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联邦为维护民族统一，消灭车臣民族分裂主义分子和恐怖分子，分别于1994-1996年和1999-2000年两次在北高加索地区进行了大规模反分裂和反恐怖战争。在这些作战行动中，俄军与内务部、联邦安全局等强力部门联合作战，痛击车臣非法武装分子。俄罗斯特种部队在战争中神勇出击，屡建奇功，被誉为反分裂战争中的“利剑”。

    生擒“孤狼”

    抓捕车臣匪首拉杜耶夫是其中最漂亮的一仗。

    拉杜耶夫号称“高加索孤狼”，素以阴险狡诈、心狠手辣著称。俄军在其通缉令上这样描述：一脸浓密的黑胡子，身着全套迷彩服，戴黑色墨镜，性格阴险狡诈，具有强烈的反俄罗斯情结，是掌握车臣匪徒指挥实权的指挥官。

    20世纪90年代初，拉杜耶夫因极力为时任车臣总统杜达耶夫效力而得宠，成为杜达耶夫身边大红大紫的人物。1992年，年仅24岁的拉杜耶夫就成为车臣武装力量第6旅的旅长。拉杜耶夫虽然年纪轻轻，但因制造了多起轰动世界的恐怖事件而早已恶名昭著。其名气也远在其他匪首巴萨耶夫、马斯哈多夫、哈塔卜之上。

    1996年1月，拉杜耶夫制造基兹利亚尔人质事件后，俄政府就对拉杜耶夫下了全国通缉令。但拉杜耶夫仍神气十足地活跃在车臣地区。

    1996年3月，拉杜耶夫因车臣武装内讧而遭不明身份枪手暗算，子弹击中他的头部。后来有谣传说拉杜耶夫被打死了，而实际上此间他秘密前往德国治疗，同年7月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车臣。从此之后，拉杜耶夫与车臣上层领导人的关系不断恶化，他开始与车臣新任总统马斯哈多夫公开作对，宣布与其决裂，而马斯哈多夫也称拉杜耶夫为精神病患者。

    1997年4、7、10月，拉杜耶夫又几次遭到暗杀，但都大难不死。尤为惊险的是最后一次，当时拉杜耶夫乘坐自己的专车到格罗兹尼郊区，途中遭到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的炸弹轰击，两名保镖命丧黄泉，拉杜耶夫本人身负重伤，颅骨被打碎，眼珠也被打了出来。人们原本以为这次拉杜耶夫该命归西天了，于是有关他被炸死的消息又不胫而走。然而拉杜耶夫在几个月之后又神奇般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原来拉杜耶夫受伤后，其忠贞不贰的手下喽啰将其秘密送到德国治疗，在一家私人诊所里做了头部整形手术。不过，此次的拉杜耶夫变成了独眼龙。    

    拉杜耶夫仰仗自己近万人的武装力量，与巴萨耶夫沆瀣一气，俄国军方的侦察员们，已经在前期的侦察行动中，通过缴获的车臣匪徒的行动手册，了解了他们的行动规律。

    2000年4月10日，晨曦微露。谢瓦洛夫率领的侦察分队和一支伞兵巡逻队，几乎同时发现了一支不同寻常的车臣匪帮。他们行动迅速、踪迹诡秘、装备精良、组织严密。谢瓦洛夫立即断定，这是一条诱人的“大鱼”。特种部队的小伙子们因发现了“大鱼”而激动不已，但他们为稳妥起见，没有马上下手。谢瓦洛夫决定一方面利用各种方式稳住“大鱼”，一方面火速上报。

    当日傍晚，联邦安全局派出的一个特别行动小组迅速而神秘地赶到了谢瓦洛夫的侦察小组所在地。随后，特别行动小组在伞兵巡逻队的掩护下，对这股武装分子进行了长时间的电子侦察，力图搞清“大鱼”是什么货色后再下手。他们从匪徒的加密电话和忘记了加密的国际海事电话中，听到和破译了“高加索孤狼”、“杜达耶夫”等词句。特别行动小组据此判定，这就是拉杜耶夫的直属卫队，“大鱼”极有可能就是拉杜耶夫。随后，特别行动小组立即将侦察结果火速上报联邦安全局，请求特别行动命令和特别增援。

