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是帝王指定的贵妃恩宠不断,可因是将军嫡女,到死都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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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她是帝王指定的贵妃恩宠不断,可因是将军嫡女,到死都无子

2023-05-27 09:18|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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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兴十年,大将军程裕意欲谋逆,未遂。程裕及其四子按刑处斩,家产依律查抄,程家妇孺迁往建康城外。

名扬天下的大将军府就此没落。

1

元兴十一年,冬至。

这一日明安陪母亲用过晚膳,又说了好一会话,才回了自己院子。

刚进门,就听到绿柳惊喜的声音传来,“小姐,快看是谁来了?”

明安闻声望去,站在绿柳身边的人,竟然是听雪。

听雪当年跟随大姐姐一同入宫,是她的心腹侍女。

程家出事以后,就与宫中失去了联系,也无从打听程家旧人的下落。

没想到今日还能再次见到,只是才两年不见,人居然颓败了这么多。

听雪眼中含着泪,上前请安,“奴婢见过四小姐。”

明安心中涩然,轻声道:“听雪姐姐受苦了。”说完走过去想要将她扶起来。

听雪却挣开了明安的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奴婢该死,未曾保护好大小姐。原本应该追随大小姐而去,只是还有事情放心不下,才苟活至今,还请四小姐恕罪。”

明安怔了怔,看着听雪泛红的额头,微叹口气,轻声呵斥着,“胡说什么,程家何时有了殉主这样的事情,世道艰难,谁也不许轻言生死。你先起来,我还有话要问你。”

绿柳上前去扶听雪,这一次,她没有再推拒。

明安问道:“你是如何出宫的?过去这一年多,可还好?”

“大小姐薨逝以后,皇上就让人封了兰芷宫,只留了奴婢几人,负责日常打扫。前些日子,大小姐忌日那天,皇上突然过来,一个人在寝殿待了大半个时辰,走前就吩咐李公公,将兰芷宫彻底锁了,不必再留人。

之后奴婢就去了掖庭,等着重新分配宫室。没两日,良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就亲自来要人了。良妃娘娘问奴婢的打算,奴婢早就到了出宫的年纪,只是因为大小姐,所以才一直留在宫中。

因此就求了娘娘,在今年冬至宫女出宫的名单中,将奴婢的名字添了上去。今日出宫后,良妃娘娘派人将奴婢送到了这里。”

明安沉声道:“良妃娘娘竟然敢沾程家旧人?”

“良妃娘娘刚入宫时,奴婢无意中曾帮过她一次,没想到她竟然记下了。她与奴婢这点牵扯,在她派人来掖庭接奴婢之前,就禀告过皇上了。”

明安点点头,舔了舔唇,问起了她从见到听雪就一直想问的问题,“大姐姐为何想不开,可是受了什么屈辱?”

听雪一顿,两只交握的手蓦地握紧了,赶忙垂首遮住眼中翻滚的情绪,缓了几息,才道;“程家出事前,皇上对大小姐是有些反常的,但是大小姐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宫中进了新人的缘故。因此程家出事后,大小姐很是自责。

总觉得自己若是能早一点察觉皇上的心思,即便不能阻止事情发生,也可以早早警示,不至于让程家的男子尽皆埋骨越州。大小姐是在宫人去程家宣读诏书以后才知道的,本应该最先收到消息的人,却成了最后一个。为此大小姐日日内疚,所以才……”

明安的目光一直盯着听雪,听雪的动作幅度虽然不大,但仍然引起了明安的注意。

听了听雪的话,明安心中狐疑更甚。虽然长姐入宫时她还年幼,这些年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多,但常常听母亲提起长姐,知她是个理智坚强的人。因为愧疚便会自尽,这样的软弱行为,绝不是阿娘口中的长姐所能做出来的事情。

要么就是听雪有所隐瞒,要么就是听雪在骗她。

听雪的话音落了许久,明安都没有说话,好半晌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众人只当明安是骤然听闻大小姐的事情后心中惆怅。

明安敛了神情,“之前你说心中有所挂念,可方便透露是何事,若是难办,我让人来帮你。”

听雪脸色一白,嗫嚅道:“是奴婢自己的一些事情。”

