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黛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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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黛西”

2024-07-11 16:31|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奔涌的年代,浪漫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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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许多男人的梦想:年轻貌美,家世显赫,个性奔放——容易亲近。

因此她也是许多女人的梦想:既有很多很多的钱,也有很多很多的爱。

18岁那年,她与他相识,郎才女貌,天雷地火,唯一的问题是他无钱无势,她的父母难以接受。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阻力,他失败的初恋,就是因为女方父亲直言“穷小子就不该妄想娶富家女”——在婚恋上,这几乎是一条铁律,虽然性别反过来则并不成立。

当时,她没有对抗铁律的念头,虽然她看起来十足反叛:她“只对男孩和游泳感兴趣”,会故意在夏天穿紧身肉色泳衣,让男孩们以为她在裸泳而想入非非;她常穿着轻丝薄纱的裙子在舞池里飞旋,管谁爱不爱看,舞技专不专业,只要焦点是她就行;她不喜欢一切女孩不能做的事情,所以她抽烟、喝酒,混在男人堆里……流言蜚语越多,越能提高她调情的成功率。

她是传统大家族养出来的“小作精”。剧烈的社会变革与保守的家庭环境发生冲撞,诱得她放飞自我的欲念蠢蠢欲动,却又温驯地“渴望被丈夫的姓氏定义”。她向他娇憨地诉说情意,也直白地要求寄居,因为只有结婚,只有“冠上男人的姓氏,女人才能共享男人的整个身份,包括他的事业和社会地位”。

她是F.斯科特·菲茨杰拉德的妻子——泽尔达。

同时,她也是失败的作家、画家、芭蕾舞者。

婚姻,是她通往这几个身份的路径,但这些身份的失败,却很难全盘归咎于婚姻。

梦幻人生

泽尔达生于1900年美国南部亚拉巴马州的蒙哥马利,是当地世家赛叶家族的后代。她的曾祖父曾是美国连任六届的参议员,外祖父也曾是肯塔基州的参议员,父亲则是亚拉巴马州最高法院的法官,也是著名的法学家。关于她母亲的记述很少,但她的名字“泽尔达”是母亲取的,出处是两位英国作家名不见经传的短篇小说——在那个年代,这至少说明她的母亲具备深厚的文化素养,不愧于她所出身的门庭。

《了不起的盖茨比》将黛西称为“黄金一样的女郎”,这是菲茨杰拉德对泽尔达这类名门闺秀发出的慨叹,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人间富贵花”。

她与菲茨杰拉德相遇时,正值一战尾声。蒙哥马利驻扎着大量背井离乡,等待奔赴前线,抑或准备退役的兵将,菲茨杰拉德也在其中。对当地的年轻小姐来说,这些男人等于更多的择偶机会,更多样的丈夫选择,而泽尔达是“亚拉巴马州和佐治亚州最美的姑娘”,自然更不缺愿意与她分享姓氏的男人。但是,她唯独对菲茨杰拉德说,“没有他,她便什么也不是”。

而菲茨杰拉德也发现,泽尔达“身上有一种别人从未察觉到的特质:一种浪漫的自大;她是他的同类”——就像《呼啸山庄》里的凯瑟琳说自己就是希刺克厉夫,因为他们俩的本质实在太过接近;也像《红楼梦》的木石前盟,宝黛相恋矢志不渝,都只因“我为的是我的心”。

然而生活不是文学,他们也不是书上的神仙眷侣。赛叶夫妇并不看好菲茨杰拉德,勉强许下一个可以随时取消的婚约:想正式结婚,必须先证明他有能力赚钱养家。泽尔达没有反对,或许她也知道菲茨杰拉德有多渴望她;她的追求者越多,竞争越激烈,他越渴望她。既然爸爸说他养不起她,那她就用爱情激励他向上爬,爬到她身边,成为她钦点的宿主。

也或许,这吊引并非泽尔达有心,而是菲茨杰拉德自己在对她的渴望里,“看到一段一段的人行道,搭成了一架真实的梯子,直入树梢之上的隐秘所在——他可以爬到那里去,只要他独自爬上去,一到那里,他就会吮住生命的奶头,狼吞虎咽地吞下那无与伦比的,奇迹的乳汁。”(出自《了不起的盖茨比》第六章,可戳蓝字回顾)

