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能天使给我的印象就是高达（雾）

怎么说呢，最近事有点多，写点小甜饼犒劳一下吧……

给个三连！

阿里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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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仍在公路上飞驰。

窗外的霓虹来不及跟随，就化为道道流光，甩在车后。引擎的轰鸣刺破黑夜，又像是将死之人的声声悲鸣。但这种速度对于能天使来说还是太慢了。脚下猛然发力，油门被她踩到底，面前的指针顿时按着顺时针方向飞速前进。

这辆车已经陪伴能天使太久了，光滑的外漆虽然没什么刮痕，但泥渍遍布车辆，能天使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在在这方面她绝对不会懈怠……肉色的座椅早已不算新，掉皮，内部垫料外泄的情况不在少数，就连为了保持平衡的把手也因为岁月的流逝以及氧化反应，染上微黄。

说起车，能天使有许多颇具特色的看法。

她喜欢猜下油门后，那一瞬加速带来的快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她的大脑稍微停止思考一刻：不必去想生与死，不必去想过去与将来，不必去想生命的意义与死亡的悲怆。

车内一片漆黑，只有点点微光为车染上点缀，这样才能看清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的旋钮。车辆自带的收音机不断跳转，这对能天使来说倒是无所谓，或许以前她很关注一首歌或电台节目中主持人的讲解，这会给她平淡的送货生活带来些许乐趣，但现在，她实在没有那份兴致了，不过博士有。

车辆的颜色是能天使最厌恶的，纯白，这总会不自觉的让她想到死亡与送葬。她年幼时参加的葬礼中，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而葬礼主角就这么躺在中间，身穿白衣。

她还不喜欢开那些电力车，因为在车顶的天线总会让她心生不适：像是高高举起的白旗，又或是表示投降的双手……

能天使在想这些的同时，看向了身旁的博士。

博士，他正斜靠着座椅，右手握住安全带的柄尾，像是在打盹，又像是个在黑暗中出神的思考者。脚边的玻璃瓶装啤酒还未开封，随车辆的抖动，瓶中的酒液上下起伏，窗外的点点灯光为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染上色彩，随着车辆速度加快，那张脸就这样在黑暗与光明中反复交替着。

“要不要，专门挑一首歌来听听，一直这样跳来跳去没什么意思。”博士的声音在车内寂静中显得无比清晰，丝毫不被窗外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打断。他没有转过头，而是继续那副沉思的模样，任由世间的光彩或黑暗侵染他。

“嗯……你想听什么歌？”

“什么都行。”博士没多说什么，继续隐入车内的黑暗中，不过总算是睁开眼，看向窗外的星辰。可能是在数，也可能是在发呆。

能天使对歌的类型一概不知，只能凭感觉调节着。她不想听些带有悲剧色彩的歌曲，又或是情情爱爱的歌曲，她只想放一首最正常不过的歌曲。想到这里，她总算是鼓起了些许干劲，将车辆的速度放缓，选起歌来。

这首？太悲伤了……

这首？太羞耻了……

这首？电音太吵了……

“能天使……我们走了两天了，你是时候该休息了。”博士没有转过头，目光仍在满天的繁星上，对能天使说道。

能天使还没有选好歌，但听到博士的话，她手中的动作停下了“休息？不了不了，哈哈哈，休息什么的嘛……我不累。”

“我记得，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个加油站，去那里休息一天吧。”博士没有理会能天使的话，像是家长一眼识破童的谎言般，继续说道“不要强撑。”

“我真的不累。”能天使不再调节旋钮，而是重新靠在驾驶位上，盯着面前一望无际的道路。地上的白线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这让她分不清他们是在前进还是在后退，分不清他们在前往哪里，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该休息了……”

能天使没有说话，收起了嘴边的笑容，脚下的油门被她踩得更用力了。在黑夜中的车灯就像是一抹不可替代的灯火，闪亮且美丽。

“阿能？听我的话吧，休息一天……”

“我不累啊。”

“这不是累不累的问题…就当是我累了，一起休息一下，好嘛？”博士终于转过头来，看着身旁的能天使，他的眼中有很多东西，疲惫，冷静，无力，这些组合在一起，在博士眼中无规律的盘旋着。他现在就像数星星般，在黑暗中仔细的数着能天使眼中如爬藤蔓延般的红血丝。

