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缚绳艺初体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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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缚绳艺初体验(二)

2024-01-12 04:48|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书接上回。对于我来说,寻找一个模特,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对身边的人开不了口,对关系很浅的人开口又显得冒犯。但是机缘之下,还是找到了一位愿意尝试的西洲同学,于是本周六,兴奋地去进行第二节课。

我先到了和西洲约定的见面地点。西洲说她可能会迟到。于是我一边盘核桃,一边读《包法利夫人》。这一年,我觉得包里揣本书实在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样可以把碎片化的时间用起来,实现一个整体化的目标,比如阅读;而如果玩手机,则是把整块的时间,拆成了碎片,相当不值得。

西洲到的时候,基本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那时我有点不爽,因为我还早到了二十分钟。但是看到西洲来还认认真真化了妆,我一下子又觉得:“还行吧,至少也是认真来的。”有的时候我感到很奇怪,说女生在意一件事儿吧,她要迟到;说她不在意吧,又很认真化了妆(甚至还带了美瞳!)我想我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想明白这个问题。

开始上课了。先复习了一下上次学习的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单柱缚和双柱缚。单柱缚,是用绳子的一端捆住单个柱状物体,可以是腰、手臂、小腿、大腿……而双柱缚,是用绳子的一端捆住两个平行的柱状物体,可以是手臂和手臂、手臂和小腿、小腿和大腿……所谓绳子的一端,并不严谨,因为绳子是对折起来使用的,这样实际捆人的时候,最小单位不再是一根细小的麻绳,而是两根——通过增加接触面积,降低压强,减少对血管、神经的压迫。而从单柱缚、双柱缚这些基本绳结固定的一端出发,牵引绳子到另外的某个地方,完成另外一个绳结固定在那里,也就实现了一个最基本的整体绳缚。

北北是通过这样一种绑法,让我明白这个道理的:首先用双柱缚把西洲的双手绑住,然后绳子向上拉,绕过头,落到背后,在腰间实现一个捆住腰的单柱缚。这样,西洲的双手就被固定到了头顶而没有办法移动。

我很激动,这算是自己完成的第一个整体结构,而不是之前的简单绳结了。在实际捆的时候,我的精神主要分配用来做了这么几件事。

首先大概有五成的精力在于控制手法,避免磨伤西洲。捆绑的时候,时常需要滑动绳子来调节长度——也就是走绳,而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让麻绳磨伤皮肤,尤其是那种张力很大结构下的绳子,如果硬拉或者不注意速度,就有这个风险。而处理办法是用手隔开滑动的绳子和模特的肌肤。这其实是一个陌生的、需要培养的习惯,所以我很多精力都用于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保护好模特这里的肌肤。

然后有三成的精力在记忆捆法。

还有两成的精力在总结。这是拿出了上学、工作的方法论,去总结这个绑法到底是为实现什么目标、又是如何实现的。边总结边记,会更牢固一点。

实际上我本来以为,在捆人的时候,我会进入一种洞察自己内心的空灵状态,但是当时的情况是脑海中都是很实际的问题……我想要进入自我观测的境界,要熟练到形成肌肉记忆才行,才能分心进行自我感受。这让我想起了F1赛车里面的一件事。之前一篇科普文章说,F1赛车手很多要穿纸尿裤上场。不是因为害怕,而是F1精神超高度集中,在这种状态下,很多人甚至会无意识尿出来。而有一场比赛,一个赛场手在对讲频道说了一句:“前面的车轮胎好像有问题。”引起了解说的注意——因为大多数人完全没办法在进行比赛的时候观察别人的车。只有当人熟悉到极点的时候,才能这么做吧。

然后北北展示了折腿缚,我差点直接像F1车手一样尿了,不过是被吓的——这也太复杂了。把大腿和小腿绑在一起,这件事如果要认真来做,原来如此麻烦。我的学渣体质又开始作祟,我问北北,这个可以不学吗。北北有点无奈地同意了。

然后北北想接着教学蝴蝶缚,我问了一下复杂度,也打起了退堂鼓。

北北说:“龟甲缚呢?”

