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明天海灯节剧情还没开赶紧发，不然又要改我当场裂开

双向暗恋，好多好多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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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月的天气比蒙德更加变化无常。有时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某一刻便突然积满乌云，把荒野的人浇得湿透，再倒霉点的，兴许直接被雷劈个正着。

    所幸空和派蒙成功赶在瓢泼大雨之前抵达望舒客栈。这地方他早已来过许多次，轻车熟路地和老板打了招呼后便一头扎进厨房。

    看着空忙碌的身影，派蒙嘟起嘴朝对方抗议。

    “每次只给魈做杏仁豆腐太过分啦！”

    “可是派蒙每次也有杏仁豆腐吃啊。”

    “哼！只给我吃边角料！过分！”这话不提不打紧，一提起来派蒙更气了。“你偏心，我不干我不干！”

    空自觉理亏，腾出只手摸摸对方的小脑袋，“那我，等下给你做一份松茸酿肉卷？”

    只要有吃的就能立刻把派蒙哄好，她立刻眼睛冒星星，不再因边角料杏仁豆腐的事生气。

    可等到派蒙把空做的第三份松茸酿肉卷一扫而空，杏仁豆腐的所有者还是没回来。

    夜色笼罩下，窗外暴雨让能见度变得更低，空望不到远处是否有魈归来的身影。

    短暂的敲门声响起，得到应答的菲尔戈黛特走进来，她朝空笑笑，表情略带歉意，“魈今天可能不回来了，二位还是早点休息吧。”

    飘在半空打瞌睡的派蒙一下子惊醒，她擦擦口水，带着刚睡醒的迷茫表情问道：“为什么啊？”

    “雷雨交加，夜色正浓，邪祟较往日更加活跃。”老板望向窗外，“只怕今夜也是场苦战。”

    “时候不早，我就不打扰了，二位早些休息。”

    空朝老板笑笑，“谢谢你的提醒。”

    “还要继续等吗？”菲尔戈黛特刚离开，派蒙打个哈欠飘到空面前，只是眼睛还止不住地瞄那盘杏仁豆腐。

    空盯着把渴望都写在脸上的派蒙，无奈笑问道：“你想吃吗？”

    “才没有，我是那种动别人东西的人吗？”派蒙赶忙摇头，顺便擦掉嘴角的口水。

    “我再做一份，你吃完这份去睡吧。”

    “那你呢？不去休息吗？”

    “我等魈回来。”

    “为什么啊？”派蒙不解。

    空犹豫片刻，“大概是...不看他当面吃下去就觉得白做了吧。”

    “那...好吧。你也别等太晚哦。”派蒙纠结着答应下来，然后随后奔向杏仁豆腐。

    深夜，雨还是没停。空坐在桌前困得不住点头，眼皮打架。半梦半醒间恍然见到荧的背影，他拼命追赶，却怎么都抓不住她。

    【哥哥，你来得太晚了。】

    那抹身影突然消散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空猛地惊醒，抬头正好对上魈的眼神。对方总是面无表情，动作也轻快迅捷，此时却已经带上些疲惫，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一旁关着的窗子满是雨水——这位仙人肯定是爬窗回来的。

    “辛苦了。”空揉揉眼把杏仁豆腐推到对方面前，起身拿来干毛巾。

    魈并未推让，乖乖坐下任由对方像擦小猫一样给自己擦头发，“谢谢。”

    “今天休息一下吧。我好像很少见你睡觉。”

    魈闭着眼，“职责所在，不敢怠慢。”

    “你睡觉会做噩梦吗？”

    空总是对这种奇怪的事情感到好奇。

    “不要以凡人的心思揣度仙人的想法。”

    “擦完了，吃杏仁豆腐吧。”

    魈拿起勺子。眼角余光瞄到空的身影，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其实并不需要这么麻烦地照顾他，他是仙人，即便淋湿也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感冒发烧。

    面前的少年剜起一勺杏仁豆腐。可对方总是这样挂念自己，他也觉得...不错。

    窗外风雨变得愈发猛烈，轰然炸开的雷声也仿佛近在耳边。

    “唔！”

