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略论高等教育学的学科地位与未来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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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略论高等教育学的学科地位与未来走向

2024-07-09 09:45|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二、高等教育学的学科边界

高等教育学的学科边界在哪里?以多学科或跨学科著称的高等教育学学科究竟如何判断自己的边界?高等教育研究领域的亚学科群的出现使得高等教育学的学科发展出现了一种泛化的趋势, 似乎只要跟高等教育扯上关系的研究就都是高等教育学科的内容, 高等教育研究成为门槛很低或者几乎没有任何门槛的一个开放的领地。这种现象的出现是高等教育学学科溢出自己的边界, 还是高等教育学本来就没有边界?如果高等教育学没有边界, 它又如何跟其他学科相区分?高等教育学的跨学科性使高等教育学兼具人文学科、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一些特性, 高等教育学是属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还是人文学科, 我们也很难直接进行判定。对于高等教育学的这种学科属性的模糊面孔, 学界如何就其边界的范围达成共识?学科边界作为一种识别符号, 如何判断哪里是它的活动结束的地方, 哪里是它的环境开始的地方?由于高等教育学学科与其他学科的界限的模糊性和交叉重叠性, 高等教育学的学科边界识别的有效性实际上不那么明显。随着高等教育学研究对象的逐渐扩大, 高等教育学学科会不会因为超出它的边界而变得越来越不那么纯粹呢?高等教育学研究对象的扩大, 导致对高等教育实践行为的评价标准的多元化, 因而也催生了对高等教育学边界认识的多元化, 原来一些看似不是高等教育学所应该研究的东西, 也堂而皇之地成为高等教育学所研究的势力范围。

高等教育学学科除了有一个跨学科和多学科研究带来的边界不清问题以外, 还存在一个学科的适用边界范围问题。高等教育学是一个具有普世性的学科, 还仅仅是一个区域特色的自娱自乐的东西?高等教育学学科所揭示的规律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还是只是某个特定文化、特定时间和空间的产物?如果仅仅是后者的话, 因为高等教育理论所解释的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是某个具体的社会环境所特有的, 如此的高等教育理论不宜于实际上也不能应用到其他文化环境中, 高等教育学的理论的应用性、预测力和解释力也就会受到很大限制, 可以预见这种高等教育学学科的生命力也必然会大打折扣。

三、高等教育学学科的价值

究竟高等教育学学科存在的意义为何?必然也只有当它受到社会的价值检验才能知道。高等教育学作为一个新兴学科, 之所以其一经产生就获得了迅猛发展, 必然有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就其学科的内在价值和本体价值来看, 属于教育学学科门下二级学科的高等教育学的产生客观上刺激了教育学学科的整体发展, 高等教育学以及在高等教育学下产生的一个亚学科群极大地丰富了教育学学科的内涵, 也进一步扩大了教育学的学科边界, 丰富了教育学的学科知识, 从而也增强了教育学的学科自信力和想象力, 高等教育学对教育学学科知识的生产和传播贡献颇丰。就其外在价值和工具价值来看, 高等教育学的研究直接参与了指导和影响高等教育实践, 尤其是在中国的高等教育实践领域, 高等教育学学科的贡献更是比较突出, 改革开放以来几十年的国家的一些高等教育政策的制定和相关教育法律法规的出台, 基本上都有高等教育研究直接或者间接渗入, 或多或少地都打上一些高等教育学研究的痕迹和烙印。上述对现有高等教育学学科价值的评价还是基于学科的有用性和有效性来进行评价的, 暂时以高等教育学的学科有用性和有效性来换取学科存在的合法性。这种合法性的取得实际上是很脆弱的, 它不是基于学科发展的内在逻辑而获得其合法性, 而是靠向行政机关证明高等教育学学科的有用性来获取行政支持的合法性, 这种靠外力获得的合法性既然可以被给予, 也就随时可以被拿去。一直被定位为一门应用学科的高等教育学一旦被感觉没有什么用或者用处不大, 此时它就会面临灭顶之灾。目前的高等教育学学科还不能做到像自然科学学科那样具有可预见性、可控制性和可测量性, 它也还做不到将高等教育学的相关理论可以不加检验地应用于其他社会环境。因此, 如何更好地适应社会这个复杂性多元系统, 以期获得更大的合理性和合法性, 高等教育学学科进一步成为一个更为成熟的也更有价值的学科之路可以说是步履维艰。

四、高等教育学学科存在的问题

研究高等教育的队伍非常庞杂, 其中既有科班出身的高等教育学者, 也有众多的高等教育行政管理者, 还有一些其他学科的对高等教育有着浓厚研究兴趣的跨界学者, 出身不同的高等教育研究人员的研究兴趣和注意力也往往有所不同, 因此高等教育研究的内容和领域也就无比宽广。但是, 对于高等教育学的基本问题和基本任务究竟是什么, 学界基本上是处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状态。理论研究型的研究者和高校管理者出身的研究者, 出于他们自己所熟悉的领域和各自所站的立场的不同, 各自都在强调自己所研究的东西才是更为重要和更为基本性的东西。然而, 对于高等教育学的何为“基本”实际上并没有达成共识, 由此也就很难产生一个大家公认的对于“基本”的评价标准。但是这个基本问题不解决, 高等教育学的学科发展就必然会受到限制。高等教育学的研究者各自从自己的特殊兴趣出发而取得的研究多呈现出明显的个别化特征, 高等教育研究成果杂多而散乱。高等教育研究因此也难以产生累积效应, 很难做到像自然科学研究那样在某一研究课题上进行一代又一代的深入攻坚, 推动某方面的研究能够持续呈线性地向前发展。

