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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谈庸(上)

2024-06-05 20:58:55| 来源: 网络整理

很久以前,在贴吧、天涯和知乎都发过相同的内容,今天发到简书里。

因为内容很多(20万字左右),所以分章节发布。

目录:

前言

第一章、讲故事

第二章、从容

第三章、打断和插入

第四章、转折和交叠

第五章、定烩与迸散

第六章、不完美

第七章、反差

第八章、情境感

第九章、一笔多用

第十章、矛盾

第十一章、悬念

第十二章、张力

第十三章、迂回肯定

第十四章、一人多角

第十五章、小细节

第十六章、死角处理

第十七章、勾联

第十八章、巧合

第十九章、尾韵

前言

在一个世俗化的社会里,受读者审美水平的限制,通俗文学显然占据着市场的主体,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

庙堂文学虽然受众面比较窄,但因为起点高,创作者与受众的思想也较为独立,所以自成体系,与市场的属性关系也不是很大。

因此,相较而言,通俗文学似乎有更多的研究价值和发展空间。

文学作品有雅俗深浅之分,但深刻的思想多来源于丰富的生活阅历与感悟,而大多数读者不可能有这样的资质。

所以人们其实很难和有深度的庙堂文学充分地产生感应与共鸣,这些作品被解读的程度也较低,那么其直接的社会教化价值自然就不是很大了。

(潜在的价值另当别论。)

而通俗文学却显然更易为大众所接受,其社会影响也明显更为广远,由此可见,通俗文学能起到的宣教作用其实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要让山上不同高度的猴子都有桃子吃才能让猴群更安稳,而大多数猴子都不在山顶上。

所以如果我们能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通俗作品上面,适当地提升其层次与水准,或许具有更大的现实意义,毕竟通俗文学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在各种文学体裁当中,小说是阅读门槛最低的一种形式。

小说对于形式格律的要求不高,所以其受众范围较为多元化,触角深远而多向。

现今这个社会资讯发达,信息冗繁,大众的消费理念至上,所以小说其实承载了比以往更多的商业属性,或许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文学指向。

这恐怕也是商业小说水准下降,品质恶劣的原因之一。

但正如前述,通俗文学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如果我们能从优秀的商业小说当中挖掘出有层次、有水准、有研习价值的、可以借鉴的内容,那么对于商业小说的创作、赏析而言或许会大有裨益。

小说的文学价值主要体现语言、技巧、思想三方面。

不过因为小说语言的风格本就应该多样化,所以语言其实没有太大的模仿价值。

而思想又并非所有小说都必须充分具备的,尤其是商业小说。

很多时候商业小说只需稍稍夹含一定程度的思想内涵便足以提升其层次。

这样看来,文艺技巧才最有学习价值和施展空间。

同样的故事,同样的文笔,如果文艺技巧不同,作品的层次和高度便会有很大的差别。

而且只有文艺技巧才不分雅俗,在任何作品当中都有应用的空间和必要,可以互相借鉴、互通共用。

如果我们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分析出小说中暗藏的技巧和高明之处,便能体验到更高级的审美愉悦,也能将之应用到我们的创作当中。

所以要想提高我们在商业小说方面的审美水准和创作水准,就让我们先从对文艺技巧的赏析开始吧。

在众多的商业小说中,以文艺技巧而论,金庸的武侠小说是其中的佼佼者。

笔者并不认为金庸的武侠小说是庙堂文学,对其作品的思想深度和立场倾向也不必做过多评价。

但作为优秀的商业小说,金庸的武侠小说里融入了太多的文艺技巧,可以成为年轻作者们效仿和学习的对象。

甚至其作品当中的很多高明技巧在严肃文学当中也是难以看到的。

笔者看金庸小说,每读一遍都会有新的收获,新的感悟,都会对笔者赏析其他严肃文学提供技术上的支撑,而且这种欣赏水平一旦提升就再也退不回去了。

在影视作品中,像《公民凯恩》这种艺术层次的电影只适合于学术化的学习交流,可能不适合于欣赏。

但很多商业片却可以从中获得营养从而提高品味和层次,并产生极为广泛且正面积极的社会意义。

文学作品也是一样,小说即是,《红楼梦》和红学对于大众而言非常枯燥,甚至对于专业学者而言也是如此,但是当中的很多研究成果却可以拿来学习,并转移到商业小说创作当中去。

金庸小说受众面极广,其作品中所包含的文艺技巧也十分丰富,既有中国传统小说的技巧,也有西洋小说和戏剧的技巧。

同时笔者觉得还可以和其他文艺形式中的演绎技巧相互印证,诸如电影、曲艺、歌曲、戏剧等,从而进行一种结构性的横向比较。

所以笔者第一次写类似文学评论的技术流作品便以金庸小说为对象,这是一种较为安全的尝试。

当然,金庸当年为了支撑明报,不可避免要迎合市场,其武侠小说的基础仍然是娱乐性,这可能也是他的作品难以归属庙堂文学的最根本原因。

而在金庸武侠小说的受众群体中,审美层次和文学阅读能力偏低的读者居多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正所谓“良莠不齐”。

