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不安分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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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不安分女孩

2024-07-11 01:15|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文:丹尼二狗图:一村、希然

12月30日,希然主持了FPX一周年粉丝见面会,那是她全年的最后一份工作。当晚,上海0-4度的天气降下大雪,让这个来自深圳的女孩感到激动和冷。12月31日,2018年的最后一天,希然在重感冒里度过。

作为2018毕业,下半年入职的英雄联盟官方主持人,她跟完LCK季后赛,并在全球总决赛上以“三语翻译小姐姐”的身份走红,之后是全明星,西安德杯……从深圳起飞,又降落在深圳,她的工作在一次又一次出差之中完成,逐渐步上正轨。不久之后,希然即将来到对她来说“七成新”的城市——上海生活。

活了22年,希然感到自己人生的重心在飞快地转变。她记得自己儿时练习小提琴的时候老师为了纠正姿势而在她背后绑过的木头琴架,记得中学时代和好朋友们趁着午休时看韩综的美好时光,记得艺考,记得大学时为学校电台倾注的心血……而毕业之后,她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电竞主持人。

短暂感叹之后,她的情绪很快转变。“有变化多好啊,多有意思。我要适应变化,我不要一成不变。”她说。

逼自己

对每一个离开家乡来到上海工作的年轻人来说,这个城市给他们的第一项考验是一个落脚点,一个可以卸下疲惫和伪装的安身之处。

临近元旦,希然在上海寒冷的冬日里看了两三套房,都不太满意。她想住的离上班地方近一些,想多一点空间,想降低一些价格,想有便利店和屈臣氏满足日常需求,还想推开窗户的时候能看到温暖的阳光,但生活总是缺斤短两。

去看酒店式公寓,二十多平米的小屋离公司很近,没窗户,没阳台,没洗手台,一问租金,八千。再看便宜的房子,大多分布在市区老旧的小区里,她想起八九十年代老电视剧里的场景。“旧到让我担心自己人身安全的那种旧,连电梯也是超旧的。”对了,如果住在偏高的楼层,她还希望最好能有部电梯——这样频繁出差的时候就不用扛着行李箱爬上爬下。

目前看来,最好的选择是舍弃掉“离上班地方近”这个条件。希然准备找机会看看地铁沿线的房子,这意味着以后可能要坐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的地铁上班。舍友也是个问题。公司里大部分员工要么已经成家,要么和朋友合住,暂时没有合适的室友,她开始盘算明年上半年一个人负担房租的事儿。

“苦,上海太贵了,也许还要找家里支撑一下……没办法,有时候没有那么多理想化的事情。”

回到家里,妈妈不希望女儿离开。她常常问希然,为什么一份常常出差的工作还需要常驻上海,为什么不留在深圳?听到这样的话,希然在某个瞬间感受到一直“放养”自己的妈妈开始想把女儿留在身边的心情。她向妈妈解释或许明年自己的工作性质会有所改变,如果被分配到LCK的相关项目,一周五天的密集赛程需要自己留在上海。

但其实,她自己也想出去跑跑。留在深圳,留在家人身边,她害怕没有压力推着自己向前走,更怕长此以往下去,更没了走出来拼搏的勇气。“我想,我一定要尝试一下在外地的生活,尝试一下没有家人在旁边陪伴的,我自己的生活。”她特别强调了一下,“不是学校里,而是社会上。”

家人对自己预期的微妙转变和自己对未知挑战的渴望相矛盾,希然常常感到焦虑,而这种焦虑让她觉得自己“过了最年轻的时候”,哪怕她今年才刚满22岁。“深圳是个很好的城市,我想把我最无忧无虑的那段时光放在那里,但现在,我觉得我需要努力了。”她希望能够通过这几年把自己赡养父母的时间点“再往前提一点点”,哪怕自己现在还处于“也许需要家里支撑一下”的状态。

“逼一下呗。”她对自己说。

不安分

小姑娘咋咋呼呼的。

腿舒舒服服盘在沙发上,卫衣的帽子盖住头发和前额,喝一口酸奶,希然很快进入状态。聊天这种事,她从来不嫌累。

抛过去的话题像是自动带上了钩子,钩出大堆大堆的经历、回忆、感受和表情。短句被快节奏的语速带动,被丰富的表情渲染,因而爆发出极强的冲击力。故事说着说着,她会突然花大量的时间描绘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角色,或者突然爆出自己被别人起过的外号——用尽全力把听者拉进自己的时空。她享受这样的交流过程,或者说,倾诉。

