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团宠文，无脑ooc预警

/全员箭头小范大人，都是爱，但不都是爱情

/内容接上一章，补充内容较多，晚了点不好意思

/字数远超预期，祝大家食用愉快

  范闲自己都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他才刚说完没事儿多久啊，能有半分钟吗？他不就站起来的时候起猛了眩晕一下吗，怎么血一下子不受控就吐出来了呢！

  这下可好，彻底吓坏了王启年，担心本就没怎么停过的人这下彻底拿他当尊琉璃护着，生怕不小心就给摔碎碰坏喽。

  但从范闲自己的角度看，他这状态应该也还好吧。顶多不就是呼吸急促了些，脑袋一阵阵发懵，还有星星点点的反胃嘛。虽说这头疼是难受了点，但看起来还是活蹦乱跳的，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嗯，小范大人全然不知自己的脸色有多吓人。

  也是因着实在是太苍白，王启年才再三推迟让他缓缓，连赶回家这件事都已经变得不甚着急了。

  时间从子时的头溜到了尾，范闲看了眼天色，挤眉弄眼示意王启年，时不时出声询问两句，“走吧老王？该走了吧？”他坐这么久也挺累的啊。

  殊不知王启年被他看得压力有多大。

  小范大人有的时候吧，好像对他自己的容貌就没有个了然的自觉，许是不舒服磨得他少了几分锐气，整个人都带上了种可怜巴巴的意味。

  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平日里眨巴眨巴都显得楚楚动人了，此刻倒好，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你，还不是正正对着，非是要把头颅低下去一点儿，再时不时抬眼看看你，再看看你，像似什么没多大的小奶猫一样的，试图伸出它那孱弱的爪子，轻飘飘地去够你一下，再够你一下，那小短胳膊根本就抓不到，一次次落空着，只好垂头丧气自己强忍不吭声，好像连个小孩子的撒泼也没学会似的，把王启年尽数看得不忍心起来，好像是怎么辜负了他。

  单就说那眼尾，虽是向上扬着的，可半分没有锋利的意味，倒是是刻意给人使的那么一点勾子。连着他被压低的眉头，把上眼睑日常掩埋的弧度都给压出来。配上那微微发红的眼周和眼底，干净清澈水波丛生的眼睛，流光潋滟之间，一双狐狸眼硬生生被他使出了桃花眼的风采。

  这哪里是不会用啊，这分明是存心等他老王心软上钩呢吧！

  然而王启年那点儿定力早在一个时辰的挣扎间悉数耗尽，多半靠的还是尽量装瞎，望天望地就是决心不与小范大人对视。然着只要大人装模作样轻轻一咳嗽，王启年下定的决心就又不知道飘到哪九霄云外了，真是又憋屈又无可奈何。

  王启年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事儿可不能轻易过去，得让小范大人拿钱给他补回来。

  他亏大发了。

  到最后出发是可算出发了，只咱们这位年纪不大的大人倒是半点都没让人省心，王启年默默在心里吐槽，真还不如他家霸霸乖巧呢。

  他准备好以防万一的手提箱在大人的再三拒绝下被扔在了窑炉入口，而进入坑道的小范大人好像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一边赞叹一边欣赏不说，还时不时就拿着手指敲敲打打，这瞧瞧那看看，兴奋劲儿怎么也盖不住。

  若是真的有尾巴，那这小狐狸的指不定都翘到天上去摇了。

  王启年跟在他身后，心就没放下过。

  原本见着小范大人来了兴致，整个人都显得生动起来，王启年还挺高兴的。结果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大人那缓了好一阵可算有了点儿血色的脸又霎时间白了回去，王启年赶忙截断了大人夸他的话头。

  听起来是挺让人自豪的，看小狐狸虚浮的脚步也挺让人煎熬的。

  因着两所宅子离的距离不远，这坑道实则没多长，就是被王启年特意拐了个弯将出口设在井壁，平日里也不觉得有什么，然而在极短暂的时间里，他那后悔的心却是达到了顶峰。

  他当初是为什么想不开，这出口为什么还得靠轻功飞上去啊！

  怕小范大人先到会不小心踩上家里布置的机关，王启年这下只得打了头阵。然而他才提起轻功，准备出发的姿势都还没变动呢，就听得身旁的小狐狸闷咳两声，好在是没有吐血……才怪呢啊！