大醉三周后,菲茨杰拉德一鼓作气,将被反复退稿的旧作《浪漫的自大狂》改成了《人间天堂》,书中的重要角色罗萨琳德,更是以泽尔达为原型做了深入修改。该书顺利出版,菲茨杰拉德一夜成名,金钱地位随之而来。正如他杜撰的那首诗,他为了得到心仪姑娘的青睐拼命蹦高,终于蹦到那“黄金一样的女郎”高呼‘情郎啊,戴金帽、蹦得高的情郎啊, 我一定要得到你!’”(出自《了不起的盖茨比》第一章,可戳蓝字回顾)

1920年,这对金童玉女在纽约成婚,一跃成为世界上最时髦地区的弄潮儿。当时一战早已结束,经济蓬勃复苏,文艺空前繁荣,“美国正处于历史上最伟大也最盛大的狂欢之中”,绚烂而疯狂的“爵士时代”拉开了序幕。菲茨杰拉德“和泽尔达手拉着手,天真地闯了进去,就像小孩子闯进了尚且无人探索,宽敞又明亮的谷仓。”同时代的美国知名女作家多萝茜·帕克,这样描述她与这对夫妻的初见:“他们俩都像刚刚从阳光下走出来,青春夺目,朝气逼人。人人都想认识他们。”

泽尔达依偎着丈夫,以为未来都将处于这夙愿达成的巅峰。可真实的人间所承载的终究不只是一篇爽文的重量,经过这梦幻的开局,两人此后的人生,只能一路陨落。

人间没有天堂

婚后,泽尔达一共怀孕过两次。生下女儿斯科蒂时,她说:“希望她能长成个傻瓜,一个漂亮的小傻瓜。”——正是《了不起的盖茨比》中黛西自述的产女感想(出自《了不起的盖茨比》第一章,可戳蓝字回顾)。感谢菲茨杰拉德在小说里保持了对自身生活的敏锐观察和诚实记录,我们虽无从确认泽尔达说这句话时的真实心境,却至少能从她丈夫的作品里,窥见她与丈夫如出一辙的,尖酸深沉又轻描淡写的嘲讽态度:女人,除了做个漂亮的傻瓜,还能做什么?

对当时的泽尔达来说,她能做的就是蹭着名人丈夫的光环,在养尊处优的闲暇里写一写《名媛最爱的食谱》,为精致的家庭生活艺术作出娇贵的示范:

看看有没有培根,有的话就问问厨子该用什么锅来煎。再问问有没有鸡蛋,有就劝厨子煮两个。面包最好不要烤哦,很容易焦的。培根也是,别把火开太大了,不然你们家得有一星期住不了人。(这份早餐)盛在瓷盘子里比较合适,手边有金盘子或木盘子也可以。

这就是泽尔达早期文字作品中的一类。但是,泽尔达似乎并不甘于做这种漂亮的傻瓜。

她的第二次怀孕与第一次只相隔一年,但这个孩子没能诞生,原因不明。夫妻俩都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件事却在两人的日记里都找不到相关的记述。唯一可供探究的材料,是当时菲茨杰拉德正在写作的第二部半自传式长篇小说《美丽与毁灭》。他在初稿中写:女主角格洛莉亚以为自己怀孕,男主角安东尼建议她“找个女人问问,看怎么处理最好。大多数女人总有办法解决。”而在成稿中,这一情节改成了格洛莉亚担心生育会毁了她的身材。

小说出版后,《纽约论坛报》请泽尔达对丈夫的读者们说两句,要“嘻嘻哈哈的”那种。泽尔达便写道:

我好像在这本书的某一页上读到了自己旧日记里的内容——那本日记在我们结婚之后没多久就神秘失踪啦。书里还有某些信件的零散片段,虽然经过了不少编辑加工,但我怎么看都有点儿眼熟。其实啊,菲茨杰拉德先生——我相信他的姓氏是这么拼的——就是认为抄袭应当从家里开始。

这段被记录在杂志上似真似假的讽刺,连同后来泽尔达与菲茨杰拉德分别创作《给我留下华尔兹》和《夜色温柔》时通过书信争用日记素材的龃龉一起,成为后世评论家抨击菲茨杰拉德作品含金量的证据。

但如果就此认定菲茨杰拉德江郎才尽还打压妻子,显然也是枉顾事实。

1924年,距离《人间天堂》出版已过四年,菲茨杰拉德夫妇凭借此书积累下的财富都化成了账本上的赤字。虽然夫妻俩都在为各种报刊杂志写稿,还曾合力完成一部剧本,但都没能带来预期的反响。负债累累的夫妻俩按下了挥霍的暂停键,带着女儿去了法国。