    联邦安全局接到绝密情报后，立即抽调最精干的人员组成特种分队，命令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前线。11日凌晨，受到俄军特种部队监控的那股武装分子使出浑身解数，企图逃避俄军跟踪。他们采用惯用手法，化整为零，企图从各个方向渗出俄军特种部队的封锁线，然后到预先指定地点会合。然而拉杜耶夫这一次可是打错了如意算盘，联邦安全局的特种分队紧紧盯住“大鱼”不放，相机行动。

    机会终于来了。据特种部队侦察小组的消息，拉杜耶夫将率贴身保镖在一小镇的亲戚家过夜。连日来，特别是俄军开始搜捕车臣匪首以来，拉杜耶夫如惊弓之鸟，每天要更换十几个落脚点，辗转各地，时时不得安宁。尽管多次使出“诈死”的伎俩，以逃避俄军追捕，但都没有奏效。这几日来，拉杜耶夫更是心力交瘁，很想找个可靠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俄军特种部队决定抓住拉杜耶夫身边人员较少和熟睡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擒拿。

    4月12日凌晨4时，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几条黑影悄悄地靠近拉杜耶夫的住处。拉杜耶夫及其保镖正在酣睡之中。特种部队小伙子们轻轻摸到他的房间。当队员们神兵天降般地突然出现在拉杜耶夫面前的时候，这位曾指挥过万名匪徒的车臣武装匪首不禁目瞪口呆，大惊失色，顿时昏厥过去。他的卫队长及三名贴身警卫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特种部队的小伙子们三下五除二捆了个结结实实。

    等拉杜耶夫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好像自己在做噩梦，然而手腕上的疼痛告诉他，自己确实被抓住了，于是一向高昂的头垂了下去。当拉杜耶夫的余部一觉醒来发现首领不在时，拉杜耶夫早已被俄军特种部队用飞机“请”到莫斯科了。

    车臣战地司令拉杜耶夫被捕的消息在俄罗斯迅速传播。新闻媒体纷纷报道，称这是第二次车臣战争以来取得的重大胜利，因为在车臣，拉杜耶夫是仅次于马斯哈多夫的一个重要人物，因此生擒拉杜耶夫，而不费一枪一炮，正中了那句老话“兵不血刃”，这在极大程度上鼓舞了前线官兵的战斗士气。

    击毙格拉耶夫

    俄军特种作战部队在整个车臣反分裂作战行动中，消灭了几十个车臣恐怖分子所谓的“战地指挥官”及其武装团伙。但不是每次都能像生擒拉杜耶夫这样顺利，更多的是经过浴血奋战，最终歼灭敌人。

    俄罗斯武装力量总参谋部军事情报总局“格鲁乌”所属陆军特种部队，在车臣反恐战争中，多次包围了车臣著名战地指挥官、号称“黑色天使”的匪首格拉耶夫。但格拉耶夫总能在紧要关头侥幸脱逃，化险为夷。

    2004年2月4日，格鲁乌特种部队与格拉耶夫武装分子发生了一次惨烈的遭遇战。特种部队指挥官安纳托利少校讲述道：

    “我们帮助边防巡逻兵仔细搜索格拉耶夫匪帮逃出车臣前往格鲁吉亚可能经过的地区。我们两个行动小组约30人与他们正面遭遇了。他们立即使用所有武器开火射击，武装分子的战术就是这样，几乎只朝一个点密集射击。我方几名士兵被当场打死。但是，我们也不是吃白饭的，来自阿斯特拉罕州的哥萨克机枪手穆沙托夫开火反击，把他们全部‘钉’在了地上。20来个武装分子团团包围了穆沙托夫，作战小组指挥官冲过去接应时，当胸挨了一枪，穆沙托夫还在猛烈扫射，每次外出执行作战任务时，他都要多带许多子弹。后来，一颗手榴弹碎片划伤了他的肚子，他痛苦地躺到地上，一边使劲按着肚子，一边开火反击。临死前痛得紧咬牙关，向我们发出了‘打死我吧，别让我如此痛苦地死去’的哀求，最后支撑不住光荣牺牲了。中士奥列格臀部中弹，伤势不轻，但庆幸的是，他最终坚持住活了下来。