“为了获得科学性, 社会科学也在某些经验的基础上构建理论。但是它的研究对象的性质决定了社会研究中只能获得有限的经验性材料———它们的体验性超过了实验性, 肤浅性超过了深刻性, 并具有暂时性以及与文化的相关性”[2]。中国的高等教育研究看似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高等教育问题, 但是因为有不少研究是应景式的研究, 很多研究只适用于特定时间、特定区域和特定文化状态下的高等教育实践, 一旦离开其特定的时间、地点和背景, 研究成果就会缺乏说服力。著名教育学家潘懋元先生认为, 学科建设和现实问题研究是中国高等教育研究中相辅相成的一对关系。“学科基本理论与基本方法, 需要不断地从现实问题的研究中汲取新的知识源泉, 并在运用中获得实践的检验;现实问题的研究, 必须以学科的基本理论与基本方法为依据, 而不能只凭就事论事的经验之谈”[3]。现在的问题是绝大多数的高等教育研究者都奔着所谓的现实问题而去, 很少有人来关心高等教育学的学科建设问题, 在高等教育理论领域难以产生像其他社会科学那样的理论研究成果, 从而导致当前高等教育学作为一个学科而存在的资格遇到严重挑战 (被裁撤或者合并) 。

五、高等教育学的学科地位危机

学科有两层含义:一是指按照不同的知识体系划分的知识门类, 如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社会学、经济学、历史学、政治学、文学等, 按不同的标准又可将其划分为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等三大类;按其实用性程度又可以将知识体系分为理论学科和应用学科, 这种学科划分属于科学学的范畴。二是指一种学术组织机构, 是一个实施传授知识或生产知识的功能单位, 这种划分属于教育学的概念范畴。有了学科建制以后, 各学科学术研究人员既有了安身立命的学术研究保障的堡垒, 也同时有了一种规训学科新人、规范学科行为的职业范式。

在中国当前学科门类的分类中, 高等教育学是教育学的一个二级学科。当前的高等教育学学科地位不高, 或许是跟它“所隶属的教育学一级学科乃至整个教育学科门类与其他学科门类相比, 相对来说地位不高”有一定的关系。然而, 教育学学科没有地位, 是不是依附在教育学学科下面的高等教育学学科就必然没有地位, 或者从教育学学科里面分离出来成为跟教育学并驾齐驱的学科就会有地位?有没有这种必然性呢?高等教育学学科有没有地位并不取决于其呼吁和呐喊的声音大小或者从业者人数的多寡, 而是取决于高等教育学学科对整个人类社会的学术贡献大小。

高等教育学由于它的研究对象和研究的问题与普通的教育学有很明显的区别, 所以它在教育学的学科群里面生长成为一个独具特色的几乎可以跟教育学分庭抗礼的学科, 在高等教育学的下面又生长出一批可以视为三级学科的高等教育社会学、高等教育经济学、高等教育政治学、高等教育史学等亚学科群, 正是因为这个事实上的庞大的高等教育亚学科群的存在, 有人呼吁据此可以将高等教育学升级为一级学科。在我国学科体制背景下, 升级为一级学科以后的高等教育学学科在形式上来看, 从行政合法性上获得跟教育学平起平坐的学科地位, 起码暂时可以应对当下的学科生死存亡之虞。

六、高等教育学学科的未来走向

高等教育学学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有没有一致性?还是像浮萍一样随波逐流?其内部有没有自然的生长性?高等教育学科的成长过程是人为影响的结果, 还是基于其内部因素自然成熟的, 其生命力显然是不一样的。高等教育学的研究对象牵扯到自然的东西、社会的东西、技术的东西、人性的东西, 研究内容极其庞杂繁多, 而且它涉及多个极其复杂的领域。因为它的研究对象是复杂的, 所以它的进步也就极其艰难。高等教育学学科要想获得健康发展, 也必须实现高等教育学学术研究和社会实践有机结合, 力求形成一种良性循环。高等教育学不能仅仅是一门关注认识论和政治论的高等教育学, 它还应该是一门关注“人”的高等教育学。以往的高等教育学, 尤其是定位为一门应用学科的中国高等教育学学科, 更多的是以政治论为支配导向的教育学, 它忽视了其中人的因素, 而人的因素实际上又是教育学的安身立命之本, 忽视了自己安身立命之本的教育学注定是没有生命力的。高等教育学的学科发展要遵循其内在逻辑, 同时也不能忽视社会其他子系统的影响, 更不能忽视人在其中的位置和作用。正因为高等教育学的研究对象是如此复杂的, 这些复杂性在给它带来诸多困难的同时, 在某种意义上也给它的发展带来很多种机会。“我们最终会走到一个景观奇特的交接点, 发觉社会、制度和个人层面上的一切新现象, 都可以在教育———这个看来是边缘的、无名分的领域找到自己的缘起”[4]。我们相信, 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和发展方向的高等教育学学科, 最终一定会迎来“到达这个奇特景观”的那一天。

参考文献

[1][3]王建华.高等教育学的建构[M].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9:序2, 45.

[2]杜祖贻.社会科学的科学本质[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 2012:20.

[4] [美]华勒斯坦, 等.学科·知识·权力[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97:52.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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