但无论怎样,其小说的文艺技巧所体现出来的价值并不会因商业性而削弱,相反还做到了商业性和文艺性的有机融合,这在技术上其实是颇有难度的。

而从文化推广角度来看,这种商业性与文艺性能够良好融合的作品,显然能制造更为宽泛的正面影响。

所以金庸的武侠小说或许比颇有辅导员风采的于丹老师的作品具有更大的意义。

小说有很多社会职能,思想教育性并不是其中最首要的。

毕竟从人性角度来看,提着一个人的脑袋强迫他提高思想是没有意义的,尤其是提出这种要求的人本身就没什么思想的时候。

程蝶衣说京剧首先应该是美的,商业小说也是一样,首先应该是可读性强,一些思想性的东西完全可以暗含在作品中,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来影响读者。尽管提升的高度有限,但却十分稳固、自然、真诚。

当然,笔者本人不否认文艺作品具有宣传正面积极的社会价值的责任。

但思想的宣教只能渐近诱导而不能急争强求。又不是在搞邪教,大众的思想高度怎么可能通过宣传和口号直接获得大幅度提升呢?

大众文化水平本质上的提高很多时候其实是基于政治、经济、宗教、文化等社会基础体制或意识形态的影响的,光凭借文学作品根本起不到这样的作用。

文艺作品在社会宣教方面的作用大致相当于情感和情绪的激发与渲染,只能锦上添花,只能推波助澜,想仅凭文艺作品来培根筑基怕是妄想。

古今中外,任何一场由文艺作品所引发的社会变革和思潮,其实背后都有着深刻的政治、文化、经济、宗教等方面的基础。

1953年金庸开始写《书剑恩仇录》,1972年《鹿鼎记》结束了最后一章,同年9月1日,金庸封笔,而其作品的影响却一直持续到今天。

现今这个年代,人心越来越浮躁,所有人都弯着腰闭着眼往前跑,因为我们心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回忆都没有。

是以对于那些已经流逝而无法挽回的东西,笔者也只能默默地寄上一丝淡淡的人文关怀,从金庸的作品当中去慢慢地解读和回味。

现在就让我们开始理性而技术地看武侠吧。

第一章、讲故事

讲故事是叙事技巧的一种。

笔者对金庸小说中的文艺技巧有意识地进行总结就始于讲故事这一技巧。

所谓“讲故事”并不是指金庸写小说时的叙事技巧,而是指小说当中的人物讲述故事,这些故事一般来说年代都较为久远。

不过有些时候,书中采用的是“回忆”或是“信件”等变异方式来讲述过去的事情。

但这些变异形式所起到的作用跟“讲故事”也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也一并归属于同一种技巧。

金庸的每一部武侠小说中基本上都运用过讲故事的技巧,而且常常不止一次。

比如老顽童给郭靖讲《九阴真经》的来历;丁典给狄云讲连城诀的来历;石清给石破天讲赏善罚恶二使和侠客岛的来历;方证冲虚给令孤冲讲葵花宝典的来历;温仪讲自己和金蛇郎君之间的感情经历;杏子林里众人讲述雁门关一役;谢逊给张无忌讲明教历史和紫衫龙王的故事等等。

