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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闫侃史

编辑|老闫侃史

这是发生在电影《白毛女》的一个桥段：

老五叔将来年准备播种的谷种一颗颗搓下，即便如此，还是凑不够七钱五的租子。他和前来收租的穆仁义百般哀求，可也换不来一点仁慈。

他的租契被收走，无地可种，绝望的他在一个深夜跳井自杀。

影片中，租用黄世仁家田地的佃户们每年都要给黄家支付大量粮食，却仅仅只能还个利息，一旦还不上，就面临着租契被收的结局。

租契等价于土地，租契被收，就是黄老爷不给你地种，相当于现在的失业。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没有了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

老五叔勤勤恳恳给黄家种了一辈子地，全身上下破破烂烂，最后就因为七钱五的租子，黄老爷就要逼他死。

为什么宁可自杀，也不肯站起来去和那天杀的地主黄世仁拼命呢？今天，我们就来聊一聊。

勤劳的穷人

一提起贫穷，我们一般会将它和懒惰、好逸恶劳、鼠目寸光、混吃等死联系在一起，而富裕会和勤劳、踏实、智慧等联系在一起。

可在《白毛女》中，为我们展现了完全不同的一面。

影片开篇，就讲了黄世仁家田地无数，而在地里耕种的杨白劳、王大春一家，累死累活，却在谈婚论嫁时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拿不出来。

勤劳的劳动者衣衫褴褛、生活艰苦，懒惰的地主却出门前呼后拥、荣华富贵。

其中，当然离不开黄世仁这个吸血鬼的剥削，但我们先按下不表，从个人原因来看看底层人民为何贫穷。

我们都知道，杨白劳为了给妻子安葬，因此向黄世仁借了5块大洋，最后利滚利，直接涨到25块，到了这辈子也还不上地步。

在大多数人看来，这5块大洋完全没有必要，人已经死了，犯不着为了安葬就去借高利贷。

在《贫穷的本质》这本书中提到，在那些贫困地区，越穷的人，往往在婚嫁丧葬上耗费大量的钱财。

一个家庭，可能就因为一次葬礼，就得陷入收入紧张的局面，甚至家中上学的小孩也不得不辍学的地步。

一位母亲，在自己女儿8岁的时候，就要开始攒嫁妆。而杨白劳，也是为了安葬妻子，就去借了灾难的源头——5块大洋，是不理智的。

当然，一味地指责也并不一定正确，主人翁身处的那个年代讲究入土为安，以上帝视角进行批评有失偏颇，这里仅就事论事。

此外，就是封建迷信。喜儿被逼入深山，饥饿难当，不得不跑到庙里去偷吃贡品。

明明吃饭都成问题，那些山神庙宇却摆满了水果馒头。尤其是人们误将喜儿当成白毛仙姑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平平无奇的仙姑庙变得人来人往，参拜祈祷的人络绎不绝，就连那黄世仁也要磕头下跪。

唯物主义的我们自然知道那些个神明都是泥胎木像，花钱去求它们保佑，不如买些食物改善伙食，或存下来防止意外。

特别是鲁迅笔下的祥林嫂，花了十几吊钱捐了条门槛，自以为赎清了罪孽，可还是被排挤，最后死在了寒冬腊月。

还有萧红笔下的小团圆媳妇，家里人认为她有病，不去看医生，反而找了一大帮子巫医骗子，又唱又跳。

使出各种折磨人的“治病妙方”，最后花了大把钱财不说，还把好好的一个人折磨疯了。将本就不多的收入，花在了虚无缥缈的事物上；对已经死去的人，还要举行风光的葬礼。

如果喜儿的母亲知道安葬她的五块大洋导致宝贝女儿被卖入虎穴狼窝，说啥也不会同意借这五块大洋的。

其实，对于死者，我们应该在心中铭记，死去的亲人是希望我们更好地生活下去，而不是办一场风光但要命的葬礼标榜我们多么地重视他们的离去。

刻入骨髓的奴性

在收租时，所有交租的佃户都对黄世仁的狗腿穆仁义低三下四。

明明他们种了一辈子地，交的租子远超当初借的，可还是得不停地交，而且窟窿越来越大，直到把他们全吞下去。

他们对他们背负的债务没有一点认知，只知道自己要不停地劳作，还那黄老爷家的租子，这样才能有地种，才能活下去

因此，地主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当穆仁义要求杨白劳到了腊月门，一定把钱预备齐，却不说交的钱是利息还是本息都交。杨白劳老实巴交，只能“唉”应答下来。

