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古瓮颂》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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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古瓮颂》浅析

2024-07-15 15:56|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希腊古瓮颂

〔英国〕济慈 (屠岸 译)

你——“平静”的保持着童贞的新娘,“沉默”和漫长的“时间”领养的少女,山林的历史家,你如此美妙地叙讲如花的故事,胜过我们的诗句:绿叶镶边的传说在你的身上缠,讲的可是神,或人,或神人在一道,活跃在滕坡,或者阿卡狄谷地?什么人,什么神?什么样姑娘不情愿?怎样疯狂的追求?竭力的脱逃?什么笛,铃鼓?怎样忘情的狂喜?

听见的乐曲是悦耳,听不见的旋律更甜美;风笛呵,你该继续吹奏;不是对耳朵,而是对心灵奏出无声的乐曲,送上更多的温柔:树下的美少年,你永远不停止歌唱,那些树木也永远不可能凋枯;大胆的情郎,你永远得不到一吻,虽然接近了目标——你可别悲伤,她永远不衰老,尽管你摘不到幸福,你永远在爱着,她永远美丽动人!

啊,幸运的树枝!你永远不掉下你的绿叶,永不向春光告别;幸福的乐手,你永远不知道疲乏,永远奏出永远新鲜的音乐;幸福的爱情!更加幸福的爱情!永远热烈,永远等待着享受,永远喘息着,永远是青春年少,这一切情态,都这样超凡入圣,永远不会让心灵餍足,发愁,不会让额头发烧,舌蔽唇焦。

这些前来祭祀的都是什么人?神秘的祭司,你的牛向上天哀唤,让花环挂满在她那光柔的腰身,你要牵她去哪一座青葱的祭坛?这是哪一座小城,河边的,海边的,还是靠山的,筑一座护卫的城砦——居尼们倾城而出,赶清早去敬神?小城呵,你的大街小巷将永远地寂静无声,没有一个灵魂会回来说明你何以从此变成了荒城。

啊,雅典的形状!美的仪态!身上雕满大理石少女和男人,树林伸枝柯,脚下倒伏着草莱:你呵,缄口的形体!你冷嘲如“永恒”教我们超脱思虑。冷色的牧歌!等老年摧毁了我们这一代,那时,你将仍然是人类的朋友,并且会见到另一些哀愁,你会这样说:“美即是真,真即是美”——这就是我们在地上所知道、该知道的一切。

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济慈于1819年5月写下这首富有创造力的《希腊古瓮颂》,由于十四行诗的形式和他想要的音调不符,于是他开始发展自己的颂歌类型,这首颂歌是最早使用这种新形式的作品之一,它由五节组成,每节十行。颂歌的形式使诗人能更多地描绘古瓮上场景,并为提出疑问和发出感叹留出空间。

在每一节,济慈都描绘或谈论了古瓮上的画面,特别是两个着重描述的场景,一个是情人追求爱人,一个是村民与牧师聚集祭祀。这两个场景都隐含着死亡与永生这一对范畴。在颂歌的最后,济慈提出“‘美即是真,真即是美’——这就是我们在地上所知道、也该知道的一切。”,这句话后来引起了许多阐释者的讨论。总之,全诗的一条明线是生命短促,情感易变,唯有艺术长存。下面结合颂词大意谈谈所思所感。

颂歌大意

这是一首复杂而又神秘的颂歌,它的赞颂对象是一只希腊古瓮。这只古瓮上绘制着引人神思的田园画卷。世上有许多赞颂乡村场景的诗歌,却没一首有古瓮上的画卷描述得好。这只经历漫长时间、一直保持缄默的古瓮,就像一个亭亭玉立着、静默着的少女。她不曾受到人世纷争的搅扰和岁月无情的摧残。即使穿越时空,形体依旧完美。

诗人注视着古瓮,想知道少女讲述了一个怎样的故事。画中的场景是在希腊哪里?她所描绘的人物是人吗,还是神呢,还是人神一道?那个不情愿的女性是什么身份?场景中疯狂追求的人和竭力脱逃的人是否处于一场狂欢之中?笛声和铃鼓在演奏什么样的音乐?

在这个精美的古瓮面前,诗人被迷住了,顷刻间便步入了由思维构筑的美的殿堂。那幅画卷开始变得栩栩如生,拿着风笛的人物似乎也将音乐送进了现实。诗人说能听见的乐曲是悦耳的,但听不见的旋律更好。画卷中的人啊,请你继续演奏风笛,即使耳朵无法听到,但无声的旋律能吹入心灵。

吹笛人永远不会停止吹笛——因为古瓮上的场景永远停在了这一刻,树木也永远不会落下他们的叶子。情郎几乎要吻到那位姑娘,但他们的嘴唇却永远无法接触。对此,诗人俏皮地告诉情郎,你无须悲伤。虽然吻永远不会发生,但你们将永远热恋如初,而她将永远美丽。

诗人感叹树枝是幸运的,因为叶子永远不会落下,而它也春光永驻。吹笛人也是幸福的,因为他的歌曲将永远清新悦耳,永远流传。最幸福的是恋人们的爱情,他们的心永远热烈地跳动,永远年轻;远远超越活人的情感,绝不会使心灵悲伤、厌倦,不会让头脑发烧、嘴唇焦渴,不会经历恋人的痛苦。

