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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16 11:50|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剧评 | 永远摩登的“日出”,看金星自导自演的《日出》 原创 吴韩娴 上海戏剧

编者按:10月22、23日,舞台剧《日出》亮相第八届乌镇戏剧节。该剧是中国著名现代舞蹈家金星回归舞台的力作,她首次担纲舞台剧导演,并在剧中一人分饰两角。让我们追随戏剧评论者的目光和文字,看金星如何重新解读这部曹禺大师的经典作品……

永远摩登的《日出》

创作于1935年的《日出》曾是一部相当摩登的作品,它展现了一群在都市里讨生活的人们如何在权势的摧残和金钱的异化之下,深陷泥淖、无法自拔,最终毁灭于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尽管故事早已失落了古典世界和田园生活的脉脉温情,但是曹禺先生却有旧学的底子,在为女主角取名时,可能想起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之类的古诗,让“陈白露”这朵歌舞场上的娇花立时生出几分脆弱和哀伤,有种楚楚的韵致。

因此,当听到金星将要披挂上阵,自导自演《日出》的消息之后,心中便不免有些惊疑,她可不要将陈白露演成一位辗转红尘、横眉怒目的“侠女”,更不要抹去剧中那股“哀静的诗意”,让《日出》变成一部寻常的“社会问题剧”。

日 出

大幕拉开,舞台布置得和原作里的“客厅”全然不同,但也很有几分“摩登的气质”:

台前是冷清的起居室,有线条硬朗的长桌、质感粗粝的沙发和色调晦暗的地板,寥寥两三笔,便将文字上巨细靡遗的描摹化繁为简,转用三挂垂坠的巨型账单和一只孤零零的木马,暗示陈白露窘迫的处境和复杂的内心;

后方有一面斜坡拔地而起,中间一道台阶通向苍茫的远方,两侧的斜面留着白,陡峭而光滑,在浮光下冷冷地晃着观众的眼睛;天幕上悬着大厦的半面穹顶,夕照穿过,在高台上投下了迟暮的光影。

舞台上的一切元素都来源于原作,但却凭借创作者充满想象力的“提炼”和“再现”,带来了新鲜感和吸引力。

剧中人与舞者就在三重空间里穿梭着、徘徊着、讲述着曹禺笔下那一个“悲惨世界”里的故事:

他们踮着脚在悬崖边行走,战战兢兢地抵抗罪恶世道的拉扯;

他们喘着气在台阶上攀爬,天真地想要挣个光明的前程;

他们仰着头在天幕下哭泣,为太阳永远照不进醉生梦死的生活。

而与剧中人疲倦而沉重的身心不同,舞者们是轻盈灵动、自由自在的。秾艳的光下,这些穿得花蝴蝶似的人儿可不仅仅是舞台上的“惊叹号”——在情绪的强调之外,她们翩跹的身影也是情境里生动的点染、结构上流畅的过渡、叙事中精彩的变调、视觉上奇异的照应,更是打开人物心理维度的一把钥匙,为原著的裁剪和取舍提供了更多的空间和可能。

作为曹禺先生的代表作,《日出》和《雷雨》一样,选择了足以写成长篇小说的素材,也参考了小说创作的笔法,以一种特殊的结构对“已成死灰”的过去和“如火如荼”的现在进行了细致展现,成为个人的,也是时代的早慧创作。

然而,如果重绎经典是又一次虔诚地“照本宣科”,那么“早慧之作”终将变成“老调重弹”,何以体现经典蓬勃而永恒的生命力?

这版《日出》最有价值的探索可能就是在保留主要情节和核心人物的基础上,对原作做出了一些巧妙的删减与合并——略去一些文字的交代、语言的来回,转而以现代舞进行“填空”、“转译”和“弥缝”,在灯光的配合下,形成风格化的叙事节奏和表现方式。而金星灌注于舞蹈中的情感是丰沛而细腻的,她让舞者们用肢体点亮了剧中人心不在焉的对话和诗意冗长的独白,让观众在熟悉的台词里感受“陌生化”处理带来的触动。

就如顾八奶奶和陈白露分享“甜蜜痛苦”的那一幕。

台前,顾八奶奶激动地谈起自己与情人之间的“爱情难题”;

台后,陈白露表情平静,漫不经心地流连在斜坡上,像一尾游弋在澄澈湖心的孔雀鱼;空中,轻灵的乐音蓦然响起,好似一块投入水中的石头,开启了某种隐秘的联动,原本凝固如雕塑的舞者们开始舒展腰肢、张开双臂、回转头颅,那一张张猛然出现的面庞扭曲着五官,大张着嘴巴,极为怪诞,也极为有趣。

这是陈白露对自身欢场生涯的绝望呐喊,对顾八炽热情欲的无情嗤笑吗?抑或是旁观的金星对剧中的丑陋和罪恶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不屑?“反差”与“错置”的手法在交流场景中多次出现,引发的“猜想”和“揣度”也让剧场的氛围变得更加神秘而迷离。

音乐、舞蹈、光。不难想象,整部演出充盈着一种“海上传奇”的精致与优雅,但剧终一幕偏偏又有几分“奇崛”的色彩:方达生离开了,小东西失踪了,潘月亭破产了,用金子焊接的樊笼坍塌了,陈白露也无路可走了,她将一捧玫瑰轻轻地放到地上,如同欣赏自己的容颜那样,端详着、留恋着,最后背过身,独自登上高高的楼台……独白变成了只言片语,红花与红颜都将凋谢在日出之前。

舞台静谧而哀伤,直到惨白的强光突然洒满舞台,长长的台阶上铺满了舞者——“尸横遍野”的景象闯入观众的眼中,罪恶的资本洪流吞噬了曾经向往光明的生命,《日出》的主题竟呼之欲出了!

纵观全剧,将舞蹈语言嵌入戏剧故事之中,促成观众与剧中人间的“心领神会”,金星是游刃有余、悠游自在的。相比之下,她的话剧表演则更为内敛和谨慎,甚至还有几分紧张——毕竟是跨界而来,对气口的处理和节奏的把握仍然同专业演员存在距离,得“循规蹈矩”,不能有失章法。

换言之,对经典的敬畏让金星有意淡化自身强烈的色彩——尽管有那么几个瞬间,她还是露出了自己独有的热情与张扬,倒也让人感到亲切。

但是演出的遗憾之处可能也和这种“带着顾虑的敬畏”有关,一切本该做得更加大胆、潇洒、尽兴才是。下半场就是太过执着原作,选择了用保守而凝滞的写实手法展现金八爷、潘月亭、李石清和黄省三之间“损不足而奉有余”的社会悲剧,似乎不如此,便不足以表达《日出》最重要的主题。以致身随意转的舞蹈几乎缺席了一整段戏,让搏命之际的复杂情感、生死之间的艰难选择都无法借助肢体的律动来表达,冗长的语言拉锯险些将作品的最后三分之一变成沉闷的客厅剧。而这种整体风格上的断裂,想来也不是导演的初心。

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时间也已不知不觉地过了83年。而正在经历都市冒险的观众却仍能从《日出》里感受某种生活境遇的共振和人生选择的警示。

是啊,经典剧作永远是摩登的,也永远是青春的,它宽容地接纳每一种真诚的解读和新鲜的演绎。希望下一次面对经典时,无论创作者还是观众,都能像舞者那样,更加无拘无束,宛转轻盈。

【本文刊登于2021年第3期《上海戏剧》

摄影:尹雪峰

原标题:《剧评 | 永远摩登的“日出”,看金星自导自演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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