    陶瓷勺子碎裂的声音相当清脆，反光的瓷片中映出魈痛苦的表情。

    “魈？”空有些担心对方的情况，凑到喘着粗气的少年面前。

    虽然雷雨夜色对魈而言只是千百年生活中再平淡不过的一种天气，可那些声音在这种时候总是变得格外活跃，比往日更加吵闹，让他也变得情绪不稳。

    譬如面前的人——即便只是透过指缝，那个靠近的身影也让耳畔的声音更加躁动起来，怂恿着，引诱着，叫嚣着去撕毁这若隐若现的暖光。

    “离我远点，他们在说话——”

    雷声骤然响起，魈没控制好手中的力道猛地按下，那梨花木的圆桌瞬间崩塌，连带着那还没吃完的杏仁豆腐一起碎得四分五裂，满地狼藉。

    他不是故意的。

    他....本不愿如此。

    魈还在和耳边嘈杂的声音作斗争，一双手却突然将他的脸捧住，那人还是在眉间写满担忧，动作轻轻地帮他捂住了耳朵。

    “我知道你不怕打雷，但也许这样会好一点？”空坐到魈面前，“打雷时你会皱眉。”

    “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那些涌上心头的无名怒火和怨恨仿佛得到安抚，连嘈杂的声音也渐渐消失。温暖的气息萦绕在魈的鼻尖，他闭上眼，沉心同他们对抗。

    后半夜时雨终于停了，客栈周围泛起蛙声虫鸣。魈睁开眼，面前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头抵在他胸前，两手也早已垂下来。

    魈从未学过如何轻缓地抱起睡着的人，他笨拙地挪动身体，花了约莫一刻钟才终于将人完全抱在怀里。只可惜金发的少年依然睡得不安稳，眉头一直紧皱。

    在他身边的人，总归会被业障的气息缠绕，夜里不得安眠。

    打雷是最寻常不过的一种天气现象，魈并不在乎。因为他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度过，接受自己选择的道路，从未有悔。

    空为他做的一切都不会对他注定的命运产生任何影响，却总是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让魈古井无波的内心忍不住泛起涟漪。

    现在他竟有些希望怀中的人可以在自己身边做个好梦。

    魈将空抱回房间，帮对方掖好被子便转身收拾自己留下的满地狼藉。

    不该抱有妄想。他拾起陶瓷碎片，脑海中满是对方温柔的笑。

    派蒙吃着空从树上摘的苹果，看他在蒙德城外小心翼翼地收集蒲公英籽。

    “空，你弄这么多蒲公英籽做什么呀？”派蒙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难道蒲公英也能拿来做食物吗？”

    派蒙只认吃的话把空逗笑，“这东西不好吃，苦。”

    “这些种子是拿去送给魈的。”

    “送给，魈？”派蒙歪歪头。

    魈稍有疑惑地望着面前气喘吁吁的旅行者，“送给，我？”

    空提着食盒跑了老远才找到坐在野外树下小憩的魈。

    “对，蒲公英籽。”

    小小的蒲公英籽精心包裹在油纸里，足以看出赠送者的用心程度。

    “你知道蒲公英在璃月是养不活的。”话虽如此，可魈还是接过那包种子贴身放好。

    空的表情变得有些失落，他一拍脑门就决定的事情让现在的场面变得十分尴尬。

    魈也有些后悔说了刚才的话。“抱歉。”

    “忘记了。”空没有继续说话。

    “对了”，派蒙不忍心看空失落，迅速开动机灵的小脑瓜插话道，“空之前拿到一台留影机，我们回头给你拍几张蒲公英的照片吧。”

    “这些种子，我会好好养的。”魈点头，“照片也可以放在望舒客栈，我会去拿。”

    两人一应急食物很默契地沉默下来。

    “我们吃东西吧，空带了好多好吃的呢。”派蒙还要活跃气氛，一口好吃的都没沾，派蒙好累。

    “好。”两人一起应声。

    魈自觉该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

    “我觉得你和蒲公英很像。”他突然开口。

    派蒙和空一齐歪头望向魈。尤其是派蒙，眼睛里写满了好奇，“空，为什么像蒲公英？”

    “蒲公英远离故土，随风流浪，不知为何奔波，也不知终点在何处。”他望向空，“但你可以休息一下，漫无目的的寻找会让人疲惫，让人无法重新振作。”

