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甜宠IP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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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甜宠IP推荐

2024-06-06 07:10|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亮点与项目优势

1、穷小子体育生vs芭蕾舞小公主,校园暗恋成真

女主出身豪门,自幼学习芭蕾舞,男主是篮球运动员,家庭普通。两个从来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在酒吧突然相识,女主与男主逐渐熟悉。女主不知道的是,在男主人生无望、最后一个亲人离世的时刻,她意外来到他的身边,鼓励他,像一束光,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对于男主来说,女主是他的救赎。他从此一直默默的喜欢女主,与女主在一起后,他终于得偿所愿。

2、乖乖女为爱反抗家庭掌控,极具冲击性,看点十足

女主看似柔弱,乖巧听话,但她勇敢坚定,她认定男主后敢于和母亲反抗,坚定的要和男主走在一起,男主也没有辜负女主的信任,为了给女主更好的生活去奋斗,投资了俱乐部,成为了行业新贵。

3、青春+甜宠是影视剧永不过时的主题

“没有人永远青春,但永远有人正青春。”

现代生活快节奏、高强度的特点,有的时候观众是需要在影视作品中去汲取一些“糖分”的,而青春甜宠剧正好带来了这份甜,大多甜宠剧的基调都是轻松无虐,会让观众不自觉地沉浸在“童话式青春”里面,它带给观众畅想,也帮观众追忆了青春。

人物小传

许清佳(女主)

许清佳出身豪门,自幼学习芭蕾舞,性格乖巧听话,但是却内心有自己的坚持,一开始因为暗恋的邻家哥哥有了女朋友感觉难过,被大学室友拉到酒吧偶然遇到苏樾,与苏樾产生交集,日久生情。因为家庭差距过大,两人的感情遭到了许清佳母亲的反对,许清佳坚定地反抗母亲,苏樾也为了给许清佳更好的生活投资了俱乐部,最终两人坚定地走到了一起。

苏樾(男主)

苏樾是篮球运动员,家庭普通,他在酒吧兼职时遇到了许清佳,两个从来没有交集的人在酒吧突然相识,随后逐渐熟悉。许清佳不知道的是,苏樾已经默默喜欢了她很久,在苏樾人生无望、最后一个亲人离世的时刻,她意外来到他的身边,鼓励他,像一束光,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对于苏樾来说,许清佳是他的救赎。为了给许清佳更好的生活,不辜负许清佳的期待,他投资了俱乐部,也终于得偿所愿。

改编参考作品

《偷偷藏不住》

原文品读

《芭蕾鞋》

结因/著

第一章云泥之别

舞台上的许清佳是高不可攀的芭蕾公主。

只有苏樾见过她在舞台下的旖旎。

苏樾在床上发疯是常有的事,许清佳醒来就忘了。

这间老破小最值钱的应该就是它的朝向。许清佳对着单层窗帘上浅浅的光发了会儿呆,起身穿衣,拉开窗帘,看见那棵熟悉的樟树在灿烂的阳光下挺拔生长。

快中午了。苏樾应该去做兼职了,也不知道中午会不会回来。

她走到厨房,锅里留了稀饭,边上是盛好的肉松和小咸菜。她不知道怎么使用液化灶,想着把稀饭舀出来放到电磁炉上加热。还没找到合适的碗,就听见外头传来铁门开启的声响,然后是钥匙扔在门边柜上。

苏樾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两人对视一眼,他眉一挑,语调带笑:“睡到现在啊?”

许清佳没应声,找到一个不锈钢的碗,锅里的稀饭被她一滴不剩舀出来,刚好她一个人的量。

苏樾走进来,本就不大的厨房显得更狭小了,“出来,给你买了炒面,稀饭我吃。”

许清佳看着他将碗夺过,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你先去洗手,稀饭我帮你热热。”

“没那么娇贵。”他懒懒地应。大夏天的冷稀饭还更舒坦。

炒面是大学城那家的,固定摊位,摊主推着小车,油面重油重盐爆火炒好后装在一次性餐盒里。虽然处处都透着廉价,但摊主量给得十足,味道也很美味。

许清佳从前被家里管束没吃过这些地摊小吃,认识了苏樾才解锁了新世界。

甚至有点上瘾。

她不喜欢用一次性的竹筷,另拿了一双。墙边靠墙摆着一张四方桌,既是书桌又是他们的餐桌。许清佳刚坐下,苏樾就带着满手水渍和那碗没加热的稀饭过来了。

许清佳吃饭慢,面条还没吃完一个角,苏樾的稀饭已经囫囵一口喝了个干净。许清佳犹豫了一下,对他说:“不然再拿一个碗,我舀出来吃好了。”

以往,她一碗面只能吃半份不到,剩下的都是苏樾解决。这快成了习惯。

苏樾靠着椅背浏览手机里的赛事动态,“用不着,你先吃,少拿一个碗就少洗一个,我洗碗不累啊?”

许清佳一怔,“我也可以洗碗的。”

苏樾眼皮抬起,嘲笑道:“然后再摔碎我家一个碗?”

……

苏樾看见她脸上的酡红已经漫到了耳根,心情愉悦起来,催促她:“行了,快点吃你的。”

结果因为想起从前摔碎了他家好几个碗碟而感到羞愧的许清佳吃得太急被辣椒呛到,猛地咳嗽不停。苏樾迅速丢下手机去找水,拿着牛奶回来时还在骂:“你是猪吗许清佳,吃这么急干什么!”

牛奶中和了喉咙里刺激的辣味,许清佳缓了会儿,脸也发烫。

“好了?”

她点头,“我吃不下了。”

苏樾看了看餐盒里剩的量,和平时差不多,于是抽过来,大口吃完。

许清佳习惯性咬牛奶的吸管,想起下周舞团的安排,跟他说:“我等会儿要回去了。”

苏樾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回就回呗。”

“我明天要去上海,老师带我们集训。”

其实很早就定好的行程,许清佳今天才说。

苏樾暴力盖上餐盒,桌上的碗筷收拾了,站起来,回她:“哦,你是在和我报行程吗?”

