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似水(人有病天知否)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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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似水(人有病天知否)书评

2023-12-02 17:44|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初遇“人有病 天知否”这个题目,内心便生疑惑,纵天知、又奈何?天地浩大,无非坐看百态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题目简短六个字,读来心中竟五味杂陈。此书作者为陈徒手,副标题为“1949年后中国文坛纪实”,徒手二字深感文人气息,好似作家仅这双手,便聊以概括一生。种种兴趣使然,我开始阅读这本书。(人有病 天知否:1949年后文坛纪实/陈徒手著.-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3.5(2013.7重印)

中国自古尊崇“文以载道”,作者有言在先,本书所记是“文坛纪事”,是“记录中国知识分子的几声长长叹息” 。那么中国的这些老前辈在寻找人生、抑或生命之道的时候,为什么会叹息呢。在我脑海中,传道授业者,无不是怀着一颗不可方物之心,安贫乐道,怡然自得。然而旁观者的眼睛往往只能看到表面,世事如鱼饮水。在1949年之后,中国文坛的道路一直在曲折中前进,也许只是它波澜,却是由数个文人壮阔的一生来参与。这些人经历了文坛50年代到70年代的大风大浪,这些风风雨雨也雕琢了他们的风骨。林斤澜为此书作序的题目用得甚好,“善哉”二字当头,总结了文字的真实之可贵,感叹了作者纪实的艰辛,最终还原了一个历史片段之善举。是啊,历史是不可更改,不能抹杀、不能瞒、不能骗的。站在庄严的时间面前 ,这面如永远的明镜,也是永远的铁面面前,考究了历史的真实与否之后,林斤澜老先生有句话说得极好,“这在作家,是修养,是境界,也是风格。史家若问真不真?作家倒会反问:美不美?”。

《人有病 天知否》收录了作者近年来的文章,用纪实的笔触书写文坛名人的故事。书中收集了有关于这些作家的大量历史资料,大多数都是由作者亲力亲为访谈整理得来的,但是作者却并没有用花哨的语言去运用它们,相反,只是平铺直叙,娓娓道来。用旁观者的态度陈述着文人旧事。同时偶尔着笔写下自己的观点,字数不多,但是字字干练中肯。给读者留有较大的思考空间。同时令人忍不住琢磨的,是作者给每一个故事起的题目,例如《旧时月色下的俞平伯》、《午门城下的沈从文》、《丁玲的北大荒日子》、《老舍:花开花落有几回》。淡淡几笔勾画出来的简单的风景,背后却都隐藏着他们终其一生书写的文人气节。

在我读来,动荡年代的文人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返璞归真,怀着偏执的情怀,在风雨雕琢之下凸显风骨。恰如俞平伯,作者书,他(俞平伯)写于30年代的散文真是语词叠加,使用到极致,现实他对语言自如的操控能力,遇到合适的人与事,他的表述欲望都能超强发挥,一点儿没有浪费才情。再读他50年代写的思想检讨文章,似乎一下子丧失了与生俱来的写作天赋,语词发闷,喻意飘零,靠拢主流而迟迟不得法。在字字珠玑的时代,最终还是天下之道来左右着文人们的路子,他却依旧活在旧时月光之下。他执着于《红楼梦》的研究,其实在那个人人自危的时代,他大可不必如此执着于此,谈及此事,俞先生在九三学社的会上念自己的检查,他自己说了“敝帚自珍”,于是释然。远离政治之后他的日常生活以唱昆曲为主。我想这段时光必定是寂寞怅然的,累积了思想的厚度之后反而轻松自在了。好似尝尽了人生百味甘醇涩苦之后,淡淡然拍去肩上尘土,安享于静好岁月了。书中在他人口述之下的俞老先生总是认真的投入戏曲之中,我总在脑海中勾画他的样子,他在旧时的月色之下,轻快的敲着鼓点,仿佛竟是敲了一辈子的鼓点。不曾有过起起落落的种种。这个独特的老头带给大家的总是超脱、快乐和真挚,正如他暮年寥寥几笔所记,人心似水。他在文坛匆匆数年,直至最后被抄家,我想抄去的更多的是他的执着之心和为止倾心的光阴。岁月催人老,他这一生正如他自撰的一幅对联“欣处即欣留客住,晚来非晚借灯明。”。岁月忽已晚,旧时月色下的俞平伯,人心似水。

