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趣俏皮、逗人发笑的“打油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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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趣俏皮、逗人发笑的“打油诗”

2024-07-07 01:31|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诗的风格同墙壁上的那首一模一样,县官被逗得大笑起来,就把张打油放走了。后来,人们就把这类俚俗浅露、风趣幽默的诗作,叫作“打油诗”。张打油也因此而闻名天下,千载不朽。

同典雅的文人诗歌作品不同,作为俗文学样式的打油诗虽然很久以来在文学史上没有地位,但在民间却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因为它来源于生活,植根于群众土壤中,不作无病呻吟,风格幽默风趣,语言直白,通俗易懂,千百的来深受人民群众的欢迎,一些识字的老百姓也会偶尔吟上两首。据说清代有个新嫁娘,众宾客酒足饭饱之后,开始大闹新房,欢声笑语,热浪阵阵,直至深夜,还逼新娘吟诗一首,表达新婚之夜的感受。新娘无奈,终于口占一首:“谢天谢地谢诸君,我本无才哪会吟?曾记唐人诗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众宾客听了大笑,乐不可支,都说“好,好!”有的说:“新娘急了,时间宝贵!”说着乘欢而散,将春宵留给新人。

打油诗不是民间诗人的专利,一些文人学士偶尔也会操笔吟上几首打油诗,不少脍炙人口的打油诗名作就出于文人之手。

如宋代三苏之一的“老苏”苏洵26岁时,其妻生第二个女儿,邀请朋友赴宴。一个叫刘骥的朋友乘着酒兴吟了一首“弄瓦”诗。古人把生男孩叫做“弄璋”,生女孩称作“弄瓦”,很明显,璋是美玉,它比瓦可强多了,从中可见古代就非常轻视女性。那人的弄瓦诗是这样的:

去岁相邀因弄瓦,今年弄瓦又相邀。弄去弄来还弄瓦,令正(对人妻子的敬称)莫非一瓦窑?

刘骥因友人之妻连生两个女儿,就借机对其戏谑和调侃,充满浓厚的生活情趣和善意的幽默,不要说在座的宾客忍俊不禁,就连主人也被弄得啼笑皆非。

清代有位宰相叫张英,其老家宅前有块空地,与吴姓为邻。吴家盖房越界,侵占了张家的空地,家人驰书到京城,想让张英出面干预。可是这位宰相“肚里能撑船”,写了四句打油诗寄回。诗云:“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家人见诗,于是打算让吴家三尺。吴家被他们的义气感动了,也退让了三尺。留下的这六尺地,后人称之为“六尺巷”,至今犹存,传为美谈。据说安徽黄梅戏剧团到全国各地巡回演出的《六尺巷》,就是根据这个故事改编的。

自古写诗作文是文人的事,武人多是大老粗,有的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其实,武人写打油诗者也不少见。清代陕甘总督杨遇春,一日游张掖大佛寺,见了寺内卧佛,就吟了一首打油诗:“你倒睡得好,一睡万事了。我若陪你睡,江山谁人保。”此诗语方虽粗,但表现了自己保家卫国的抱负,格调很高,读来耐人寻味。

明朝开国君主朱元璋,出身贫寒,识字不多,是个大老粗。他登基称帝后的一天,却诗兴大发,吟出一首令群臣大惊的《金鸡报晓》诗:

鸡叫一声撅一撅,鸡叫两声撅两撅。三声唤出扶桑来,扫退残星与晓月。

这首诗前两句十分可笑,后两句却气魄不凡,或许是拍马屁的大臣续上的吧。否则以朱元璋那点墨水,怎能写出文绉绉的句子来。

与朱元璋相比,清朝的康熙是一个颇有文化素养的皇帝。据说他在一次出游中,因一翰林学士把路旁一尊“翁仲”的石像说成“仲翁”,康熙回宫之后,就写了一首反语打油诗:

翁仲如何读仲翁,想必当年少夫功。从今不得为林翰,贬尔江南做判通。

此诗妙在将错就错,以讹反讹。翰林学士把“翁仲”读作“仲翁”,他就在诗中故意把“功夫”“翰林”“通判”三词统统来个颠倒,用这一连串的反语冷嘲热讽,奚落戏弄,十分辛辣,而且机智俏皮,幽默风趣,读来可笑而又有言外之意,算得上打油诗中的上品。如果那个翰林学士读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到了现代,打油诗更成为许多人的拿手好戏和取乐讽刺的工具,而且在内容和题材上发生了重大变化,具有鲜明的时代特点,但打油诗的艺术风格没有改变。如1927年蒋介石建立了蒋家王朝,收罗了各路诸侯,他们表面上道貌岸然,但实际上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于是鲁迅先生写了四句《南京民谣》打油诗:

大家去谒陵,强盗装正经;静默十分钟,各自想拳经。

在这四句诗中,鲁迅先生对他们伪装正经却各怀鬼胎的行为进行辛辣的讽刺。

鲁迅还写过一首白话版的打油诗,模仿东汉张衡的名作《四愁诗》,讽刺当时白话诗歌泛滥一时的失恋诗。

我的失恋

--拟古的新打油诗

我的所爱在山腰;

想去寻她山太高,低头无法泪沾袍。

爱人赠我百蝶巾;回她什么:猫头鹰。

从此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使我心惊。

我的所爱在闹市;想去寻她人拥挤,仰头无法泪沾耳。

爱人赠我双燕图;回她什么:冰糖壶卢。

从此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使我胡涂。

我的所爱在河滨;想去寻她河水深,歪头无法泪沾襟。

爱人赠我金表索;回她什么:发汗药。

从此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使我神经衰弱。

我的所爱在豪家;想去寻她兮没有汽车,摇头无法泪如麻。

爱人赠我玫瑰花;回她什么:赤练蛇。

从此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由她去罢。

鲁迅在《我和〈语丝〉的始终》中说得很清楚:“《我的失恋》,是看见当时'阿呀阿唷,我要死了’之类的失恋诗盛行,故意作一首用'由她去罢’收场的东西,开开玩笑的。”这首诗套用《四愁诗》的格式,却加入了当时盛行的“阿呀阿唷,我要死了”之类失恋诗的佐料,造成反讽的效果,显得极为搞笑。

与典雅的文人诗相比,打油诗更为通俗活泼,充满了生气与智慧,妙趣横生,令人解颐,堪称民间文化的一朵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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