  范闲运气运得着急了些，单就这一下子，尽数朝上涌的真气又给他的腑脏来了次不小的冲击。他本意是想压下这阵咳嗽的，没想到这一压，反而开始连绵不断，咳得他眼泛泪花，连腰都直不起来。

  于是王启年就又眼看着小范大人咳得越来越厉害，身体也弓得越来越狠，因为咳嗽过久，那面容已然有了缺氧的征兆。

  潮红从脸颊慢慢延展，自耳根到露出的脖颈都是一片绯色，看上去实在是情况不妙，赶忙凑过去帮他顺气。

  好一会儿过去，范闲才松开了捂着嘴巴的手，整个人因时间咳得太久都是懵的，胸腔被震得生疼，气息都稳不住，干脆靠在坑壁上缓缓，连脑袋也尽数贴了上去。他的另一只放在胸前手没有松开，依然覆盖着胸口那块的衣料，只是姿势从紧攥变成了手撑抵按。

  喘息起伏之间，他染了星点艳色的嘴唇在张合着微微颤动，好似在海里被没了太久，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显得如饥似渴，又像搁浅太久终于拥抱大海的鱼。但因为实在是太久了，过程依然显得不那么舒坦畅快。

  这下是没了方才的大阵仗，王启年看着本是该放心一点的，但小范大人刻意遮掩的手心的红渍，仍是没能逃开他的刻意端详。

  而且范闲嘴边未干的血迹实在是太过刺眼，让王启年无论如何也忽视不过去。

  分明是不忍去看，却也忍不住关切之心，又不敢贸然惊扰他。王启年干脆将轻功提到最快速，飞奔着赶回去，拎了撂在柴垛子边口没被小范大人准许一同前进的箱子，又速度赶回来。随后麻溜从中取出一早备好的碗，倒了壶里半温的水给他漱口，再润湿方巾，让他把手心的污血拭净。

  不是他不想帮忙，他甚至有心想帮小范大人把额头又渗出的汗擦擦，结果大人的手却摆得跟那拨浪鼓似的，怎么说都不愿意，王启年根本就拗不过。

  甚至那小狐狸还打手势让他先上去。

  王启年细细一思索，这井下空气稀薄，夜里温度也低，让大人赶紧上去休息也是好的。于是干脆打算架着人飞上去，又被无情拒绝了。

  “你先上去，我缓一下就好。”

  声音都虚弱得哑了，听着着实没什么说服力。

  不过转念想到家里横布的机关，王启年没再反驳什么，顺着他的话头应下，“那大人我先上去，您缓一缓缓一缓，千万不用太着急。”

  井口落地，机关之中，王启年着实无法分心。他是可以直接让大人睡在安全院没错，可那院子里着实没什么东西。况且他也是真的思妻念女，他赶来这边，总不好将小范大人一人留在那边。

  更重要的，单说就才这一会儿，他就收了大人好几份“惊喜”，哪敢让他一个人啊！就是挡机关这阵儿，王启年都忧心忡忡地想着井底下的小狐狸，一口气一直提到小范大人平缓上来、完好落地，还得是要再再三观察个两遍才算稍稍安心。这要是真让大人在那边待一夜，那估计他这一夜也就不用睡了。

  这离谱的操心程度，王启年觉得自己简直像又养了个娃！养的还不能是普通的娃，至少得比霸霸难搞两倍，不，起码四五倍！王启年大人默默摇头，小范大人的手下也不好当呦。

  不行不行，原本计划的那个价钱最少得翻个倍！

  范闲刚上来就被飞出的机关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歹人突袭。脑子是被老王的解释镇定了，心倒是跳得砰砰砰砰全然没有平复的自觉。

