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底关于《古兵器大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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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底关于《古兵器大揭秘

2024-07-13 18:39|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近来,某知名Up在网络上发布了一个所谓“辟谣”的系列视频,对此前在央视热播的纪录片《古兵器大揭秘》进行了严厉的批判。这位Up在视频中提出了很多匪夷所思的观点,笔者对这些观点实在难以苟同。为正视听,笔者特作此文。因笔者水平有限,若有错漏之处,还望志同道合的朋友海涵,能够予以指正,笔者在此先行致谢!

一、国外的纪录片就一定比国内的纪录片好吗?

二、古代战(马)车能跑多快?

三、古代战车兵是否使用过长戈?

一、国外的纪录片就一定比国内的纪录片好吗?

        在那位知名Up发布的一期批判《古兵器大揭秘——战车、戈》的视频中,Up引用了几段美国纪录片《中国古代战车揭秘》(Chinese Chariot Revealed)的片段。从这位Up视频中的解说词就不难看出,他对美国纪录片《中国古代战车揭秘》(Chinese Chariot Revealed)可谓“推崇备至”,而对国产纪录片《古兵器大揭秘》中复原的战车则是“深恶痛绝”。出于好奇,笔者耐着性子把《中国古代战车揭秘》从头到尾看了数遍。或许是笔者才疏学浅,笔者委实看不出《中国古代战车揭秘》这一纪录片到底好在哪里?笔者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请大家仔细看看下面几张图。

图1图2图3图4

       图1是美国纪录片《中国古代战车揭秘》(Chinese Chariot Revealed)中美国专家搭乘他们复制的中国古代“战车”的情景。可以看出,图1中“战车”的空间极其狭小,为了节省空间,位于左右两侧的专家们不得不半跪着,而位于中间的那位穿白色T恤的驾驶员则干脆完全跪下了。图2是《中国古代战车揭秘》拍摄的珍藏于淮安市博物馆里的鼓车。图3是《中国古代战车揭秘》的宣传海报。而图4则是国产纪录片《古兵器大揭秘——战车、戈》中测试人员在测试复制的周代战车的情景。

      通过对比图1和图2,我们不难发现图中的两辆“战车”的形制和尺寸可谓极为相似。不错,图2中的那辆鼓车正是图1“战车”的仿制原型。图2中的鼓车样式确实是先秦时代的,鼓车也确实是一种古代战车。但是鼓车是战场上的配角,主要作用是传递战场信息,并非冲锋陷阵,因此其形制和尺寸与真正的战车相去甚远,也难怪图1中的“战车“会如此拥挤不堪,让人”站“起来都十分困难。问题是《中国古代战车揭秘》开篇就宣称要复制一辆中国古代战车,放着冲锋陷阵的主角不用,却复制出一个战场配角。对此,笔者不禁要问,国外纪录片是不是都喜欢这样“以次充好”,挂羊头卖狗肉呢?

       相比之下,图3和图4中的战车才更符合中国古代战车的样式——空间更大,三名乘员都能站立在车上。先秦时期的战车通常由两匹或四匹马挽驾,乘员三人。中间的为御者,负责驾车;站在车左边的人称为“车左”或“甲首”,手持戈㦸,身背弓箭,负责远射;站在车右边的人称为“车右”或者“骖乘”, 他手执戈矛或殳,负责近距格斗。显然,图3海报中车左和车右的位置站错了。

       并非笔者挑剔,试问,一部宣传海报和仿制对象都能搞错的纪录片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就是这么一部粗制滥造的外国纪录片,那位Up竟心甘情愿地为之张目,还把它变成打压国产纪录片的“板砖“。对此,笔者不禁想问:难道那位Up的膝盖也像图1里的美国专家一样,是“跪”着的吗?估计他已经“跪“下了,因为一个”跪“着的人是不会注意到《战车、戈》中测试人员的膝盖是“站”着的(如图4)。

 二、古代战(马)车能跑多快?      