    “你怎么知道？”派蒙一脸震惊，“空这两天到处打听，而且....也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

    “心事皆藏眼中。”魈说这话的时候没去看空，只闭着眼听耳边的风声。

    “空，快让我看看，你眼睛是不是在说真话。”派蒙放下手中的摩拉肉凑到空面前，左摇右晃地去瞧空那双漂亮的金瞳。

    “派蒙，别闹。”那双金色眼眸的主人没有丝毫不耐烦，任由派蒙随意揉搓着脸。

    “我一直有个问题。”

    修长的手指捏住派蒙的围巾，将这个吵闹的小家伙揪到一边。

    “为何对我如此上心。”魈的手很凉，这让空被对方捧着脸时感到无所适从。

    “看着我，回答我。”

    自己该怎么回答？空凝视着对方眼角那抹上扬的红，心中有些迷茫。

    自己想要何种回答？魈望着对方，心里莫名生出些无端的期望。

    夜晚的旷野如此安静，静到只剩风声和呼吸。

    空竟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怜悯对方千百年来背负业障孑然一身，还是心动于某一刻少年沐浴月华摘下可怖面具时的回眸。

    他分不清。

    “世人畏你敬你，却再也没有人会了解你。”空索性闭上眼，不让眼神出卖自己。

    “魈，我觉得，你比我想得还要孤独。”

    “我也觉得你该拥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不仅仅是永无止境的战斗、累积千年的业障、漫长煎熬的岁月。”

    铜雀离开前曾叹息魈背负业障所遭受的漫长痛苦，如果连死亡都算苟且偷安，那魈也只不过是在被寿命赠与的岁月灼心蚀骨罢了。

    他停顿片刻，“我...几乎没见你笑过。”

    魈没有继续追问，沉默下来。那闭着眼的少年却干笑一声继续说道。

    “你就当我是以凡人的心思揣度仙人吧。”

    “不，你——”

    派蒙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打破了现在的气氛。她不好意思地挠头。

    “那个，我还是有点饿。”

    “我们继续边吃边说好不好？”

    魈松开手，把刚才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罢了。”

    空沉默点头，算是应下。

    “你妹妹的消息，我会帮你留意的。”

    “好，谢谢。”

    派蒙捧起摩拉肉，左瞧瞧心不在焉望风景的空，右看看专心吃杏仁豆腐的魈，总觉得气氛比刚才还要奇怪。

    “那个，海灯节。”派蒙扯了扯空的围巾，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空脑子还有点乱，怎么都没法鼓起勇气向对方发出海灯节的邀请。直到派蒙吃光一整个摩拉肉，空还是一脸茫然地看风景。

    派蒙都替空觉得脖子酸疼。

    不过，勇敢的派蒙再次站了出来。

    “魈，海灯节和我们一起放霄灯吧。”她飘到魈面前，才发现他正对着已经空了的盘子发呆。

    “把愿望写在霄灯上放飞，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整个璃月港都是霄灯，可好看啦。”

    魈回过神，将餐具放回食盒。

    “我不愿与尘世接触过多。”

    空和派蒙处理过沾染业障的丘丘人，自然也明白对方拒绝的理由。

    “但是...”派蒙一下子泄了气，“海灯节真的很棒啊，我们都在热闹地过节，只有你孤零零的一个人。”

    “习惯了。”魈面色平静，“谢谢你们的好意。”

    空突然补充道：“不去璃月港里面，我们在附近的山崖放霄灯就好。”

    魈望向金发少年，发现对方已经打起精神，此刻的语气虽然带着坚定，可眼神依然小心翼翼。

    “你还是少和我接触为妙。”魈能为璃月做的，只有战斗。他背负得越多，越是觉得自己应该远离俗世烟火。双手沾满的鲜血和污泥，让他哪敢触碰泡沫般易碎的美好幻象？

    空噗嗤一声笑出来，连刚才那点沮丧都消失不见了。想起这位仙人最开始认识时冷漠的警告和后来别扭的信任。这样的反差感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他凑到魈身边，嘴角挂着笑。“相信我吧，我不会被污染。”

    虽然空是大家公认不会拒绝别人的好脾气旅行者，但若是想看到对方露出如此开心的笑容，恐怕还有些难度。更多的时候，这位异乡的旅行者只是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与人交流也礼貌划出界限，只有听到有关妹妹的消息时才会露出焦急的神情。

