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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长安、洛阳、北京之外，其他城市都适合做大一统王朝的首都

在冷兵器时代，关中平原环境没有恶化之前，长安（咸阳）的地理位置简直就是太好了！有能力就统一天下，没能力就闭关自守，进可攻，退可守。只要守住了太原和洛阳，华北平原和长江中下游平原的势力就无法染指长安。只要守住了陈仓，整个西南的势力都无法进入关中平原。只要守住了九原，游牧民族也无法南下。这才是真正的天府之国。

就算洛阳守不住，只要能守住潼关，东部势力照样无法进入长安。安史之乱发生后，年老昏聩的唐玄宗自毁长城，连杀封常清和高仙芝两员大将，并逼哥舒翰率军出击，以致全军覆没，潼关丢失。若不是唐玄宗的骚操作，安史之乱根本就不需要打八年，两年就平定了。

成都平原也是天府之国，但还差点意思，只可守，不可攻，只能偏安，不能进取。蜀汉以成都平原为根据地，意图北伐中原，进而统一全国，简直就是不自量力。最后，蜀汉因屡次北伐导致民生凋敝，力竭而亡。所以，成都平原一般都是避难的地方。最有名的就是安史之乱爆发后，唐玄宗曾仓皇跑到成都避难。入蜀避难的也不止唐玄宗一个，黄巢起义时，第二末代皇帝唐僖宗也曾跑到四川。

抗战时期将陪都选在重庆而不是成都，这是非常英明的举措。一方面是因为成都交通太不发达，不利于大宗物资和大量人员的往来。另一方面是因为，重庆进可攻退可守，这是成都无法比拟的。如果当初将陪都放在成都，则意味着战斗意志的衰减，极有可能会导致重庆失陷，进而亡国。

长安就没有这样的烦恼。如果不是黄土高原水土流失严重，自然条件恶化，唐朝灭亡之后，宋朝和明朝也会选西安当首都。从地理位置上来讲，西安确实是统治全国的最佳之地。

宋朝选择开封实在是迫不得已，因为常年的战乱，此时的长安与洛阳已经没有能力当首都了。开封虽然无险可守，但水运比较便利，至少在粮食上还是可以满足帝国的需求的。多方对比之下，宋朝将首都定在了开封。而且宋朝的前身后周的首都就在开封，宋朝定都开封不过是因袭而已。

做过大一统王朝首都的地方只有三个，一个就是长安（咸阳），一个就是洛阳，再一个就是北京。当长安毁于兵火时，长安的前哨洛阳就会顶上来，东周和东汉就是这么做的。如果长安和洛阳都不行了，那就只能往别的地方去了。就像宋朝选择了开封，明初选择了南京。唐朝之后，关中平原的生态已经严重恶化，无法养活众多人口，事实上已经不适合做首都了。长安没落了，长安的前哨洛阳也跟着没落了，这是经济中心南移、东移的必然结果。

北京位于华北平原与内蒙古高原的交界处，往北往西都是大山，往南往东都是平原，是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过渡地带。这个位置是兵家必争之地，本来不适合做统一王朝的首都。北京的兴起，本质上是东北和内蒙古高原游牧游猎民族兴起并征服农耕民族后进退自如的选择，强盛的时候可以统一全国，失败了之后可以退回老家。所以，元朝和清朝都选择以北京为首都。

经济中心南移、东移之后，关中不可能做首都，南京做了首都也很难控制华北，所以选择北京做首都反而是最合适的。这就是明朝的选择。明朝将首都从南京迁都北京，天子守国门，军事势力都在北京附近，可以有效防范北方游牧游猎民族南下。同时在长江以南的南京也保留一套班子，这是进可攻退可守的配置。只可惜被朱由检玩砸了，导致大明王朝轰然倒塌。

如果朱由检早下决心迁都南京，守住半壁江山问题不大。调整得好，还有可能实施反攻。当然，朱由检也不是什么明君，让他组织北伐，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就像志大才疏的宋太宗一样，两次北伐都是铩羽而归。更何况明朝末期最大的问题是财政问题，军饷发不到位，战斗力就上不去。说起来明朝是亡于党争，本质上还是因为经济崩塌了，这一点与关中地区失去首都地位是一模一样的。

整个华北平原和长江流域，偌大一片地区，除北京之外，自古以来没有一个城市可以做大一统王朝的首都。南京短暂做过首都，时间都不长，可以忽略不计。开封、郑州、邺城、杭州、成都、大同等城市，无一不是割据政权的首都。不要觉得北宋是大一统王朝，实际上当时至少是北宋、辽和西夏三足鼎立，远远达不到大一统的程度。

这是地理的必然，更是历史的必然。国家这么大，真正能做首都的地方少之又少。冷兵器时代，为了政权稳固，选择长安是最适合的，实在不行，也得选洛阳。北方游牧游猎民族进入稳定期之后，北京是他们控制全国的最佳位置。明朝兴起于南方，本来定都于南京，但为了屏障华北，打击草原势力，不得不将首都迁往北京，这是军事与经济的双重选择。此外，朱棣在靖难之役之后当了皇帝，名不正言不顺，也不得不离开南京，前往北京老巢安顿。

杭州能做大一统王朝的首都吗？显然不行！在交通不发达的年代，不可能选择这么偏僻且无险可守的城市做首都。成都倒是守得住，但也很偏僻，而且还困住了自己。诸葛亮多次北伐，实际上就是瞧不起成都。开封就更不用说了，北宋用亡国的事实证明了这个选项不可取。开封都不行，郑州就更差了。

武昌行不行？在当今时代是可以的，因为武汉位于全国经济地理中心，交通发达，到各大主要城市的平均距离最短，确实适合做首都。但在冷兵器时代也是不行的。开封不行，武昌和开封比，有多大的区别吗？长江之险比黄河之险是要大很多，但是，强大的北方势力能渡过黄河打进开封，也有可能渡过长江打进武昌。

无论是从历史的角度还是从地理的角度，确实只有长安、洛阳、北京适合做大一统政权的首都，这并不是以结果倒推原因。因为别的地方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无法承担更大的责任，只能做割据势力的首都。

（2023年11月6日于武汉协和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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