       在《古兵器大揭秘——战车、戈》一集中,节目组通过测试得到了复制战车的最大速度是21.6千米/小时。这引起了那位Up的质疑,他对此提出了两点否定意见:1、《诗经》里记载了古代贵族狩猎时“两骖如舞”(形容驾车的马跑得很快)的“飙车”场景,而21公里/小时的速度连家猪都撵不上;2、在先秦时代,战场上的战车经常有冲阵和被称之为“致师”的、类似于后世的“斗将”、或者日本古代的“一骑讨”的行为,这样的速度是无法满足这些战术需求的。一句话,在这位Up眼里,《古兵器大揭秘》节目组对周代战车的复制是失败的。

       要想知道这位Up的意见是否合理,我们需要搞清楚下面四个问题。

1、古代战(马)车能跑多快?

       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就必须先搞清楚马能跑多快,因为古代战(马)车的动力来源是马,而不是内燃机,马的速度直接影响了战(马)车的速度。为此,笔者特地参考了1987年由中国农业科学院畜牧研究所编写的《中国马驴品种志》,选取了最接近于中国古代战马的蒙古马和哈萨克马的相关记录。

       蒙古马的祖先是匈奴马、突厥马和契丹马,身高一般为120~132cm,体格中等大,体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持久力强。1903年,在北京至天津间举行的120千米长途骑乘赛中,38匹蒙古马参赛,冠军马用时7h32min,平均时速约为16千米/小时。据1957年内蒙古自治区成立十周年运动会赛马记录:1000米为1分21.3秒,速度约为12.3米/秒(44.3千米/小时);15千米为23分57.4秒,速度约为10.44米/秒(37.6千米/小时)。

       据考证,哈萨克马的祖先是汉武帝时期从西域获得的乌孙马(也称西极马),公马体高在140厘米左右。据测试,哈萨克马跑1000米用时1分17秒,速度约为13米/秒(46.8千米/小时);哈萨克马跑50公里用时1小时42分钟,速度约为28.6千米/小时;跑100公里用时7小时14分钟,速度约为13.8千米/小时。

       通过以上数据,我们不难发现,马在进行短距离冲刺时的速度能达到40千米/小时以上,但在进行长途奔跑时,速度就会急剧下降。需要注意的是,以上数据还只是在马驮着一名骑手的情况下获得的,当两匹马在拉着一架笨重的车和三名乘员的情况下,每匹马的负荷至少增加了一倍。不仅马的负荷增加了,两匹马也需要相互配合。此时,战(马)车的速度与马的速度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一加一大于等于二”的关系,而是“一加一小于等于一”的关系。试问,这样的战(马)车还能跑出40千米/小时的速度吗?或许能,但这个速度的维持时间肯定是非常短的。此外,虽然马跑得快,但是也“脆弱”,奔跑一段时间后就要喂料、饮水、休息,否则很容易出问题。为了保证马的体力,古代骑兵在长途奔袭时,往往有备用马匹更换。

       因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古代战(马)车的最高时速在40千米/小时左右,随着行驶路程和负荷的增加,其速度会急剧下降。以现代人的眼光,40千米/小时的速度或许不算快,但也足以实现《诗经》中“两骖如舞”的场景。

2、在古代打猎,战(马)车一定要跑赢家猪吗?

       如上文所述,古代战(马)车最高时速在40千米/小时左右。客观地说,相比于很多动物而言(如表1),这个速度并不出众。莫说笨重的战(马)车会被表1中的动物们轻易甩掉,即便是更加轻便的骑兵也很难追上它们。那么,先秦贵族们是怎样驾着这么慢的战(马)车打猎的呢?

