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人生,其实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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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人生,其实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

2023-10-17 02:21|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有人说,人生有四大喜事: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还有人说,人生有四大悲事:

幼年丧母,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但是从来没有人说,如果上天把这四大喜和四大悲几乎都降临在同一个人身上,他会怎样。

王维,就是这个被频频“眷顾”的人。如果说上天为他关上了所有的门,还为他留下了一扇窗,那扇窗就是影响他一生的母亲了。

公元701年,山西祁县,王维含着金汤匙出生了。

父母给他取名“王维”,字摩诘,维摩诘的维,维摩诘的摩诘。

这当然不是一个巧合。

维摩诘是佛陀时代的一位大居士,虽然没出家,却修成了菩萨。据说智慧超凡,口才无碍,和众菩萨中智慧第一的文殊师利斗嘴皮子,都能不落下风。

王维的母亲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平生诚敬礼佛,正是维摩诘的小迷妹。

正所谓“爱他,就给孩子起他的名儿”,于是才有了王维,王摩诘。

在当时,太原王氏是世家,是贵族。他们家的先祖,乃是周灵王的太子姬晋,“王”便是王室后裔的意思。

母亲崔氏则是博陵崔,再加上陇西李、赵郡李、清河崔、范阳卢、荥阳郑,这就是从魏晋到大唐几百年间汉族声名最为显赫的七大家族。

王维的爷爷王胄,是朝廷的乐官,爸爸王处廉做过汾州司马。

这样显赫的身世,给了王维怒马少年的威风。

他的家教是极好的,父亲传授诗文礼仪,母亲教绘画和佛学,而且都相当成功,堪称唐代家庭教育的成功典范。

九岁那一年,他失去了父亲。

那时他已开始写诗,但我们都没有看到。所以我们都不知道他当时的痛苦。

我们只知道,若干年后的王维: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他经历了许多悲痛,但他没有激烈,没有变形,更没有崩溃,他一直很温和,很平静,很有力量。

公元716年,15岁的王维,背着一把琴,提着一支笔,昂首从山西蒲州漂入首都长安。

此时,同年出生的李白正在青城山刻苦练剑,4岁的杜甫还是洛水边一个普通的萌娃。

王维不仅能写一手好诗,书画琴棋样样精通,长得也很帅。王帅哥“妙年洁白,风姿郁美”,以少年才俊之姿,独步诗坛。

两年后,他以一首《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震撼整个诗坛: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20岁状元及第,年轻有为的王维出任礼部太乐丞,前途一片光明。

有一次,宫中乐队彩排舞蹈。

本着艺术欣赏的初衷,王维认认真真在旁边将这支名叫“黄狮子舞”的舞蹈看了一遍。

他完全没料到,这支舞即将给他的仕途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王维不知道,这舞他不能看,最起码不能先看,只有皇上能看,最起码皇上必须先看。

原因何在?

就在于舞蹈的名字——黄狮子舞。

前来降旨问罪的宦官说得很清楚:

“黄”与“皇”同音,皇上能看,你不能看,你竟敢先看,此乃不尊圣上之大罪!

就这样,悲催的王维还未在官场站定脚跟,就被淘汰出局。朝廷降旨贬王维为济州司仓参军。

粮仓管理员,和弼马温一边大的官。从京城到地方,还是这么小又没品的官职,而且还严重的专业不对口,对全国高考状元王维来说,简直是从山巅跌落谷底。

去地方就去地方吧!

还很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粮仓管理员总归不是仕途的终点。

济州司仓参军任上刚满半年,王维就向上级请了年假,赶回家中照看即将临盆的爱妻。

此时,妻子已怀胎十月。王维怀着无比欣喜的心情,期待着新生儿的降临。

谁也想不到,临盆之际,他的儿子却因头大难产,很久都生不下来。

王维颇感无奈,保险起见,他只得嘱托产婆,倘若母子俱危,务必先保住妻子的命。

然而,命运却再次给他开了个大玩笑,妻子难产而亡,儿子也没保住。

那一夜,王维彻夜无眠,他并未用诗纾解胸中刻骨的悲痛。

悼念亡妻,元稹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苏轼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纳兰性德写下“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王维虽未留下只言片语,却用余生践行着对亡妻的忠贞:

孤居三十年,终生不娶。

往后余生,王维孤居终老,再未提及婚配之事。渐渐的,王维变了,他的诗画少了性情,多了禅意;他的人生少了固执,多了佛系……

就在王维对官场心灰意冷、对生活不抱希望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严明正直的张九龄出任宰相。

三十五岁的王维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立刻给张九龄写了一封信,表达了自己愿意追随他、为国家效力的愿望。