会有这样快节奏的语速,和她大学时期电台的经历不无关系。大一时期希然参加了浙江传媒学院未来之星广播电台,之后,这个地方成为了她大学生活的主要构成部分。

电台工作时

电台的工作并不轻松。采编一体,自己写稿自己播出,如果是录播的话还需要自己做音频剪辑。最辛苦的时候,一周七小时播出时间,其中三天播两小时,一天播一小时——背后是消耗蛮长时间的准备工作。歌曲顺序如何排列,歌与歌之间使用怎样的话口,用什么电乐,选歌的主题,是讲故事还是背后的新闻?每一个步骤都需要仔细考虑,何况希然还喜欢变化。整个大学期间,她总共尝试过九到十一档不同风格、类型的节目,夜越熬越多。

电台本身就需要快速和持续不断的说话,接话口,再加上希然负责的是快节奏的欧美流行音乐节目,久而久之养成了“职业病”。第一次登上全球总决赛的直播舞台,紧张让她的语速变得更快,许多观众发现了这个问题,在之后的主持和采访过程中,她一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速度。

“她本来就是那种停不下来的性格,加上大学时候我们还有另外一个好朋友,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更停不下来了。”希然大学时的好朋友小钰说。她和希然大学时期在电台相识,大学生活也是她们“过命之交”的开始。

小钰和希然合影

第一次见到希然的时候,小钰并没有感受到她身上的“强势”。后来,两个人进入无话不聊的阶段,她感到到了对方身上的那股子劲儿——喜欢社交,喜欢认识别人,喜欢分享,喜欢在好朋友跟前叽喳个不停。“我和她的相处方式就是她是我的老妈子。关系好了之后,她每天都叮嘱我这,叮嘱我那的。”

世界赛期间,视拳艺人管理,希然经纪人with腾出半天空闲,带着希然来到釜山的海云台海滩,同行还有摄影师一村。清晨的海滩明亮积极,给人宁静的感觉,不时有落单的小狗和海鸥经过。知道要拍照之后,希然发现自己忘了涂口红,很气。过了黎明时分最蓝最好看的时间段,一村镜头里的希然和初生的太阳合影。拍完照,一村说,这女孩真有活力,一直动个不停。

世界赛结束之后公司组织三亚团建,希然忙着给女同事们化妆、拍照、修图,拍到好看的角度,她会马上激动地和拍摄者大声分享。团建结束之后她把作品全部上传了朋友圈,一本满足。记得团建前一天,with推开希然的房间门,发现桌上有三十几把化妆刷,她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姑娘是来画画的么?”

大四上学期,已经和英雄联盟有所交集的小钰被询问有没有会说英文的同学,小钰想到了希然,这成为希然第一次接触电竞的机会。一年之后,她主动向视拳投递简历,简历到了with的手上,她看到语言能力一栏写了英文和韩文,她想,不能浪费这孩子的才能。

现在,希然和小钰同时站上了英雄联盟的舞台,曾经的电台台长和副台长,两个不同风格却同样好强的姑娘成为了下一批观众们关注、评价和议论的人。小钰的声音清亮甜美,希然的声音柔和温暖,在她心里,比自己多出女团经历的小钰是那种每个男生都曾渴望过的“邻家初恋女孩”类型,一个安静的美少女。

“其实我也想当一个安静的美少女,但第一美不了,第二安静不了,那就算了吧。”希然笑着自嘲,开心和烦恼并存。

釜山日出时牙齿和中性美

生活中,朋友们很少看见希然穿特别女性化的服装,正如粉丝们很少看见她发自己侧脸的照片。

世界赛期间,摄影师一村镜头里的希然常穿着官方黑色卫衣或是LPL出征服,黑裤子配黑色马丁靴,如果是采访的话,她会换上淡暖色的衬衫。“我是那种比较喜欢穿男生衣服的人”。不一会儿她主动纠正,把“男生衣服”这个词换成了“中性服饰”。

