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范进魔怔 中举前后差别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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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怪乎范进魔怔 中举前后差别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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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课本中讲到范进中举后的丑态,确实可笑、可怜,现在人们也很难理解古人几十年不第却依然孜孜不倦于科场的执。其实,看看范进中举前后的差别,就可以了解其中的奥妙了。

先说范进的出场。

周学道坐在堂上,见那些童生纷纷进来:也有小的,也有老的,仪表端正的,獐头鼠目的,衣冠齐楚的,褴褛破烂的。落后点进一个童生来,面黄肌瘦,花白胡须,头上戴一顶破毡帽。广东虽是地气温暖,这时已是十二月上旬,那童生还穿着麻布直裰,冻得乞乞缩缩,接了卷子,下去归号。周学道看在心里,封门出去。出来放头牌的时节,坐在上面,只见那穿麻布的童生上来交卷,那衣服因是朽烂了,在号里又扯破了几块。周学道看看自己身上,绯袍金带,何等辉煌。因翻一番名册,问那童生道:“你就是范进?”范进跪下道:“童生就是。”学道道:“你今年多少年纪了?”范进道:“童生册上写的是三十岁,童生实年五十四岁。”学道道:“你考过多少回数了?”范进道:“童生二十岁应考,到今考过二十余次。”

这段文字很有趣,点出了范进的破落,由此知道,范进是广东人,五十四岁了,有些小心眼,考试时虚报年龄,写自己三十岁。这样想想,他的老丈人胡屠户年龄可不小了,但想想课文中胡屠户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可不像个老年人。

那周学道周进也是个久试不第的,同情范进,因此范进中了个秀才。然后胡屠户拿着一副大肠和一瓶酒来看他,骂了一顿,嘱咐范进,“你如今即中了相公,凡事要立起个体统来,比如我这行事里,都是些正经有体面的人,又是你的长亲,你怎敢在我们跟前妆大?若是家门口这些种田的,扒粪的,不过是平头百姓,你若同他拱手作揖,平起平坐,这就是坏了学校规矩,连我脸上也无光了。”

只是一个秀才,胡屠户虽然不大看眼里,告诉范进别在他这个体户、有些闲钱的人面前抖,但同时告诫他,已经不能再把老百姓放眼里了。可见,中了秀才,在名义上已经是高普罗大众一等的了。

但此时,他的生活并没有任何变化,连去参加乡试的钱都没有。胡屠户也认为范进没有中举的可能,“想你这尖嘴猴腮,也该撒泡尿自己照照!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趁早收了这心,明年在我们行事里替你寻一个馆,每年寻几两银子,养活你那老不死的老娘和你老婆是正经!你问我借盘缠,我一天杀一个猪还赚不得钱把银子,都把与你去丢在水里,叫我一家老小嗑西北风!”

这里有个需要注意的是,银子不像现在小说、电视中表现的,动不动就成几两甚至几十两的花,一个秀才开个私塾,一年也赚不几个。范进的恩师周进,在没有发迹时做教书先生,整整一年的馆金也只有十二两银子而已。

要说范进也是上进,他硬是想要去考试,因此带着全副家当做食宿费,去参加乡试,回来时,家里竟然已饿了两三天了,其穷困可想而知。

接下来的情节课本中有,大家就很熟悉了。到了出榜日,范进母亲已经饿得两眼都看不见了,让他那一只母鸡去集上卖,结果捷报这时候到了,邻居去找他,范进不信,邻居一把把他的鸡扔到地上,拉着就回家。

从现在开始,中举的威力显现出来,范进为什么会痰迷心窍也有了直观的解释。

之前,秀才范进家人快饿死了,邻居、老丈人没人管,现在刚一中举,“当下众邻居有拿鸡蛋来的,有拿白酒来的,也有背了斗米来的,也有捉两只鸡来的”,而且全都是免费奉送。老丈人胡屠户听到了信儿,提着七八斤肉,四五千钱来贺喜(中秀才时是一副大肠和一瓶酒,还附送一顿大骂),邻居让胡屠户把痰迷心窍的范进打醒,胡屠户作难道:“虽然是我女婿,如今却做了老爷,就是天上的星宿。天上的星宿是打不得的!”后来范进醒过来,胡屠户面对邻居调侃,又道:“我哪里还杀猪!有我这贤婿,还怕后半世靠不着也怎的?我每常说,我的这个贤婿,才学又高,品貌又好……我小老儿这一双眼睛,确实认得人的。”(前不久却刚刚说过,范进尖嘴猴腮,没有中举的命。)

紧接着,来了一个做过知县的张乡绅,也是举人出身,前来拜会范进。看了范进的房屋,立刻拿出一封银子,共五十两,直接送给范进(如果秀才范进做教书先生的话,要做四五年才能赚的这五十两),而且还送给范进房屋一所,就在东门大街上,三进三间。

事情继续着,自此以后,果然有许多人来奉承他:有送田产的,有人送店房的,还有那些破落户,两口子都投身为仆图荫庇的。到两三个月,范进家里奴仆、丫环都有了,钱米是不消说了。

只是中了个举,其他什么都没做,没有派官,没有生意,生活改变这么大,社会地位提高这么多,无怪范进放榜日痰迷心窍。

接下来范进的母亲也痰迷心窍了。她见了三进三间的大房子中丫环仆人热热闹闹,家伙事儿齐备,说道,“我家怎的有这些东西?”丫环和媳妇一齐都说道:“怎么不是?岂但这些东西是,连我们这些人和这房子都是你老太太家的。”老太太听了,把细磁碗盏和银镶的杯盘逐件看了一遍,哈哈大笑道:“这都是我的了!”往后便跌倒,请了医生也无用,挨到黄昏时分,归天去了。

之后,范进吉星高照,一路中进士,授职部署,考选御史。数年之后,钦点山东学道,主管山东一省的科考,更是走向了人生的巅峰。

虽然这范学道连苏轼都没听说过,但这些诗词歌赋都是闲事,做得好了也没人给你官做,所以做诗词好的苏轼,范学道不知道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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