  他伸手小心覆于胸前，安抚性地拍了两拍，然而全无用处，那颗心还是自顾自毫无节奏感只有超速频率地狂跳。

  小狐狸朝自己的心脏瘪瘪嘴，但他是好脾气的狐，索性全然放下。

  “夫人可能睡了，千万别惊了她的觉，不然要发大脾气的。咱们去那屋——”

  范闲又听得王启年对他妻子的形容，撤退的心思简直达到了高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都不单单是心慌了，简直是气虚。

  于是小狐狸也便这么虚声试探着，眉头也随说话一皱一皱，“诶，既然这样，不如干脆回安全院得了。”

  王启年下意识看了一眼井壁，方才惊心动魄的那一出他可都还没忘干净呢。且视线不免又在小范大人身上扫了扫，那衣领露出的位置颜色是稍稍淡了些，但不还是一大片的茶花红吗？这好不容易过来了，怎么可能让他再这样跑回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但瞧着小范大人的样子，王启年又不免觉得有些可爱，便温声细语含笑跟大人解释，就是这笑里的勉强小狐狸是半点没发觉。

  “那屋啊，是丫头的房子。出门这么久了，我想现在就过去看看。”

  范闲耳闻开头就略微恍神。他其实痛得临近崩溃，跟这世界都像有了屏障，王启年的声音每每声音模模糊糊传进耳朵，再过下脑子，其间总要打个转。

  所以他连听得王夫人会大发脾气的时，喉头也只是微微颤了颤，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而听闻王启年说起孩子，方才一直蒙着的玻璃罩就好像触发了什么关键词，立马明晃晃大敞而开，内容他听得真真切切，无意识间咽了下口水。

  父亲思念女儿，此乃人之常情。且难得看到王启年这般，范闲的眼神都不由放得柔和了些。脑海也不由得飞速闪过很多片段，最终定格在庆帝跟他说活着回来的时刻上。

  都道风水轮流转，王启年这下的话，范闲完全没法儿反驳。干脆心头一横，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思想，皱着整张脸，声音倒是带笑的。

  “行。”

  话头落下，两人默契地各自低下了头。这么一来，小范大人自是没看到王启年撇开视线后僵笑里藏不住的苦涩，王启年也是全然没看到小范大人紧蹙的眉头，

  直到范闲准备迈步向前，却是被王启年赶忙的一伸手拦下。

  这一下其实不重，本不该有什么打紧的，却正正好戳在小狐狸的胃心。范闲步调一虚，差点就给栽了，连忙举手做投降状保持平衡。后背又陡然一热，似是又要冒虚汗，范闲立马鼓起一瞬的面颊，缓缓吐气，试图平定这阵翻涌。

  趁空还不忘偷偷窥了王启年一眼，眼见他没察觉，心中升起几分狡黠的喜悦，侥幸着还好还好，不然又是一轮的嘘寒问暖。

  结果到了最后，范闲还是被王启年背过去的。

  实在是院内的机关太多，王启年刚好就踩上了捕鹿的兽夹，即便早就有所预料，绑好木头的腿也结结实实疼了一下。

  然而没等他这边的惊吓过去，旁边的小范大人就不知道是因为震惊过度，还是因为又不舒服的身体而干呕了两声。虽说这次终于是没再吐血了，可还是给老王吓得够呛。

  直到小范大人真的趴到他背上，由着他的力气被背起来，王启年才发觉大人着实没什么重量。

  且因着过瘦，他那鼓动过速的心脏哪怕是隔着好几层布料相贴，都能让王启年感受到明显的心律失常，还有他身体时不时的颤抖。

  小范大人脑袋晃晃悠悠，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晕了，下巴便轻轻柔柔地抵靠在他的肩头。小狐狸的呼吸声在王启年的耳畔被放大，听起来毫无规律不说，甚至是一阵急长一阵短促，稍顿的两秒干脆完全听不到了，倏而还带一两下的喘，听得王启年简直都快心跳异常，呼吸都有了紊乱的迹象。

  不确定那人是哪里又不舒服，王启年稍稍提了速，步伐却被刻意迈得更稳健。小范大人呼吸间的热意好像升了上去，因他颈部触及的肩头那块皮肤，炽热间竟然也变得越发灼烫。

  王启年心道不好，三拐两拐总算是到了房门口，正想着推门把大人给背进去，范闲却是拍了拍他的背部，让王启年给自己放了下来。

  “你进去看闺女吧，不用管我了，我今晚睡哪我自己过去就行。早上记得帮我搞身夜行衣来，我有用。”

