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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设计的先驱者：从威廉·莫里斯到沃尔特·格罗皮乌斯》

Pioneers Of Modern Design

From William Morris To Walter Gropius

[英]尼古拉斯·佩夫斯纳 著

何振纪 卢杨丽 译

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 2019年6月

内容介绍

《现代设计的先驱者：从威廉莫里斯到沃尔特格罗皮乌斯》是一本论述西方近现代工艺美术、绘画和19世纪以来工程技术的发展对建筑艺术的影响和欧洲新艺术运动思潮等的历史名著，并特别论述了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的英国和20世纪以前的现代运动的发展情况。它是近现代西方艺术理论中一本十分重要的著作，是研究西方现代建筑、工艺美术、设计、绘画雕刻及艺术运动的基本文献。

《现代设计的先驱者》导 言

理查德·韦斯顿[RichardWeston]

卡迪夫大学建筑学教授

尼古拉斯·佩夫斯纳[Nikolaus Pevsner]的著作《现代设计的先驱者》[Pioneers of the Modern Design]由伦敦费伯出版公司费伯出版社首版于1936年（初名《现代运动的先驱者》[Pioneers of the Modern Movement]），至今仍是了解现代建筑与设计的少数最为重要参考书之一。与西格弗里德·吉迪恩[Sigfried Giedion]五年后出版的《空间、时间和建筑》[Space, Time and Architecture]一书类似，佩夫斯纳并非平淡地追踪现代运动的脉络，而是将之作为一种“公认的风格”，在此基础上对其清晰的线条、凌厉的形式以及新颖的空间感进行演绎——并且以此说明这个科学、工业与机器时代的本质表现。

佩夫斯纳进步的历史观来自于其德国精英艺术史家的教育背景。他来自一个富裕的俄罗斯犹太家庭，1902年生于莱比锡。他曾先后在慕尼黑随海恩里希·沃尔夫林[Heinrich Wolfflin]、在柏林随阿道夫·戈尔德斯密特[Adolf Goldschmidt]、在法兰克福随鲁道夫·考奇[Rudolf Kautzsch]学习，之后回到莱比锡在威廉·平德[Wilhelm Pinder]的指导下写作其博士论文——讨论城市巴洛克建筑。由于受到平德的影响，佩夫斯纳接受了“时代精神”[zeitgeist]的理念，推定民族特色必然反映于艺术当中——因而，在其《现代运动的先驱者》一书中，他探讨了“在霍夫曼的优美，佩尼耶的明净，赖特的宏大阔落与舒适厚重，或格罗皮乌斯坚实的直率，民族品质在他们当中得到了极佳体现”。

1924年，佩夫斯纳获得博士学位，随后在德累斯顿担任义务策展助理。1925年，他作了两次改变其生活的旅行：去巴黎参观装饰艺术展览，他因此深为勒·柯布西耶[Le Corbusier]新精神宫[Pavillon de L’EspritNoureau]所打动，其次则是到访德绍，去观看那具有突破性奠基意义的包豪斯新建筑，其设计者沃尔特·格罗皮乌斯[Walter Gropius]成为了佩夫斯纳心目中最能代表现代运动的建筑设计师。1928年，佩夫斯纳在哥廷根大学[Gttingen University]得到一个学术研究职位，他由此获得资助，前往研究英格兰的艺术与设计，从而奠定了《现代运动的先驱者》的写作基础。