在昂蒂布,菲茨杰拉德忙于创作《了不起的盖茨比》,泽尔达却投向了一位法国飞行员的怀抱。两人在赌场跳了六个星期的舞,泽尔达便回家提出离婚。就像《简·爱》里的罗切斯特将伯莎关进阁楼那样,菲茨杰拉德也将泽尔达关在家里,直到她断了此念。可泽尔达与伯莎的区别在于,她当时还没有完全疯狂。

之后,那位风流倜傥的飞行员不知所踪,而菲茨杰拉德夫妇在朋友们面前一切如常。同年九月,泽尔达服用安眠药过量,幸未致死。外界怀疑此举是自杀,但夫妻二人都缄口不认。菲茨杰拉德只在笔记本里写道:“1924年的那个九月发生了一件事情,而我知道它无法补救。”

他在盖茨比身上倾注了自己的心碎,文字里却依旧缠绵着妻子的印记。熟读这本书的人知道,菲茨杰拉德运用了大量意象朦胧的颜色暗喻,蓝色是最常出现的颜色之一,让人联想到他夹在《美丽与毁灭》第一版封面里那一捋泽尔达的秀发——束发的丝带正是蓝色。当时他在书里写给泽尔达的致辞是:“献给我亲爱的妻子,我最甜蜜、最亲密的‘大人’。没有她的爱和支持,就不会有我的这本书和其它作品。每天都更爱她,对她满怀倾慕之心的我敬上。”

短短两年,这份青春的爱和倾慕就老去了,其朽坏的速度令人不敢相信其曾有的浓度。但前半句依旧是成立的:《人间天堂》《美丽与毁灭》《了不起的盖茨比》《夜色温柔》……菲茨杰拉德写的一直都是他与泽尔达婚前婚后的生活。他在梦想尚存之时就孜孜不倦地透视着它的幻灭;他对枕边人的研判恰恰戳穿了这具娇躯的金贵;他揣摩过泽尔达内里的破碎并由此了悟:不只是泽尔达将整个人生寄居于他,他也在她身上寄托着自以为不朽的梦想;他们爱上的其实是自己的希望而不是实体的对方,这希望如水中月似雾中花,望久了才会看透,人间没有天堂,美丽终将毁灭,夜色温柔却幽暗,而盖茨比之所以了不起,是因为他甘愿迎着幻灭而活!

可盖茨比不曾想过,有觉悟做个“漂亮傻瓜”的黛西,是否同样在迎着幻灭而活。

命运之蓝

泽尔达终究不是只敢做菟丝花的黛西。

菲茨杰拉德的挚友、文学评论家埃德蒙·威尔逊回忆过1928年与泽尔达对话的感受:“她的话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色彩和智慧——和她的文风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我很快就不再困扰于她那种‘自由联想’式的对话,也不再担心没人能跟得上她跳跃的思维。我几乎没见过哪个女人在表达自己时如此清新可喜:她一是不说俗话套话,二来也不会为了哗众取宠而大放厥词。她的表达如水蒸气般轻盈易散,但我牢牢记得那晚她说过的一句话:高尔斯华绥的文字是一抹令她不屑一顾的蓝色。”——高尔斯华绥是英国小说家、剧作家,1932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

暂且不论一个纵情享乐的花瓶太太是否有资格评价这样的文学大家,泽尔达在语言中灵活运用“通感”的本事确实是她的天赋;有文字记载,早在两人恋爱之初,菲茨杰拉德就对泽尔达来信里的遣词造句表达过喜爱。

注:通感又叫“移觉”,是一种修辞手法,指在描述客观事物时,用形象的语言使感觉转移,将人的听觉、视觉、嗅觉、味觉、触觉等不同感觉互相沟通、交错,彼此挪移转换,将本来表示甲感觉的词语移用来表示乙感觉,使意象更为活泼、新奇。《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大量运用了通感修辞,比如第三章对长岛月夜的描写,以及第五章对盖茨比豪宅花园的描写(这两段是全书中我最爱的景物描写,可戳蓝字回顾),菲茨杰拉德的文学性也体现在这一点上。

而蓝色,又一次出现在了夫妻俩的日常生活中。假如菲茨杰拉德对颜色隐喻的使用,的确是基于他与泽尔达审美上的共识,那么泽尔达眼中沾染着蓝色的一切,可能真的都是她不屑一顾的东西。生活若被这些东西填满,她就只能再去捕捉别的颜色。

那次会面,埃德蒙·威尔逊形容泽尔达“如彩虹般光彩照人,状态极佳”,大概就是因为她自觉抓住了新的虹彩——就在前一年(1927年),结婚七年的泽尔达决心延续儿时的学习,成为一名职业的芭蕾舞者。