在希然的衣柜里,粉色、红色、黄色等等亮色的衣服都是妈妈给她买的——过去,这柜里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她喜欢宽松的衣服,喜欢舒适贴身的卫衣,喜欢能把手和头完全覆盖的长袖和帽子。小时候,不安分的她曾向妈妈明确表达过自己不喜欢穿裙子的想法,觉得太不方便了,那个时候的她蹦蹦跳跳,要爬天台和大树。

大学时,穿着“中性服饰”的希然不想被别人当做很柔弱的类型,不想被别人说“这是男孩子的事情,你做不了”。那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做事情的时候就应该像个男孩子,再难的事情也能干,就连用微博也要取个男性化的名字。她把自己的本名倒过来换了字,取了“析逢”——意思是,自己人生里每一个相逢的人都值得好好分析。

但后来,她越来越发现自己终究是个女孩。生理上的东西无法改变,社会带来的成见亦然,就连“析逢”这个名字,好像也没有那么男性化。

“以前的话叫年少轻狂,年轻嘛,什么都不可惜。现在的话,是对社会的适当性妥协吧。”近几年,她开始有意识地穿一些凸显女性气质的衣物,但“也没有那么过分”,于是可爱的粉色被灰粉所替代。在舞台上,她会穿礼服和小裙子,拥有一些颇淑女的扮相。

当外表成为了职业中必须做到、做好的一部分,它便不太接受过多的任性和孤芳自赏。“谁说艺人的颜值不重要?”with对此很有感触。

希然好看么?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有时候,她也会找好看的角度拍美美的自拍,修图之后传给发小说“看,这个人好漂亮”。但若是说到正儿八经对外表的自信,她一点儿也没有。几个月前投简历的时候,希然最初投了幕后的视频剪辑岗位,却因为拥有主持经验而被艺人部with接手。with给希然打电话问她愿不愿意做台前的主持工作,结果得到的第一句回复是——“对自己的外貌并不自信”。

手腕和眼睛,两个希然自己最满意的身体部位。眼睛温柔有神,手腕纤细,和过去常年练习小提琴有关。当然,她也清楚自己外表上的弱点,“鼻子以下。”她表述的相当委婉。

从小到大,希然找过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戴牙套。小学是“不愿意”,初中是“嫌麻烦”,高中是“妈妈忘了”,大学是“影响在电台的工作”。她的牙齿还是会略微凸出,正面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

要命的来了。出镜采访选手的时候,她不可能一直正面面对镜头。大部分时间,在提完问题之后,她需要侧过头来看着选手回答完问题,那段时间,观众看到的是她的侧脸——她认为自己最不好看的地方。上直播的时候,有些观众发现了这点,恶意或非恶意地调侃着。有人说,为什么感觉她总是忍住不露出牙齿?还有人说,深渊巨口。

找了医院,做了计划,她想要做正畸治疗。全隐形的治疗方案需要一笔不菲的费用,加上取牙模,做牙套,试戴等等一系列繁琐的步骤都被提上日程。“公众都在看着你,你必须要改,再晚都得改。再说,也是为了自己的口腔健康。”她这样督促和安慰自己。

可是各种各样的评论还在继续,好的坏的都有。一开始看到这些评论的时候希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慢慢的,她开始尝试着和自己和解。

“……那,我本来就是那样啊。我又不是看到了问题不去改正,我已经在做治疗了。如果真的有效果的话,观众们到时候自然就会看到了。”

错了就是错了

精通、精通、精通。

希然越来越讨厌这个词,越来越讨厌别人把这个词安在她的头上——“精通三语小姐姐”,她把“精通”这个词圈出来再打个叉,她觉得这不是“真的”,“我总得诚实嘛。”

小时候,希然的妈妈很注重女儿的语言培养,每天在希然睡前放课本里的英语磁带,一遍又一遍,直到女儿睡着。大一点,她开始让女儿和其他同学一起上外教课。从小到大,希然的英文口音基本没有被人质疑,大学期间由于有双语播音的课程,英语并没有被拉下,对于英语,希然有着相当的自信。

然而当她站在镜头前,面对英文选手,面对媒体,面对麦克风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英语好像“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好”。当那个没有任何压力存在的时候完全可以变着花儿用词造句女孩站上了舞台,一切全变了,从她嘴里蹦出来的都是最简单基本的词汇,“又Low又傻,又词不达意”。世界赛最初几天,哪怕是没有直播的媒体采访翻译,她都会在结束之后诚惶诚恐地找到记者:“刚才有几个地方说的不到位,要不你把录音发我,我帮你整理?”