注:数据来源于网络,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9599634。

       答案就在于我国古代的打猎活动是以围猎为主。在狩猎开始时,贵族们会先派一群人把某一地区包围起来,然后逐渐缩小包围圈,把包围圈中的猎物驱赶到圈中的某个死角或者预设陷阱,再对猎物进行抓捕或射杀。围猎可谓历史悠久,在人类社会早期,古人为了提高打猎的成功率,就已经开始采用围猎。到了周代,打猎也被称为田猎,是贵族日常娱乐的一种重要方式。《春秋公羊传•桓公四年》何休注:“田者,蒐狩之总名也。古者肉食,衣皮服,捕禽者故谓之田。”何休的意思时说:古人以肉为主食,穿动物的皮毛,狩猎就像种田一样,所以管打猎叫做“田”。而《白虎通》则说:“四时之田,总名为田,何?为田除害也。”因为周代讲究礼法,当时的人们也崇敬自然,所以规定田猎不捕幼兽,不采鸟卵,不杀有孕之兽,不伤未长成的小兽,不破坏鸟巢,捕杀要围而不合,留有余地,不能一网打尽,斩草除根。到了近代,以著名的木兰围场为代表的围猎则发展成了大型军事演习,兼具狩猎功能。

       既然古代狩猎是以围猎为主,伏猎、追猎等方式为辅,反正猎物都已经被包围了,没有必要纵车追逐,在这种情况下还强调高车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况且,周代的狩猎也不提倡同向追击猎物,而是逆向射杀。在围猎的情况下,由一部分人负责驱赶猎物,而猎车则在猎物对面,相向奔驰,等猎物靠近了,车左再射杀猎物(详见赵长征《春秋车战中的单车战术》)。

       人之所以被称为高级动物,就在于人会劳动,会制造劳动工具,会想办法。聪明的人是不会拿自己的短处与动物的长处相比的。话又说回来,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或许是我国的城市化进程太快了,以致于不少人虽然吃过猪肉,却没见过猪跑,更不知道农民是怎么抓猪的。请问,在抓猪的时候,有谁会跟在猪的屁股后面跑?农民抓猪要么是众人围捕(如图5);要么就是运用某些技巧,譬如悄悄靠近猪,乘猪不备,把一个头套戴在猪头上,抓猪人一手扯头套,一手扯猪尾,把猪拽进旁边的猪笼中(如图6)。那种抓猪时还要跟在猪屁股后面追的人,要么是没人帮忙,要么是缺乏经验,要么就是纯为娱乐,最惨的就是脑子出了问题,幸好这种人追的不是驴,否则他们脑袋里的“问题”会更严重。

图5图6

3、古代战车是怎么作战的?

       春秋时代是我国车战的高潮时期,这一时期的车战是一种贵族式的战争,带有一定的竞技性,甚至游戏性。交战前,双方会先商量好交战时间和交战地点,布阵有一定的程序,交战也有公认的原则,彼时的战争仍不离开“礼”的约束。“不为已甚”是当时的一般趋势。根据原则,在某种情形之下,不追击敌人。在某种情形之下,不向主敌射击,不设险以谲诈取胜。既已给敌兵第一下的创伤,不乘势作第二次的戳刺。头发斑白的人,不拘为俘虏。虽然这些原则并不可能全部遵守,但是接战时间短促,参战的人数受车数的限制。在“礼”的束缚下,战场上战车纵横驰骋的场景不是没有,但会被严格限制。

       作为一个综合打击平台,战车也并非单打独斗,往往会配以若干步兵,组成一个战斗集团。西周时,每辆战车配属的步兵人数为27人,后来又增加到72人。《司马法 · 天子之义》就提到“虽交兵致刃,徒不趋,车不驰,逐奔不逾列,是以不乱”。这段文字翻译过来就是:在交战时,步兵不向前进攻,战车也不能向前奔驰,战车在追击敌人时不超越己方作战队列,队伍就不会混乱。由此可见,古代车步协同战术是有一套严格的章法的。要实现战车与步兵之间的高效协同,就必须协调二者之间的速度。而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正常行走速度为1.75米/秒-2米/秒,平均跑动速度为走动速度的3-5倍,21.6千米/小时换算过来就是6米/秒。换句话说,如果战车以21.6千米/小时的速度行驶,步兵就必须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而且还是在穿着盔甲和携带兵器的情况下。所以,战车如果不想超出步兵的支援范围,就必须放慢车速,以便步兵跟随。这也正合了《战车、戈》中测试人员的介绍,除非撤退,否则在实战过程中,即使是21.6千米/小时的速度,战车也是难以达到的。

