三个,跳来跳去……不住地呜呜地叫,而且还落了泪”。他们三个受不了“列那”那不舍的神态,赶快逃回家,可几天后,“列那”竟逃了出来,流落到马路上,幸亏被沈霜发现,又给送了回去。“吉地”是到最后临走时才送人的,几天不见“列那”,“吉地”始终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但当在别人家听到主人和它告别时,它突然“吃惊地一跳”。沈霞和沈霜在与“列那”和“吉地”的朝夕相处中,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沈霞在新疆时,还在院子里和“列那”拍了一张照片。

离开新疆后,茅盾没有回到乌镇,而是直奔延安。1940年5月,茅盾一家抵达延安,当年10月,茅盾根据周恩来的指示去重庆从事文化工作,将沈霞和沈霜留在延安上学,这是茅盾夫妇有生以来第一次和儿女分别;虽然沈霞和沈霜在延安有弟媳张琴秋,老友张仲实、张闻天照料,但他们一直放心不下。茅盾夫妇到重庆后遭遇“皖南事变”,只好在中共的安排下去香港暂避,不久太平洋战争爆发,香港沦陷,茅盾夫妇又和其他文化人一起长途跋涉,于1942年3月到达大后方桂林。

此时,茅盾夫妇和儿女已分别一年多了,长久没有见面,让茅盾思念的情绪日益浓烈,他在一首诗中写下“双双小儿女,驰书诉契阔。梦晤如生平,欢笑复呜咽。感此倍怆神,但祝健且硕”的诗句。回忆在新疆度日如年的日子里,两只小狗和儿女相处的种种趣事,茅盾写下短篇小说《列那和吉地》,用生动的语言描写了“列那”和“吉地”的调皮与善解人意,也刻画出爸爸、妈妈、男孩、女孩和两只小狗的深情厚谊,小说非常写实,似乎是将“列那”和“吉地”在茅盾家中的成长过程记录下来。《列那和吉地》发表在1942年10月15日由熊佛西主编的《文学创作》第一卷第二期上。

后来,《列那和吉地》传到延安,被沈霞看到了,她一看就知道这是在写她和弟弟,知道父亲想念她和弟弟了。她在1942年12月17日的日记中写道:“昨天看到了一篇爸爸写的关于《列那与吉地》的短文章,从这文章中,我想起了当时家中的一些情形,而爸爸又是那么充分地带着怀念的口吻。有一说,他不是在写小狗,而是在写我和弟弟,我想是的。我从这文字中也能体味出,一个悬念儿女的父亲的心。在他看来不正是一样吗?从小抚养大,这中间有多少哀乐,而最后,不得已托付给别人,是不放心的,正像不放心两个小狗寄在别人家里一样(不是寄,而从他种意义上说,是永远的托付啊!)”“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是放心的,因为我和弟弟不过是离了小的家罢了,我们生活在一个更有照顾的大家庭中,也许是因为这一点吧,使爸爸和妈妈能够丝毫不顾虑地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去。”知父莫若女,但女儿毕竟是长大了。

从茅盾在桂林创作长篇小说《霜叶红似二月花》开始,他一直沉浸于故乡、故家的故事中;一代文学巨匠和普通人是一样的,对家、对儿女,永远保持深情。后来沈霞在延安意外去世,茅盾在上海曾无比沉痛地说:想起这篇《列那和吉地》时,“我已故的女儿的面貌也就现于我眼前久久而不能消灭”。这样一篇充满真实生活体验的小说,饱含着作为文学巨匠的父亲对儿女的深情。

(原标题:《列那和吉地》里的深情)

来源:北京晚报 作者:钟桂松

流程编辑:L006

版权声明:文本版权归京报集团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或改编。



【本文地址】


今日新闻


推荐新闻


CopyRight 2018-2019 办公设备维修网 版权所有 豫ICP备15022753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