“博士，我不累。”她的耐心一点点的丧失了，一种无来由的不耐烦涌上能天使心头。

“能天使……”

“够了！”突如其来的暴怒将博士想说的话推回喉中“不想不休息就是不休息，博士你不用说那么多的……我累不累我自己清楚。我们不能停下来。停下来会浪费太多时间的，会浪费……太多时间的…”

说完这些，能天使咬紧牙，狠狠地抿住嘴唇，盯住前方好像永远不变的道路。

博士坐直了点，平视着面前的公路。

“旅行耗费的时间太长了…我们又有多少……”她不敢说出最后两个字，只能将音节憋回喉中，吞咽入肚。

车内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只有不时传来的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偶尔颠簸，但总会趋向平静……

能天使忘记了时间的概念，但博士没有，他在经过一阵时间的沉默后，再次开口道：

“哪怕只是慢下来一点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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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能天使其实还挺喜欢车中布局与装饰的，在她心中，汽车最完美的布局莫过于前排的两个座位，两个人刚刚好，如果前排只有一个座位，既使驾驶者咀嚼孤独，又使珍贵的空间被浪费了，如果是三个人，不说空间结构的问题，这种嘈杂与不适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折磨，前排两个人的座位，无疑是最好的安排。

车辆的装饰也不错，悬挂于车辆正中间的目镜吊着一个挂坠：那是博士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至于面前的旋钮，大多都有掉漆的现象，但能天使对于车内装饰的宽容是远远大于车外的。正因为这些掉漆，才使整俩车多出了一种时间的韵味。不过车外的掉漆只会让车看起来老旧且没有新意。

想了这么多，能天使的冲动早就已经平息了。

“博士，抱歉……我不该发火的。”还是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公路上，能天使带着愧疚，对博士说道。

“过劳驾驶很容易导致情绪失控，没事。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了，你很累，需要休息。”博士没有生气，还是用着那副清淡的语气回应道。他从始至终都好像没什么情感的起伏。

“休息…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休息。”

“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如果明天休息这一天，我们的旅行就会慢一天，甚至是打乱计划。”

“如果明天休息这一天，我们的旅行也只不过会少一天。更何况，一个人旅行是为了享受风景，两个人呢？”博士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用手指滑过能天使酒红色的发丝。带点隐约的苹果味。

“这太奢侈了……”能天使没有一丝开心的神色，还是那副忧愁的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我想想……我们去过很多地方了，感受过很多的快乐了，叙拉古街道的小吃，龙门的繁华，维多利亚的美景，大炎的酒馆……这才是奢侈！”远处终于出现了点点亮光，犹如在黑夜中的星辰，为迷途的旅者指明方向。

博士看向那抹灯光，笑着说“前面就是加油站了，去休息一会儿？”

“都可以，不过…”

“没什么‘不过’的，走吧。”

心中的包袱被博士拉下，能天使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嗯……”

加油站坐落在公路的旁边，对面则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始终被黑暗笼罩着，但加油站的灯火通明与远处的黑暗形成了鲜明对比，令人好奇，右边的灯火能否浸染到左边，为树林带来光亮？

能天使听从博士的话，把车开进加油站中。

“加油？”

“也……算是吧。你们这里提不提供住宿服务？”能天使停好车，问道。

“那是自然。”这里的工作人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嗯。博士！我还以为咱们得睡着车里。”能天使听到肯定的答复，轻轻的拍了拍身旁的博士“走吧？”

“你先下车。”扯下安全带后，博士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淡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缓慢的游走在窗外的光鲜亮丽中。

“什么嘛，自己又吵着休息，现在到了又不下车。”能天使埋怨的语气中尽是不快。

“慢下来，不要着急…”

“我先去办理入住手续了，记得拔车钥匙和锁车。”随着车门的推拉，她走向了不远处的旅馆。博士看着能天使那疲惫中带着干劲的身影逐渐远去，这才放心的打开前座抽屉，仔细翻找着。