       进入战国时期,车战开始由盛转衰,战车逐渐淡出战场。步兵则不再是战车的附庸,成为了独立的兵种,并担任战争的主力军。与此同时,骑兵崛起,进入历史视野,成为一支驰骋沙场的有生力量。此外,随着“兵以诡道”思想在各诸侯国间普及,战场摆脱了适合车战的平原限制,逐渐向山林水网地带扩展。特别是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中原各国加速向步骑兵转型,战车逐渐退出主战兵器序列。到了这个时候,战车就更难在战场上纵横驰骋了。

4、“致师”是个什么玩意?

       所谓致师,指的是向敌方表达己方作战决心、并试探敌方的挑战行为,有点类似于现代人的叫板。《逸周书·克殷》:“ 周车三百五十乘,陈于牧野(今河南省新乡市北),帝辛从。 武王使尚父与伯夫致师。” 孔晁注:“挑战也。”《周礼·夏官·环人》:“环人,掌致师。" 郑玄注:"致师者,致其必战之志。古者将战,先使勇力之士犯敌焉。”斗将,指的是两军对阵的时候,各出军中一员猛将进行对战。一骑讨源于日本,即武将对武将单挑定胜败。

       需要指出的是,斗将和一骑讨之类的武将PK行为不是中国古代战争的主流,即使是冷兵器时代,战场上的胜负也主要取决于军队的战斗力和将领的指挥才能,而不在于主将的“匹夫之勇”。孙武、白起、王翦、李牧等春秋战国时期的名将都是以智略闻名,而并非武艺。类似于《三国演义》里武将阵前单挑、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场景多见于稗史、小说和现代影视剧中,正史记载中鲜有。

       相比之下,致师则是战国时代以前的战争主流。如上文提及的,战国时代以前的战争受礼的约束,有一套严格的规则和程序,致师正是这套程序中的重要一环。需要明确的是,挑战并不等于单挑,古代致师在大多数情况下由小规模部队完成,有时甚至是大兵团作战。如《史记.周本纪》中记载的牧野之战,彼时武王派姜子牙向商军致师,姜子牙率领戎车三百五十乘、士卒二万六千二百五十人、虎贲三千人前往。商军无人敢于应战,纷纷倒戈投降,于是周军一涌而上,击败商军。

       单枪匹马式的致师也不是没有,但这种行为极其少见。因为这类“致师”风险极大,搞不好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并非古代军事主流。 如《春秋.左传.鲁宣公十二年》就记载了一则楚人反受其辱的战例。彼时楚晋两军相持不下,于是楚军命令三个人驾一辆战车去向晋军致师。不料晋军“耍赖”,竟然派数辆战车追击楚人。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楚人逃跑的路上冲出一群鹿,楚人顺手射死了一只,并把这只鹿当作“礼物”送给晋军,还向晋军说了一堆好话,晋军一高兴就把楚人给放了。

       虽然致师在古代是一种比较常见的军事行为,但不能与斗将、一骑讨混为一谈,而且单枪匹马式的“致师”也并非军事主流,把一种非主流行为硬说成是主流,还偏要与古代战车的车速扯上关系,完全是无中生有,一派胡言。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古代战(马)车的最高时速为40千米/小时左右,但受制于各种主客观条件,古代战(马)车很难高速驰骋。实事求是说,《古兵器大揭秘》节目组对古代战车的复原还是比较成功的,战车的尺寸、速度和攻击力都已经达到了实战要求。但笔者也不回避问题,《古兵器大揭秘》节目组复原的古代战车确实还有提升速度的潜力。驾驶战(马)车在周代被称为御,是贵族需要掌握的六艺之一(其余几项分别是礼、乐、射、书、数)。贵族往往需要进行长时间脱产训练,拉车的马匹也需要较长的训练时间。而《古兵器大揭秘》节目组只是进行了几天的训练,这样的训练量肯定是不够的,所以节目中战车的车速还有不少潜力。

三、古代战车兵是否使用过长戈?