同时与他相似,留给世人铮铮铁骨的还有沈从文。《午门城下的沈从文》一篇给我印象最为深刻。提及此,眼前似乎就能看到他在清晨出发,怀着对历史博物馆工作的深情,让自己的时间尽书于此。书中提及周有光对他的描述,沈从文的优点是随遇而安,把坏事变好事,发挥主观能动性,在倒霉的时候也能做出成绩。我想,他只是执着于自己所喜欢的事情之中,在这份对于历史研究的工作中发现了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那是另一种境界了。以我浅薄的人生经历看来,我似乎明白了,生命是需要有所坚持的。有一份坚持便让自己能够不同于芸芸众生。世事始终在变幻,有沉有浮,有坦途也不乏沽名钓誉之辈,然而走在人生之路上,且不说他人如何追名逐利或者安贫乐道,自己还是要有一份坚持,恰如一颗透明的心灵。

也许在旁观者的眼中沈从文是一个不求进步的作者,在文学动荡的时间段里开始研究服装文化。殊不知,这却是一个作家最为聪明的举动。时局在不断变化,或跟进潮流,追寻新的方向,或固步自封。然而这只是识时务的有才气和才情的文人们所能达到的,沈从文找不到自己的道路,所以他停滞在这里,去坚持自己所喜爱的事业,不失为最纯粹的作家。作家要写书说话,以文会天下,首当其冲便是诚信二字,若是一个作家没有面对自己的赤诚之心,怕是不能在历史的演进之中沉淀为经典。沈从文的作品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他朴实无华,返璞归真的文风似乎很难跟当时的时代精神合拍,当时国家给他机会和时间去写东西,但是他始终都没有完成一部完整的作品。他转而沉寂在中国服装史、陶瓷史、山水画史中,这样的转变也许更加契合他自己的内心。沈从文的文字的的确确活在过去,若是加之于当下社会,再添置几分政治意味,那必定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了。

沈从文似乎生活在社会的边缘,丝毫不引人注目。就这么在午门城下来来去去填满光阴。正是这样安静淡然的日复一日,一遍遍的证明了他的深情。在当时的文坛起起落落之时,思想言论激烈碰撞之时,变化发展日新月异之时,同时也是人人自危之时。沈从文只是用自己虔诚的姿态站在工作岗位上,不求名噪一时,也不求一分一毫。就以宁静而致远的姿态投身研究工作之中。然而文革的硝烟还是蔓延到了他的身上,期间部分“服饰研究”大样、画稿被贴在大字报上展览,说是宣传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两麻袋的书稿清样险些被送到造纸厂化浆。后来去寻找时,发现清样制版凌乱,与废纸扔在一起。沈从文处世一向自谦,不喜展露锋芒,但是在对于研究问题写的书信中,却大肆文笔,用极其罕见的自夸语气进行介绍。可见他迫切之心,只是希望自己的心血不至于被不明就里的人轻易毁了。结尾处写到,沈从文暮年时无所思无所欲,只是木然的看着电视。读至此不禁为之动容,回想起来他一封家书中所写的一段话:

“那时我的作家朋友们正在世界各国飞来飞去,参加会议接见外宾。而我清早即起床,吃一个馒头,步行至天安门,开始一天登记文物的工作,到了6点钟,从午门城楼上看黄昏日落,即步行回家。有时天雨,即披一个麻袋。”

每个故事之间的交叉并不多,在书写丁玲的时候有这样一个细节,丁玲从北大荒会京参加会议,当时人心惶惶,没有人跟她主动说话,唯有老舍问她身体可好。此时丁玲立刻从位子上站起来,回应老舍的问候。而沈从文主动跟丁玲说话,丁玲不搭理,起身便走了。至此观之,丁玲也是纯粹之人。她的人生经历十之七八都是灰暗的,也许正是经历了人生百态,她才会固执地给自己的思想打上死结,是她自己选在了沉重的生活,正如作者所书,她做了这样的选择,注定粘附着迷离而不能解脱的悲剧宿命。