当他带着喜儿、大春拼了命攒下来的利息时，穆仁义恶狠狠地说要他交的本钱和利息，但25块大洋的本钱根本不可能交齐。

于是顺理成章地强迫杨白劳按下喜儿的卖身契，以人代账。整个过程中，杨白劳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地主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想不到这件事是否合理，这就注定了他的悲剧。

喜儿入黄府后，遇到了唯一对她好的张二婶。

张二婶的状况和喜儿差不多，到黄家来做活顶账。诚然，这是一个好人，对喜儿照顾有加，但客观来讲，张二婶也算是地主阶级的帮凶。

首先，喜儿来到黄府这个火坑，举目无亲。上至黄世仁、老太太，下至家丁、打手，那都是财狼虎豹，见人就吃。忽然出现一个同病相怜，帮助她、安慰她的人，心中的戒备就开始松懈。

像张二婶这样的黄府下人，已经接受了在黄府当牛做马的现实，因此劝说喜儿接受黄府送来的衣服，和她一样，待个一年半载，想法子逃出黄府。

这一下红脸一下白脸，就让喜儿接受了待在黄家的现实，放弃了出逃或轻生的念头。

但这也不怪张二婶，封建礼教对人的毒害之深，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散发出的善意，成了扼杀喜儿这样悲惨人物的毒药。

他们逆来顺受不说，无意中也会影响周围的人放弃抵抗，接受被奴役的现实。

说完了底层人民的奴性，再看看黄世仁的奴性。

影片中，黄世仁只敬怕两个人，一个是老太太，另一个就是白毛仙姑。百善孝为先，封建下的孝是一种愚孝，是对父母的无条件服从。

无论对错，只要是父母要求，就要遵守，否则就会被舆论攻击，被人戳脊梁骨。黄世仁对自家老太太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放肆。

特别是老太太要将喜儿要来当自己的服侍丫环时，黄世仁根本不敢发脾气，而是以一种讨好谄媚的语气说自己还缺个缝补的丫头。

这种小孩要玩具的行为，说明黄世仁在他妈面前，哪怕年过半百，也得听妈妈的话。其次是鬼神，百姓怕，他这种害人的牲畜更怕，他那信佛的老太太最怕。

为什么这些个地主老财这么喜欢求神拜佛，是因为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干的不是人事，害怕遭报应。

可又舍不得分出一点点钱粮交给底下的穷苦百姓，只能向神仙佛祖寻求心理安慰。当把喜儿误认为白毛仙姑后，不可一世的黄世仁直接下跪连声求饶。

如同上学时忽然被老师叫，心里马上把自己干过的所有坏事都想了一遍，就怕仙姑降天罚，收了他这个祸害。

被喜儿用烛台打击后，连滚带爬地就跑出仙姑庙，也不顾外面倾盆大雨，路上泥泞湿滑，山上陡峭危险，可见心中有多么恐惧。

骑在百姓头上的是地主，骑在地主头上的，是鬼神。

披着人皮的恶魔

我们来看看黄世仁家中那些厅堂牌匾的命名：德贯千顷、大慈大悲、积善堂、福耕祥耘，家里的那位老太太每日吃斋念佛、诵经祈福。

再来看黄世仁家佃户的下场：

老五叔，伺候黄家一辈子，因七钱五的租子交不上，交租契，收土地，跳井自杀。杨白劳，借五块大洋，滚至二十五，强逼着卖女儿，在大年守岁时喝卤水自杀。

喜儿，被抓进黄府，与爱人分离，被糟蹋后怀孕，被黄母认为是累赘，卖给了人贩子，侥幸逃脱，在大山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头发全白。