“嗯……”找了许久，博士才从抽屉中找到一张白纸，上面印着些许黑字，不过谁也看不清。

“真的是…还不愿意扔掉。”他认真的阅读起来，虽然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

“嗯，刚好可以给我算算。“

“60-17…等于43啊……”

博士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车窗，节奏不快也不慢，有规律的打击声有雨季点点雨水落下的滴滴声的感觉，直到敲击到43下为止。他看向了没有拔出的钥匙，那钥匙直插在孔中，不过此时却变得扭曲起来，仿佛蒙着一团雾。

他拿起同样飘散着雾霭的白色药瓶，上面的商标模糊不清。博士伸手转动钥匙，车辆的引擎声戛然而止，再将钥匙拔出。

“43”

博士轻哼着这个数字，打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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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住宿环境还算不错，能在这种荒郊野岭里保持如此高标准的卫生以及服务，这已经很难能可贵了，可惜吃的东西不怎么好。

博士将手中的纸提盒放在台上，坐在能天使对面，而她则用叉子将盘中的小块牛肉翻来覆去，眼神则在西蓝花与一旁的水煮油麦菜上游动着“这也太简朴了……”

“他们至少愿意给我们做牛肉。”博士拿起餐具，慢条斯理的叉起一块牛肉，送入口中，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是罐头。”

“罐头啊…我不太喜欢，主要是因为不怎么新鲜。”能天使不再翻动牛肉，而是将盘中的油麦菜叉起，叉子在空中摇晃着，就像海面上摇晃的帆船，经历了一段不怎么遥远的距离，总算来到了目的地：博士的盘中。

“嗯。”他的嘴唇仿佛被摇晃的叉子打动了，漏出了一抹微笑。

能天使本来期待博士会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但这种平静反而令她不怎么适应，最后只能沉默。

硬撑的话题很快就会结束，博士与能天使都有自知之明，却还是选择聊下去，尽管生硬，但总比沉默的吃完一顿饭好。两人没什么继续下去的话题了，只能回到最开始的状态，沉默，安静。

沉默中，两人机器的咀嚼着食物，现在哪怕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价值千金的珍馐，也食之无味吧？

不过总得有人主动说出一些事实，无论是在社会上，还是在平常的聊天中。博士选择担任这个角色。

“能天使，那单子…你还留着？”博士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低沉的音调与先前的他截然不同，甚至让人怀疑他是否在和别人对话。

“哪个单子？”

“那个单子……”博士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他还是低着头，不知是沉醉于面前简朴的食物，还是单纯不想抬起头与能天使对视。

“我早就扔掉了。”能天使轻松的语气差点在那一瞬间差点就让博士信以为真，可惜他已经看到了实物，不然就被能天使骗到了。

“我找到了。”

“在副驾驶的抽屉最里面的暗格。”听到这句话，能天使本来平静的瞳孔中掀起来阵阵波澜。

“没有丢就没有丢，没必要说谎的。”

“是的…我没有丢。”

“把那张纸留下来干嘛？明明你自己是最厌恶这件事的，留它下来让自己心情难受？还是？”

“我…我不知道，博士…不要多想，我没有其他意思。”能天使放下手中的刀叉，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将头垂下，不敢与博士对视。此时二人的身份仿佛对调了。

“我对这件事倒没什么反应，毕竟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安然接受它。至于你…接受它就好。不要干些让自己难受的事。”

“我只是想提醒自己…”能天使用着只有博士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提醒我自己……要珍惜旅行的时间。”

博士继续品尝起面前的食物，他现在的头脑如浆糊般混乱，只是在这团浆糊中有一些东西无比清晰。

窗外的灯火随思绪涌动，忽明忽暗，两人都不再言语，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过了许久，能天使才缓缓开口：

“我想吃苹果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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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与能天使共同躺在旅馆舒适的双人大床上，两人没有相拥，而是背靠着对方。

“这里怎么样？无论是环境还是质量，除了食物不怎么样，其他都不错吧？听我过来休息的意见就是对的。”

“很不错……”

“那就好，就在这里多休息几天吧。”

“我们不是说好在这里休息一天就走吗？”

“计划有变。”博士极力想用一些幽默的语调来说服面前的能天使。

“我们的计划不变，而且这不是博士你自己提出来的吗？环游世界。”