这种借由剧中角色讲述既往故事的安排有很多意义和作用,可以制造出多种文艺效果。

一、作用效果

1、讲故事属于非正常顺序的叙事方式,如果处理得当,一般都会比平铺直叙的线性叙事更吸引读者,更具备文艺风范。

这是讲故事技巧最基本的效果。

阅读审美旨趣达到一定程度的读者一般来说都会觉得纯粹的线性平直叙事多多少少有平庸之嫌,而讲故事的方式正是一种非线性的叙事手法。

其实很多商业小说的作者在创作中都惯用这种技巧,只是金庸运用得更为成熟,将效果发挥到了最大化。

2、听故事本身就是人的一种内在心理诉求,是人的原始欲望之一。

“讲故事,忆当年”其实是一种非常普遍的情怀。

小说的初始形态也原本就是故事,在此基础上才慢慢演变成为有意识地文学创作。

所以在小说当中又刻意安排人物讲故事就更能最大程度上满足读者的这种潜在诉求。

更何况很多读者看商业小说的目的本来也只是为了看一个精彩的故事而已。

《一千零一夜》在这方面就很典型,故事嵌套着故事,层层延展。

但原书也只是想通过这种形式来串联一系列小故事,所以还算不上是一种文艺技巧,只能算是一种设计结构。

3、小说中的人物讲述故事可以形成明显的层次差异,即所谓“剧中剧”的嵌套结构,可以建构立体感。

如果所讲的故事是年代入远的旧事,还可以通过“时间坐标指向”的牵引效应来制造纵深感,进而对读者产生吸引力而强化代入感。

4、如果故事年代久远还可以制造时空落差感,而将反差较大的时空和人事拼接在一起可以让读者回肠荡气,感慨叹息。

所谓“当年桃花红,枯枝空余香”,又或是“沧海变桑田,如今忆当年”。

其实,金庸小说的情节原本就有很大的时空落差,就算全书实际的时空落差不大,其情节的跌荡起伏也仍然可以制造出“落差感”。

而讲故事这种“戏中戏”的叙事技巧就更能够在此基础上制造出更大的时空落差。

而且其所需的“叙事成本”是很低的,只要借人物之口说出往事既可,既不影响主线情节的发展和秩序,又不用在实际情节中另行加入人物。

5、金庸善于运用“虚引”的手法,即不将信息交待完全,从而利用读者的“求全”心理吸引其“追读”。

因此其小说早期表面情节所提供的信息常有所缺失、不清晰或者不连贯。

这自然会引发读者产生一种内在的诉求,想要把这些缺失的信息填充完整。

而讲故事这种技巧刚好可以在一个恰当的位置上,通过书中人物讲故事这种方式将缺失信息呈现给读者。

让人读后暗道“原来如此”,心中充满了豁然开朗的充实感和满足感,这些都属于良性阅读体验。

说白了这其实就是一种悬念手法,只是金庸运用得不那么刻意露骨,不特别着痕迹。

金庸常轻描淡写地在无形中激惹出读者的阅读动力,此即“举重若轻”。

(按:“虚引”理论是一种范式而并非一种具体的技巧,其效果在众多技巧当中都有体现,本章后面将对“虚引”理论进行详细介绍。)

此外,书中所讲的故事虽然交待了一部分信息,却往往同时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制造了新的悬念。

这就是所谓的“环环相扣,明暗相生”,因此可以继续吸引读者追读,是非常高明的手法。

而如果深入分析,这其中又另有一番道理。

那些缺失的信息虽然本身有“虚引”的作用,但是拖延太久而累积渐深之时却也会产生一些不良效果,正所谓“积不可久”。

(对于一个复杂的系统而言,同一种原发始动的行为常常会同时或先后导致两组相反的效应,笔者称为“同源反效”。

随着我们对不同事物认识的增多和加深,我们会发现这种同源反效的规律是非常普遍的。)

换句话说,同一个“悬念焦点”所带来的正面效果总有“消耗殆尽”的时候,而此时其负面效应或许早就已经暗中生成了。

虽然按希区柯克的理论,那颗炸弹在会议结束之前不能爆炸。

但在长篇小说当中,同一个“悬念焦点”如果过于持久而又没有戏剧性的变化作支撑或替代,这其实是很容易造成阅读疲劳感的。

更重要的是还会让人觉得作者是在戏耍读者,卖弄技巧,华而不实,缺乏诚意,写作功力不足等等,这些都是“同源反效”理论中的那组负面效应。

所以我们在创作时要有及时更换“悬念焦点”的积极意识才行,对这些负面效果不能不防。

而讲故事这种技巧只要选择的位置比较恰当,刚好可以防止出现这种情况。

通过让书中人物讲故事,既可以宣告前一个“悬念焦点”的正面作用趋于完结,又可以通过新生成的悬念自然而然地更换“悬念焦点”。

此即“承上”且“启下”,有点类似于驿站或是继电站。

如果用传统武术的术语来打比方,这其实就相当于情节中“换劲儿”的关键位置。

所谓“前势已去,后势当继;前力已失,后力当起。”

而讲故事这种技巧在“文势”变化层面上的本质作用,主要就是在无形中完成前后两个“悬念焦点”的切换。

总之,上述这些道理可以总结为两点,一是信息的呈现递送,二是悬念焦点的转换交接。

6、通过讲故事还可以使故事内容与主体情节之间产生更为广泛的有机关联。

借由讲故事的方式可以对主体情节产生完善、拓展、释因、推动、连缀、排序、整合、增效、错构、省除、对望、关联、承转、牵引、布散等诸多良性作用。

其中完善、连缀、整合、排序、错构、关联、省除等作用倒还不算难,可以说是这种技术自带的固有属性。

尤其是完善和错构,这是最基本的必然作用。

完善最简单,即填充信息,所以也可以称为“填虚”。

而错构则是指叙事顺序的非正常化。讲故事讲的都是旧事,叙事顺序自然不正常。

排序、连缀和整合则共同起着更为重要的作用,即将所有暗线情节串联在一起形成较为完整的故事,笔者称为“穿挑暗线”。

而讲故事又属于用最短最集中的篇幅交待最多最核心的信息,形式非常精简。

但读者又不会挑剔这种看似取巧的做法,因为讲故事的形式特点本就如此。

所以称为省除,即省略消除的意思。

当然,省除这种作用在讲故事这种技巧当中是附带出来的客观结果,表面上看并不具备主动性。

不过其他几方面的作用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体现出来的,需要富于技术性的操作才可能充分完成。

因此不同水平的作者运用这种技巧时,最终的效果差别是很大的。

而这也正是讲故事这种技巧所能起到的诸多作用中最有发挥空间的部分,最值得我们研究。

笔者接下来以每本书为例进行详细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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