明安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问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就是。”

听雪连忙道谢,“多谢四小姐。”

明安按按眉心,“听雪姐姐今日奔波劳累,现在天色已晚,就在我这院里歇下吧,明日我再带你去拜见母亲。其他屋子也没有好好收拾,天寒地冻,就先委屈你和绿柳她们住一间。”

听雪福了福身,跟着绿柳出去,明安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绿柳很快回来,“小姐,听雪姐姐已经安顿好了,不必担心。”

明安神情肃穆,低声吩咐绿柳,“听雪刚回程家,还不熟悉,你和青衣……多陪陪她。”

绿柳看着明安的神色,犹疑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明安摇头,“没有,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对她并不了解,你们平日里多注意些就好,不必过激,我也怕会寒了程家旧人的心。”

2

第二日一早,明安就带着听雪去给母亲崔氏请安。

路上,明安温声嘱咐,“自大姐姐的消息从宫中传来,阿娘就病倒了,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康复。一会儿阿娘问起什么,听雪姐姐可以适当地变通些。”

听雪点头,“是,奴婢明白四小姐的意思。”

崔氏看见听雪,就想到了自己的长女,眼眶不自觉得红了。

她的女儿蕙质兰心,自是可以嫁给天下最好的男子,要她被困在那高墙之后,崔氏是百般不愿的。

只是先皇在立当今皇上为太子后,同日便下了诏书册封程家长女为东宫侧妃,太过突然,让程家措手不及。

先皇此举,一则是想为新立的太子添一份强有力的助力,二则也是希望来日太子能善待程家。

崔氏明白这桩赐婚背后的深意,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

只是宫里,那是个吃人的地方,一年又一年,她总是不放心的。

皇上登基后,封了芷儿贵妃。

九年前,先皇后病逝,后宫中以明芷的位份最高。

虽无皇后之名,但行皇后之实。

外人只看到程家出了个宠冠后宫的贵妃,可是谁知道她的女儿是受了多少委屈才能牢牢占据那个位置。

恩宠那般之盛,十年间,无人能出其右,她却始终没有自己的孩子。

她是帝王指定的贵妃恩宠不断,可因是将军嫡女,到死都无子

崔氏声音微微颤抖,“芷儿……芷儿究竟是怎么去的?”

听雪回忆起大小姐过世前的情景,哽咽道:“将军和公子们的事情传来后,大小姐日夜不安,奴婢一时看顾不周,大小姐在夜里服了毒药……等守夜的宫人察觉到不对,为时已晚。”

崔氏的眼泪夺眶而出。

长女出生后的几年时间,她都没有再为将军诞下子嗣。

老夫人对她心有怨念,连带着对长女也不甚喜爱。

一年之中,将军有大半时间并不在家。

她生怕长女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委屈,就一直寸步不离,那几年说是两个人相依为命也不过分。

从小呵护到到大的女儿,竟然就这样去了。

“你和我说说,程家出事以后,芷儿受的委屈可多?”崔氏问完又觉得不妥,忙摆了摆手,用帕子抹了下眼角。“她肯定是受尽了委屈才会想不开的,你告诉我,我的女儿都受了什么委屈,我即便现在不能替她出头,起码也得知道仇人是谁。”

听雪沙哑着嗓子,“大小姐在宫中一向盛宠,但她从不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旁人,因此宫中大多数人都与大小姐为善。

程家出事后,淑妃一跃而起,成了后宫之首。她与大小姐一向不睦,在她的挑拨下,确实有几位宫妃连续多日过来,名为探望,实则冷嘲热讽。

太后知晓后,怜惜大小姐素日恭顺,要大小姐在兰芷宫中静心抄写经书,其他人不得前去打扰,也就清静下来了。

虽然被禁足,但是皇上没有说什么,所以一应待遇,仍然是贵妃位份。

大小姐会想不开,只是因为她既对皇上有愧,又自觉对程家有罪,左右为难,所以才……”

崔氏的手微微抖着,明安见状,上前握住了崔氏的手,偎着她坐下。

崔氏眼神晦暗,“素日里我总是忧心,既害怕她对皇上动了情,要与其他妃嫔争夺那一点看不透的真心,到头来伤了自己。又担心她对皇上无意,深宫之中连个可以交心的人都没有。”

崔氏说着,愤愤地拍了下桌案,“这个痴儿,即便她对皇上动了心,又能怎样?难道不知道她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么,她这样一走了之,让我怎么办?”

