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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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初心 

2024-06-16 02:46|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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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1日,第六届贵州大曲杯·记忆里的味道——“梦·初心”征文大赛活动正式启动,来自社会各界的4026份投稿,让留在我们记忆里的味道,得以乘梦万里,与心相逢。大赛最终评选出特等奖2名、一等奖3名、二等奖10名、三等奖30名。

今日刊发的二等奖作品《钱老五和他的闸头鱼馆》,作者张同远来自江苏,是江苏省作协会员,文章散见于《小说月报》《黄河》《雨花》等杂志。

闸头鱼馆距离城区四十公里,因位于大闸边上而得名,其实就是苏北乡村的一个小菜馆,看不到特别之处。倒是不远处的骆马湖和大运河,汇聚了北方浩浩荡荡的流水,毫不掩饰其鱼米之乡的富足之态。

当地人提到闸头鱼,一般是指钱老五家的闸头鱼,后来,闸边人家见钱家生意兴隆,纷纷仿效,于是张三闸头鱼、李四闸头鱼拔地而起。不知道是因为味道,还是其他原因,一段时间后,张三消失了,李四消失了,钱老五仍然挺立闸头,这一挺立就是三、四十年。

别说乡间了,甚至城区最牛气的饭店,无论多么横行霸道,也只是城头变幻大王旗,顶多主导某个时期的饮食口味,哪有如此长时间的坚持。于是闸头鱼慢慢变成我们这座小城市饮食界的头牌。闸头鱼的做法呢,表面看起来差不多,大盐大辣,大火炖烧,但钱老五家的总和别家有所不同。有人说用的骆马湖湖水;有人说不用有毒饲料,鱼在湖中自然长大的;也有人说钱老五有独特的配料秘方,在味蕾上开天辟地,轻者上升为天,浊者下沉为地;还有人认为火候最重要,那些燃烧的柴火离开人间,却留下了灵魂。

慢慢地,钱老五把饭店开进城区,可离开闸头这个灵性之地,鱼的味道就平淡了。后来他只得放弃做大的想法,一家人在一个小地方坚守一家小饭店。或许,大有大的的乐趣,小有小的自在;或许,对有些人来说,衣食丰足即可,赚钱太多,是一种资源配置的不公和浪费。

有段时间,我常常呼朋唤友过去品尝河鲜湖鲜的味道,吃多了便不以为意,毕竟布衣暖,菜根香,诗书滋味长,大鱼大肉后终究要回归生活的清淡和平常。后来在北京呆了几年,有次出差重庆中途返乡,大路和宁静开车到机场接我,问中午在哪里吃。不知道脑袋搭上了哪根弦,我脱口而出,闸头鱼。可能重庆的辣椒刺激到了味腺的深处,潜意识中的一个小小辣椒,一条鱼,铺就了一条回家之路。

三人开车从睢宁、宿迁一路绕过来,下午一点半到达钱老五鱼馆,他们家的规矩没变,客人站到水池边指着自己看中的大家伙——活鱼现杀。鱼的品种在我们当地叫混子,分草混子和螺蛳混子,体型和长相差不多,区别是一个吃草,一个吃螺蛳,有人称道这个味道好,有人赞美那个口味佳,有人则中和一番,说各有千秋。从食物链的角度划分,螺蛳混子要比草混子高一个档次,一个是食草动物,一个是食肉动物,因此螺蛳混子的价格高于草混子。这就相当于同样是人,要有贵族和平民的划分。

水质清澈容易产生视觉误差,水里游动的瘦子,出水后变成了胖娃娃,宁静叫道,这么大,三个人哪里吃得完?大路请客,他摸索着腰包,咬牙装大方,说,多吃一点,才能尝到最好的滋味。

在地锅和柴火的簇拥下,我们选中的鱼并未离开自然,而仍在江河里游泳,只不过那江河一会儿就换成了我们的胃。普通碗盘装不下,端上桌的的是闪闪发亮的不锈钢大盆,吃几口鱼肉,额头上面密密麻麻地渗出汗珠,鱼的滋味就在胃里重新游动,一点点游进心里,一点点渗进无计无数的汗毛孔。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鱼的滋味原来并不仅仅是鱼的滋味,它还是河流的滋味,河流的滋味也并不仅仅是一条河流,它还是家乡的滋味,多年养成的,永远难以忘记。

多年前,大路突发疾病,和当时的国家男排队长同样的疾病,队长抢救无效,去世了,大路却神奇地活了下来,这是北京专家带来的人工心脏救了他的命。

从北京请来的专家赵望月定居美国十七年,收入高,生活安逸,还是回国了,他说是胃的原因。他是北京人,十七年仍然不习惯美国的饭菜,说,早饭一碗豆汁一根油条,几个包子,多好。怪不得卢梭认为,人的各种感觉中,味觉对我们的影响最为深远,味觉欲望可以吞没其他欲望。

回到北京医院后,赵望月每次被邀请到外地做手术,都要尝尝当地的特色小吃,如今舌尖尝遍了大半个中国,眼界大开,他虽然是个西医,却懂得五脏与五味和五色之间的关系,五色令人目盲……五味令人口爽……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此取彼。他喝了我们本地的豆腐脑、羊肉汤后说,不错,还有更猛烈的味道吗?

