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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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时报记者 徐婷婷 张赫 徐诗瑜 赵为德 石梦竹/文）

“得到坠机消息的那一刻，人都懵了，震惊的不知说什么好。”一名东方航空工作人员陈深（化名）告诉健康时报记者。

3月21日14时38分，东方航空公司MU5735航班在执行昆明至广州任务时，在广西梧州失联坠毁。机上载有乘客123人、机组人员9人。

3月23日13时30分，广西，天气雨。东航客机坠毁事故现场救援增加了不确定性。截止到3月24日14时38分，东航MU5735失事飞机坠毁72小时，尚未发现幸存人员，但救援人员仍未放弃、不会放弃。

坠机事故现场。新华社吴思思摄

高空坠机可能存在的原因

“东方5735（东航MU5735），广州叫你”“东方5735，珠海进近在120.35呼叫，收到的请回答。”这是事故发生前，一段空管附近机组接力呼唤的音频。

今年，是东航MU5735执行飞行任务的第7年，已累计飞行了18239小时。最后一次执行飞行任务，是3月21日13时16分。

据国家应急处置指挥部新闻发布会上的信息，东航MU5735起飞后，14:17保持巡航高度8900米进入广州管制区，14:20管制员发现飞机高度急剧下降，随即多次呼叫机组，但均未收到任何回复。直到14:23信号消失。随后被确认坠毁。

3月22日凌晨1时39分，消防救援人员在事发现场附近的学校操场上就地休息，随时待命。中青报·中青网记者谢洋摄

当晚，事发现场已有数百台医疗、消防、电力、通信保障等救援车辆停在山路旁。

此刻，全国人民都在祈祷平安，王生（化名）的内心更是久久不能平静。“我同学就在飞机上，他最后一条朋友圈是在机场发的，配了九张图”，王生告诉健康时报记者。

截至3月23日15:30，有关于东航MU5735的最新航班信息，均显示取消或暂无机场状态二字。

3月22日晚间，中国民用航空局航空安全办公室主任朱涛在发布会上通报，本次事故飞机损毁严重，调查难度很大。鉴于调查工作刚刚开始，以目前掌握的信息，还无法对于事故的原因有一个清晰的判断。下一步调查组将全力以赴搜集各方证据，重点在事发现场飞行记录器的搜寻，并综合各方面信息开展事故原因分析工作，深入全面查明事故原因，一旦调查工作取得进展，将在第一时间公布。

一位航空安全专家告诉健康时报记者，一般而言，高空坠机可能存在几方面原因：一是机械故障，如发动机、操作面、机体或机翼发生故障，可能导致飞机飞行姿态发生巨大变化；二是遇到恶劣天气，在这种情况下对驾驶员的心理素质和经验技能要求非常高，要在飞机失控前尽快控制住，防止极速滑落，在短时间内重新操控住飞机；三是飞行员操作失误，不过在目前飞行员培训机制下，出现类似情况的概率较小。

“此次东航坠机事件出现短时间飞机与地面失联的情况，具体原因有待进一步调查。”上述专家说。

据人民日报报道，坠机核心区域发现失联人员随身物品，碎纸片上工整的字迹写着：平安扣外圈是圆的，内圈也是圆的……平安扣中平安二字，象征岁岁平安。

3月22日，救援人员在坠机事故现场搜索黑匣子。新华社周华摄

黑匣子已找到一个

查明原因是当务之急

“当务之急还要看记录飞行数据和信息的黑匣子，查明事故发生原因，排查相关隐患”。上述航空安全专家告诉健康时报记者。黑匣子多为橙色或橘红色，比较醒目，是记录飞机飞行和性能参数的仪器，包括飞行姿态，控制动作以及传感器的数据信息和机舱的视频影像等，是调查事故原因的重要物证。

3月22日，在得到救援相关部门允许后，人民日报社严立政进入坠机核心区。他告诉健康时报记者，“从指挥部出发走到核心区，越往里走飞机的碎片越多，残骸均被标注数字，现场有汽油味道。据人民日报对核心区的救援直播显示，很多搜救力量在核心区进行搜救工作，还有救援人员带着搜救犬进行搜救，努力寻找生命迹象”。

与此同时，搜救人员登上陡峭的山坡，利用手上的铁锹、砍刀、金属探测器等工具，在努力搜索生命迹象的同时，寻找黑匣子的下落。由于黑匣子是个橙色的长方体且带有反光标志，所以所有搜救人员的头灯都已经亮起来。除了搜救人员随身带的照明装备外，坠机核心区的应急照明灯已经升起，整个区域已经被照亮，可以实施夜间不间断的照明工作。

上述航空安全专家介绍，飞机相对于一般交通工具而言，事故发生率低，但是一旦出现事故，后果严重，而黑匣子因其具有极强的耐高温、高爆、高压、抗震能力，一般在航空事故中都能完好保存。可根据飞机坠毁前记录的数据和话音记录，经处理后送入一种飞行模拟器，重现事故的过程，分析事故的原因。