许清佳却认真地回答他:“我觉得要和你说一声。”

苏樾附身,脸和她挨得很近,“大小姐为什么要跟我汇报动向?我们什么关系啊,不就是床伴吗?”

那两个字让许清佳愣住,她呆愣的时间里,苏樾已经起身把餐盒丢到垃圾桶,去厨房清洗使用过的碗筷。

莫名沉下来的氛围让两个人接下来都没有再说话,许清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苏樾窝在小沙发上打游戏。看样子是输了,许清佳听见一声“defeat”,她站在门口说:“苏樾,我走了哦。”

苏樾目光盯着屏幕里的战绩,没应。

于是许清佳打开门自己走了出去。

苏樾没有再开一把游戏,他租的房子离许清佳的房子不远,但属性上却天壤之别。他在大学城北边的待拆迁区,她在大学城南边新建的高档公寓。他是租的,她是家里给买的房。两人的家境也是云与泥的区别。

大约过去半分钟,他臭着脸骂了声脏话,快速出门踩着拖鞋追上她。

许清佳正准备走到大路上拦出租,看见他很诧异,“你怎么出来了?”

“上班。”他冷淡地答。

“哦。”

许清佳看着他从简陋的车棚里推出他那辆黑色电动车。

“那.........”她知道他上班的地方在哪个方向。“你能带我一程吗?”

苏樾把黑色头盔丢到她怀里。

中午街上人少,又是暑假,即使是大学城附近也看不见几个人影。带着暑气的风将苏樾的黑色短袖吹得膨胀鼓起,头发也像暴风中的灌木似的往后倒。许清佳小心翼翼抓住他衣服两侧,好几次想问他要不然头盔还是还给他,开口的音节全淹没在风里。

路过一个减速带,车速依然飞快,许清佳前后一晃,整个人扑在他后背。

“抱好,别乱动。”

他在前头说,左手松开把手,握着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

许清佳瞥见他绷紧的下颚,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了,她没敢再乱动。

到她家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许清佳下车把头盔还给他,说出那句一路上都想说的话:“苏樾,下次头盔还是你自己戴吧,骑车不戴头盔不安全。”

苏樾早习惯了她时不时的一些道理,这和她从小教育有关,一板一眼的。扣紧安全帽的固定绳,说声“走了”,把车掉了个头原路返回。

等到他过了红绿灯,许清佳才收回目光,刷卡进入小区。门口执勤的保安认出她,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

许清佳回到家里,住家阿姨刚好准备出门遛弯,看见她很是惊讶,“小佳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住学校呢。”

阿姨是许母请的,她朋友的一个远房亲戚,平时还会跟许母汇报一下许清佳的生活。许清佳不敢让她知道自己昨晚夜不归寝,有些心虚。

“明天要和老师去上海,回来收拾东西。阿姨你这几天可以不用来。”

“去上海啊,那行,你回来前一天和我说,我提前把屋子打扫一下。”

阿姨走后,许清佳去洗了个澡。热水漫漫注进浴缸,她脱衣,看见自己身上的星点痕迹。夜里的暧昧情事涌上脑袋,脸也烧得热烫烫的。

身体被胀满被揉捏的感觉似乎还在,习惯了用伦理道德装饰自己的人类清醒后无法面对自身原始的性欲,于是欲盖弥彰地藏进温热的水里。

###第二章初见

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上床,是家教森严的许清佳做过最大胆的事情。

拿到荞大录取通知后,家里就给许清佳在荞市买了套房,她基本上都住校外。舞蹈系文化课少,加上性格的缘故,开学半个学期,除了同寝民族舞的学姐外,她也没认识几个同学。直到快期中考,某天中午她回寝室小憩,隔壁寝室的周洋和徐蓓找她借笔记。这是班上除了班干外头两个跟她说话的同学。

开了头,又有几次还算和谐的接触,许清佳以为交到朋友,渐渐的她们有什么饭局都会叫上她。虽然她性格安静,但是心里挺喜欢大家一起聊天的氛围,以前鲜有这样的体验。

期末考结束,周洋提议说要去酒吧释放一下。许清佳没去过这些地方,从小耳濡目染觉得它不太好,但徐蓓也举手同意,目光全落在她身上。

周洋说:“去吧,我再叫两个朋友。”

徐蓓也附和:“是啊,许清佳,你不会还没去过酒吧吧?那更要去了,怎么会有大学生没去过酒吧呢?”

许清佳犹豫片刻,答应了。

酒吧叫星际,离大学城不远,店门口的蓝色灯带和方形外框做得很有科技感。许清佳总是在白天经过这个地方,没想到晚上另有玄机。

查了身份证,走过荧光长廊,乐声也越来越清晰

学艺术的,尤其是学芭蕾的,家里基本都不差钱。她们开了个卡座,周洋一通电话又叫了几个朋友来。

有男有女,许清佳很快被挤到角落。

就算这样,周洋还觉得人少不够热闹,又让营销过来大手笔地点了套酒,还让他叫几个场子里的帅哥过来陪喝。

苏樾就是其中一个。

许清佳起初没有注意到他,她一直被身边的黄毛劝酒,后来才察觉到有个人在自己身边坐下。

她好奇撇头看了一眼,撞上一双深色的眼睛,瞳孔里泛着光,可能是酒吧霓虹闪烁的倒影。也许酒吧选员工除了酒量最看重的就是长相,他容貌挺好。

许清佳猜测他是大学生兼职,因为年龄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

左右都是异性,她不得不束手束脚在中间坐着。

这就是酒吧吗?也没那么好玩嘛。

她已经有了些微醺的醉意,身体也渐渐热起来,知道自己的酒量,哪怕边上黄毛再劝也不喝了。

她想去厕所,起身时重心不稳差点被桌角绊倒,是右边那个营销扶了她一把。

“还好吗?”

