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2007年12月1日，中国环境保护部和日本环境省（以下简称“双方”）在北京中日高层经济对话会上共同签署了“关于合作开展协同效应研究与示范项目的意向书（以下简称“意向书”）”。2007年12月28日，中日两国政府签署的《关于推动中日环境能源领域合作的联合公报》第三条中提出“双方支持关于污染减排及其对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协同效应的合作研究与示范项目”，再次强调了这一项目。因此说，中日两国合作开展协同效应研究与示范项目不仅是两国环境保护管理部门的环境合作项目，而且是两国政府环境与能源领域合作的重点关注。

　　“中日污染减排与协同效应研究示范项目”于2008年4月正式启动，第一阶段实施期为3年。项目主要目标是落实“双方”签署的“意向书”，将解决国内的环境污染问题与解决全球的气候变化问题结合起来，量化评估中国示范城市“十一五”大气污染减排措施对全球减缓气候变化的协同效应和贡献，为有效协调国内环境保护政策与气候变化政策提供决策参考。具体内容包括：（1）开展示范城市“十一五”大气污染物总量减排措施对温室气体减排的协同效应评价研究；（2）开展示范城市能力建设培训；（3）争取开发几个有代表性的清洁发展机制（CDM）项目。

　　该项目重点是就第一部分内容开展联合研究，具体包括开发污染减排与协同效应的定量评价方法，并运用该方法，以四川省攀枝花市和湖南省湘潭市为示范城市开展“十一五”大气污染物总量减排措施对温室气体减排的协同效应定量化评价研究。这也是国际上首次以案例城市为对象开展大气污染物减排对温室气体减排的协同效应定量评价，具有重要意义。2008年至2009年，该项目以四川省攀枝花市为示范城市开展研究和相关活动，根据中国总量减排的结构减排（通过调整和优化产业结构等方式）、工程减排（通过改善减排的技术和增加相关设施等方式）和管理减排（通过改善减排的管理和系统等方式）几种手段开发定量评价方法，并定量化评价攀枝花市“十一五”期间污染减排措施对温室气体减排产生的协同效应。评价结果表明攀枝花市“十一五”总量减排措施在削减二氧化硫5.58万吨的同时，还能够减排二氧化碳210.4万吨，如果将总量减排措施减排单位二氧化硫量的同时产生的二氧化碳减排量定义为协同效应系数的话，则协同效应系数为37.7。攀枝花市案例研究的初步成果在2009年12月哥本哈根举办的联合国气候变化第15次缔约方大会（COP15）上发表，引起广泛关注。同时，该项目针对攀枝花市环境保护局及其相关企业人员在攀枝花市和日本东京、四日市等地举办了相关能力建设培训，对项目顺利实施发挥了重要作用。为开展比较研究并丰富项目成果，进一步评估资源型重工业城市的污染减排措施对温室气体减排的协同效应，深入探索和开发节能减排与应对气候变化的协同控制策略，在攀枝花案例研究基础上，该项目在2010年以“两型社会”（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试验区之一的湖南省湘潭市为示范城市开展大气污染减排的协同效应研究和合作。评价结果表明湘潭市“十一五”总量减排措施在削减二氧化硫5.9万吨的同时，还能够减排二氧化碳215.2万吨，协同效应系数为36.5。同样，项目针对湘潭市环境保护局及其相关企业人员在湘潭市和日本东京、北九州等地举办了相关能力建设培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通过两个案例研究，本项目得出如下主要结论：一是，中国资源型工业城市“十一五”二氧化硫总量减排措施对减缓全球温室气体排放总体上有显著的正协同效应，不容忽视。二是，实现“十一五”总量减排目标采取不同类型措施、应用不同技术对减缓全球温室气体排放产生不同的协同效应，既可能有正的协同效应，也可能有负的协同效应和协同效应为0的情况存在。正的协同效应主要为源头措施或结构减排，负协同效应主要为末端控制或工程减排。三是，从行业而言，各地各行业二氧化硫和二氧化碳减排总量贡献与其产业结构密切相关，但与协同效应系数并不一致。协同效应系数与行业本身属性、减排措施有直接关系。