张九龄对于这个国家一级人才马上提拔,任命他做右拾遗,官职虽不大,但可以接近皇帝,升迁的机会很多。

王维不负他的期望,官越做越大,从一个八品小官,做到正五品的给事中,成为张九龄的左膀右臂。

这期间,王维在辋川山谷买了一所别墅,那里有山有湖,有林有谷。

在辋川,他潜心修习佛学,获得精神的安慰,内心丰富宁静,过着半官半隐的生活。

在辋川,最好的诗在等着他。他与好友裴迪逐处作诗,相互唱和,合编为《辋川集》。

《辛夷坞》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鹿柴》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欹湖》

吹箫凌极浦,日暮送夫君。

湖上一回首,山青卷白云。

此时,自己不见了,或者变得渺微、遥远、不露声色,因为声色已尽在诗中。

因为,情到深处情转佛,佛是空净,只有诗佛,才能不动声色,才能将声色融入山水自然,化成诗画,成为永恒。

好景不长。恩师张九龄被奸相李林甫迫害,被贬荆州。

王维也被调到边远地区,被安排出使凉州,也就是今天的甘肃武威。

公元737年的大漠里,一排马车的车辙像是一条蜿蜒的蛇在缓缓向沙漠深处延伸。

坐在车里的王维内心充满了悲伤:他的命运从来都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每一次当他对人生充满了希望的时候,他都会遭遇不幸。

他觉得他的一生就像是飘飞的蓬草一样,无依无靠,不知道归宿在哪里。

忽然,一条长河出现在他的眼前,那圆圆的落日,在平沙莽莽黄入天的沙漠里是如此荒凉,又是如此温暖,而远处的一道孤烟像一把利剑直指苍穹,令人震撼——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公元740年春,张九龄请求回乡拜扫先人之墓,因疾病而五月七日去世。

王维一直将张九龄视作恩人、伯乐,张九龄的离去,让王维对官场彻底失望。

此后的仕途一路坎坷,官职有升有贬,但这一切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对于政事,他更多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安心与山水结缘,修佛禅之境,落得一身清静。

751年,王维51岁,生命中最后一位一生敬重的人也走了。

这一次,是他的母亲。

母亲在王维心里种下了佛的种子,她走时,看着面对生活已经淡然如水的王维,含笑走了。

从此,只剩下辋川的山水,案子上的笔墨,和墙上的一张琴。

经历来这么多次生离死别的王维,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更倒霉的事了。

奈何,命运还是不肯放过他。

一个三百三十斤的大胖子出来搅局了。

安禄山这王八蛋造反了!

不到一年,叛军就攻破了潼关,打到了长安城下。

皇帝老儿跑得贼快,带着美人躲进四川。叛军进了长安,第一时间就是抓捕官吏。王维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抵挡?

安禄山将王维关进洛阳菩提寺中,严加看管,强迫他当“唐奸”。

国破家亡,终日惶惶。多少个夜晚,留下耻辱的泪水。

所幸,还有好友裴迪前来探望。

裴迪跟他讲宫里的事:

一次,安禄山大宴群臣,强迫大唐宫廷乐队现场演奏。那些平日里被人看不起的乐工,骨头反而都很硬,当场哭了个稀里哗啦,甚至有人违抗命令,当场摔琴,被拉出去斩首了。

王维闻之泪下,吟出了那句:

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官何日再朝天?

什么是天?李家的皇帝才是天!你安禄山一介胡人,一名反贼,又怎么能是天?

在叛军的严加看管下,不能写下来,裴迪硬是将这首诗一字不差的记下来,带出去找王维的弟弟王缙。

后来安禄山被平叛,朝廷处理所有为安禄山当过伪官的官员,重则杀头,轻则流放。唯独王维损失最小,很大程度上就是这首诗拯救了他。

从鬼门关走出来的王维,又回到了政府,在公元759年开始,他还被提拔了,最高官至尚书右丞。

但此时的他,早已已无心做官。两三年后,生命的蜡烛也燃烧殆尽。

临终时,他从容写信和各位好友告别,然后平静地微笑着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就是王维。

他长身玉立在熙熙攘攘的长安,眉目如画,气质高贵,安然静谧,风姿绰约。

他经历了人世间的大繁华,而后又一无所有。

万丈豪情谈笑间,功名利禄过眼云烟,世上一切可以用物质衡量的东西,都成了身外之物。

他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不慕荣华、不求富贵,只求心灵的安宁。

淡泊从容,不为物欲而牵绊。固守自己应得的,珍惜身边的幸福,与世无争,简单而又快乐。

原标题:《王维:人生,其实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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