音乐震耳欲聋,许清佳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她摆摆手,用口形说了声谢谢,摇摇晃晃往洗手间走。

但是第一次来,找不到洗手间的位置,走过卡座区就是散台区,人挤人的,很难辨别方向。好不容易找到个出口,推开门后竟然是消防通道。

“要走了?”

身后突然的男声吓她一跳,回头发现刚才坐身边的营销也跟过来了。

许清佳不好意思地开口:“不是,我想去……洗手间。”

他点了点头,“跟我来。”

许清佳跟在他后头找到洗手间,才恍悟自己刚才一直走错方向。

从洗手间出来,营销还在门口,靠着大理石铺面的墙像在等人。

许清佳洗完手经过他身边,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

“谢谢你啊。”

她以为他会说“没关系”,没想到他却问了句:“第一次来酒吧?”

许清佳愣了两秒,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这都能看出来?

“看你刚才连骰子都不会玩,喝酒也一次就是整杯,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感受到他话里的嘲笑,许清佳不知所措,“我看他们都是一整杯喝。”

他突然俯下身,两人距离瞬间拉近,许清佳甚至看清了他右边眼下的一颗小黑痣。

“你是女生,喝半杯怎么了?”

说话时吐吸的热气似乎也传递到了她脸上。

酒吧大概就是这样亲密的地方。因为音乐声太吵,人与人连说话交谈都不得不头碰头眼对眼。但许清佳不适应,后退了一步。

“哦……”

对方察觉到她的排斥,再次直起背,目光却一直黏附在她身上。

许清佳纠结着下一句该说什么,是不是要回去了,他怎么还不走。

心里小人打鼓,刚要开口,又听见他说话。

“苏樾。”

“……啊?”

“我叫苏樾。”

“哦……”原来是自我介绍,许清佳讷讷地回,“我叫许清佳。”

她说完这句,意外觉得苏樾身上的气息柔和了些。

苏樾带她回到卡座,黄毛一见许清佳回来,就开始追问她去哪去这么久,边说边端起桌上她用过的酒杯递给她让她喝。

许清佳下意识抬手去接,被苏樾横空拦下。他从桌下隔层被塑料膜封住的杯架里拿出两个新杯子。

“用这个。”

“哦。”许清佳不明所以地接下。

黄毛有点不开心了,语气僵硬地开了句玩笑:“怎么着?还怕我在酒里下东西啊?”

苏樾没理他,推一盘果碟到许清佳面前,“吃点水果吧,别喝酒了。我给你拿罐牛奶?”

许清佳“啊”一声。她以为酒吧里的营销巴不得客人多点酒分抽成,牛奶也算的吗?

这边黄毛觉得自己被明显排斥了,装不下去,骂了句脏话,拍桌子站起。角落动静太大,瞬间将大家目光都吸引过来。

“喂,我说你什么意思啊?一个臭陪酒的装什么护花使者?”

许清佳也懵了一下,终于意识到这人在生气,赶紧起身替苏樾解释:“不是的,他没这意思。”

可是她帮着解释的那人只是抬头扫了眼,并没有要辩解的想法。

周洋也过来问他们怎么回事,许清佳挡住苏樾的身形,说:“没事,一点小误会。”

“洋姐。”黄毛找到人撑腰。“你找的什么破酒吧啊,一个陪酒的都拽得二五八万。”

“是吗?”周洋绕过许清佳,终于看清苏樾的脸。是她喜欢的那一挂,能让她生出征服欲。

她弯下腰,露出吊带抹胸后的一道沟壑,“做什么了啊?让我朋友不开心了。这样吧,来陪我喝喝酒,那点子不愉快咱们就一笔勾销。”

苏樾往后靠了靠,避开她的触碰,弯弯嘴角,“行啊,再点两套酒呗。”

……

苏樾去喊酒的时候,许清佳听见黄毛还在跟周洋抱怨。但也只是抱怨,他不敢惹周洋生气。

很快苏樾回来,身后跟着几个人,他们开始往桌上摆酒,五颜六色的摆了一桌。

苏樾仍然在刚才的位置坐下,双腿微微分开,左腿隐约能碰到许清佳的右腿。她今晚穿了条黑色皱感的连衣裙,裸露在外面的腿部皮肤和牛仔裤的摩擦明显。她把腿收了收,尽量不碰到他。

她看见苏樾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易拉罐,罐身上的小人睁着双大眼睛。

苏樾把这瓶旺仔递给了她。

真的有牛奶啊。

许清佳惊讶,接过来发现还是热过的。

“谢谢。”她真诚道谢。今晚第三次了。

苏樾也依旧没回答,许清佳听着他应付周洋。周洋想让他坐去身边,但他就是不挪窝。

不再喝酒的许清佳被隔绝在外。她默默估算着今晚苏樾应该能赚不少,他们玩了好几个小游戏,除了酒拳他说他不会。玩到最后周洋也没能跟他勾搭上,反而被套了不少酒。

后来散场,周洋跟黄毛走了,徐蓓也挑了个男生,看来今晚不打算回宿舍。

许清佳知道她们去做什么,看眼时间,准备自己打车回去。

只是刚走出卡座就被拦下。

苏樾问她:“要回去了?”

许清佳点头。

“怎么回去?”

“打车吧,应该还有出租车。”

“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应该,不会吧?”许清佳犹豫地说。

只见苏樾皱了下眉,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抬起头对她说:“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许清佳睁大眼,“不用了不用了,你们不是还没下班?”

他却笑,“今晚已经赚够你们的钱了。”

……

不等许清佳说出反驳的理由,他去了一趟后台,再回来时手臂上挂了一件黑色羽绒服,“走吧。”

酒吧门口停了好几辆出租,这个地方是夜间生意最好的点,红黄蓝色的出租车轮流拉走一个又一个醉鬼。

许清佳后来就没怎么喝了,她怕有什么意外不能保证,所以现在也只是脑袋有点沉,想睡觉。

走出炫丽的大门,肩上倏地被披了件外套,她低头看,是刚才苏樾手上那件。

男人先她一步开口:“你就穿这么点来的?”