至于韩语,是她在有一定基础的情况下花了两三个月突击出来的——没想到,高中时和朋友们每天中午趁着空闲时间嘻嘻哈哈看的韩综以及因此而对韩语产生的兴趣会在某一天转换成自己必须拿出手的工作技能。她去听LCK的比赛和采访,听不懂就去查,再不懂就找到韩国的网友问,一定要问出正确的意思。除此之外,还有游戏里的专有名词、术语、英雄的名字,哪怕到了入围赛期间她每天依旧需要背单词,背术语,没有一天早睡过。

韩语中有些发音相似度很高,一个词听错意思就完全不一样。希然第一次采访选手Wadid的时候没有听到某个词的词缀,把“发挥不满意”翻译成了“发挥很满意”,意思完全相反。后来看回放的时候,她发现有台湾网友指出了这个错误,发了一个“乱翻”的弹幕,后面加上了一个“跪下”的表情。她反反复复的把那段声音找出来听了数十遍,最终确定自己真的翻错了之后,心如死灰。

第二个重大失误发生在全明星东西方对决期间。Peanut和Licorice分别为东方队和西方队的教练,希然注意到两人在赛前有过交流,于是赛后采访时便向Peanut询问了这个问题。

在当时的现场,采访区域里场馆音响很近,杂声非常大,再加上主持人没有耳返,听清选手的话变得难度颇高。在花生的叙述中,希然把“阿木木”听成了“全部”(发音近似“阿木”),于是又出现了一次失误。和上一次不同,这段影像出现在中文直播流里,被所有LPL观众看到。赛后采访的视频发出来之后,许多人指出了这个错误,希然再一次体验到被“丢进油锅里”的感觉。

她当然有一肚子的委屈:“如果在安静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听不懂啊,花生说的又不长”,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官方的工作人员,你出现在了那个位置,是不是意味着你不应该犯那种错误?”

对于那些骂她喷她的人,希然无能为力;而对于那些好心指出错误,把正确的翻译写给她让她参考的人,她万分感激。全明星期间,希然曾和EU知名女主持人Sjokz交谈,Sjokz向她表示自己会五六种语言,但如果让自己做翻译的话,依旧会感觉压力很大——这段话给了希然莫大的慰藉,她开始从无法原谅自己的心情之中慢慢挣脱。

希然在全明星

“错了就是错了,我永远接受这一点,我不会去洗什么东西。”全明星的工作结束之后,希然依旧会抽出时间背单词,做韩语的功课。她计划在明年来上海之后,找个教育机构系统地学一学韩语。

曾经,这个女孩觉得“语言是个特酷的东西,走到异国他乡能和别人直接交流”。现在,在经历过各种挫折之后,她依旧在向着她喜欢的方向前进。

尾声:2018终会结束

希然在哭。

她哭的很认真,但没有声音,没有表情。她把头抬起来看着天花板,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办法流下来,周围其他赛区的记者们表情轻松写意,而她,还有工作要做。

这是10月20日世界赛期间,RNG落败G2之后采访间里的一幕。几个小时之前,这个双鱼座的敏感女孩还坐在咖啡馆里大笑。

第二天,EDG落败FNC,LPL只剩下一个队伍。希然独自买了瓶牛奶去了海滩,在海滩上,她听了弹唱歌手的《风之记忆》,“我们的相遇,我们的离别”,她觉得唱的应景,拍了照片准备离开。离开前她望向黑色的大海,发现和白天自己曾经看过日出的大海完全不同。身后是街市、人、灯火和歌手,身前只有一片空洞的黑色。当时的她没有害怕,她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向这黑色的大海倾诉所有,夜让许多东西都变的合理化了。

12月31日,2018年的最后一天,希然在重感冒里度过。这一天夜里,刚回到深圳的她因为生病而头脑昏沉,看了Kespa杯的比赛之后早早洗漱睡觉,想到一年马上就要过去,疲惫和解脱的感觉同时袭来,她有一点点想哭。

2018终会结束。而在那个昏乱而冗长的梦里,希然告别了从小长大的,暖和的城市深圳,上海的新生活正在向自己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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