崔氏失声痛哭。

3

听雪回到程家十余日,每日除了陪崔氏说说话,并无其他事做,闲时总在出神,明安就看见了不止一次。

听雪陪在大姐姐身边数十年,也没有其他亲人,若说她会背叛程家,明安是不信的。

想来心中还是瞒着与大姐姐有关的一些事情。

一日,明安又看到听雪对着衣襟上的玉佩发呆,便问道:“听雪姐姐的心事可是与大姐姐有关?”

听雪在宫中耳闻过四小姐的盛名,知她精通六艺,才智过人,是大儒贺垣的关门弟子。就过去在宫中见到的明安,确实是一个进退有度、聪明谨慎之人。在程家的这段日子,也听说了明安掌家之后的一些所为。

看着明安澄澈透亮的眼睛,听雪心道:大小姐在天有灵,若真有人可以为你报仇,或许只有四小姐能做到了。

听雪低声问道:“四小姐,府中可有安全说话的地方?”

明安想了想,将听雪带到了昔日她供奉大姐姐所赐佛像的那间密室,又让韩晏在门外守着。

听雪跪倒在地,哭诉道:“四小姐,大小姐不是自尽,是被人害了!”

一句话将明安震得心神恍惚。

当初二姐夫迫不得已用换子的方法来保全二姐姐的孩子,说皇上容不下程家血脉的时候,她的确怀疑过大姐姐的死因。

可却被二姐夫否定了。

“你说大姐姐是被害的?被何人所害?可是皇上?”明安的手指都开始发抖了。

听雪摇了摇头,恨恨道,“是安嫔!”顿了一下,又道,“皇上应该是知情的。”

听雪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向明安道来。

初入东宫时,皇上对大小姐温柔体贴,大小姐是有些意动的,虽然无法像平常夫妻那样相处,但世事难全,知足才能常乐。

可是入了东宫一年,大小姐也没有身孕,找了大夫来看,说是宫寒难孕。

在家时大小姐身体一向很好,家中大夫也从未说过她有何隐疾,怎么入了东宫,就有了不妥。

大小姐冰雪聪明,当时便明白了皇上的想法,他不想要程家血脉的孩子。

从那之后,大小姐就收起了情爱的心思,专心做一个合格的宠妃。

皇上登基以后,大小姐一跃成为贵妃,宠爱有增无减。

元兴二年,先皇后病逝,皇上承诺,等大小姐诞下皇子,就名正言顺的封后。

她一向知道皇上在提防程家人,如何会容下程家血脉的孩子。

皇上的猜疑,将军早有警觉,因此皇上登基以后,将军手中的兵权陆续上交了大半,之后君臣也算相处得宜,大小姐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可多年来,大小姐仍然一直未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程家出事的消息传到后宫,大小姐伤痛欲绝,有一段时间情绪很是低落。

受淑妃示意的那几个宫人,日日来兰芷宫,虽不至于动手,可是诛心之言更让人难过。

大小姐消沉了几日之后,反而被那些人激起了斗志。她说不相信程家会谋逆,要为程家翻案,还要为程家活着的人打算。

大小姐在宫中主事多年,自有一些可用之人。在不惊动皇上的前提下,她一直在悄悄查证将军的事情。

直到有一日,有个不知名的宫人跑来,自称是越州人,感念将军守护越州多年的恩情,不忍大小姐被蒙蔽,愿将越州发生的事情告知。

宫人家中有人在廷尉府办差,当日曾亲见了将军和几位公子被抓的场景。那人所说的情形实在过于惨烈,大小姐听闻后,当时就有些承受不住。

大小姐将身边伺候的人都赶出了寝宫,奴婢一直担心,但好在第二天大小姐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只是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入寝宫,包括奴婢。

