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真我的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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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真我的神韵

2024-07-13 00:47|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回归真我的神韵——读余秋雨散文《中秋》2

中秋/余秋雨

 

中秋理应有凉意了,但今年却不,居然热得一百多年所未有。这不能算秋天,而没有一个像样的秋天,整个一年都遗憾。

  正这么懊丧着,收到了当天出版的《文汇读书周报》,看见我的忘年之交黄宗江先生有一篇文章在悼念一位今年刚刚亡故的女诗人。女诗人亡故时享年七十八周岁,但宗江先生一开笔就说:“你没见过她,不知道她人有多美,诗有多美。”宗江先生还引了这位女诗人临终前为自己写的一篇讣告,讣告较长,大意是:我有一间小木屋,仿佛是童话里的一朵鲜蘑菇,依附在百年老树上,撑着一把小伞,为我遮挡深冬的寒流仲夏的雨。我在小木屋里追忆、思考,假如人间的善恶爱憎无法分明,我宁愿飘浮在永恒冷寂的太空。

  读完这篇自拟的讣告,我立即觉得烦热全消,堕身于一种深秋的诗意里。年迈的女诗人辞世前独住在小木屋里无疑是非常寂寞的,但她竟然寂寞得那么美丽,归去得那么典雅。我随即拿起电话筒,想把这篇讣告当作节日的礼物送给几位朋友,让他们在炎热的中秋分享一份冷凄高远的秋色。

  我握着话筒慢悠悠地读着,突然串进来一个国际长途。外国一家著名的华文报社打来的,编辑小姐劈头就说:“余先生,您知道了吗,张爱玲死了。一个人死在美国寓所,好几天了,刚发现,发现在中秋节前夕。我们报纸准备以整版篇幅悼念她,其中安排了对您的电话采访。您知道,她的作品是以上海为根基的,因此请不要推托。发稿时间很紧,您现在就开始讲吧。”我说:“这事来得突然,请让我想一想,半小时后再打来。”

  在这半小时,我想了很多。按我的年岁,没有资格悼念她,但我曾亲眼看见,国际舞蹈大师林怀民先生一到上海就激动地宣称:“我来寻找张爱玲的上海”,他的年岁也不大;林青霞也曾乐滋滋地告诉我,她对上海的了解和喜爱,大半来自张爱玲;今年上半年我独自在马来西亚一座座城市间漫游,每个城市的报社都安排了我与当地的读者见面座谈,读者们所提的问题中频频出现张爱玲的名字,这些读者就更年轻了;在国内,大家知道,北京一批刚刚学成归来的文学博士们自发评选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大师,张爱玲的名字排在很前面,评选这件事颇多是非,但张爱玲的排列却很少有争议……这一切说明,张爱玲享受着一种超越年岁的热闹,而她居然还悄悄地活着,与这种热闹隔得很远。

  在中外文学史上,身前寂寞、身后热闹的故事很多,却很少有张爱玲那样,满世界在为她而热闹,她却躲着,躲得谁也找不到她,连隔壁邻居也不认识她。这种自我放逐、自我埋没式的寂寞,并非外力所迫,而是一种深刻的故意。深刻到什么程度,还需要凭借更多的材料来思索。

  想到这里,电话响了。我拿起话筒说了这样一段话:“她死得很寂寞,就像她活得很寂寞。但文学并不拒绝寂寞,是她告诉历史,二十世纪的中国文学还存在着不带多少火焦气的一角。正是在这一角中,一颗敏感的灵魂,一种精致的生态,风韵永存。我并不了解她,但敢于断定,这些天她的灵魂飘浮太空的时候,第一站必定是上海。上海人应该抬起头来,迎送她。”我边说边听着电话那头操作电脑的声音,说完又听编辑小姐复诵了一遍。

  挂断电话后我想,上海人也许会觉得她死得凄楚,其实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和设定的,她的辞世方式,包括她的衣着姿态。她甚至会嘴角露笑,幽默地设想着拖延几日而终被发现时,朋友们和读者们的神情。她把一切都想过了,冥冥之中又有什么力量在帮助她,使她把这个仪式择定在秋天,又把尾声伸延到中秋节前夕。“我欲乘风归去”,这或许是她最终吟诵的诗句就像黄宗江先生介绍的那位女诗人一样,自认为是从童话般的小木屋飘浮到永恒的太空去了。

  与她们相比,真正可怜的倒是文坛上那种浮浅的得意、琐碎的企盼、无聊的激愤、颓丧的失落。可怜的人们一定还在倒过来可怜她们,在茶余饭后讨论着她们本该如何来改变这种可怜。也许,建议之一,是她们早就应该回归文坛,有一个喜气盈盈的晚年。但是,我们的老太太极有主见,不听这些。她们虽然衰疲却仍然高雅,心中只有两个点:要么小木屋,要么太空。其它地方,她们可以随意看看,却不会停驻。

  此间情景,很像海明威《老人与海》中的老渔夫,要么小木屋,要么大海,其它场所与他无缘。

老太太的小木屋空了,不必在别处寻找,她们只会去了太空。

正这么想着,天却骤然凉了下来,月亮也从浊黄变成冷白,不知名的秋虫长叫一声,像个秋天了。 

 