对泽尔达来说,那是尽享浮华之后,索然无味的七年,也是不再安于当花瓶太太的七年。丈夫的文学生涯进入瓶颈期,久久未能再鸣惊人,这意味着菲茨杰拉德需要不停写作,就像驴子食髓知味地追逐吊在眼前的胡萝卜;也意味着泽尔达必须忍受寂寞,忍受丈夫那星光熠熠的交际圈对自己的埋没。而她已经试过从别的男人身上汲取更新鲜、更丰沛的爱,但轻易被限制的人身自由和靠不住的情人,都对她的困境没有帮助;她意识到,她的困境恐怕与男女之爱无关,她想要的也不再只是男女之爱;她必须挖掘出自身独有的才华,才能重新得到浓烈的关注。

菲茨杰拉德一点也没看错,她是和他一样的,浪漫的自大狂。

泽尔达开始了每天八小时,持续数年的自发训练,但成为芭蕾舞演员需要极其严苛的身体条件。菲茨杰拉德从她的舞蹈老师口中得知,以她的年纪,她已经无法走上职业舞者的道路。1929年,意大利一家舞团邀请泽尔达加入,她拒绝了。1930年,她被诊断出精神分裂症。

她的芭蕾舞之梦,终究也黯淡成了一抹蓝色。

此后,泽尔达又进行过两次浓墨重彩的尝试:一次是1932年完成了对自我的书写,出版了长篇小说《给我留下华尔兹》,一次是1934年为自己病中创作的绘画作品,举办个人画展——逼她删掉与《夜色温柔》重合素材的是菲茨杰拉德,帮她策展的也是菲茨杰拉德。他们的外孙女埃莉诺·拉纳汉在回顾这对冤家的一生时说:“我的外公外婆有一个令人钦佩的地方,那就是他们有无限宽恕的能力。”

▲ 泽尔达的画作

可惜,虽然几十年后,有学者注意到了泽尔达的灵气和才华,尤其是她在文学创作中对通感和比喻的极致运用,但当年的文艺界对她的小说和画作评价都不高。泽尔达没能像丈夫一样,靠自己的本事赚到财富。“爵士时代”已成旧梦,30年代的大萧条摧毁的不仅仅是美国的经济,还有美国人的心气。没有人享受得起黄金,也就没有人关心黄金一样的女郎。泽尔达陷入沉寂的深蓝,虽然令人唏嘘,却并不多么稀奇。

浪漫为骨

1940年的圣诞节前四天,酗酒恶习已有明显改善,身心状态都在好转的菲茨杰拉德,猝然长逝。他的死法“不像一个醉生梦死的迷惘浪子,倒像是J.P.摩根晚年的合伙人,工作过劳,直至心脏衰竭。”——为了赡养长年住院治疗的妻子,资助已经上大学的女儿,菲茨杰拉德生前的最后几年一直在好莱坞担任编剧。虽然和泽尔达分居已久,从未断过争吵,他也有了外遇;虽然他认为泽尔达“耗尽了他的才华,骗取了他的梦想”,也毫不掩饰对她的怨恨,他却始终以惊人的毅力,履行着对这个破碎家庭的责任。

泽尔达没能参加菲茨杰拉德的葬礼,但读了他未完成的遗作《最后的大亨》,然后写信给埃德蒙·威尔逊,请他编辑此书。她万分肯定,菲茨杰拉德的作品始终具有“以‘生存意志’为精髓的美国气质”,哪怕他的“同辈人早已放弃生存的信念,他却始终未曾放弃……他的作品因为他对自身不屈不挠的信念而拥有了足以流芳百世的生命力。”

之后,她也开始创作自己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凯撒之物》。可她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这本书也一直没能完成。1948年,医院厨房失火,仿佛伯莎再度附体,泽尔达被大火吞噬。死前,她被关在屋里,等待着电击治疗。

▲ 泽尔达的葬身之所:火光冲天的北卡罗来纳州阿什维尔高地医院

她戛然而止的生命仿佛一个逗号,给美国流光溢彩的20世纪上半叶,留下了耐人寻味的一撇。

菲茨杰拉德曾戏称泽尔达是“美国第一轻佻女子”。她现实中的做派与丈夫对她的描摹相结合,成为美国新世纪初期青年男女生活方式的范本,她就是名副其实的时代ICON。在“爵士时代”最绮丽也最浮浪之时,在她最青春也最无知之际,她留下过一句名言:“既然钱能借来,何须整日操劳?享受当下吧,别去管明天!”黄金一样的女郎漫不经心地设下这黄金一样的陷阱,自己也带头跳了下去,毫不迟疑,这就是那失落的一代疯狂的写照。那一代不只有醉生梦死的男人,也有迷梦将醒的女人。