奴婢只得每日守在宫室之外,前两日都相安无事,谁知第三日清晨,迟迟不见大小姐起身,奴婢实在担心,就让小太监强行撞了进去,才发现大小姐已然……毒发身亡。

奴婢初时,也以为大小姐是受宫人所说的事情刺激,虽然大小姐性格坚韧,但是那宫人描述的场景太过心惊,所以并未怀疑什么。

可是奴婢在收拾大小姐遗物时,看见桌案上有一副马上就要作完的画,画的是昔日皇上带着大小姐出宫游玩的场景,还题了一首情意绵绵的诗。

几年前皇上曾经恼怒大小姐从不吃味,是不将他放在心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连着许多天都未曾踏足兰芷宫,后来大小姐就用这个方法哄好的皇上。

若大小姐一心求死,又如何会作这样的画。

奴婢将画交给了皇上,只说大小姐始终念着皇上,想再和皇上看一次云山雾雨,实在不知为何会突然自尽。

皇上听完以后,将画拿走了,却没有其他消息传来,最后大小姐下葬时,对外所言,依然是自戕。

若皇上真的彻查,宫中能有什么事情瞒过他,毒药如何进了兰芷宫,何人下毒,谁是主使,只要有一个疑点出来,就会知道事情真相。

皇上即便早不知情,后来应该也知道了。

奴婢人微言轻,被困在兰芷宫中,明知道事有可疑,却什么也做不了。

后来皇上封了兰芷宫,奴婢每日无事可做,就一遍遍地整理着大小姐的遗物。

有一日无意中看到了大小姐收起的一枚玉佩,想到其中机关,试着打开,竟然发现了一封信。

听雪取下随身的翡翠玉佩,轻轻一按,是中空的,一封信件被叠的四四方方收于其中。

“四小姐,您看了大小姐留下的信,就全明白了。”

明安接过信件,没有立刻打开,放在了桌上,“你先说说,当日那宫人是如何陈述父兄遇害的情形?”

听雪表情痛苦,呜咽两声,“那宫人出现的时间过于巧合,恐怕她说的并不是真的,四小姐不听也罢。”

明安静默了一会,“即便宫人有问题,想要骗人,起码得有一部分是真的,你说吧,我承受的住,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听雪犹豫了好半天,才哭着说道,“那宫人说,廷尉府的人担心不能一举拿下将军,会引起军中哗变,就买通了将军身边的近卫,传信把驻守在青州的大公子骗往越州,并在途中安排了百余人埋伏。

一场惨战后,大公子身受重伤,身边侍卫悉数被杀。廷尉府的人联合李德,以数倍人手,在深夜包围了越州将军府,要将军与三位公子自行走出来,否则……否则每隔一炷香就砍下大公子身体的一部分。第一炷香,将军府没有动静,他们……就真的砍了大公子的左手,扔进了府中……”

听到此,明安身体晃了晃,赶忙扶住了一旁的桌子,眼中泪光闪烁。

听雪停了下来,不敢再说,只能跪伏在地,低声哭泣。

明安大喘了两口气,紧紧攥着桌角,“你继续说。”

听雪不忍,“四小姐……”

“继续说!”明安坚决道。

听雪闭了闭眼,继续道:“然后将军就开门走了出来,廷尉府的人要将军束手就擒。将军说要见皇上,要为大公子找大夫。廷尉府的人同意了,谁知将军刚被绑住,就有人动手……穿了将军的琵琶骨。府中众人忍无可忍,杀了出来,只是程家再多精兵强将,也抵不住包围之人的车轮战术。

那一夜,越州将军府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将军和几位公子最终力竭被俘。

还有就是将军和众位公子被害前,都受了酷刑,皇上不将尸首归还程家,是因为都没了……没了……全尸!”

听雪伏地痛哭。

明安的手心攥出了血,却比不上心里的痛。

她想过父兄遇害的场景,只是却不如今日所闻之一。

明安浑身发软,扶着椅子,慢慢坐下,止不住地打着冷战,泪珠一颗一颗地砸向地面。

士可杀不可辱,她的父兄,为国为民,四处征战,却落得那般下场。

廷尉府!李德!