    魈想触碰他，想留住对于他漫长岁月而言这仅仅一瞬的美好。

    可他最终还是压抑内心的冲动，只轻轻地点头应下。“好。”

    “海灯节特供，尝尝吧。”

    空把从小摊那买来的炸萝卜丸子递给魈。两人坐在山崖边俯视璃月港的灯火。如今天气回温，偶尔有微风拂过也不再带着刺骨寒意。一切都在变暖，一切都在朝更好的方向发展。

    “总是和你形影不离的小家伙呢？”魈挨着对方坐下。

    “来的时候遇到熟人，派蒙就跟着他去吃好吃的了。”空满脸轻松，“反正账单有人报销。”

    现在还没到放霄灯的时间，两人坐在山崖，只是静静地望着璃月。

    “璃月七星许诺给你报酬，而你只要她们帮你贴寻人启事。”

    “我并不意外，但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魈的消息并不太灵通，这件事也是刚从菲尔戈黛特那里听到。

    空垂眸，“一天没找到她，我就不能停下脚步。”

    “我知道。”魈顿了顿，“找不到亲人，没有家和根，你永远都是在异国的土地流浪。”

    空有些诧异身为仙人的魈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一时百味陈杂。

    “嗯...”

    “不想再漂泊，不想再风餐露宿，不想再体验无能为力的感觉。”空说得平淡，偏又字字灼心。沉默片刻，他把头埋到臂弯里，声音变得有气无力，    “我好想她。”

    “别那么难过，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魈手心躺着一粒蒲公英籽，他在空的注视下将那粒小小的种子埋到土里。微弱的荧光闪烁着，蒲公英籽仿佛一下子苏醒过来，迅速破土发芽，在空震惊的神情里抽条成一株淡蓝色的蒲公英，随着微风摇摆。

    “对着蒲公英说出心事，然后吹散蒲公英籽，烦恼就会随风飘散。这是蒙德的传统吧。”

    魈见对方沉默不语，心底有些忐忑，“我...又记错了？”

    “没关系”，空伸出手指轻轻戳蒲公英的叶子，心里一下子变得踏实许多。“我很开心，真的。”

    “真神奇，蒲公英明明无法在璃月存活。”

    “既然你开心，那便是值得的。”

    空好似在看一件易碎品，语气有些惋惜。

    “这么珍贵的一株蒲公英，有点不舍得摘下来。”

    另一只手摘下蒲公英举到他面前，“你若想要，以后我再送你。”

    “当下之急不是这个。”

    “对它说吧，你若是愿意，以后也可以对我说。”

    空接过蒲公英，凝视着淡蓝的绒毛，在心中倾诉着那些从未说出口的疲惫和一次次落空的期望。

    “魈，海灯节快乐。”他最后郑重地向魈送上祝福，随后将蒲公英吹散。

    虽然这并不是蒙德的传统，不过也不重要了。

    “海灯节快乐。”微风拂过少年含笑的脸庞，吹起他的发丝。

    空第一次看到魈笑得这么开心。

    他望向远处，映入瞳孔的不只是那些渐远的蒲公英，还有自璃月港而出，数以千计的霄灯正缓缓升入高空中。

    万家尽灯火，明霄升海平。

    如此壮观的景象让空有些看失了神。

    “时间到了，我们也放霄灯吧。”他从景色中回过神，将准备好的霄灯拿来递给魈。

    在千百盏光芒中，有两簇不起眼的光从山崖边升起。

    空心中的烦恼和迷茫像霄灯一样渐渐远去。

    “魈，如果我找到消除业障的办法，你会愿意去璃月走一走吗？”

    “只要你在，哪里都可以。”

    魈小心翼翼地伸手抚摸对方的脸颊，好似触碰易碎的美梦。

    “我想...更了解你。”魈的表情比平时更加正经。被岁月洗去温柔的外壳，他现在只知如何守护璃月，却不知如何表达这份凡人才有的感情。

    空只是稍稍愣了下，脸虽然渐渐变红，可嘴角却扬起微笑。

    “好。”少年声音很轻，却足以抵过世间千百种情话。

    漂泊的蒲公英与沉默的风，终于有了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