　　除了开展两个示范案例具体量化的协同效应评价外，该项目还依托两个示范案例，对协同效应的内涵、政策、技术等进行了系统梳理和研究，分析了总体污染减排的协同效应情况，并提出了如何在污染减排中考虑协同效应的政策建议。该项目中的“协同效应”术语对应着英语“co-benefits”而非“Synergy effects”。尽管从中文直译一般叫协同效益或共生效益。之所以讲“协同效应”而非“协同效益或共生效益”主要是基于如下考虑：一是，“意向书”中所采用的中文词语是“协同效应”。二是，考虑到“协同效应”较中性，“协同效益”或“共生效益”更强调正面的、积极的影响，而根据政策和实际经验来看，污染减排对温室气体减排的影响和作用既有正面影响也有负面影响。三是，这里的协同效应既包括空间尺度的效应，例如全球温室气体层面的以及区域和地方层面的，也包括时间尺度的效应，例如“十一五”期间这样的时间范围，而且更加强调的是全球温室气体和地方污染物层面的关系。而“效益”则对空间尺度的反应较弱，更强调的是时间尺度的收益，既包括当前的可见的收益，也包括未来的预期的收益。四是，协同效应既可以反映物质化的效果，也可反映非物质化或货币化的效果，但协同效益则更强调货币化的效果。而本课题所研究的内容和方法较少涉及货币化的效果，更多是研究对污染物及温室气体减排量本身的物质化的考量。综合上述，该项目中的“协同效应”内涵具体指“与气候变化领域相关的、物质化的、一定时期内治理大气污染物措施对温室气体减排所产生的影响或作用”。此外，通过梳理协同效应相关的政策和技术，结合污染减排措施对温室气体减排的协同效应总体分析，本报告认为，总体上或宏观上污染减排政策和温室气体减排政策可以实现协同效应，国家层面也在努力通过体制创新主动实现大气污染物和温室气体减排协同效应，同时，国家正在大力推动大气污染物减排和温室气体减排协同效应的相关技术，但是，有些部门政策在实现两个目标方面相互矛盾，没有统筹考虑。为此，建议制定相关协同效应型政策，对传统污染物和温室气体开展协同控制。

　　中国 “十一五”期间通过结构、工程、管理等减排措施对污染物进行了有效控制，全国二氧化硫和化学需氧量排放量2010年分别比2005年下降了14.29%和12.45%。根据本项目初步研究，这些减排措施对温室气体减排也有巨大的协同效应。今年公布的《“十二五”规划纲要》中又提出 “到2015年，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达到11.4%。单位国内生产总值能源消耗降低16%，单位国内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降低17%，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显著减少，化学需氧量、二氧化硫排放分别减少8%，氨氮、氮氧化物排放分别减少10%”等约束性目标。为顺利实现“十二五”规划提出的同时实现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二氧化碳多个约束性目标，科学总结“十一五”污染物总量控制对温室气体减排的协同效应将是非常必要和意义重大的。

　　“中日污染减排与协同效应研究示范项目”建立了中日联合工作组，由中国环境保护部污染物排放总量控制司司长和日本环境省水和大气环境局局长共同负责和担任组长。联合工作组其他主要成员包括中国环境保护部污染物排放总量控制司大气总量处处长、日本环境省水和大气环境局国际合作推进室室长。中国环境保护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PRCEE）和日本海外环境协力中心（OECC）为“双方”项目实施牵头部门。其他中方参与的部门包括：攀枝花市环境保护局、攀枝花市环境监测站、攀枝花钢铁集团公司、湖南省环境保护厅、湘潭市环境保护局、湖南省环境科学研究院、中冶集团环保设计院、环境保护部环境规划院等部门；日方参与的其他部门包括：太平洋咨询株式会社。在联合工作组的有力协调和大力指导下，以上单位相关专家共同组成中日联合专家组开展具体研究。