古瓮上那队牵着牛前往祭坛的人,又是个怎么样的故事?诗人疑惑:神秘的祭司,你带领的这些人是谁?你要把这身披花环,朝天哞叫的小牛牵到哪个青葱的祭坛?这些人来自哪个小镇?傍河傍海抑或是有水塘的乡村?居民们在清晨前往敬神,那小镇的街道便永远清静,再也没有一个灵魂返回。

凝视着古瓮上的这些形象,诗人发出感叹:哦,雅典的形象!美丽的姿态!这些男男女女,他们身边的林木和脚下的青草,这些静默的形象啊,你们就像永恒一样,使我们超越今天的思想:你雕刻出来的冰冷的牧歌,哪怕我们都在暮年中凋落,你仍将清新依旧!在另外一些人的忧伤中,你还会像朋友一样抚慰人们:“美即是真,真即是美,”这涵括你们所知道和所需要知道的一切。

关于死亡

瓮(Urn)原本是盛放骨灰的容器,这首颂歌有着诗人对永恒和死亡的复杂沉思。柏拉图的二元世界理论认为,世界由理念和现象构成。理念世界一成不变,永恒存在。而现象世界则会随着时间而消逝。以柏拉图的观点来看,死亡不过是形式的终结,灵魂将会不朽。对于死亡,济慈似乎没有在颂歌提出中明确的观点,他谈及了与死亡密切相关的“空虚”,当逐渐冰冷的古瓮无法提供热情后,他最终承认了死亡的不可否认。

在颂词的开始,诗人形容古瓮是“沉默的”和“经过漫长时间领养的少女”,一股令人不安的神秘感已经开始形成。第二、三节中,古瓮上的人物显得幸福而无忧无虑,演奏中的恋人、吹笛的音乐家和丰富的大自然都在营造“快乐、幸福”的感觉,诗人还称赞古瓮上的恋人“永远富有活力,永远年轻”。但此时,更深的危机感开始产生。到第四节后,颂词的主题便不再那么热情,而是转为疑虑。神秘的牧师将小牛牵向祭坛,居民们聚集在牧师身旁。从此寂静无人的街道和没有一个灵魂居住的“荒凉”的城市,无不令人感到惊异。最终,诗人将评论转向现实,认为他们这代人将被“老年”所“摧毁”(waste)。

不论是古瓮的制作者,还是古瓮上所描述的那个时代都早已消逝,生命转瞬即逝,令人感到恐惧。但古瓮上的人物却如此鲜活,描绘的少女永远“不会褪色”,田园里的树木春光永驻,这样看又会产生一种不朽的感觉。

但画中的人物本身并不具有真正的活力,时间的停止不仅仅停止了死亡,也停止了生命。死亡不仅仅是生命的结束,而且是生命的一个独特部分。诗人对古瓮的渲染越是出色,越是让读者意识到,死亡不可避免。

艺术、美与真理

济慈在这首颂词中探讨了艺术、美和真理之间的密切关系。济慈认为:只有通过美,才能接近真理——通过艺术,人才能获得美。从颂诗中“诗人”的发展过程来说,他观察了古瓮这件精美的艺术品,陶醉在“美”的世界中,最后得出了“美即是真,真即是美”的真理。颂诗没有明确说明艺术、美与真理之间的关系,但暗含这三者之间相互依赖,彼此密不可分。

这首颂歌著名的结尾——“美即是真,真即是美”,在后世引起了许多争论,但至少在本诗的语境下,“美”与“真”是能相互转换、近乎等同的。而艺术的作用是创造这种“真”与“美”。正如古瓮的制造者试图描绘这个世界的真实与美丽,这首颂词也试图将“真”与“美”带入它对古瓮的描述当中。

柏拉图在《会饮篇》提出了“永恒的,无始无终,不生不灭”的理式美,一切美的事物都以它为源泉,有了它,那一切美的事物才成其为美。而事物美不过是它的幻象、影子。在这首颂诗中,古瓮中的场景永远定格,这意味着这幅图画不仅是田园生活,而是已经成为一种“纯粹”的美——不必实际存在,也不会最终死亡或受到污染。古瓮的美代表了美本身,而不是对美的摹仿。在诗的最后,济慈认为美是人必须追求的东西。

解释柏拉图式的诗歌

在《理想国》第二卷中,柏拉图提出对价值观尚未定型的幼儿进行音乐教育。柏拉图希望艺术的存在服务于城邦利益,要求为艺术必须是真实的、敬神的、内容有益的。在第十卷中,柏拉图允许一些诗人留在“理想国”里,赞颂诸神和英雄人物。但诗歌作为一种“模仿性”的艺术,只能是一种适意的消遣,远离真理而不是接近真理。

从多种方面分析,柏拉图轻贱艺术在理想国中的地位。他认为艺术无法对城邦提供益处,还会滋生欲望、放松人内心的理性节制。《希腊古瓮颂》全诗富有隐喻和神秘感,似乎并不符合柏拉图对诗歌的标准,难以说这是柏拉图式的诗歌。

柏拉图在《理想国》中多次运用神话、象征和比喻的手法来说明他的思想,宽泛地说,这种隐喻的表现方式也是一种语言艺术。那么符合这种艺术风格,能否被称为柏拉图式的诗歌呢?新柏拉图主义往往强调神秘玄奥的元素,鼓励诗歌创作要暖昧晦涩,并有意使用神秘的、象征性的语言。

如此的话,济慈的颂歌一定程度上符合新柏拉图主义流派的要求,因为其中使用到了隐喻的手法。

最后修改于 2022-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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