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王茜:没有剧本万事皆休(184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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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王茜:没有剧本万事皆休(1849期)

2024-07-08 01:18|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天下无诈》剧照

编剧帮:《天下无诈》已经收官一段时间,通过这部剧的创作你对电信诈骗有怎样的认识?

王茜:我们一开始没有意识到问题这么严重,采访下去才知道刑事案件的案发率一直在下降,你看我出来,身上就一部手机,一张银行卡,一张身份证,没有现金,重大刑事案件案发率逐年下降,但是电信诈骗是每个人每天都能遇见的事情。从开始做这个戏到现在四年过去了,我以为会过时,没想到这个东西越演越烈,而且手法还在翻新。

电信诈骗其实是一个犯罪链条,这个链条上的人谁都不认识谁,金主花钱买了剧本再到境外建窝点,而建窝点的又是另外一拨人,此外还有在境内招募话务员的、做改号软件的、买线路的、刷POS机的、买卖公民个人信息的、取钱的车手、分分钟就能将一百万分散的水房,甚至连打电话的中转机站都有人卖,还有买卖银行卡的卡农,在黑市上一张真实身份证加一张银行卡能卖很高价钱。这里面每个人都不认为自己是犯罪的,所有人都在装傻装糊涂。尽管犯罪链条上这么多人,电信诈骗又分为48种小类100种小种,但万变不离其宗,就是打电话骗你,利用人的某个弱点来突破心理防线,可怕的是受害对象是随机选择的,覆盖面是广撒网式的,一天打二百个电话有一个上当的就行。

《天下无诈》剧照

编剧帮:剧本创作阶段有哪些印象深刻的事?

王茜:当初接这个命题的时候,从编剧的角度讲非常非常难,比《重案六组》还难,因为被害人和嫌疑人之间没有仇隙,犯罪过程没有前因后果。此外还要写六七个人的情感故事和办公室里的小可爱。

在前期采访时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我们第一次到2015年成立的反诈中心,办公室是大楼中间的会议室,桌子拼在一起,五大三粗的汉子趴在电脑前叹气,每个人都很抓狂又很无奈。他们整理的是电脑数据和电信信号,全部是抓不着看不见的东西,他们也是临时从各地抽调上来的警员集中起来打击网络诈骗,那里是全国各地重灾区,所谓的重灾区分为被骗的重灾区和骗子集中地。好多警员的年龄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其中有一个人是河北过来的老同事,五十多,真的都快退休了,五十岁了还要住集体宿舍,开始学电脑,职业生涯好像从刑警变成了IT男,当时感觉比较悲壮。

陆续采访后,我们发现案子是有,但是他们没有行动,警匪剧得有行动才行。最后我们选择不开门,关着门讲故事,意思就是全部围绕警察团队做故事,对面没人,不写反面人物,一场警察不在场的戏都不能写。定的原则是把它当成一个公安、电信、金融结合在一起的行业剧,做成一个全链条打击的剧本。在播之前都觉得《天下无诈》会像普法教育片似的劝老太太“你要不听不信不转账”,没有人能想到《天下无诈》能写成这样。总的来说,我们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天下无诈》剧照

编剧帮:如果有遗憾,你觉得遗憾是什么?

王茜:遗憾是《天下无诈》上档太突然,开播前没有宣传,突然提档对这个戏来讲等于裸播、空降剧、零宣传,真的挺被动的,而且又赶上春节档,我觉得能播到现在这个效果已经很好了。

这个戏是具有公益性的,为的就是让更多人看到,所以对平台也有要求,我们一直在等浙江卫视和北京卫视的排片时间,但各个卫视有各自的排片考虑。2018年整个影视圈太动荡了,阴阳合同、税务、收视率造假、个人生活等问题一波接一波的往外报;另外2018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天下无诈》不在片单里,所以从十月份到二、三月份有档期都播不了,当突然间让我们播的时候我觉得能播就挺好了,就赶紧播吧,遗憾的是宣传方面,但我相信我们的作品会像《重案》一样,当时《重案》也没有任何宣传就那么播了,播了近20年还是有很高的收视率。我觉得就像做《重案》的时候徐导说的“缓释胶囊”,猛药可能一时间特别有作用但副作用也很大,真正良药就是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他会润物细无声的释放很多力量绵延不断,我觉得现在看来《重案》做到了,我也希望《天下无诈》能够这样。

半年拍戏半年写剧本,知足

王茜本科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表演专业,从九五年开始创作剧本,“我是在94年认识的徐导(著名导演、编剧徐庆东)和他的团队,我特别喜欢听他们讲剧本,讲故事,我又是一演员,很有画面感,然后写出来就行了。”

拍《重案六组》时,王茜介入的比较早,第一部和第二部各写了十几集剧本,第三部时她已经是文学统筹。多年来她依然坚持创作,《重案六组》主创团队中的很多人也都成为业内大咖,比如著名编剧申捷、著名编剧余飞等。回忆起往事她总是嘴角带笑滔滔不绝。

编剧帮:《重案六组》的团队合作模式是怎样的?