　　本书即是该项目三年的主要研究成果。全书共分九章。环境保护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李丽平负责本书的总体设计。第一章为引言，由李丽平、日本环境省黑田景子、OECC加藤真执笔；第二章为协同效应的内涵，由李丽平、加藤真、裘亦政执笔；第三章为协同效应的政策分析，由李丽平、加藤真、裘亦政执笔；第四章为协同效应的技术选择，由太平洋咨询株式会社(PCKK)西畑昭史、董杰及环境保护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李丽平执笔；第五章为协同效应评价方法论，由李丽平、加藤真执笔；第六章为攀枝花市的协同效应评价，由李丽平、攀枝花市环境监测站季浩宇执笔；第七章为湘潭市协同效应评价，由湖南省环境科学研究院姜苹红、环境保护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李丽平、湖南省环境保护厅刘益贵、湖南省环境科学研究院马超、向仁军、成应向执笔；第八章对两个案例的评价结果进行了分析得出了相关结论；由李丽平执笔；第九章是政策建议，由李丽平执笔。全书由李丽平统稿。

　　由于本项目实施时间较长，很多人为此付出了辛勤劳动并做出卓越贡献。本项目的实施以及本书的撰写得到了中国环境保护部污染物排放总量控制司大气总量处吴险峰处长、日本环境省水和大气环境局国际合作推进室泷口博明室长、黑田景子课长直接的悉心指导和大力支持，他们直接谋划项目并把握方向，并亲自参与项目实地调研和培训活动！项目设计初期及项目实施过程中，得到中国环境保护部污染物排放总量控制司、国际合作司、中日友好环境保护中心相关领导的指导和支持！环境保护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原副主任任勇研究员直接参与了项目前期设计，提出了指导性意见，环境保护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国际环境政策研究所原副所长周国梅研究员（现中国东盟环境保护合作中心副主任）项目前期为中方项目负责人，指导方法论研究和攀枝花市案例评价研究。环境保护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李丽平为项目后期中方项目负责人、加藤真为日方项目负责人，他们全程参与了项目的全部活动，并作为主要执笔人完成研究报告。攀枝花市环境保护局任礎军局长、胡建荣总工、湘潭市环境保护局陈铁军局长、廖勇副局长、赵波副局长、李雨青副主任、贺丰炎副站长等为本项目的成功实施提供了大量帮助或直接参与了大量工作。环境保护部环境规划院张晓楠，中冶集团环保设计院魏有权博士、杨丽琴主任，中科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唐志鹏博士直接参与了项目调研和相关活动，提出了大量有价值的意见和建议。环境保护部科技标准司裴晓菲处长、环境保护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夏光主任、原庆丹副主任、胡涛研究员、田春秀研究员、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高庆先研究员、北京师范大学毛显强教授、日本全球环境战略研究所（IGES）Eric Zusman博士、日本立命馆大学周璋生教授作为外部专家对初报告提出了非常有价值的意见和建议。IGES Beijing Office Director小柳秀明先生作为项目顾问对项目提出了非常有价值的建议。日本环境省重松贤行先生在能力建设方面做了大量工作。OECC的原田幸宪在项目协调和能力建设活动中做了大量和杰出的工作。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杨吉林编辑在出版过程中给予了鼎力帮助。在此一并表示衷心感谢！感谢所有对该项目提供帮助的单位和个人！

　　关于污染减排与温室气体的协同效应研究在国际上也是一个新课题，研究方法和内容都不成熟，还处于探索阶段，难免有许多不足、甚至错误。敬请读者批评指正。

      2011年5月

中日污染减排与协同效应研究课题组

著作全文：污染减排的协同效应评价及案例研究.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