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右任

于右任（1879~1964），原名伯循，字诱人，尔后以“诱人”谐音“右任”为名；别署“骚心”“髯翁”，晚年自号“太平老人”，汉族，陕西三原人，祖籍泾阳斗口于村。早年是同盟会成员，中华民国开国元勋之一，长年在国民政府担任高级官员，担任监察院院长长达34年。他也是一位卓有成就的爱国诗人，一生写下诗词一千余首，不少诗篇寄托了国家民族兴衰之情，著有《右任文存》、《右任诗书》等；他一生致力于碑学书法研习，不遗余力地倡导和推广“标准草书”，创立了“于体”书法艺术，是现代书法史上一位里程碑式的书法大家，被誉为“旷代草圣”。

诗

孝陵

诗书/于右任

虎口余生亦自矜，

天留铁汉卜将兴。

短衣散发三千里，

亡命南来哭孝陵。

题识： 民元前八年过孝陵作。于右任。

钤印： 右任

时间： 诗作于1904年，书于上世纪50年代初期。

诗

再出关

诗书/于右任

目断庭帏怆客魂，

仓皇变姓出关门。

不为汤武非人子，

付与河山是泪痕。

万里归家才几日，

三年蹈海莫深论。

长途苦羡西飞鸟，

日暮争投入故村。

题识： 克理老弟正之。民前四年归里省亲之作。于右任。

钤印： 右任

时间： 诗作于1908年，书于20世纪50年代初期。

诗

题精忠柏

诗书/于右任

破碎精忠柏，参天气不零。

在人为武穆，于树配冬青。

有节皆难燬，无香亦自馨。

还悲同殉国，移奠接英灵。

题识：锡和学长兄。于右任。

钤印：于、右任

时间：诗作于1915年，书于上世纪20年代初期。

诗

继石马歌而作

诗书/于右任

天策将军乘六龙，

威凌八阵走群雄。

纷披矢石曾酣战，

摹勒山陵为报功。

生系降王关内外，

死陪勋旧阙西东。

欧殷秉笔阎公画，

名迹当年照九嵕。

题识： 虎丞老弟正之，于右任。

时间： 诗作于1918年，书于上世纪20年代初期。

诗

白水江

诗书/于右任

白水江头未了僧，

孤舟一夜入嘉陵。

云封蜀道无今古，

鬼哭周原有废兴。

野渡招摇村市酒，

荒城出没戍楼灯。

阳平关下多雷雨，

净洗西南恐未能。

题识：舟入白水江十一年夏作。奂若我兄法家正之。于右任。

钤印：右任

时间：于右任书自作诗《白水江》，诗作于1922年，书于上世纪20年代中期。

诗

过台湾海峡远望

诗书/于右任

激浪如闻诉不平，

何人切齿复谭兵。

云埋仙岛遗民泪，

雨湿神州故国情。

地运百年随世转，

帆船一叶与天争。

当时壮志今安在，

白发新添四五茎。

题识： 十二年过台湾海峡远望。槐村老兄法正。四十二年九月书。于右任。

钤印： 右任

时间： 诗作于1923年，书于1953年。

诗

于右任自作诗词二首

诗书/于右任

读唐诗三首之一

神仙韩愈嘲方朔，

功业薛能谤武侯。

横槊赋诗天策府，

太原公子亦风流。

谒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墓

黄花岗下路，

一步一沾巾。

恭展先贤垅，

难为后死身。

当年同作誓，

今日羡成仁。

采得鸡冠子，

多多寄故人。

题识：衡今我兄同志法家正之。十七年十一月。于右任。

钤印：右任

时间：诗作于1924年，书于1928年。

诗

忆黄花岗碑

诗书/于右任

一曲哀歌天净沙，

黄花岗上泣黄花。

凄凉往岁埋碑日，

亲见寒云噪晚鸦。

题识：记三十八年黄花岗埋碑事。镇南老弟正。于右任。

钤印：右任

时间：诗作于1957年，书于上世纪50年代后期。

诗

于右任自作词曲二首

诗书/于右任

鹧鸪天

无限精诚接万方，

元戎秉钺镇非常。

风云作圣人争睹，

雷雨连宵夜未央。

天运转，地机藏，

大声吹动太平洋。

自由神女姗姗下，

喋血人间认故乡。

书示冀野、庚由

〔南商调·黄莺儿〕

铁板唤谁来，

祝词坛起霸才，

献身报国不负这全时代。

酸斋苦斋，甜斋丑斋，

那贤豪个个真灵在。

有吾侪，中华民族，文运定新开。

题识： 荣光仁仲正之。右任。

钤印： 右任

时间： 第一首词作于1937年，第二首曲作于1938年，书于20世纪40年代初期。

诗

古浪至兰州道中

诗书/于右任

金城西去玉门还，

庄浪河东欲晓天。

万紫千红冰雪里，

拼将血汗染山川。

题识：艺圃老弟正之。右任。