对比与之前的几位作者,丁玲则是另一类作家。在文革那几年里,顺应了时代的改造,洗涤自己的观念。当下社会的他们也许是豪气干云的,是激情昂扬的,同时也是虚无缥缈的。时代在摸索中前进,他们作为时代的附带品在并未成熟的环境下找寻自己的“道”。难免会渐渐失了方向,或者亦步亦趋,患得患失。文革那几年,丁玲被改造的太过了。在我的观点上看她,她丢失了的是自己率性而为的行文风格,取而代之的是谨小慎微的态度。也许在她个人的立场之上,这不过是饱经社会考验和改造的稳重。丁玲这个作家,需要站在多个不同的维度去评说。只是读到她的生活实景时,难免为之心酸。作者在书写此章节的时候,没有过多赘述,更多的是留给读者们自我评判的空间。只是惋惜,当初雷利风行的丁玲不复存在了。

读来这些风骨决然的文人墨客,都是没有“病”的。反而这个“天下”总是咄咄逼人。老舍的《茶馆》正好演绎了中国社会的动荡变迁,然而舞台背后的一幕幕场景比剧作本身更真实、更残酷、更无情。关于此他本人最终以沉湖作为无声的解释。这一举动到底承担了多少的人世冷暖。他本站在这个时代的风口浪尖,用自己的双手书写歌颂着政治,但是他的一腔热血还是被政治的手无情的毁掉。他最终还是把这个剪不断,理还乱的思想疙瘩留给了后世。书中写到“等到文革一结束,《茶馆》剧组的人们一下子似乎重新读活了《茶馆》,读懂了老舍。”。如此观之,有病的不是文坛中的少数人。却说鲁迅弃医从文,原本只是想救助有病之人,奈何发现生理的病痛易治,属于这个时代的弊病难以根治。若是单单治好了那些行尸走肉的躯体,令他们浑浑噩噩存在于天地之间三五十年,意义聊胜于无。书中提及的几人,无非是我们耳熟能详且有故事流传的时代故事的组成部分,此书题为,1949年后文坛纪实,实则冰山一角。

作者用自己简练的语言串起了大量的资料,行文流畅,浑然一体。字里行间仿佛看得到作者为此奔波的痕迹。殊不知要走多远的路,翻阅多少书籍材料,才能拼凑成那个时代的剪影。然而作者又仿佛不忍整理,只是让它们用最天然的姿态呈现在读者面前,给每一个读者留足了空间,去拼凑一个属于自己意识领域的动荡年代。我想这是作者同时作为一个文人,对读者最大程度上的尊重。我认为最好的语言定然是干练有劲的,无需太多的感情去做修饰,读来就有真实之感在里面。这本书做到了这一点,让人不忍细度,反复去琢磨作者所持的态度,最终才明白,作者没有掺杂个人情感,而是尊重每一个读者的主观意识。

每一个文人浓墨重彩的一生,无不是对着当下的社会振臂高呼,泱泱大国,谁听了进去?他们穷其一生,或完善自我的人格,或忍受了坎坷波折,或固步自封怡然自得。让我们忍不住去问,人有病天知否?不是他们的病,而是举世皆浊,众人皆醉。对于我而言,如此的当头棒喝无非时时刻刻督促着我,勿忘初心。

何谓“初心”,便是每个人心中不然尘杂的一部分。或许会有人反问我,今夕何夕?当然迥异于1949年后的政治纷乱和文坛浮沉,但是文人们留给我们的风骨却是永恒受用的。更何况当今社会不免纷繁复杂,也许也只是冰山一角。作家们的振臂高呼没能改变社会的发展潮流,我有过疑问,这莫不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读完整本书之后却是豁然开朗。若问我,我必定这样回答:

“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於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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