她裙子外还有件自己的外套,但也不厚。今晚这身打扮是周洋建议的,她说没人会穿的跟熊一样来酒吧。

许清佳讲:“来的时候坐出租,不是很冷。”

苏樾身上也只是件不知薄厚的卫衣,许清佳想脱下衣服还给他,“你自己穿吧——”

“穿着。”苏樾按住她的手,手心触碰手背,软滑之外还带着点凉意。停留了短短几秒的时间,在许清佳反应过来前收回插进口袋。

哦,还是个很有绅士风度的男生。

许清佳对他印象挺好的。

###第三章蓄谋已久

他们坐出租回去,上车后,苏樾问许清佳地址,许清佳报了一个小区名。

苏樾靠着窗坐,目光凝在她身上。却在她头转过来时快速收回,装作随口问:“明天还要上课,不回学校?”

“太晚了,宿管阿姨关门了……唔,你怎么知道我在上学?”

他身体微妙地一顿,“刚才听你朋友说的。”

“哦。”许清佳没怀疑,“你好像年纪也不大,在读书吗还是?”

“在清南。”

“啊,那和我们学校好近。”

不仅如此,清南学院还是荞大的独立学院,两个学校之间就隔了一条街一座小桥,师资和教学设备经常共用,以后毕业,连他们的毕业证前缀都有荞大的名字。

苏樾说:“嗯。”

“你是在酒吧兼职吗?”

“嗯。”

“挺厉害的。”

清南学院学费不菲,许清佳猜测他是在给自己赚学费,不自觉联想到他每天下课还要来外面辛苦打工的模样。

鉴于苏樾反应冷淡,许清佳也不是善谈的人,车厢里很快安静下来。深夜的城市像幅动态沉默的画,车窗外闪过无数斑斓的影像。

她沉默观赏窗外飞快流逝的街景,苏樾就借着车里的一点点暖光偷偷看她。她大多数时候头发都是扎起的,露出修长白皙的颈,哪怕此刻喝了酒背脊也依然挺拔。苏樾没有看过《天鹅湖》的表演,但他心里的天鹅公主一直都只有一个。

许清佳。

他回想晚上许清佳向他介绍自己时的样子。

是什么心情呢?

明明身体里的火苗熊熊燃烧,表面上还要伪装淡定。

“许清佳,我是苏樾。”

这句话他已经准备了很多年。

到了地方,许清佳以为苏樾会坐着这辆车走,没想到他先她一步付了钱,从另一侧下车。

小区的大门修建豪华,把底下的人衬托得更加渺小。

现在已经不好打到车了,许清佳目送着逐渐远去的出租车,不知道苏樾要怎么回去。她犹豫片刻,脱下身上外套递还给他。

“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住哪,我帮你叫辆车吧?”

苏樾没接,“不用,你回去。”

“很冷的……反正我也到家了,你穿吧。”

“让你穿你就穿。”苏樾拧了下眉,却把许清佳吓一跳。

她的手一缩,声音也低下去,“那……好吧。”

“酒吧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别往那跑。”又听他说,“尤其是你那些朋友,离他们远点。”

“哦……”

“行了,回去吧。”

许清佳点点头,小声说了再见。走过保安亭时她回了下头,站在空地上的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苏樾没走。

他站在一棵树后,树干将他的身形隐去。

他望着许清佳走进小区,等到夜风里再也看不到她的人影,他从口袋里摸出根烟,低头点燃。

火星明灭,代替了今晚寥寥的星。

后来他走了半个小时的路才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身体不再那么热,他进厕所洗了个澡后准备睡觉。

梦境纷繁缭乱,一会儿是从前在宁州的画面,那时候的许清佳总穿着白蓝色的校服,撑一把草野绿的伞;一会儿又是大学,他会在每周二上午八点去荞大的二食堂面包店,许清佳有早课,她会在那里买一份三明治当早餐。

最后是今晚的相遇。

他们在酒吧,她穿裙子与他挨坐着,他们的腿碰到过两三次。

梦境里许清佳没有躲开他,而是慢慢与他挨得更近。

“苏樾。”

他听见她用像含了块软糖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他们避开人群躲到厕所,在震耳的声浪中亲吻。

“许清佳。”他说。

大着胆子将手放在了她的裙摆上

许清佳脸通红,因为受不住刺激揪住了他的衣摆。

可他比她更不堪,粗喘着气扑食般亲吻她的唇。听她口中泄漏的破碎呻吟,听她在暧昧低俗的灯光里喊他的名字。

许清佳,许清佳。

他一声声回应她。

他抱着她的腰,动作更加逾矩——“我怕。”

他听见许清佳说。

梦戛然而止。

他醒过来,面对着黑茫茫的一片,低声骂了句“操”。

大脑自动延续刚才的剧情。

胸口起伏,身上还是热的。

他平缓了几分钟,起身,抽了几张床头柜的纸巾擦干净手,然后下床去厕所冲了个冷水澡。

许清佳第二天一早将苏樾的外套送去了干洗,第三天傍晚取到衣服,在酒吧门口等着还给他。

她问了周洋,酒吧八点营业,七点半就会开门,这个点人少,应该不影响他工作。

大概在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客人陆陆续续地来了,仍然没有看到苏樾。许清佳懊恼自己当时应该留下苏樾的联系方式。她望着亮起灯的大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但是一个人进去好像很奇怪。不然还是看看能不能在学校碰到他?

酒吧门口站着的营销注意她很久了,眼见她有离开的意思,过来和她搭话:“美女不进去玩?”