听到这个词的一瞬间,我心脏一紧,有一种一个刑警追了半辈子的案子,在一个失意的夜晚,走进厕所,一推门,看见碰见蹲坑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嫌疑人的感觉:“他妈的,你哪里跑!”想必如果真是这个场景,那刑警多半不会讲武德还等嫌疑人把裤子提起来。我也一样,我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哇——真的吗?我要学!”

要说龟甲缚这个东西,真是名气极大。可以说是圈外人最喜欢看的热闹。作为一种极其简单,绑出来效果又非常夸张的绑法,特别出圈。北北很无奈,她觉得这个绑法甚至没有教的必要——我倒是很理解她。这种心态,就和我看到一个人说最喜欢的三本书是:《黄金时代》、《局外人》、《人间失格》一样……我称之为农民三部曲——读最少的字,装最大的逼。当然,我个人是对王小波、加缪、太宰治没有偏见的,纯粹是被这帮读者给害的PTSD。尤其一部分王小波读者。永远难忘之前一个微信qun里面,一个“绿毛水怪”,一个“屋顶上的王二”,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搁这儿小波全明星大乱斗呢。

说回龟甲缚,虽然这么说略显武断,但我相信国内的男生基本都是从日本的成人电影启蒙的。单单是听到这个名字本身,我就感觉到无数贤者时间朝我压来。那些陪伴星星辗转反侧的夜晚,我时常想,也许我这辈子能有机会实现一下龟甲缚呢。但转念一想,估计很难吧。现在,它来了。

啊,毕竟,这,可是龟甲缚呢。あ、これ、亀甲縛りですね。

我怀着虔诚的心,听北北讲怎么绑。不过真的很简单。一句话就是:脖子上套个绳圈,从正面往下,打三到四个绳结,然后从胯下绕到背后,在脖后绳圈处固定,然后再从上往下,像翻橡皮筋一样,把前面的所有绳结之间的绳子拉成菱形。

完成龟甲缚的瞬间,我感到自己跳了一个成就。

除了龟甲缚的怨念之外,我还有一个特别想要学习的绑法叫高手小手缚。我问北北,如果不学折腿缚和蝴蝶缚,能换成学高手小手缚吗?北北说不行。当时我还没想到为啥不行,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最后北北演示高手小手缚的时候揭晓了。

我望向小黑板,上面写的本节课可以学的绑法,要么已经学了,要么被我跳过了。我突然看到还有一个“古典”,于是问北北:

“古典是啥?”

“呃……就是日本的……五花大绑。”

“会很难受吗?”

“是有点。就是绑犯人那种,不太会在意被缚者感受。”

我望向西洲,“可以吗?”

西洲立马回答:“可以啊。”

但是我眼中怀疑西洲没有仔细听我俩对话,她好像在微信和朋友分享今日体验。

古典缚是从单柱缚开始的,仅仅只是这点,我就已经开始喜欢上古典缚了。先在大臂绑一个单柱缚,然后从背后到另外一个手臂,绑一个单柱缚,然后在背后正中打个八字扣,然后往下,在背后的双手处绑一个双柱缚。

非常简约的绑法。不过正是因为其简约,所以压力比较集中而没有分摊到全身。不过这个绑法也和之前拉过头顶的绑法一样,是一个完整的结构。

我说:“我怎么这么喜欢这个绑法呢。”

北北说:“你不是喜欢这个,你是喜欢高手小手缚。”

我说:“啊……是的。这个样子和高手小手很像。它们的绑法是类似的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甚至在想,能不能自己“悟”到高手小手缚呢。

北北说:“不,它们虽然看着有点像,但是绑法完全不一样。”

梦碎了。

过程中还学了一点零碎的技巧。最后的时候,我还是想看高手小手缚,我问北北,可以绑一下吗。北北问绑我还是绑西洲。我说想看北北绑西洲。北北让我征求西洲的同意。她如厕归来,北北帮我问了:“最后能在你身上绑一下高手小手缚吗?这个必须要征求你的同意。”

西洲又豪爽地说:“好呀。”