“慢下来，不要着急。”

“什么叫不要着急？我一定会带你环游世界的。”能天使的声音愈发激动“无论耗费多少时间，这是博士你自己的愿望啊。”

“那你的愿望呢？能天使？”

直戳心灵的提问往往会带来空气的凝固。能天使沉默着，在心中编织着自己的答案。

“我的愿望就是实现博士你的愿望。”

“那我许的愿望就只是单纯的环游世界吗？”

“……”

能天使将那个愿望记得很清楚，那是博士在确诊癌症的那一天许下的。他们当时一起在医院，是由博士的手接过病例单再交给她，他的表情平淡的令人惊奇，仿佛确诊的是一位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能天使颤抖的手简直握不住那张轻飘飘的白纸，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报告：患者最多还有两个月时间。

基本上到这时候，治疗就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年迈的医生和颜悦色的劝告他：“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吧……”

博士直到离开医院前都没有说一句话。

离开医院后，能天使开车，载着博士回到他们的家。路途不远，但二人都没有过多的言语，直到快到家了，能天使才率先开口。

“博士，你有什么愿望吗？”这活一说出来，能天使更难受了：这分明是临终的关怀……

“我啊？”博士扶住头，思索一阵后才开口“我的愿望太多了，如果一一说出来，会惹人厌烦的。”

“那就说你最想干的一件事…”

“我都想干。”

眼看能天使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博士连忙说道

“我的愿望就是，和你一起环游世界……”

“你的愿望不就是和我环游世界吗？”能天使躺在床上，回忆起过去的往事。

“这就对了嘛。但还是没有搞清楚主次，是和你先，环游世界后。”博士越是这样幽默，能天使的心里越不好受，这种故作镇定的模样令她心痛不已。

“嗯。”

“我都不急，你更不用急了。你呀，总是把我的愿望看的太重，实现我的愿望不也还是为了我这个人？”

“我不想让你留下遗憾……”

能天使很害怕博士的消失，害怕这种生离死别，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能猛踩脚下的油门，尽可能的满足博士的愿望。不想让博士留下遗憾，更是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其实，哪怕我真的在两个月里环游了世界，也是一种悲哀。太快了，甚至来不及欣赏风景，就走向下一个国家，这样的旅行不是我想要的，跟你一起旅行，才是意义所在。”

博士舒展着手臂，继续说道“不要把我的时间看那么重，我希望自己…希望自己与你的旅行不要结束的那么匆忙，也有另外一个自私的原因，至少在几年之后，我们之间留存的记忆是历历在目的一个个场景，而不是转瞬即逝的一场旅行……”

“……”能天使的手指握紧被子，捏出了一条条褶皱。

“享受旅行的过程，而不是享受旅行本身。”

博士穿上鞋子，拿起桌台上的纸盒，将里面的东西放入微波炉中加热。

“什么东西？”能天使舒缓了皱紧的眉头，低声问到。

“苹果派。”

微波炉中的苹果派旋转着，配合着橘黄的灯光显得格外诱人。在灯光映射下的油光也染上了色彩，上层的酥皮微微翘起，不时发出滋滋的声音。屋中飘散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苹果香气，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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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仍在公路上飞驰。

窗外的霓虹跟随着车辆奔跑，引擎不再轰鸣，转而发出平稳的呼吸，车辆的泥渍不知何时就已被洗净。

能天使听着电台的音乐，那是一首老歌。她的目光没有偏离面前的道路：一望无际却总是向前。

“阿能，羊群！”博士探出车窗，指向车外，朵朵白云飘散在翠绿中，那是草原上牧羊人的羊群，成群结队的向前走去。

“嗯！”

能天使向外望去，羊群的主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还友好的向车辆挥了挥手，他身旁的牧羊犬似乎发现了潜在的威胁，对逐渐远去的车辆吼叫起来。

“他们要去哪里呢？估计是去旅行的吧？”牧羊人问道，不知到底是对羊群还是对牧羊犬发出提问。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拿起水壶“算了，祝他们好运。”

是的，旅行还在继续。

旅行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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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个三连！

阿里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