许清佳戒备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摆摆手,“我不是来玩的,嗯,我想找个人。”

“找人也要进去找啊,大冷天的在外面不受罪吗?”营销笑嘻嘻的,“进来吧,我帮你找,找谁?男朋友吗?”

许清佳快速摇头,“不是……我想找……苏樾。”

“哈?”

“就是在你们这里兼职的,那个苏樾。”

营销上下打量她一眼,而后才道:“你找他干吗啊?如果是开台,找我也行。”

她又摇头,“我借了他东西,是来还东西的。”

虽然她没说明,但营销已经看见她拎着的纸袋里的黑色羽绒服,表情顿时意味深长。

“这样啊,苏樾他今天没上班。”

“他休息吗?”

“不是,他请病假了。”

许清佳微微睁大眼。

营销说:“昨天穿着件单衣就来了,他不发烧谁发烧。”

……

许清佳攥紧纸袋的提绳,意识到苏樾可能只有这一件羽绒服。所以他发烧,归根结底是她的缘故。心里愧疚感更深了一点。

营销接到客人,已经转身准备回去了,许清佳叫住他。

“你可以给我苏樾的电话吗?”

“你没有?”营销很诧异,“行吧,你记一下。”

从营销那里拿到苏樾的号码,许清佳站在路边给他打过去。

头两通没有人接,是被挂掉的,苏樾可能以为是诈骗电话。她锲而不舍打了第三通,那边才终于接起,很不耐烦的一声:“谁?”

许清佳怕自己打扰到他,小声说:“苏樾。”

那边突然很安静。

“我是许清佳。”以为苏樾不记得了,又解释:“前天在酒吧,你送我回去的。我把你衣服洗好了,你在学校吗?我给你送过去吧。”

她等了会儿,才听到苏樾的回答。

“许清佳?”声音很哑,似乎还有点颤。

虽然他看不见,但许清佳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是我。”

“你……从哪里知道我号码的?”

“我来酒吧找你,你同事说你今天没有来。”

出租屋里,苏樾快速起身下床,“你在那,”顿了顿,“进去找个位置坐着等我,我马上过来。”

许清佳回头看眼蓝色灯带,“嗯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不在酒吧了。”

苏樾刚要出门的脚步一停。

许清佳说:“还是我去找你吧,你在学校吗?”

他们最后约在清南的男生寝室楼下见面。

果真如营销说的那样,他只穿一件卫衣,头发略显凌乱,站在夜幕下的寒风里,像一棵高瘦的树。

出于男生自尊心的考虑,许清佳没有问他衣服的事,看见他脸上不正常的一抹红,语带关心:“听你同事讲,你生病了。现在太冷了,你还是多穿点。”

她从纸袋里拿出折叠平整的羽绒服,这是它被苏樾从商店买走后,第一次受到如此崇高的待遇。

苏樾没有逞强,接了穿上,身体立刻暖和不少。

许清佳问他:“你去看医生了吗?”

他拉上拉链,含糊着说:“吃了点药。”

“不是发烧了吗?只吃药不行的吧?”

“没什么大事。”

“……好吧,你自己注意点,有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医生。”

“嗯。”

终究是不太熟,也没什么话可聊。许清佳抿了抿唇,“那,你先回去吧,外面冷。”

“你呢?回宿舍?”

“我没住宿舍,等等打车走。”

“行,我看你上车。”

“不用,你先回去,生病吹冷风会更难受的。”

苏樾还想说什么,身后跑来个男生将他肩膀重重一拍,“嘿,你怎么来了?”

应该是苏樾的朋友。

他也看见了许清佳。大学生总是爱看热闹的,也觉得稀奇,就问苏樾:“在约会啊?今天不回去住吗?来我宿舍跟我挤挤?”

苏樾和许清佳对视一眼又很快撇开,把朋友拉到一边去说了什么,之后那个朋友就走了。

等他回来。

许清佳问:“你也没有住宿舍吗?”

电话里苏樾让她在男寝楼下等,当时她默认了苏樾住校的。

苏樾捏了捏拳,又松开,“没有。”

谁想她说:“离这近吗?我送你回去吧。”

许清佳只是出于愧疚感和责任感,苏樾却是实打实的不知所措了。

###第四章我明天去照顾你

如果不是苏樾,许清佳甚至都不知道学校附近有这样一片地。

这里的楼房全是自建的,只有水泥外墙,墙体斑驳,每一处都彰显着陈旧。

“你回去记得吃药,不舒服还是要看医生。”

车快停下时,许清佳说。她准备送完苏樾就直接坐这辆车回去了。

苏樾的眼睛因为发烧,像敛了片湖水,脸和嘴唇的颜色都红胜霞云。

他微弓着背,车终于在熟悉的地方停下。

“是这吗?”司机问。

许清佳也转头询问地看向他。

“不然,”某种力量把他酝酿了一路的话冲出口,“上去坐坐?”

心跳像打鼓剧烈。

路边挂了一盏惨白色的灯,他们从灯下走过,影子被拉长又缩短。

楼道里没有感应灯,许清佳不熟悉路,走得小心翼翼。老房子的阶梯高度比现在盖的楼房要更矮,她在一个拐角差点踩空摔倒,是跟在后面的苏樾扶住了她。

“小心。”

许清佳在黑暗里点点头,掏出手机,“我开个电筒吧。”

一束光源照亮脚下。

苏樾默默把手缩回来,在身侧悄悄虚握了两下。

许清佳没住过这样的屋子——进门就能看见床,床边摆了张沙发和小茶几,靠墙一张四方桌,屋内全貌尽收眼底。

苏樾拔下钥匙,知道许清佳正在审视自己住的地方,心里越忐忑,面上越没有表情。他装作轻松从鞋柜上抽出一双拖鞋丢在她脚下,“穿鞋。”

许清佳说谢谢。

“你先坐,我给你拿饮料。”

“不用这么麻烦……”

没说完,苏樾已经赤着脚走向冰箱。他的冰箱里只有啤酒和可乐,这么冷的天,也不能让她喝冰可乐。

他拿上水壶去厨房烧水。

许清佳局促地端坐在沙发上,这间屋子小巧的面积似乎也感染了她,手脚不敢乱动。沙发与床之间放了一个垃圾桶,里面堆的全是纸巾。许清佳没觉得奇怪,视线扫回来,小茶几上放了烟盒、抽纸、还有几个药盒,都被拆开过。

烧水的间隙,苏樾出来问她要不要喝奶茶,他可以点外卖。

“开水就可以。”许清佳说完,指着桌上的药盒,“这是你这几天吃的药吗?”