这还只是电影中展现出来的，还有许多我们看不到的。

这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吃人现状！

想一想，一个小孩，从小就被灌输你种的地是黄老爷家的地，你每年都要给黄老爷上交粮食的观念。

他可能就会认为，被黄世仁剥削压榨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他长大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周围人就要他结婚。

之前说过，婚葬嫁娶，是最烧钱的。他没钱，谁有钱呢？黄老爷！于是，再去向黄老爷借高利贷，债上加债，一辈子也无法翻身。

他还会有孩子，他的孩子会重蹈他的覆辙，接着又有了孙子，孙子继续给黄老爷当牛做马。

这种情况下，如果生的女儿十分漂亮，基本逃不了被抓进黄府的命运。你不愿意？抱歉，杨白劳已经给出了答案。

地主老财吃的不是一个人的一辈子，吃的是一个家庭的世世代代。如此地压迫下，也没法去报官，因为黄世仁就是县长，他家就是县衙门。

这时候，有人会说：“那直接嫁入黄府不也挺好，吃喝不愁，穿金戴银。”但其实，封建社会下，最讲究门当户对，一个卑微出身的漂亮女人，根本不可能进得了地主家的门。

只有她和黄世仁的家族势力不相上下，背后有家族撑腰，强强联合，才能在黄家有夫人级别的待遇。看喜儿，被黄世仁糟蹋后怀了身孕，结果在黄世仁大喜的那天，被老太太卖给了人贩子。

母凭子贵，痴心妄想，除非黄世仁在糟蹋喜儿后丧失了生育能力，否则，那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阻碍他黄家发展壮大的绊脚石。

我们假设，黄世仁良心发现，将喜儿纳为妾室，喜儿会过得很好吗？

正房会处处将她刁难，各种脏活累活还要接着干，黄世仁只是把喜儿当成泄欲工具，用完就扔。

影片中，当老太太派人找上喜儿时，怀有身孕的喜儿还在干活。这对没良心的母子，丝毫没管过自己未来子女死活，就算喜儿把肚子的孩子生出来，能不能长大还得两说呢。

不要妄想嫁入豪门就能摆脱底层的命运，在那个年代，从一出生就基本决定了未来。

或许还可以说，不是有科举么，考中后不一样改变命运了么？先不说每天种地干活是否有多余的精力去看四书五经，想学，得有书啊！

那时候的技术不像现在这么发达，纸张随便印刷。在当时，一本书可是能拿来当传家宝的。就算你有，被黄老爷知道了，谁能保证留得住？

改天换地

自身的局限性让杨白劳等劳苦大众一辈子受地主奴役，在地上跪得久了，忘记了自己是可以站着的。

就算有几个意识觉醒，迎接他们的是地主的洋枪子弹。除非有人手里有枪，能打倒地主，告诉他们：不准跪！没人值得你们跪！

这样的大救星，就是红军，就是中国共产党！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杨大春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红军，才能在影片最后，把黄世仁拉到人群中去批斗。

推倒黄家的石碑，砸了虚伪的牌匾，将奴役人民的租契一把火全部烧掉。最后，让黄世仁受尽千夫所指，下地狱继续遭报应。

旧中国，我们给人当牛马；新中国，我们可以吃饱穿暖，拿着手机，刷视频，看文章。

你想看的，你想学的，都可以通过互联网进行学习，只要你想。

放在以前，怕是做梦都想不到。

当然，我们也面临着许多问题，这是不可避免的，物质世界的富足无法填补精神世界的空缺，我们虽不再受压迫，但仍然心神俱疲。

如今站在我们头上的，是工作的压力和对未来的焦虑，但万幸我们生在中国，大多数人不会对吃穿发愁，也不用担心是否会被枪击抢劫。

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和领导我们的党一起，探索未来的发展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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