坐进骆马湖边钱老五鱼馆里他吃得兴奋,感慨地说道,辣椒的味道因其猛烈而能覆盖更多的味道,因其猛烈而让一条死鱼复生,它不是躺在盆里,而是仍在江河湖泊之中搏浪击水、上下求索。他的说法倒十分符合这块土地的特性,徐州大地是楚汉争霸之地,是项羽的虞姬虞姬奈若何之地,也是刘邦的威加海内兮归故乡之地。楚汉时代虽没辣椒,但这片土地却饱含辣椒的霸气成份,刘邦,亭长;萧何,主薄;樊哙,杀狗的;曹参,监狱长;夏侯婴,养马驾车,相当于县政府的老司机……区区一个沛县县级班子,直接接管全国。

楚汉文化因战争扩大成全国性的文化,但当地文化并没有没落,如一股清新的流水,如长江黄河的源头,仍在默默汲取力量。

赵医生说,你们并不是吹牛比,彪悍的民风,把大咸大辣的味道和性格顺着舌尖传递下去。文化的源头和本质就是吃喝,猴子靠吃喝滋养身体和大脑从动物界脱颖而出,人类则用吃喝思考如何战胜其他国家和民族,好在和平是当今的趋势,我们尊从契约,在纸面上达成一致,从而消除罪恶和战争,让那残酷的争斗只在拳击等体育运动上留下痕迹和味道。

虽然五味令人口爽,但赵医生认为大盐的味道总让人联想起干裂的盐碱地,还有沉重,凝滞,不流通之类的词语。赵医生局外人的视角让我们这些当事人幡然醒悟,据说当年苏北地区流行大脖子病,也就是甲状腺,调查认为与当地爱吃腌制品的饮食习惯有关。因为贫穷,腌菜作为主食,因为贫穷,百姓把吃的东西埋在盐中,以防不时出现的饥荒之年,这份留在舌尖上的贫穷记忆代代相传。

干裂的黄土地承载着落后的农业文明,如果只有凝滞和沉重,那么来自河湖的游鱼如何带动我们的身体和心灵重新回到河湖之中,寻找属于它的大海?而我们急需的是流动的、阔大的、无拘无束的工商业社会的蓝色海洋文明。当然现在的闸头鱼早已与时俱进,向着咸辣适中的方向发展,只要每个人作出条件选择,比如说微辣,中辣,大辣,闸头鱼都会有适合的口味。

赵医生还说,鱼者,欲望也,消除不了的东西,我就一点点地咀嚼。

欲望可张扬,也可隐藏,与阮籍同时代的张翰,同样放浪,春风得意时突然辞官还乡,说是想起家乡的莼菜与鲈鱼,不久他的上司、权倾一时的齐王倒台,而他丝毫未受影响。苏东坡没佩服张翰的眼光,却赞美他是个美食家:浮世功名食与眠,季鹰真得水中仙,不须更说知机早,只为莼鲈也自贤。

一道菜折射官场和社会的生态,这是与骆马湖和闸头鱼有关的另一个故事。多年前一位地方官品尝闸头鱼后赞美不已,问名字,随从答道,闸头鱼。他愉悦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问道,铡头鱼,这地方和包公有关系?众人答,此地离开封府甚远,况且包公清廉,不会鸣锣开道过来吃鱼。

他沉吟半晌,落马湖,铡头鱼,这可如何是好?于是一纸令下要将骆马湖改名龙马湖,铡头鱼改名龙头鱼,钱家人不愿意,官员指着院中汪汪乱叫的狗说,狗头鱼,行吗?后来此事不了了之,毕竟几十年的闸头鱼名字好改,几百年的骆马湖改起来有难度,但这未尝不是好事,当地官场风气在纷纷扬扬的改名风波中为之好转,每个人都感觉头顶骆马湖水明镜高悬,虎头铡和狗头铡闪闪发亮,包黑子正用脑门上的第三只眼睛监视人间。

后来,整顿骆马湖,闸头鱼馆搬离老地方,无论如何变化,闸头鱼作为难忘的味觉记忆,已经融入当地人的集体潜意识之中。钱氏的祖先、割据东南的吴越王钱镠有爱护百姓的好名声,诗僧贯休夸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其实,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普通百姓,如果坚持不懈地做好一件事,都可能一剑霜寒十四州,从而让历史和更多人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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