钤印：右任

时间：诗作于1941年，书于同年。

词

百字令·题标准草书

词书/于右任

草书文学，是中华民族图强工具。甲骨而还增篆隶，各有悬针垂露。汉简流沙，唐经石窟，演进尤无数。章今狂在，沉埋千载谁顾！

试问世界人民，光阴能惜，急急缘何故？同此时间同此手，效率谁臻高度？符号神奇，髯翁发见，秘诀思传付。敬招同志，来为学术开路。

题识：百字令·题标准草书。冠吾老弟正之。四十五年元月。于右任。

钤印：右任

时间：词作于1944年，书于1956年。

诗

三十四年生日诗二首

诗书/于右任

耕牧河山愿未酬，

渡江亡命作春秋。

今年偶遇劳工节，

做炮孤儿已白头。

余幼时为纸炮房小工。

诞降之辰罹百忧，

中山世系削琉球。

同盟争起全人类，

不独歌呼为亚洲。

题识： 庆瑞同志正之。四十六年元月。于右任。

钤印： 右任

时间： 诗作于1945年，书于1957年。

诗

闻日本乞降作付中华乐府

诗书/于右任

黄河水绕边墙，

白帝云封绣壤。

百灵效命全民向，

大任开来继往。

题识： 致祥先生。右任。醉高歌。

钤印： 右任

时间： 诗作于1945年，书于20世纪50年代初期。

诗

游阳明山公园革命研究院展望

诗书/于右任

移坐林泉几石矶，

樱花未绽杜鹃肥。

何当载酒寻诗去，

翻羡游人带醉归。

翘楚名园如故友，

忧虞大地待晴晖。

中山学统明州志，

一代云雷百世师。

题识： 游阳明山公园过革命研究院展望。四十二年三月。秩五先生法家正之。于右任 。

钤印： 右任

时间：诗作于1953年，书于同年。

诗

晴园消寒之会

诗书/于右任

金鼓河山悯乱离，

白头蹀躞几沉思。

太平洋上吟风客，

可有中原射虎时。

题识：谦兴先生正。于右任录旧作。

钤印：右任

时间：诗作于1953年，书于20世纪50年代中期。

诗

四十七年生日诗

诗书/于右任

铭心金石友兼师，

满目琳琅画与诗。

我是人间苦力者，

艰难老树启新枝。

昔提一杖行天下，

今对千秋发浩歌。

云烂月明时出现，

太平洋上一头陀。

款识：渔父先生 于右任 四十七年生日诗

钤印：右任

诗

于右任自作诗二首

诗书/于右任

屏东看新式灌溉

大王椰子舞天风，

甘蔗连郊映眼中。

闻说民间新灌溉，

十年万井已成功。

鹅鸾鼻纪事

昔年濯足太平洋，

拾得螺纹石一筐。

今我重来何所见，

自由塔放自由光。

题识： 屏东看新式灌溉。鹅鸾鼻记事。迈子老弟正之。于右任。

钤印： 右任

时间： 诗作于1955年，书于20世纪50年代后期。

诗

携诸孙基隆海滨浴场小坐

（二首之一）

诗书/于右任

锦绣家山万里同，

寻诗处处待髯翁。

今朝稳坐滩头石，

且看云生大海中。

题识： 基隆海滨浴场小坐。于右任。

钤印：右任

时间： 诗作于1957年，书于20世纪50年代后期。

于右任《行书翠亨村纪事诗之一诗轴》

纸本行书 125×52.4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诗

翠亨村纪事诗之一

诗书/于右任

山围海绕翠亨村，

郭外朝西故宅存。

闻道家人述家世，

儿时耕牧履无根。

款署：翠亨村纪事诗之一，伯敏贤甥。于右任。

钤印：右任（朱文）

于右任《草书黄花岗诗册页》 39.4×53.2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诗

于右任《草书黄花岗诗册页》

诗书/于右任

黄花岗上有啼痕，

白首于郎拜墓门。

三十余年真一梦，

凭栏不忍望中原。

款署：三十八年二月谒黄花岗。玉斋先生，于右任。三十九年双十节。

钤印：右任（朱文）

于右任《望大陆》诗作原稿真迹 钢笔

诗作于1962年

诗

悲愤诗人 浪漫书家

——简论于右任先生的诗词与书法之差异

及其书法风格的形成原因

文/兰干武

于右任(一八七九—— 一九六四）作为资产阶级革命家，已载入史册；作为魏碑书法集大成者，作为标准草书社的创始人，也载入了史册。但，因为海峡两岸的长期分隔，于氏的生平介绍甚少，许多历史鲜为人知，直到近二十年，才得以缓解，我们方可读到更多的相关史料，为研究于氏的书法艺术提供了方便。比如，于右任为什么要放弃王、赵而专攻魏碑？为什么要提倡标准草书？在我们研读了于氏的大量诗词后，便可寻得消息。