像许多受到同化的犹太人那样，佩夫斯纳最初对民族社会主义理想怀有感情，特别是在艺术与教育方面，但他很快便感到大失所望。作为犹太裔学者的佩夫斯纳在大学的职位被解聘了，并在1933年离开了德国，游走于欧洲寻找工作。1934年，得借于与英国方面的联系，他定居了下来，先到伯明翰大学[Birmingham University]工作，随后又受聘于戈登·拉塞尔爵士[Sir Gordon Russell]在科茨沃尔德经营起来的家具生意——那是佩夫斯纳十分尊崇的艺术与手工艺传统的遗产之一。1941年，佩夫斯纳成为《建筑评论》[Architectural Review]杂志的编辑，他在这本杂志上发表了大量文章，并且与企鹅图书公司的创建者艾伦·莱恩[Allen Lane]建立起了联系，他帮助佩夫斯纳完成了一本影响广泛的书——《欧洲建筑纲要》[An Outline of European Architecture]，并写作了一系列不朽的导读，《英国建筑》[The Building of England]，成为其最为伟大的遗产。

1960年，佩夫斯纳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1949年出版的《现代运动的先驱者》基础上，进行了更新并修订了题目，由艾伦出了新版。这个版本重点增加了对铁构建筑的讨论，更为强调新艺术在19世纪80至90年代的现代称所称英国自由风格中的地位，并且重新评价了一些关键的独立设计师的设计，像查尔斯·雷尼·麦金托什[CharlesRennie Mackintosh]与弗兰克·劳埃德·赖特[Frank Lloyd Wright]。如此显现出一种偶然而略微强烈的原创色彩：对于当代的读者来说，佩夫斯纳的清晰成熟风格将给《现代设计的先驱者》的读者们或重读者们带来阅读的乐趣。

佩夫斯纳坚称写作这本书的目的是“要证明新的风格，一种真正属于我们这个世纪的正式的风格，在1914年出现了”。基于佩夫斯纳的艺术史信仰，这种新风格的诞生被认为是势不可挡的，而历史学家的任务便是追踪新风格形成的源泉以及辨认其初期出现的普遍特征。其思想即艺术不言自明并毫无疑问地必然反映着这个时代的信念、社会组织以及科技的可能性，同时可以从历史上的各种风格中追溯其本源。然而，“时代精神”假设风格本身具有生命，逐渐地铸造成一种看不见但却无处不在地隐藏于艺术背后的推动力量。艺术可以被视为由一系列连续不断的风格领导着而逐步推进，并随着时代向前推移而衰退。

在佩夫斯纳许多早期的艺术史写作中，这种概念无处不在。艺术与手工艺运动以及新艺术运动——与偏好机械的现代主义完全不同——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德国已经出现“过渡性”过程的描述。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的伟大不在于他作为设计师的天分，更不在于他对手工作品的推崇，而在于他能够认识到这是“这个时代不能分割的整体”。布鲁内尔[Brunel]的工程学成就可看作是一种“勇敢精神”的表现，这在先前“统治欧洲建筑，由当时的亚绵、博韦以及科隆所统领”。而且，在题为“绘画中的1890年”[Eighteen-ninety in Painting]的一章中，艺术被认为是揭示了他所发现自现代设计当中同样对于“坚不可摧的平坦表面”与“抽象的重要性”的共同关注。

佩夫斯纳对“时代精神”观念的依赖，其主要的批评来自其早期的博士生戴维·沃特金[David Watkin]，他出版于1977年（在佩夫斯纳于1983年逝世的6年之前）的著作《道德与建筑》[Morality and Architecture]，对其导师的研究提出了许多颇为刻薄的批评。沃特金认为佩夫斯纳夸大了“时代精神”的重要性，导致了一种狭隘的、前进式的现代主义观点，忽略了许多关键人物与重要片段，从而影响他对其他可能性的判断。然而，佩夫斯纳更为出众的学生雷纳·班汉姆[Reyner Banham]，则视佩夫斯纳完全是“一位‘观察式’的历史学家”信奉着这种历史，即“用罗伯特·麦克斯韦尔[Robert Maxwell]的话来说，这是一种‘行进的修辞术’——身处此情此景之中，而这正是我要表述的”。