于是接下来,我近乎于看了一场真正的绳缚表演。

严肃是从北北说“保持安静”开始的。她拉了窗帘,重新调整了背景音乐。开始进行高手小手缚。

北北先从背后拥抱了西洲,然后捏住她的双手,和自己的手臂一起摆放在了身后,用一只手捏住,然后她拿起一根绳子,用牙咬开,迅速开始了束缚。当她从西洲身前捆的时候,动作非常慢,用手指仔细平均绳子之间张力的同时,也让西洲充分感受了绳子在身上“游走”的过程。而一旦绳子绕到了身后,她会非常迅猛地拉紧绳子,让绳子紧绷在西洲身上。这样的方式,让整个绳缚的有了一慢一快的最小单元,构成了整体的节奏感。在音乐中观看的人,感受这股力与美的同时,又很容易进入一种平静的、空灵的状态,因为眼前的景象,像乐曲一样在循环往复,又不太需要思考些什么。

想起了尼采。当时德国作为一个新兴国家,亟需一股团结人们的力量。是宗教,还是神话?这是他那个时代全德国知识分子们上下求索的东西。尼采从古希腊的悲剧中,寻找到了一种人们建立连接的可能性。他发现在古希腊剧场里悲剧的最后,唱诗班合唱,全体观众们把自己代入那在史诗中身死的英雄,一起进入那巨大、肃穆又共通的情感中,而后人们合而为一。后来这样的思想在各种文艺作品中都有体现,像《新世纪福音战士》的LCL之海,又或者全人类回归共同母体的“人类补完计划”,也很难说源头不是这里。

为何人们不需要被教育,也能感受到音乐、艺术中的情绪?因为情绪就是人类的最大公约数。但理性的现代,人们被分割,使得相互理解变得困难。情绪是低劣、难以传播的。尤其是,我们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拒绝与人连接,又或者庸俗化这个过程,变成标准流程的一部分。见面、聊天、看电影、约会、见家长、上床,取消一些步骤,让这个过程变得更快;又或者放慢一些步骤,在情感中拉扯;又或者干脆退化到最基本的欲望。而后,人们又反问,这个连接是真实的吗?

在北北捆绑西洲的时候,我感到她们之间有一种别样的连接。这种连接,是通过极强的物理外力建立的,取消掉了所有的流程,而后又忽然释放。当北北从背后拥抱西洲的时候,我感到时间在此处有了裂缝,被吞掉了一秒。这一秒我在想什么呢?我在想,要是这个拥抱持续到时间的尽头就好了。像在繁忙的工作中,望向窗外,突然看到一朵软绵绵的白云飘在空中。这一瞬间让我觉得,也许人与人之间建立连接,是真实的、可信的、可以存在的。

我感到悲哀与震惊。

悲哀在于,如果绳缚的极致就是连接的话,那我注定无法和他人建立连接,因此,我也注定无法真正理解这门艺术。我拥有一个超能力:能够非常敏锐地观察自己内心。我可以说,我是个拒绝连接的人。发自心底的,我不觉得自己需要从与人的连接中收获什么东西。我相信自己,追求强大,追求精神世界的极致稳定,把很多事物都看做“弱小”的象征。而“弱小”是我最讨厌的特质。绳缚对于我,似乎也是一种强大和弱小的游戏。当我强大的时候,我存在;弱小的时候;不知道。而这种强大,在精神世界里,体现为一种绝对的“主体性”,世界之于我,是一个有趣的、可观测也需要观测的对象,里面的一切都是“他者”。

震惊在于,我了解到了北北工作的某种特性——不停和人建立连接,然后释放。因为我不与人建立连接,所以我很难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如果我是正经的绳缚师,我想我会发自内心感到疲惫。

对此,北北说:“我是付出型……的人格吧。如果能帮助到别人,我会感到快乐。”

我问:“这是一种正反馈是吗?”

“是的。”

我内心响起一个声音:“可惜我没有。”

和西洲离开北北那里之后,我和她在玉林逛吃逛吃。吃了茶泡饭、海鲜、烤兔,喝了很好喝的果泥精酿啤酒,完成了玉林极致吃喝玩乐一条龙。在地铁停运之前,我把西洲送上了地铁站。

玉林的夜,飘着小雨,到处都是欢笑的人们。我拎着最后一瓶酒——一瓶乌苏,边走边喝,摇摇晃晃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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