于右任一生创作了近千首诗、词、曲（以诗为主）。他的诗词创作，走的是现实主义道路，关注民生疾苦，关注国家兴亡，其诗沉郁苍凉，朴实厚重。他存世最早的是一组杂感诗，写于一八九八年至一九O二年间。那时，他二十岁左右，血气方刚，而国家则处在内忧外患之中，这组杂感诗之忧国忧民之情，殷殷可见。今录其一如下：

柳下爱祖国，仲连耻帝秦。

子房抱国难，推秦气无伦。

报仇侠儿志，报国烈士身。

寰宇独立史，读之泪盈巾。

逝者如斯夫，哀此亡国民。

不特如此，在以后的六十多年诗歌创作生涯中，他的诗一直是坚持现实主义思想，诗中充满了悲愤之情。我们可以大致将于诗分为纪游、寄人、题跋、杂感几个方面。然而无论哪个方面，无论哪个时期，诗人总是触景生情，托物言志，时时，事事，处处都对现实表现出强烈的批判意识，对祖国的前途忧心忡忡。兹举例如下:

纪游：

郊行（一九二〇年）

芳草复芳草，战场连战场。

自然生涕泪，何况见流亡。

麦槁天无雨，增坟国有殇。

炊烟添几处，讵忍说壶浆。

寄人:

海上寄怀京友（一九一七年）

画采云车梦里春，

输君冷眼看京尘。

天荒地变神州泪，

闲煞江南卖字人。

题跋：

题高奇峰画（一九三二年）

笔有奇峰人似之，

奇峰无处不称奇。

苍梧哭罢先元帅，

心血都捐为义师。

杂感:

山居（一九二一年）

北去将何去，南还不忍还。

近春王翦庙，卧病药王山。

老柏漆香叶，碑残印泪斑。

南军丛葬处，新月似弓弯。

可谓字字血，声声泪。诗人急民族之急，想人民所想。神州无处不见泪花。祖国幅员辽阔，可是往北不能走，往南也是行不得也，哥哥！真是流离失所，国将不国，痛哉！恨哉！

也不特如此。友人为他画了像，可以乐一下吧？不，内心深处的伤悲是无法画出来的，也是无法抹去的。请看作于一九一五年的《题王一亭为余画像》：

一

零雨东山又一时，

回头莫遣百年悲。

于思似我还非我，

独立苍茫有所思。

二

歌哭无端不世情，

蒙戒旬司惜先生。

沧桑几度人将老，

一种伤心画不成。

还不特如此。女儿出嫁，作为父亲，当为女儿长大成人感到欣慰。可是，于右任依旧乐不起来，依旧满纸血痕，依旧是夜夜流泪，“三年枕未干”。请读一九二二年写作的《内子高仲林送楞女入京成亲！媵之以诗》（四首选二）

一

春风苏百草，送尔出关门。

遇合从儿愿，追随念母恩。

家庭新创造，文学旧思存。

应念空山老，诗发印血痕。

二

世人如问我，勉强说平安。

百战身将老，三年枕未干。

秦兵仍奋激，民党更艰难。

素蓄澄清愿，时危肯自宽？

好一种嫁女心情！

诗言志。在于右任的诗歌创作中，充分地体现了诗歌的这一重要功用。对民族存亡的担忧，对人民生活的关怀，对残酷现实的批判，和无奈，和憎恨······统统在诗歌中表露无遗。

于右任对现实的不满和痛恨，源于对国家和生活的热爱。爱和恨是交织在一起的，爱之深，恨之切。有意味的是，在诗歌中表现的这种悲愤之情，在其书法艺术创作中!却是别样的景象。于右任书法简淡潇散，跌宕多姿，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为什么会这样呢？

于右任十岁左右开始习王羲之、赵孟顺，及长，也习魏碑，这从他一八九七年就读于宏道书院的应试考卷可见一斑。但从总体上而言，于氏的早期书法主要还是沿帖学一脉的，这种书风一直延续到四十岁左右。他于一九一八年创作的行书作品《录延长感事诗轴》和一九一九年撰写并书的楷书作品《刘仲贞墓志铭局部》，都还是帖学风貌。诚然，隐藏在规整之后的“放浪形骸”的激情已可感知。稍后，这种浪漫情怀更是显山露水。《赠召卿楷书四屏》、《王太夫人事略》，创作于一九二一年，一方一圆，虽然尚处在积累、锤炼期，但厚重而开张、简朗而跌宕的格局初见端倪。至一九二七年创作《佩兰女士墓志铭》时，方、圆已揉合混用!而到一九三〇年创作《秋瑾纪念碑》时，于氏书风已大成。其时，行书也初具规模，如《邵定渔家诗轴》。两年后，于右任的碑体行书也臻妙境，纵横洒脱，起止无迹，如《龙门游后有感诗轴》、《擂园访陈树人诗轴》。这一年，正是于右任组织成立标准草书社的时候。一九三八年，于氏六十岁时，草书也已可观，如《文天祥正气歌六屏刻石》。