来日查证真相后,若当真如此,那她一定会清算这笔血海深仇。

4

良久之后,明安用帕子擦了擦掌心的血,拿起了大姐姐留下的信。

看到熟悉的字迹,不禁泪如泉涌。

明安怕泪水沾湿了信件,赶忙用袖子抹了眼泪。

静坐了好半晌,待心情稍稍平复后,掐了掐自己的眉心,重新拿起了信件。

信是在那个宫人出现之后写的。

信中提及,长姐数日查证,进展甚微。

宫人所言虽一时让人痛彻心扉,但很快长姐就醒悟了,所谓的真相究竟是否属实尚不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道催命符。

有人想要她再无复宠的可能,甚至是想要她的命。

宫人所说的话,真假难辨,即便来日有人说出与宫人不同的话,只怕长姐心中也会存疑,皇上又怎会留下一个危机在身边。

有动机这样做,且有这样的心计谋算之人,后宫之中除了安嫔,再无他人。

安嫔是李德侄女,李德又是首告父亲谋逆之人,若自己再得恩宠,他们必然如坐针毡。

如今危机四伏,只能设法自救,若是失败,希望有人能看见这封信,提醒程家众人,小心李家。

明安将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悲不自胜。

信中有程家人特有的联络方式,字迹也是长姐的,信件不是作假。

当日被困在深宫的长姐,突然听到宫人那样的一番话,该有多痛心。

背后之人当真该死。

皇上既知真相,却仍然称长姐是自尽,这般护着安嫔,是为了安李德的心,还是他也是主谋之一。

早在越州燕城被柔然强攻之时,李德就带着自己的亲信撤往襄城。

将与程家关系亲近的将领都扔在了燕城,还下令,城在人在。

没有援军,粮草不足,众人只得拼死多杀几个柔然人。

从李德率众撤退,到燕城城破,二十九日,守城的将士尽皆战死!

仅燕城一役,越州军队中,程家嫡系就死伤惨重。

若不是李德一味排除异己,燕城之后,襄城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攻陷,如今他只能死死守着武城。

李德在前线一日,安嫔就会在后宫得宠一日。

除非有人能取代李德,替皇上守住武城。

但李德追随父亲驻守越州多年,对柔然的情况也是最了解的,能取代他的人,大都死在了燕城一役。

明安思虑良久,突然想到了有一人或许可以。

只是如何让皇上愿意启用程家旧人?

5

明安仔细地斟酌一番后,让韩晏拿着自己的信物,夤夜拜访兵部主事钱致远。

当日明安叩宫请罪,与周家宣战之后,崔氏思虑良久,就将程家和崔家隐匿在朝中的人告知了明安,以便她行事。

钱致远,便是程家的人。

钱致远听了韩晏的转述,了解了明安的意思。

他在书房考虑了一夜。

第二日,待小厮通知他朝会散了后,就更衣去见了兵部尚书梁之安。

钱致远向梁之安建议,同意派大司马周家一脉的周勇前往越州。

梁之安在朝中没有站队,是纯臣,听到钱致远的话很生气,“你收了周家什么好处,别人不清楚那个周勇的战功是怎么来的,难道你也不知道。仗着周家人的身份,将别人的功劳硬生生地揽到自己身上,让下面的人敢怒不敢言。”

当日周家为周勇的战后晋升大宴宾客之时,真正的杀敌之人拿着周家给的微薄银两远离建康,他作为兵部尚书,却只能假装不知情,梁之安一想到这,心中就十分愤懑。

此次周家托人来寻他,想要将周勇送去越州,他自是知道此举只为兵权,周家只看到当初程裕一家独大,却瞧不见程家的赫赫战功,就凭着一个周勇,还想争夺越州兵权。

梁之安一向看好钱致远,认为此人值得提点,将来能做大事,没想到今日居然说出让周勇去往越州的话,真是气煞人也,“这样的人你让他去越州,恐怕柔然只会打的更快,你是觊觎尚书的位置,想要皇上砍了老夫么?”