王茜:我们是最早团队合作模式的编剧队伍,后来也有人专门从广州过来采访我们团队,他们特想做团队作战这样的模式,但他做不成,于是想看我们是怎么弄的。

首先我们有一帮特别真诚的伙伴,知根知底,志趣相投,大家的审美又一致,比如徐导、徐晴、赵海城老师他们仨的默契度特别高,当时把《重案》定为标准美剧,他们把大盘定下来,然后每个编剧下生活。那个时候的故事我们也是听来的,比如情杀这个案子,刑警讲,我们四五个编剧都听,这个故事谁来写呢?如果是申捷也写我也写,但是大纲报上来后,赵海城老师说“王茜你别写了,交给申捷”,我就知道我讲故事没讲过申捷。但是我比较幸运,大多数报的选题都留下了,给我很大的鼓励,我在他们那剧本推翻重写几乎没有,基本上提纲一遍就过,然后是初稿,再到定稿,定稿之后再统稿,就像一个作坊,而且里边写剧本的每个人都非常真诚,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多物质,也没有那么多诱惑,不知道什么叫上市,什么叫资本运作。

当时我们在宾馆长期包了一个房间,文学统筹赵海城和徐晴几乎每天去那上班,谁来谈剧本都可以,包括《家有儿女》编剧臧里臧希老师、申捷、张国华、徐兵、马晓勇等,从老到小很多编剧都试着写,没关系,你写一集两集,十集八集都可以,就是这样子一个合作模式。

另外,我们的文学统筹非常厉害,有次采访问“你们到底怎么成功的?”我们说我们有“大神”。对于好的编剧来说,文学统筹起可能会起到辅佐作用;对于新编剧来说,文学统筹非常重要,尤其是我们这种团队作战的模式,所以我们走弯路走的比较少,那时候30集的剧本我们半年就能完成,这也是大家的默契。

《重案六组》剧照

编剧帮:你接下来还会做刑侦剧吗?

王茜:确实会带来困扰和局限性,我只对好的故事好的人物感兴趣,跟是不是刑侦剧没关系。我学的是表演,我的个人喜好是写剧本,我觉得半年拍戏半年写剧本,像我这个年纪能过这种生活我已经很知足很知足了,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剧本是一部剧成功的保证,没有剧本万事皆休

导演和演员为什么在现场骂剧本?王茜认为并不是编剧的剧本写的不好,主因是双方没有和编剧长期沟通,“编剧下生活听到的故事他根本不了解,他前期看到的就是剧本上的字,他都不明白编剧为什要写这段戏。现在很多导演不做分镜头剧本,因为他们也很忙。后来提倡从导演到制片人到演员要围读剧本,共同进行二度创作,别到现场骂编剧的剧本。”

同为制片人的王茜认为制片人也要给出足够的需求保障。“比如剧本中写了漫天风雪,导演说‘大夏天哪有雪?改成艳阳高照’,其实“漫天风雪”是有悲壮和苍凉感,如果导演说改,制片人说别啊,这场戏咱要有气氛,导演我给你借吹雪机咱们拍行不行?这是制片该做的事情。”

据她所言,这圈子确实被污染的很严重,前几年大家太注重经济收益,片子的内容是什么不重要,只要把小鲜花小鲜肉签下来,数据做的漂亮就能拿到回报,无论是广告商还是股市,都有人买单。所以造成了编剧很无奈,导演也知道没必要认真,制片人也知道没必要认真,都已经用一两个亿签了一个流量,干嘛还要这漫天风雪?

幸运的是这两年行业好像冷静下来了,大家也越来越重视内容本身。

《重案六组》剧照

编剧帮:你如何理解“剧作中心制”?

王茜:大家都在讲剧本剧本一剧之本,但是很少有人能体会到一剧之本的含义是什么。比如制片人协会在说“制片人中心制”,演员协会在嚷嚷“明星中心制”,大家都在宣示自己的主权。但是我觉得剧本是一部剧成功的保证,没有剧本万事皆休。

关于编剧话语权,我觉得不是所有的东西一定要制片方导演定,在利害面前你可以跟他沟通为什么这场戏这么写,为什么不能表现这么丑恶的交易和肮脏的画面,条条大路通罗马,有几十种讲故事的方法,我可以用其他的桥段把故事讲的更明白,让他拍案称绝说这个好,这个牛逼那就对了。用句老话讲“打铁还需自身硬”。编剧是一根梁啊,你得立在这儿。你首先得有手艺,把活儿干漂亮了,不能没有干货,另外,还得有硬骨头和志气,现在很少有人提志气了,虽然你是老板,但我是艺术创作,我有话语权。不行我把钱退给你,我卖给别人也是一样的,没必要做资本的奴隶。如果你自己这样坚持,制片方一定非常尊重你,可能制片方会因为眼前的利益跟你急,但他会尊重你的人格,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一定会站出来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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