于右任书法艺术走一条与诗歌创作不同的道路，绝非偶然，而是从他的人生一开始就注定了。黑暗的社会，贫寒的家庭，都会使他产生与命运抗争的思想。二十二岁时即欲上书陕西巡抚岑椿萱，请其手刃西后，其反抗意识多么强烈啊！二一十五岁时，又以“倡言革命，大逆不道”之罪被清廷革去功名，下令通缉，且“无论行抵何处!拿获即行正法”。从此，于右任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走到了革命的最前沿。

一九一三年三月二十日，于右任亲眼目睹了宋教仁被暗杀。那天晚上，他独自陪守宋教仁，一定想得很多，也一定想到革命的代价太大，正所谓抛头颅，洒热血。那么，作这么大的牺牲到底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有一个灿烂明亮的新世界吗?革命尚未成功，身边的朋友、同志一个个倒下了。干右任一生写过许多吊亡诗，宋教仁、井勿幕、曹印侯、靳伯伦、耿端人以及《民立报》七子等，心中的悲愤何处诉说！残酷的现实令于右任感到窒息，但没有绝望。他开始寻找新的精神寄托。书，心画也。于是！于右任把对生活的爱倾注在书法艺术上，开拓新的乐土。现实不是太压抑，太黑暗了吗？那么，就在书法领域开辟一片阳光吧。于是，冲和宽博、简练灵动、清朗腴润、天真烂漫的于氏书风在这种心灵感召下逐渐形成。

于右任提倡标淮草书，与其说是艺术的追求，毋宁说是精神的寄托。一种艺术，在学习它的基础技法时，可以讲求规范、标淮。而进入创作的层面时，则不能有一成不变的“标准”。不然，就不是艺术创造了。于右任是深知这一规律的。他在一些言论中也谈到了草书的美，就在于其变化无穷。这不是自相矛盾吗？的确如此。但是，现实的动荡不安，又使于右任渴望有一个太平盛世。他希望看到大一统的祥和世界。是故，提倡标准草书，政治目的大于艺术追求。这一点，他在《标准草书自序》中说得非常清楚：“文字乃人类表现思想，发展生活之工具，其结构之巧拙，使用之难易，关于民族之前途者至切!”他希望书法也为民族的振兴出一把力。他脑子里想的就是利用一切来改变腐朽的现实。我们还可以将他晚年的草书作品与中年的作品进行比较，即可发现除了因为生理的变化而产生的细微变化外，相差无几。此足以说明“标准草书”是个误区。同时，也说明于右任是想把内心的悲愤之情化为美好的愿望。

丹纳在《艺术哲学》中谈到艺术品产生的规律时，反复强调说:艺术品的产生取决于时代精神和周围的风俗。他认为有一种精神的气候，即风俗习惯与时代精神，和自然界的气候起着同样的作用。前者决定艺术品的“生长”，后者则决定植物的生长。换句话说时代是造就一个艺术家的重要因素。因而，我们说，于右任的书法艺术成就得力于他的革命生涯。于右任是民国时期叱咤风云的人物。长期担任民国政府监察院院长，曾出任过陕西靖国军总司令和国民军驻陕总司令，并且还竞选过副总统。可以说，没有戎马俊惚的生涯和高位，就没有于右任阔大的襟怀和气度，也就没有他的雄浑博大的书法格局。

像诗言志一样，书，心画也。于右任的诗，是对现实生活的深刻反映；而他的书法艺术，则是其浪漫情怀的生动写照。两者虽然各有侧重，但却是互补的！是矛盾的统一。其诗沉郁，其书也不失厚重。这些都缘于同一个支点，即对人生对祖国的挚爱。就是他的现实主义诗歌！也有许多浪漫主义的情慷，甚至可以读出于氏书风的影子。今抄两首，以为文结:

思念内子高仲林（一九五九年）

梦绕关西旧战场，

迂回大队过咸阳。

白头夫妇白头泪，

亲见阿婆作艳装。

于右任先生的《望大陆》诗作原稿真迹 毛笔

望大陆（一九六二年）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

望我大陆；

大陆不可见兮，

只有痛哭！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

望我故乡；

故乡不可见兮！

永不能忘！

天苍苍，

野茫茫，

山之上，

国有殇。

3.作者生活照2-3幅；

范功博士学术专著《中国书法与隐逸文化》由四川美术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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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稿原则：原创首发；微信首发）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