  眼瞧着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小范大人已经虚弱到了怎么样也遮掩不住的地步。王启年赶忙抬手搀住他，范闲顺势挪了挪，索性倚靠在了门边上。

  “要不启年还是先带您去休息吧？”

  “不用。”

  “那大人稍等，我进去看下丫头，这院子里还有机关呢，我等会儿还背您过去！”

  这下小狐狸没出声，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眼看王启年轻手轻脚推门进去了，立马阖眸运气，脸上逐渐蔓延出隐忍的痛色。

  胃处的疼痛逐渐蔓延到了整个腹部，范闲感觉身体越来越疲乏，他连应对王启年的精力都提不起几分，更怕自己真要晕过去必然会扫了王启年的兴致，估计王夫人也会被叫起来。

  疼痛细密着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他避无可避，连个喘气的间口没有。

  范闲小心翼翼扶着墙，一步一步顺着门前的平地朝院子更深处挪动，幅度都不敢大上一点，既怕拉扯间更痛，也怕声量惊动王启年，挪半天也没挪出几米。

  然而范闲没料想到，这种程度的疼痛还只是个开始。当自胃部开始的第一下绞痛爆发，他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脑袋也跟着发出刺耳的嗡鸣，眼前一阵阵发黑，随着被揪扯的时间越来越长，他顺着墙一寸寸滑下去，已然有了撑不住的迹象。

  迷迷糊糊之中，身体都开始一阵阵发冷，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额前的发早已经被汗尽数沾湿，死死咬住的下唇已经可尝隐约的血腥，范闲隐约有种濒死的恍惚感，地动山摇间，下一秒仿佛连站都快要站不住。

  「宿主，需要帮助吗？」

  难得系统主动冒了泡，可范闲实在没什么调侃的兴致，他好不容易才分出一抹气力给系统。

  怎么帮？

  「立刻调低百分之八十的痛感，但相对的……」

  那别废话了赶紧调。

  「后遗症是……」

  这个后面再说。

  他现在都快要疼死了。

  「……好的。」

  你还别说，这系统比现代的止痛药还立竿见影效果拔群，只一瞬间，那种难以忍受一阵阵飙红的痛苦就回归到了及格线的水平。

  范闲精神头刚冒上来一点儿，立马扭头回到最初站定的位置，正好碰上往回走的王启年。

  实则王启年根本没敢怎么逗留，他粗略盯着丫头看了看，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又给她掖了下被角，立马就转身了。

  女儿他还能抱，方才的大人看着状态可不太好。

  转身见着了，倒是比预料中的情况好了些。

  小狐狸装模作样又倚上了门框，眼睛朝着屋里滴溜溜四处一扫，房间里摆的小床不算宽敞，看得出是专门给孩子的。

  东西不算多，但都放置得整整齐齐，这倒是让范闲有些意外，小孩子不是应该没这个意识？他想了想小时候的范若若，再想想王启年口中的王夫人，倒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王启年人走回来时笑得特别餍足，配上头顶上插的那支花，真有种恰如其分的错觉。

  这脑补不由得让范闲也一笑。王启年看着他家大人苍白虚弱的脸色，可又不知怎的，沐浴在这笑容里，竟然显得温暖极了，整个人都弥漫着一种圣洁的光辉。

  看起来就显得很是安心。

  “大人，我背您去客房，我等会儿回来跟丫头睡。”王启年笑得眉眼都挨到一处，看起来越发不值钱了。

  “你，跟她睡这？就这小床啊？”范闲语塞。

  “那要不？”王启年又试探性地拱手行了个礼。

  “行了行了，你抱她走，我睡这屋。”小狐狸眯眼瞧他，一派了然。

  “谢大人！”

  “嘘，轻点儿声，孩子睡觉呢。”这爹当的真是没半点儿稳重样。

  眼见王启年兴高采烈就往屋内冲，范闲又补了一句，“你等会儿就直接歇息吧，不用再过来了。”