坠毁的飞机残片。人民日报社严立政摄

3月23日上午，由于持续的降水和山区复杂的地形，搜寻工作只能暂缓。上述航空安全专家认为，事发地点地形复杂，位于深山之中，给搜寻工作带来较大困难。“黑匣子如果没有受到严重损坏，通常会自动发出频率为37.5千赫兹的无线电定位信号，黑匣子内置电池可连续工作至少30天，持续不断地发出定位信号。搜寻人员对信号最强点的位置进行记录，再进行反复多次测量后通过三角定位，确定黑匣子的位置。但是如果黑匣子的信号发生器受损，则主要只能靠金属探测器和视觉搜索。”

“飞机黑匣子已找到。”3月23日17点3分，在国家应急处置指挥部新闻发布会上终于传来了最新的消息。据新闻发布会上介绍，接到前方消息在现场发现一部记录器。

3月23日晚9时，国家应急处置指挥部第三场新闻发布会上通报，下午找到的一个黑匣子初步判定为驾驶舱话音记录器。据初步检查，记录器外观破损严重，但存储单元外观相对较为完好。该黑匣子已被连夜送往北京的民航专业机构进行译码。记录器数据的下载和译码需要一定时间，如果内部存储单元出现损坏，则可能需要更长时间。完成译码后，将为分析判断事故原因提供重要证据，接下来，调查人员将继续全力搜寻另一部飞行数据记录器，为还原整个事件经过提供更加全面的数据支持。

尽可能提供心理援助

“上一次坐飞机前，我做了好久的功课，相信这是一个成熟的机型，出事的概率非常低。登机后还是出现了应激反应，浑身发热，都要喘不过来气。”杨琳（化名）是一位大学生，这次的坠毁事件再次放大了她心中的恐惧。“我一边相信飞机其实很安全，出现空难的概率极低，一边又很担心。”

记者从救援现场了解到，首批心理专家50余人已赶赴事故现场，70名心理医生待命。

“这几天给我们心理热线打电话的人特别多。”中国心理卫生协会名誉会长赵国秋曾作为专家组组长，带队赴5.12汶川地震灾区、4.28胶济铁路事故及7.23温州动车事故现场实施心理危机干预。他告诉健康时报记者，目前网上流传的一些家属视频、失联人员经历等，都具有一定伤害性。除了132名失联人员的直系家属，他们的亲戚、朋友、同事等，都需要被尊重和保护。一定要注意保护机上失联人员以及家属的信息，避免对家属造成二次伤害。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精神卫生中心副主任马弘告诉记者，现在全社会都应当做好对机上人员家属的支持保障工作，不仅要做好生活上的保障，还应该及时派遣经验丰富的心理卫生人员，去陪伴机上人员家属，做好心理干预。“心理救援不是从专业人员到位了才开始，而是应当从媒体报道就开始。所有对心理有安慰的，就是心理社会救援”。

飞行员肖雪（化名）在飞行学院时不定时会进行心理测试。肖雪告诉健康时报记者，肖雪的哥哥、姐姐都是飞行员，不定期接受飞行员工的心理疏导。从飞行学院学生到真正成为一名正式的飞行员过程中，对心理健康的关注从未缺位。

“真的很心痛，但我们会继续做好每一次飞行，踏踏实实飞好每一趟航班。”肖雪说，身边所有的民航从业者都坚定地支持和相信中国民航业的发展，希望大家相信航班机组成员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希望大家不要因为这次事故而害怕坐飞机。

“民航从业者的心理状态需要被关注，对普通大众来说，超量的视频、图片和信息摄入，也可能造成一定程度的心理损伤”，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大学第六医院院长陆林告诉记者，“心理服务热线的开通能够顾及潜在人群，进而最大程度地降低这起不幸事件对社会造成的不良影响。”

根据中国民航局2016年颁布的《中国民用航空应急管理规定》，要搜寻、援救受到突发事件危害的航空器与人员，开展必要的医疗救护和卫生防护，妥善安置受到突发事件威胁或影响的人员。《中华人民共和国精神卫生法》也要求，各级政府制定的突发应急预案，应当包括心理援助的内容，突发事件发生后，应当按照应急预案的制定，组织开展心理援助工作。

赵国秋介绍，对于处于心理危机状态的人，我们一般可以尽可能地倾听他们讲话，不要随意打断，对于一些非理性的表达也不要急于去纠正，因为不断地表达可以有效帮其减轻痛苦，眼睛关注着他，认真听他讲话，在旁边递上热毛巾，帮忙擦下眼泪，都能起到一定的安慰作用。此外，哀伤情绪有可能会引发头痛、胃痛、四肢无力、肌肉酸痛等症状，遇到这种情况，首先应该到医院的相应科室进行检查，当相关科室的医生给出否定的意见，再去咨询心理科的医生进行相应处理。

魏女士说：“上一次坐的飞机，空乘姐姐说要帮我放很重的器材，有点意外觉得她好可爱，每次下飞机都会认真的和空乘姐姐说谢谢和再见，是再一次见到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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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2022-03-24健康时报《东航MU5735坠毁后的72小时》（健康时报记者 徐婷婷 张赫 徐诗瑜 赵为德 石梦竹）

原标题：《救援人员仍未放弃、不会放弃！东航MU5735坠毁后的72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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