苏樾扫一眼,“嗯。”

“我可以看看吗?”

“随便。”

许清佳认真检查了一遍它们的说明书,等苏樾再端着热水回来的时候,她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你这些药都是一起吃的吗?”

“嗯?”

苏樾把水放到她面前的桌上,闻言转头。却没想到她刚好倾着身子,两人的身体瞬间挨得很近。

许清佳还无所察觉,“这样不行。”

……

“有的药是不能一起吃的,你好点了吗?还是去看医生吧。”

他快速往后退了一步,闷声道:“好差不多了。”

“真的吗?”许清佳狐疑地看着他的脸。还是好红啊。

“你喝水吧。”苏樾赶紧扯开话题。

他家没有一次性的纸杯,给许清佳用的玻璃杯被洗洁精清洗过两次,最后拿热水烫过。潜意识里,始终觉得只有干干净净的东西才配得上干干净净的她。

许清佳连喝水的姿势也文雅,一手握着杯柄,一手扶着杯身,她吹了吹杯面的热气,但还是被刚烧开的水烫到。

“唔。”

“怎么——了。”苏樾转头,看见她吐出一点点舌尖,瞬间一僵。

“有点烫。”许清佳解释。

“……抱歉。”

“没关系。”许清佳放下杯子,看了眼时间,“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他眼里那点光倏地灭了。

送许清佳上车后,苏樾回到屋里。刚才还小得丢人的房间,现在空旷得像片荒野。苏樾站在这片荒野中央,目视那杯逐渐冷掉的水,最后把自己抛到沙发上颓然倚坐。

他左手搭着仍有点发烫的额头,生病的身体软绵绵的。

桌上玻璃杯里的水已经冷却。

他握着杯身,带着一种卑劣可耻的心,将杯子里的水喝尽。

手机弹出一条消息,苏樾滑开屏幕,微信联系人的图标上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苏樾你好,我是许清佳。”

他的手指在看到这行字后明显一颤。

“你们已经是好友了,现在开始聊天吧。”

……说些什么呢?

他僵坐在沙发上。

许清佳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见手机里苏樾十分钟前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并且发来了一个问号。

她思考措辞,回复:“我到家啦。你好点了吗?刚才看你好像还没有完全退烧,有体温计吗?再量一下体温吧。”

苏樾刚要回复,又来一条:“如果还没好,明天我给你拿点药吧。我这有些药是家里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也许比你混着那么多药吃效果会好一点。”

苏樾摸了摸额头,他知道脸上的热度不是因为疾病,而是来源于手机屏幕后和他聊天的这个人。心里的罪恶又开始滋生。他抿了抿唇,回:

“没有。用不着那么麻烦。”

“不麻烦的。反正我考完试也没有课,明天我拿给你呀。”

“行吧。”

“好。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终于,手机不再发出震动提醒。

许清佳能坦坦荡荡地说完这些话就关闭手机,苏樾却做不到。他将这些内容翻来又覆去地看——知道她对所有人都这么善良无害,他又何尝不是借着她的善良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家里打扫一遍,再去一趟超市,购置他觉得她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新婚夫妻也是如此添置新房家用的。苏樾暗戳戳地想。

许清佳约好九点过来,苏樾却说十点半,这样他就可以顺水推舟留下她吃饭。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羽绒服,清清亮亮地站在昏暗的楼道里。苏樾拿出那双小兔款的毛绒拖鞋,价格顶他脚上塑料凉拖好几倍。

可惜许清佳没有发现异样,递给他纸袋里的药盒与早上在药店买的体温计,家庭医生般体贴负责。

“你先量一下体温。”

苏樾是个听话的病患,等待的八分钟里,他把床上的超市塑料袋提溜到沙发上,“要吃什么自己拿。”

许清佳看了眼袋子,里面全是膨化食品和小零嘴。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买都买了。”他抽出一包番茄味的上好佳薯条丢进她怀里,“不吃也是浪费,我嗓子疼吃不了。”

许清佳的手不知如何安放,揪着薯片包装的一角,好久才点了下头,“那,好吧。谢谢。”

家里的有意控制,许清佳从小就没吃过几次这些东西,后来在外集训,看见同寝的舍友因为吃零食长胖被老师骂了一通附带严格加训,她也没敢去碰。

久而久之这种外力的约束逐渐变成了她自我的一种束缚,刻在她的所有习惯里。

番茄和香料的味道很重,含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和吃有机蔬菜低盐低油的健康餐完全是不一样的感受。

“好吃吗?”苏樾叉开腿坐在床边问她。

好吃的。她发自内心地点头。

也只吃了五六根,因为觉得薯条咬碎发出的声音很不文雅,她咀嚼的速度缓慢,像只囤粮的松鼠。

苏樾不太自然地撇开眼,身体换了个姿势。

许清佳擦干净手,看眼时间,“差不多了,你看看多少度。”

苏樾拿出体温计举高观察,“三十七。”

“那已经没烧了,这盒药你先收起来,它是发烧才吃的。”她又拿起另一盒,“这个等你吃了午饭后吃一粒,听你声音还有点鼻音。”

她觉得到自己该走的时候了,“你们应该也没课了吧?考完试了吗?如果不需要去学校这几天先好好养病,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联系我。”

苏樾看她拿起包,喉结动了动,终于开口:“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说完又补道:“反正也到饭点了,我买了很多菜,一个人吃不完。”

许清佳就这样被留了下来。

虽然让一个病患做饭很不好意思,但厨房里传来的味道真的好香。家里阿姨听从妈妈安排,做的都是清汤寡水的减脂餐。她刚才看见苏樾在杀鱼,油炸的味道让她悄悄吞了口口水,眼睛盯向茶几上那包拆开未吃完的薯条。

苏樾不能吃,如果她也不吃,这包就会浪费的吧?