  说是这么说，讲是这么讲，王启年将丫头抱过去后，还是又打了盆水过来，等着小范大人洗漱收拾好了，才端着盆真正离开。

  范闲坐在小孩子的床上，一瞬间有种回到了澹州的错觉，他粗略打量了下周遭的东西，那些童心童趣的小玩意儿，像是不小心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惹得记忆中从前时光的片段一点点放起了幻灯片。

  但这个时间点下，他着实没什么回忆过去的兴致。范闲褪下外衣鞋袜上床，怀里搂上小姑娘床头有些许掉了色的鱼，把自己缩成一团靠坐在床中间，脑袋也低低埋进臂弯里，头抵着交叠在上的右小臂。

  系统？

  「我在。」

  你说的能复活滕梓荆，是真的吗？

  「能量足够的情况下，是。」

  你说的这能量要如何获得？

  「宿主每一次吐血生病，都可以积攒相对应的能量。另外，还请放心，系统确保您不会因此死亡。」

  那不是系统造成的生病和受伤……又或者中毒呢？是否也可以保证不会死亡呢？

  「都可以。」

  这么听起来像是个外挂了。能量的具体对应数值呢？

  「叮，系统当前能量较低，暂时无法查询。」

  等等，所以我这么多天每次吐血都是你搞的鬼吧？身体素质变差了这么多也是因为你？

  他就觉着自己的身体不大对劲。

  「不全是。是，但宿主不必担心。」

  怎么可能不，不会死啊……不能换个别的方式攒能量吗？

  「本系统专职病弱战损，没有其他权限。」

  也就是说确实还有别的系统了？

  「宿主是想更换别的系统吗？我可是很有用的！我是所有系统里需要能量最少，基础功能却最完备的！在能量足够的条件下，我不仅能让人复活，还能带着宿主在这个空间里进行任意时间穿梭，甚至是……」

  范闲听着系统的语气一下子慌乱起来，不仅如此，饼也被画得越来越大，又被这系统搞得好笑又无奈。

  好啦好啦，没打算换你。

  而且他想换也换不了啊！

  说来也怪，系统说话时，明明是很标准的没什么起伏的机械音，连基础性别估计都没被设计，范闲却能从中听出系统明显的情绪来。

  真是奇特，系统也会有感情吗？

  「……叮。」

  这是……又被算法累死机了？

  「才没有。」

  范闲懒得和一个系统去争辩这个有没有的问题，他更想询问一些他更在意的内容。

  比如——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别的系统存在吗？

  「有的。」

  那它们也跟你一样，会绑定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吗？

  「百分之九十九不会。而且就算会，那些垃圾系统也比不过我，宿主你就放心好啦！」

  还有别的什么系统？

  「唔，记不清了，印象里绝大部分被留下的都是攻略系统……主神并不允许我们私自绑定人类，宿主需要符合一定条件才会被挑选。哪怕是允许，我们也并不确保能绑定成功，加载期间随时有失败的可能。宿主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最适合你的系统，那些垃圾系统都没我厉害，我……」

  主神？加载期间？小狐狸默默记下其中的关键词。

  你不在的前段时间，就是因为在加载？

  「是的，加载期间系统将自动休眠。」

  那复活滕梓荆需要多少能量？

  「……算不过来。」

  你说的主神究竟是什么？

  「……无法透露。」

  人类被选中要符合什么条件？

  「……我忘记了。」

  那你为什么绑定我？

  「……我不记得。」

  你帮我的好处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

  这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实在是像极了某个如今另一个不知道身处何地的人，范闲轻轻叹了口气，问出了今夜的最后一个问题。