    “对我们来说，这次战斗几乎成为最后一次。交火持续了1个多小时，我们的卡拉什尼科夫自动步枪喷射出愤怒的火焰；枪管烫红，甚至可以点烟抽。后来，子弹快打完了，我们已准备与车臣人拼刺刀了。这时，增援上来的第42师步兵解救了我们，他们悄悄接近了武装分子，高喊着‘冲啊’，开始从背后攻打他们。我们立即用猛烈的扫射和咒骂声支援步兵，车臣人立刻慌了神，一些人扔下武器，掉头就跑。

    “我们把死伤的战友拖扶到高地上。我们必须背上死去的战友，无论如何，这是战斗结果之一，应向上级汇报。我们用无线电台呼叫了直升机，由于高大茂密的树冠交织在一起，直升机无法在森林中降落，完蛋了。我们开始砍树，一些树干有两人合抱那么粗。天黑了，被迫在伤员们的呻吟声和队员们饥肠辘辘的咕噜声中，焦急地等待天亮，等待直升机的再次到来。直到第3天早上，直升机才赶到，给我们投下食品，用绞盘把死伤的战友拖上去，然后飞走了。我们又停留了5天，试图寻找武装分子，但他们消失了，像幽灵一样，人间蒸发了。”

    逃脱之后的格拉耶夫匪帮打算逃往格鲁吉亚，但是他们在印古什和车臣四处流窜了两个星期。最后，“黑色天使”终于找到了俄格边界上的“门户”，这一狭窄的秘密山间通道是一位当地居民为了100美元的报酬出卖给他们的，详细画明了不受阻碍地通过边境的行进路线图。不巧的是，他们被边防巡逻兵发现了，武装分子打死了9名边防兵，陆军特种部队两个作战小组随即封锁了边界。

    在武装分子选择的突破地段上，有一个临时边防哨所把守，共有4名联邦边防局准尉，6名达吉斯坦警察。武装分子事先掌握了这一情况，格拉耶夫决定在边防兵眼皮底下武装突围，向洪扎克斯克边防队把守的第2和第3哨所间的“门户”地段行进。这条道路非常难走，是冬季通往格鲁吉亚的唯一道路。当地居民向导早已在那里等候他们，武装分子背负的各种物资重达1.5吨，其武器装备让任何一名特种部队官兵羡慕不已。他们共有36人，装备了8挺轻机枪、26支自动步枪、6具“熊蜂”火焰喷射器，每人数千发备用子弹，每人一具火箭筒，一部移动通信设备，另外还有确定地形和方位的便携式导航仪。

    2月28日，格拉耶夫带着保镖在当地牧羊人的引路下来到了位于车臣别兹梯村和潘基希峡谷交界处的查伊克哈峡谷。也许是出于自信，到了峡谷底部格拉耶夫便坚决不再要保镖护送，独自一人朝格鲁吉亚方向顺着山坡向上爬。

    这时两名普通的边防巡逻兵苏雷马诺夫和库巴诺夫喝住格拉耶夫，要求出示身份证。格拉耶夫假装顺从地从破旧的皮大衣里掏证件，可是却拔出枪来近距离怒射。苏雷马诺夫被子弹击中头部，没多久就倒地而亡。库巴诺夫虽然胸膛中弹，但尚有余力开枪还击，多发子弹将格拉耶夫的左肘击得粉碎，以至于整只左手掌几乎都被打断，只剩些皮肉连接在一起。凶残的格拉耶夫此时抬起右手朝着库巴诺夫的头部连开两枪，一条年轻的生命终于应声倒下了。

    由于失血过多，格拉耶夫同样奄奄一息。他奋力向峡谷上方爬去，可是每挣扎一下断手伤口处的鲜血就汩汩而出。爬出大约50米过后，他索性掏出一把匕首，将断手割断后扔到了雪地上，然后掏出绷带将伤口扎紧止血。就这样，他继续挣扎了50米，终于体力不支。这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罐咖啡，并用仅有的右手抓起一把咖啡粉末放进嘴里咀嚼，希望此举能够提提精神。接着，在掏出一块巧克力棒咬了几口之后，他又朝着格鲁吉亚方向匍匐前进了几米。这一次，他终于气数已尽，死的时候右手还死死抓着没有啃完的巧克力棒！

    （摘自《一本书读完特种作战的历史》，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2014年12月版，定价：35.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