后世看到菲茨杰拉德书写的时代截面,唾弃她的肤浅,警惕她的诱惑,却少有人发现,陷阱深处的她已摔坏金身,趁着梦醒时分,刨去狂妄,剔掉自大,只留浪漫为骨,在迷惘与痛苦中挣扎着,长出了新的血肉。

——然后再次向前,向前,哪怕没有前路!直到躯壳无可避免地陨灭。

泽尔达的人生,不是她丈夫笔下的故事,却又恰恰印证了那些故事。她真实地活过,真实地死去,生死之间历尽悲欢离合、喜怒哀愁,有幸也不幸地做了被淬净的浪漫主义的容器,向我们演示了人类是如何迎着轮回般的幻灭活到了今天:

总有她这样的人,“信奉那激荡人心的未来,可这未来一年年地在我们眼前倒退。然后它躲开了我们,但没关系——明天,我们可以跑得再快一点,把手伸得再远一点……直到迎来某个晴朗的早晨——为此,我们奋力向前,逆水行舟,再不断地被浪潮,送回过去。”(出自《了不起的盖茨比》第九章,可戳蓝字回顾)

她,是了不起的泽尔达。

参考资料:

1. Introduction ofTHE STORIES OF F. Scott Fitzgerald:A Selection of 28 Stories byMalcolm Cowley

2. Behind the Myths of Scott and Zelda’s Epic Romance:Eleanor Lanahan on Her Grandparents' Love Letters

3. A.G. Nauta Couture: Zelda Fitzgerald, the “First American Flapper”

4. The Paris Review:Favorite Recipes of Famous Women by Meryl Cates

5. The New Yorker: Zelda Fitzgerald’s Ballet Years &Zelda Fitzgerald Lets It All Hang Out

6. Blue Ridge Country: F. Scott Fitzgerald’s Asheville Days &The Tragic Death of Zelda Fitzgerald byRay Hardee

7. Wikipedia:ZeldaFitzgerald & Save Me The Waltz

8. Pinterest

特别说明:

本文为原创,所有引文皆由一叶整理翻译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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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有话说

追过我翻译《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朋友还有印象吧?我说过要写菲茨杰拉德背后的故事,所以我来还债啦~

其实按道理,应该先写菲茨杰拉德,但在查资料的过程中,我总是被泽尔达吸引,忍不住猜想:我们已经通过盖茨比了解了菲茨杰拉德,可他看到的世界就是真的吗?在他视线之外的黛西,真的那么凉薄吗?除了充当盖茨比的梦想符号、汤姆的财产项目、世人羡慕嫉妒恨的人间富贵花,作为一个“人”的黛西,到底是什么样的?

写作时,我一度犹豫要不要真的成文,因为我有预感,泽尔达会不讨相当一部分读者的喜欢。译者的素养之一,是不能评判自己读到的人物;理解和还原,是我唯一的任务。但是,读者是不能用这一点来要求的。最后我还是决定发出来,是因为最近有太多关于两性关系的极端讨论,让我越发感到,我们都有必要习惯复杂。

在青年人都懒得当后浪,忘记过“五·四”的今天,泽尔达的故事作为另一个版本的“娜拉出走”,或许每一个转折都已显得老套,所谓的浪漫也已不合时宜;相比当代女性的崛起,泽尔达这一辈子的折腾,也只能称得上是未完成的觉醒。可如果没有她——没有那么多像她一样的人,还会有现在敢于拒绝束缚的我们吗?

前人的勇气,是后人的灯塔。

我想分享这段真实的故事,就是因为它饱含着天真和蛮勇——这两个词说不清好坏。泽尔达可能不符合当下任何人的期待,也可能只会被视为猎奇的谈资,但我想,这个浪漫的自大狂若生在今天,应该还是不会在意他人的眼光吧。

在我看来,她就是女版的盖茨比:他们一样挑战过不合理的传统规则,一样对抗过自身的局限,一样犯过害人害己的错误,一样落得惨痛的下场。这不正说明,这样的人,不止一个吗?

他们作为群体的代表被书写、被看见,是为了提醒后来者:把他们当镜子吧,去了解人性普遍而幽微的阴暗,去见识自我意识的丰沛和强韧,去体谅人受困于时代的无奈,也去勇敢把握时代赋予的机遇。我们都可能是他们,因为我们都是人类,代代都在共享类似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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