  你认识叶轻眉吗？

  「……叮，未查询到相关信息。宿主，这人是谁？」

  范闲抬起头，松开环抱的双臂，揉揉被靠了太久有些发麻的手臂，望着前方怔怔发了会儿呆缓了一缓，这才慢慢躺进被窝，蜷缩成让人最为有安全感的，婴儿在母体的姿态。

  叶轻眉，是我死去的母亲。

  好半晌后，他终于还是回答了系统的问题，在被悲伤环抱之后。

  脑海里的东西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却是找不到更多和叶轻眉相关的细节。

  和她相关的一切，都是范闲口口声声听来的，再多就是鉴察院门口的石碑，还有他娘一早留下的两封信。可即便他的记忆力再如何出众，描摹从未谋面的母亲的音容笑貌时，还总是一片茫茫的空白。

  他身边有很多和她相关的人，护着他也是因为她，因为他是她的儿子。

  而在一众人里，和母亲最相关的那个人，也是他如今最想念的那个。

  腹部仍是密密麻麻地泛着疼，腹部中央肚脐略上的位置时不时抽搐，心慌的感觉越发明显。他的身子在颤抖间后背又是一热，虚汗草草试探性冒了个头，又被无止境的冷吓退回去，唯独满身的无力感怎么也消不掉。

  范闲试图在这份疼痛中找到一份安稳，然后妄想着靠沉睡来掩埋这份痛苦，却尽数落空。疼痛好像全然知晓了他逃避的心思，完全不给他闪躲的空间。

  被那又冷又热的、无法用任何言语去描述的不舒服交替着冲击，范闲隐约觉得，这种难受好像并不针对他的身体，纯粹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又或者他已经被这种神经上的疼痛折磨得，完全顾不得肉体上的痛了。

  不同于任何能被确切感知的痛楚，神经扩展开的痛清晰而遥远，仿佛亲眼目睹自己被一节节的火车碾过一遍又一遍。痛是你的，旁观过程也是你的，这种无可诉说又无法逃离的难受，还反过来助长了他体内逸散的真气。

  四处游窜之间聚集成一方方小小的气旋，以摧枯拉朽之势，在他身体之中宛如天罗地网一样铺开。而下一秒，近乎是同时的，一起进攻他身体的每一处。

  这就是屏蔽痛感带来的后遗症吗？范闲双眼迷蒙着想。他突然想到幼时被五竹训练的时刻，可如今回想起来，那种境况下好像也没有到这般让人觉得如此不可忍受的境地。

  叔……我好难受啊……

  「并不是。即将自动为宿主屏蔽百分之五十的痛感，屏蔽后所产生的后遗症将会叠加，明日吐血的时长翻倍，请问是否同意？补充，推荐宿主同意该方案。」

  同、意……

  那种被钉在床板完全无处挣扎的痛楚终于被减轻，范闲大口大口地向外吐气，呼吸间身体的颤抖好长时间都没停。又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缓慢翻了个身，平躺在这方狭窄的小床上——哪怕从小腿肚开始的一截已经杵到了床外去。

  范闲终于能合上眸子，不过这下也完全掩饰了适才难得流露出的丁点脆弱。唯有长长的眼睫，时不时会颤上一颤，悄然揭示了他此刻依然不舒坦的身子骨。

  不由人控制的思绪又开始漫天发散，昏昏欲睡之间，范闲终是犹疑着，又喃喃了下心头的那个称呼。

  叔……我好想你……

依然是无关紧要的碎碎念：

预估字数失败，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点儿内容硬生生写了近乎八千五百多字，人都快累死了(╯︵╰)

大家觉得还可以嘛？若是感觉进程太慢的话后面就稍微放快一点（照这么下去真的会写百八十来章的……

另，大家的评论我都看到啦！虽然没有一一回复（本人害羞后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但真的很感谢大家的喜欢和夸夸！（鞠躬致谢，给大家比心心～

还有不小心拍到那个屁股真的很不好意思！拿今天爆表的字数聊表歉意（私密马赛。也是被大家的热情感染，今天就想多写一点，结果一章堪比两三章（应该没有下次了，原地躺尸……

520快乐，祝大家心有所爱，被人爱也爱自己～

最后浅浅预告一下，在我粗略的估算下，距闲儿在庆帝面前吐血还有两章倒计时（搓手手期待(^～^)

依然想要摩多摩多的评论和心心，你们的热情都是我更新的动力（阿里嘎多够塞伊玛斯！

溜啦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