       那位知名Up对《古兵器大揭秘——战车、戈》中的战车批判完后,继而将矛头转向了节目中的戈。他在自己的“辟谣”视频中对戈提出了两个观点:1、戈不是车战兵器;2、戈是短兵器。这位Up似乎是后来也意识到自己的表述出了问题,为了回复诸多网友的质疑,于是他在给网友的统一回复中做出了解释。如果笔者没有理解错误的话,他在解释中的观点可以归纳为:在古代车战中,战车兵没有使用过长戈。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这位Up还在给网友的留言中提出了两个论据(如图A和图B)。一是古代车战中使用的长兵器的柲(长柄)的长度应大于三米。于是他引用了杨泓先生在《战车与车战——中国古代装备礼记之一》一文中的测算公式。在这篇文章中,杨先生是这么算的:以西庵出土的西周战车为例,车毂全长40厘米,加上轴头的铜軎(拼音:wèi,古代车上的零件,青铜制,形如圆筒,套在车轴的两端)长13.5厘米,总长度达53.5厘米,这就是从车箱侧面到轴端的长度。所以两车错毂(类似于现代的会车)时,两辆车的车箱侧面之间的距离,最少也在1.1米以上。同时在两辆车轴之间还得有点距离才碰不上,至少也需要50厘米左右。这样一来,两车箱侧面的间距总在1.6米左右,再加上半个车宽的距离1.5米(一乘车宽3米左右),因此古代车战中使用的长兵器的平均长度应以3.2米计(如图7)。

图A图B

图7 这是车战的示意图。战车的尺寸根据西庵西周战车,武器的长度参照了浏城桥

春秋墓的材料.l.A车车右挥剑所及范围:2.A车车右挥戈所及范围.当A车

与B车相对驶来时,戈和剑都无法伤及B车的乘员,当A车与C错车毂时,A车

车右的戈可伤及C车乘员,但剑仍无法伤及C车乘员。(源自《战车与车战——中国古代装备礼记之一》)

       二是考古专家在适合车战的中原地区发现的都是短戈,长戈目前只出土于不适合车战的南方水网地区(即古代的云梦泽)。于是他引用了井中伟先生的博士论文《先秦时期青铜戈、戟研究》的数据。井先生的数据显示,周代中原地区大部分已被发现的戈的柲长不超过两米;此外战国早期的随县曾侯乙墓出土30多件戈戟, 戟秘全长320~340厘米;年代为战国早期的长沙浏城桥M89(原编墓号71M1)出土戈戟之秘7件,柲全长303~314厘米(详见井中伟博士论文《先秦时期青铜戈戟研究》第353—364页)。

       乍一看,这位Up的观点有理有据,叫人一时之间竟挑不出任何问题。遗憾的是,这位Up好像忽略了一个事实——一个对其观点可谓致命的事实——一个他有意要忽略的事实。这个事实就是——杨泓和井中伟先生一致认为古代战车兵在车战中使用过长戈。

       杨泓先生不仅在《战车与车战——中国古代装备礼记之一》一文中把长沙浏城桥一号墓出土的长戈认定为车战中使用过的长兵器,还以这些长戈为原型绘制了两幅车战用戈示意图(如图7和图8)。