纠结须臾,许清佳悄悄伸出手。

等苏樾出来,一包薯条已经吃空。

“吃饭了。”

“哦,好的。”

许清佳帮他一起把菜端出来。

糖醋鱼、辣椒炒排骨、清炒小油菜,还有一碗泛着油光的西红柿蛋汤。

许清佳默默地想,这么多菜确实他一个人吃不掉。

###第五章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许清佳没想到苏樾做饭会这么好吃。宁州饮食喜甜,所以甜口的鳊鱼她几乎吃掉半条。排骨也是油炸后再炒的,放了一点儿辣椒还有香芹菜,她吃得鼻尖都沁了点汗。

苏樾适时给她倒了杯果汁,她低声说谢谢。

“你们考完试了吗?”沉默的餐桌气氛略显尴尬,许清佳先开了话题。

“嗯。”

“那也放假了吧。是还要兼职吗?”

“要。年前再回去。”

苏樾望向她,她果然接着他的话问:“你也不是本地人呀?”

“我是宁州的。”

许清佳眼睛蓦地一亮,“宁州?我也是宁州的!”

苏樾没说话,放下碗筷,但是眉眼微垂,显得表情柔和。

许清佳说:“怎么会这么巧,你回宁州的时候可以找我玩。”

一点都不记得了啊。

苏樾想。

出于在别人家做客的礼貌,饭后许清佳自告奋勇要洗碗,抢先苏樾一步收拾碗碟。

也是第一回做这种事,洗洁精的泡泡溢满水池,苏樾站在厨房门口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斟酌道:“不然还是我来?”

“啊?”许清佳回头,“不用不用,我可以的,很快就能洗好。”

她的衣摆因为靠水池太近已经被打湿,苏樾沉默了一下,折身回客厅想先去给她找个围裙。

却在客厅里听见一道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伴着女生小小的惊呼。

他赶紧跑回来,厨房里许清佳蹲在地上,不知所措地面对着地上的碎片。

“别动!”

脱口而出的声音响亮,许清佳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也一缩。

“对不起……我整理的时候不小心把架子弄倒了……”

是一个用来摆油盐酱醋的三角形整理架,原本摆在架子上的调料罐这会儿全摔在地上,厨房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老陈醋味道。

好心办了坏事,她羞愧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樾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脚下,声音低沉:“你别动了,先跨过来。”

许清佳的脚也溅上了调料,她不敢说话,只能听从苏樾安排。大概是担心她跨不过来,半空中伸来一只手,她犹豫了一下,回握住。

明明该是舞蹈演员的抬腿基本功,却在他突然收手时自己也失了重心,下意识用手撑着他的胸膛。

“没事吧?”头顶传来的声音,同时还能感受到掌心之下,男生说话时胸腔微微的震动。

她迅速收回手站好,“啊?没、没事。”

“鞋子里有没有玻璃渣进去?”苏樾关心的是这个。

“应该……没有的吧,还穿着袜子,不会吧。”

实际上,她的脚冰冰凉凉的,除了冷觉什么也感受不到。

苏樾拧着眉,不由分说扛起她往厕所走,“脱下来看看。”

许清佳的手搭在苏樾肩上,攥紧了他的T恤布料。平时练习和表演的时候她也经常被舞伴用各种姿势抱起,但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舞伴的动作轻柔韵律,苏樾就截然相反。他好像一座山啊,长得高,肌肉也硬。不会是体育生吧?

她不知道苏樾也不好受,手臂架着她的腿窝,她的胸也压在他靠近肩膀的地方,软绵绵的两团肉,他开始后悔自己用了这样的姿势,纯粹是平时扛器材顺手了。

好不容易把人带到厕所,他抽了手边一条毛巾铺在洗漱台上,让许清佳坐在上面。然后抬起她的腿,脱了鞋又脱袜,最后撸起她的裤脚,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许清佳想收回脚自己来,奈何男生力气比她大许多。

“我冲水了?你看看有没有哪里痛,痛了要说。”他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让许清佳的脚有了点觉知,脚踝还被人握着,她蜷缩了两下脚趾。

“痛?”苏樾问。

她摇头,“好像没有玻璃渣。”

苏樾垂眼,指腹滑过脚踝侧边一道小溪似的凹陷,带着自己那份不能被察觉的心思轻轻捏了捏,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既然没有事,擦脚许清佳就要自己来了。

苏樾给她找了一双新袜子,还有一条灰色的运动裤,和他身上正穿着的这条款式差不多。

“袜子我没穿过,裤子也是干净的,你先穿着回去。”

“对不起啊,我把你家厨房弄得乱七八糟,等会儿我会把厨房收拾干净的。”

苏樾没好意思说那架子本来就不稳,他一直忘了换。

“你先去穿吧。”他指指厕所。

等许清佳从厕所出来,苏樾已经将厨房的玻璃渣全收拾干净了,许清佳手里的拖把也被苏樾拿走。

“你去外面坐着。”