 【读与评】

 对于人生的四季来说,“秋”的意境永远是充实而又极富憧憬的。因为秋往往能够带给人们收获的喜悦和美好的向往。她既成功孕育出了新的生命,同时又悄然埋下了希望的种子,让人无限期待。余秋雨先生的散文《中秋》虽然只用了1500字左右,但朴实又富含思绪的文字表露对“秋”的思考,那分明是一种向往和追求。

 “中秋理应有凉意了,但今年却不,居然热得一百多年所未有。这不能算秋天,而没有一个像样的秋天,整个一年都遗憾。”

 文章的开头就给人一种理性思考的味道,既充满着对现实环境的感受,又充斥着对精神世界的深省。为什么会感到秋天无比烦热?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遗憾”?还是让我们带着这种深邃的疑问去继续关注先生理性的文笔吧。

 一位素昧平生的女诗人和著名作家张爱玲的辞世打开了思想的匣子。在我们看来,辞世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但女诗人在辞世之前为自己写了一篇讣告,内容极为深刻:

 “我有一间小木屋,仿佛是童话里的一朵鲜蘑菇,依附在百年老树上,撑起一把小伞,为我遮挡深冬的寒流仲夏的雨。我在小木屋里追忆、思考,假如人间的善恶爱憎无法分明,我宁愿漂浮在永恒冷寂的太空。”

 这篇自拟的讣告所反映的境界像诗一般,一改以往的激情和豪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和谧静。虽然这种刻化有如深秋的萧瑟和凄凉,但同时也流露出一种充实和满足。先生品味到此顿觉烦热全消。我想,不仅仅是被深秋的诗意所感染,而且讣告中的“小木屋”、“太空”还隐约表达出深刻的寓意:“小木屋”仿佛象征着物质空间,虽然显得简陋单纯,但这种孤寂的美却是任何喧嚣也无法比拟的;而“太空”意在表现一种思想状态和境界,是一种稳定、永恒,是一种幽静、和谐。想象一个场景,秋天独自走在满是枫树的林荫小道上,阵阵秋风拂过,只看见枫叶随风起舞,纷纷飘落;只听见树叶“哗哗”作响,亲切而又恬静。此情此景,虽感到秋风的丝丝凉意,叶落的惆怅和凄凉,但自己的内心会情不自禁享受这种诗意的美、浪漫的美,希望永远脱离那纷繁的世界,体验这一份虚幻中的充实和满足,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晚年的诗境,直至最后安然地与自然界化为一个有机的整体,而现实世界总是迫不及待地把人们推向恶与憎的无底深渊。由此便出现了可用一句话来概括的情境:“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完全的解脱也就意味着到了极乐世界。

 著名作家张爱玲的辞世方式正体现了上述观点。她一个人寂寞地死在了美国公寓,好几天才被发现。然而世人对于她的辞世却知晓得那么迟,足以见得她本人所积极营造的一种“隐士”生活。这种积极,应该是一种“深刻的故意”。之所以如此低调,在我看来,可能由于张爱玲本人在努力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也可能是她已经得到了真知,过起了与世无争的生活。实际上,她的作品深为世人所喜爱和追捧,在这么“热闹”的环境中她却能现实地“隐居”在喧闹城市中的一角,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要达到这种境界需要何等的勇气。如果说真实存在的寓所是她的“小木屋”的话,而那种虚无的情境也许正是她所向往的“太空”。这是先生第一次悟出的“道”。

 接着在上述思想的影响下,先生又用一种嘲讽的口吻批判那些在文坛中无病呻吟、不善于认识自我、超越自我的人。

 “与她们相比,真正可怜的倒是文坛上那种浮浅的得意、琐碎的企盼、无聊的激愤、颓丧的失落”。

 评价字数虽然不多,但冲击力有如原子核裂变一般,足以让混沌的人顿时清醒。批判的目的我想是用世俗的思想进一步反衬出另一种升华的思想境界:真正超脱的人,会将世间事物分析得异常透彻,在他们的印象里只会存在三点一线的二维空间,那就是“小木屋”——“我”——“太空”。真有些类似于《老人与海》中海明威所描写的老渔夫一样,他的生活只会与“小木屋”和“茫茫大海”有关系,其它的事物的作用旨在衬托这种单纯的环境。特别是他与大海在抗争的时候,表现出了一种“虽然明知无法战胜自然,但还是奋力一搏,努力超越自我”的个性特点,足以见得渺小中的伟大、超脱中的满足。这虽然是一种“迷惘”,但仔细想来,老人不正是想在“小木屋”与“大海”之间寻求一个平衡的支点来认识自我吗!

 回到先前的“遗憾”,我想先生实际上是通过自我认识来体会“真我”的涵义,这是他本人所向往和追求的一种精神境界,但现实中的他又站在高原般的思想立场来批评这些盆地似的世俗观念,让他无法超越现实,这才是他真正感到“遗憾”的地方。然而当先生体会出张爱玲以她“深刻”、“故意”的解脱方式来告别人世时,又将这种情境与秋天的“叶落归根”完美地联系在了一起,与《老人与海》中的老渔夫真正享受那种拼搏中虽疲惫不堪但又快乐和自在的内心世界联系在了一起,顿悟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秋天其实是一种超越人生的固有价值,回归真我的神韵。我想,这应该是先生第二次悟出的“道”吧。

 “小木屋空了,不必在别处寻找,她们只会去了太空。”

 游弋的思想最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太空”,似飘渺不定,又似自在安然,而这个中秋是个真正的“仲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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