除了因条件而注定今天对其历史性的批判外，佩夫斯纳所建立起——“莫里斯运动、钢构建筑的发展，以及新艺术运动”——的现代运动架构仍然十分明显地屹立于时间的考验之下。这个建构如此灵活贯通，在这本书的形成过程中经过多次精心且不断变化的处理，使得难以弄清其本质。佩夫斯纳在这本书的第一版序言里也交代了他的许多重要观点，这已在1933至1935年P.莫尔顿·尚德[P. Morton Shand]独立撰写并发表在《建筑评论》杂志上的一系列文章里阐明。但对于许多读者而言，《现代设计的先驱者》以惊奇的方式将似乎没有连系的连系了起来，佩夫斯纳的技巧所展现的重要影响仍然无可撼动。

《现代设计的先驱者》不可避免地带有诸多令人惊讶的遗漏之处与充满疑窦的强调之处。例如在这本书的开篇第一段，便讨论了罗斯金[Ruskin]的装饰概念，当时的学术研究与贾莱斯·吉尔伯特·斯科特[Giles Gilbert Scott]更为微妙的观点却被佩夫斯纳忽略了。同样地，他将新艺术的连续性追溯到了沃尔特·克兰[Walter Crane]也令人感到惊奇，这无非是个策略，为的是使这个奇妙的观点在文化保守的英国读者看来是熟悉的。佩夫斯纳的理性观点——在现代运动的主流里，几乎等同于没有装饰的表面以及清晰的块面——也可能会使他对高迪[Gaudí]对倾斜柱结构的运用视而不见：心思细密，一丝不苟，使柱子与受力的方向相一致，消除了对支撑的需要，以承受由拱顶引起的侧向力。最后，一点也没有描写早期现代建筑可能被忽略了的与表现主义者布鲁诺·陶特[Bruno Taut]与诗人保罗·希尔巴特[Paul Scheerbart]的关系，他们的思想结晶在1914年科隆展览上的玻璃宫[Glass Pavilion]得到了反映。

比起文章中的这些小失误，更令当代读者感到困惑的是佩夫斯纳对于被称作“有机的”现代主义传统充满敌意的表述，尤其是在论及哈林[Hring]、夏隆[Scharoum]、阿尔托[Aalto]、乌松[Utzon]以及已故的勒·柯布西耶及其追随者的作品时。在1960年为企鹅出版社重新修订为《现代设计的先驱者》一书的文本时，佩夫斯纳借此机会表达出他感到自己“被梦想家与古怪的人围绕着”，并且痛斥“建筑师对个人表现的欲望，以及公众对惊奇与怪诞的渴求”。40多年以后，尖锐的极端个人主义的荒谬背景——现在被称为“独特风格”——在今天许多国际大师的作品中仍然起着主导作用，佩夫斯纳支持的“格罗皮乌斯及其他先驱者的风格”将会有着新的迫切性。本书对记录英国早期的现代运动不可多得，现以更大的开本配上高质量的图片再版，可谓无比及时。

作者简介

尼古拉斯佩夫斯纳（Nikolaus Pevsner, 1902—1983），德裔英国美术史家，剑桥大学斯莱德讲座教授（1949—1955），伦敦大学伯克贝克学院教授（1959—1969）。佩氏学术视野开阔，著作宏富，其研究在建筑史与现代设计史领域具有开创性的意义，并且善于将严谨的学术研究化为雅俗共赏的形式引入大众视野。他从1942年开始策划出版的“鹈鹕艺术史丛书”号称20世纪规模最大、学术成就最高的英文艺术史丛书；编撰的46卷本《英国建筑》（1951—1974）被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美术史杰作之一。其主要著作还包括《现代设计的先驱者》（1936）、《美术学院的历史》（1940）、《欧洲建筑纲要》（1942）、《英国艺术的英国品性》（1956）、《建筑与设计研究》（1968）、《建筑类型史》（1976）等。由于他杰出的学术贡献，英国皇家建筑研究院于1967年授予他金质奖章；两年之后他又被英国皇家授予爵士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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