许清佳担心他是觉得自己碍手碍脚,低低“哦”了一声。

屋子里陈醋的味道过于浓厚,许清佳自己都忍不住屏着气,只有苏樾像闻不到一样迅速收拾了一地的狼藉。

在别人家做客闹出这样的乌龙,许清佳深感不安,左思右想,她拿出手机给苏樾发去了一个转账。

连着酒吧那一晚的车费、今天损失的家用,还有因为自己的问题让苏樾损失的误工费。

一千块。

她的圈子里人与人之间向来不会在意金钱上的付出多少,所以在与苏樾的人际交往上也延续了这样的做法。

她绝对没有轻视的意思,只是出于对苏樾家庭条件的考量与自己内心不安的弥补。但对于男生来说,尤其是从小家庭环境不好的男生来说,就有些难堪。

等苏樾从厨房出来,站在门后观望的许清佳不安地后退一步,给他让出位置。他扔垃圾的时候她还跟在后面说:“对不起啊……”

“没事。”苏樾说,“你去那个架子上给我拿个袋子。”

他把玻璃渣又套了一层透明的袋子,这样拾荒的人或者环卫工一眼就能知道里面是玻璃碎片。正在擦手,他听见许清佳说:“我给你转了钱……”

他动作骤然一顿。

“这几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之前的车费还有,嗯,今天摔碎你家东西,真的很对不起。”

明明女生讲话柔声细语含着发自内心的歉意,却让他自以为的友好开始瞬间被打回原形。

甚至比之前还要糟。

他脸色很差,声音也低。

“收回去。”

“啊?”

擦拭后的纸团被扔进垃圾桶,苏樾走到沙发旁拿起手机,点了两下,看到那一串的零。

出手阔绰,他一个月的房租对她来说也许只是一顿饭钱。

无处不彰显两人的差距。

苏樾退回了转账。

许清佳似乎明白了,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是真的觉得很抱歉。”

他没吭声,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垃圾袋,一副出门的架势。

许清佳抿着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绿皮垃圾桶常年散发腥臭味道,苏樾将垃圾丢进去,许清佳捏着自己的衣角,开口:“对不起。”

“你只会说对不起和给钱吗?”他转身,身高的缘故,莫名有些压迫感。

……

苏樾踩着拖鞋,没有回楼道,转身往巷子外走。

许清佳亦步亦趋地跟上,“你要去哪吗?”

“超市。”苏樾扯了下嘴角,“总不能让我接下来煮饭没调料清汤寡水地吃吧?”

“那……我跟你一起去。”果然,她会这么说。

苏樾依旧冷淡,“随便你。”

其实也不算超市,就是大型一点的便利店,有些常年无人问津的商品上面甚至积了浅浅一层灰。许清佳推了辆把手褪色的购物车,苏樾在货架上挑挑拣拣,选中合适的才丢进车里。

“你是学什么的专业啊?”许清佳问。

“体育。”

“啊?”真是体育生啊。

“很惊讶?”苏樾把一颗翠绿的油麦菜装了袋过秤。

许清佳点头,“也不是很惊讶,就是感觉你在家务活这方面很熟练,这些菜我看着都长差不多,你怎么挑的?好厉害。”

苏樾嗤笑一声,“难不成你以为我学烹饪的?”

“那倒没有。”许清佳一本正经地说。

“会挑菜说明我眼光好。”

苏樾微俯下身子,眼睛里像蓄了潭池水,含着些意味。许清佳却光注意他眼下那颗小痣去了。

“好了。”

过秤员打断他们。

苏樾接过过秤员手里的青菜,随口问许清佳:“要我教你挑菜吗?”

“嗯?”许清佳表情呆呆的,“好啊。”

苏樾垂眸,须臾,笑了笑。

“算了,你没必要学这个。”他直起身,“熟能生巧,多做就懂了。你家又不要你买菜,学这个干吗。”

“那你是因为经常买菜做饭才学会的吗?”许清佳顺着他的话道,“你家里人一定很省心吧。”

他脚步一停。

“我没有家人。”苏樾淡淡道。

许清佳微张着嘴望向他,他神情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

“对不起……”

苏樾叹口气,“许清佳。”

“啊。”

“你要说跟我说多少次‘对不起’?”

“你这什么表情,同情我啊?”

“我没有。”许清佳连忙摇头。

苏樾心情渐渐愉悦,不再捉弄她,继续推着车往前。

“走了,去结账。”

大概是因为放了假,结账的人也多了起来。许清佳和苏樾正在排队,旁边的人走过,大棉衣不小心带到货架上的商品,那人没注意,许清佳弯下身子去把它捡起摆好。前面的顾客顺着人流往前挪了个位置,中间有个小空位,许清佳抬头就看见苏樾正拎着一个小男孩的衣领把他往后扯。

“不会排队?”她听见苏樾提着声调讲。

小男孩插队被发现,瞪了他一眼,但碍于苏樾人高马大的看着就不好欺负,灰溜溜地站去后面了。

许清佳垂眼含蓄地笑了笑。

被苏樾发现,他说:“笑什么?”

“个子高也有好处吧,别人都不敢欺负你。”

苏樾沉默数秒,才道:“我又不是恶霸。”

“……不是这个意思。”两人的沟通像存着道鸿沟,算了,许清佳放弃,“我想去拿瓶水,你等我一下。”

苏樾已经迈开腿,“我去拿。”

等苏樾回来,结账也轮到了他们。商品已经扫了一半,许清佳早早准备好付款码,望着他:“我来吧?没有别的意思,好歹也吃你一顿饭,也让我做点什么吧。”

声音渐弱,眉眼盈盈似在央求。

她总能让两个人之间刚暖和起来的氛围又冷下去,苏樾快被她气笑。

“两百一十块六。”收银员说。

“多少?”苏樾拦住许清佳伸出去的手。

“怎么了?”

许清佳对这里的物价没有概念,只有苏樾察觉异常。

收银员把购物袋的袋子敞开,又重复了一次:“两百一十块六。”

苏樾一眼就看见了袋子里那个陌生的东西。

许清佳也看见了,怔住。

她虽然没用过,但是认得logo——

银晃晃的「Durex」。

“你刚才不在,你女朋友拿的吧。这两盒比较贵。”收银员理所当然地讲。

许清佳听明白后,瞬间涨红了脸。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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