图8 车右立在车上使用格斗武器和卫体武器所能及到的范圈示意图:1.车右挥戈所及范围;2.车右挥到所及范围:一组武器的长度与车子及人体的比例,武器长度采自浏城桥一号春秋墓出土的标本(3.短戈:长1.4米; 4.长戈:长3.14米;5.矛:长2.97米; 6.剑:长0.50米):战车的车毂和车軎,请注意它与车体及人体的比例.(人体依身长169厘米计,仅为求得与武器长度的关系,未复原所穿衣服和恺甲。图源自《战车与车战——中国古代装备礼记之一》)

       巧的是,《古兵器大揭秘》节目组在《战车、戈》一集中也制作了两段类似的复原动画(如图9和图10)。

图9图10

       井中伟先生则在《先秦时期青铜戈、戟研究》一文中斩钉截铁地说:“用于车战的长柲戈戟在当时是肯定存在的”(见于《先秦时期青铜戈、戟研究》第355-356页)。根据井先生的介绍,在适合车战的周代中原地区不仅没有发现柲长超过三米的长戈,也没有发现柲长超过三米的长戟。考古专家目前发现的长戈和长戟分别出自战国时期的长沙浏城桥墓和随县曾侯乙墓。井先生在他后来写的《夏商周时期戈戟之柲研究》一文中分析认为,之所以没有在适合车战的中原地区找到柲长超过三米的长戈和长戟,可能与周代在这一地区流行的“毁兵葬俗”有关,即入葬前人为地将随葬兵器加以损毁。

       按照那位Up的逻辑:古代车战需要使用柲长超过三米的长兵器,而考古人员在适合车战的周代中原地区找到的都是柲长不足两米的短戈,所以可以得出结论,古代战车兵在车战中没有使用过长戈。那么问题来了,考古人员同样没有在适合车战的周代中原地区找到柲长超过三米的长戟,那位Up凭什么又认定戟是古代车战使用过的长兵器之一呢?在戟与戈之间如此“厚此薄彼”的依据又是什么?难道是仅凭《考工记》里关于戈戟柲长的记录吗?想必那位Up是回答不了这些问题的。

       顺便提一下,那位Up还对《战车、戈》一集中演示的戈的使用方法提出了质疑(如图11、图12和图13),认为纪录片里的招式都是节目组瞎编的。不知道这位Up是没有看完井中伟先生的论文,还是自认为自己就是一个用戈的高手。《战车、戈》一集中演示的戈的使用方法不正是源于井先生的文章《先秦时期青铜戈、戟研究》(详见《先秦时期青铜戈、戟研究》第391页)吗?

图11 戈的用法“摏”图12 戈的用法“啄”图13 戈的用法“勾”

       那位知名Up在面对同一位作者的同一篇文章时,只是选取对自己观点有利的部分作为论据,对于与自己观点不合的部分却视而不见、只字不提。行文至此,笔者不禁冒昧地问一句,这种行为算不算“双标”呢?

       无独有偶,对那位知名Up谬论的另一个致命打击来自于2019年的故郡(位于今河北省石家庄市故郡村)考古发现。在这次考古发掘中,考古工作人员在4号车陪葬坑中发现了两支长戈(详见央视纪录片《2020考古进行时·第二季·故郡古车发掘记(四)》),其中一支的戈柲长3.6米(如图14),另一支的戈柲长3.66米(如图15)。经考古工作人员鉴定,确认这两支戈就是用于古代车战的长戈(如图16)。

图14 图片源自央视纪录片《2020考古进行时·第二季·故郡古车发掘记(四)》图15 图片源自央视纪录片《2020考古进行时·第二季·故郡古车发掘记(四)》

图16 图中红线标识部分为故郡4号车葬坑中的两支长戈,4具白骨为拉车的战马(图片源自央视纪录片《2020考古进行时·第二季·故郡古车发掘记(四)》)

       行文至此,试问,到底谁才是“谣言传播机”?答案不言自明了。

鸣谢:感谢Up bili_71644984177为笔者提供的视频线索!

特此声明:本人与《古兵器大揭秘》节目组无半毛钱关系,只是不想看到谣言甚嚣尘上,故作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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