钱致远赶忙辩解,“大人误会了,我也知道周勇并非良将,绝无刻意坑害大人之意。只是如今越州战事紧张,下官实在心焦。但周……但朝中有些大人却只忙着争权夺利,户部连我们要的粮草也是一拖再拖,就为了在越州争取位置。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给他一个虚职,李德在越州经营多年,连那位也着了道,将周勇放到越州,情势总不会比现在更坏吧。”

梁之安怒气小了些,但还是皱着眉头。

柔然来势汹汹,连下两城之后,军中士气高涨许多,逼得越州军进攻屡屡失败,只能死守武城。

而朝中的众位大人,还以为是当年有程家在的那会,还做着越州军哪天突然奋起,将柔然人赶回去的美梦。

钱致远说的对,是他想的太多,恨不得将朝中的阻力在他这里都能消除,以给越州最大的支援。如今却只为一个周勇,就耽误了越州粮草,是他因小失大了。

李德也不是善茬,与其在这里杞人忧天,还不如将人扔到越州,看他能蹦跶成什么样子。

第二日朝会时,梁之安将周勇的功劳拣大的说了几件,同意其前往越州,又道:“周勇虽然能战,但对越州和柔然的情况都不甚了解,不如先任监军一职,协助李将军,待了解越州军情后,再做安排。”

周家将周勇拉出来已经很久了,怕皇上不满,周家的人不便自己主动提起,派人找到梁之安,想让他来举荐,只是他又臭又硬,直说周勇战功存疑,死活都不同意。

兵部不同意,周家就压着户部,缓发了越州的粮草。

今日才终于松了口。

越州军情现在的确有些紧张,只是区区柔然,之前失利不过是军中突然换帅,军心动荡所致。

程家人守着越州,十七年来,柔然未进一步。到他李德的手里,不过一年,就连失两城,是他自己无用。尤其燕城,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是李德在清除异己。

燕城一役,我方固然死伤惨重,但不得不说,程家的嫡系不容小觑,他们竟然将柔然主力部队消耗了近五成。

如今柔然军队长久征战,已然疲乏,此时不去争越州的兵权,更待何时。

只是这梁之安一直不赞同,皇上也没有明确表示,周家又不能做的太过。

今日终于了了心事。

皇上同意了梁之安的提议,任命周勇担任越州监军一职,三日内出征。

明安收到消息以后,就安排韩晏去做后面的事情了。

周勇出发十日后,有消息传回了建康。

四日前深夜,在鄞州境内,周勇因赶路错过驿站,露宿野外时被人截杀。

对方只有五人,但身手极好,周勇连同他的侍卫十五人皆被斩杀。

只有一个侍卫,当时晕了过去,才逃脱一命。

事情传到建康后,皇上震怒,让廷尉府的人去现场看看能不能查出来什么。

其实皇上心里已经有了人选,除了担心会被分权的李德,还能有谁!

只是越是这样,此时越动不了李德。

起码他还能守住武城,若真的将他也杀了,再次突然换帅,那才是灭顶之灾。

皇上动不了李德,宫里的安嫔却没有顺心日子过了。

想到这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当日设计杀害了贵妃,他却因为李德之故,只能将此事掩下。

如今看来李家之人的狠毒是一脉相承的。

皇上寻了个机会,狠狠斥责了安嫔一通,让她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外出。

安嫔既没有当初贵妃和皇上的多年感情在,而且论姿色才情,宫中胜过她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程家出事后,李德执掌越州兵权,她异军突起得了宠。贵妃死后,她更是不将旁人放在眼中,十足傲慢。

如今,听说了皇上的训斥,众位宫妃自然恨不得多踩她几脚。

当日贵妃所受的待遇,她如今便有了体会。

只是她却没有太后护着,在后宫中又树敌过多,如今只能在自己宫中吃些冷饭剩菜。

身边的人手尽数被皇上剪除,连传信出去都做不到,只能日日在宫中苦挨。

她当日借机杀了程明芷,不料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6

周勇一事,韩晏做的干净利落,廷尉府的人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勘验了现场,又询问了幸存的侍卫,只说对方的身手和行为方式很像军方之人。

只这一句,算是坐实了李德在皇上心里的罪名。

如果说,之前打算派人去越州,只是有想要监督李德的想法。

那么现在,就是必须要找一个人出来,能够牵制李德,甚至取代他。

皇上将此事交给了兵部去办。

钱致远听闻后,向梁之安进言,“下官倒是想到一个人可以胜任。”

梁之安急忙问道,“何人?”

“原青州校尉,李琰。”

梁之安的眉头皱了皱,“李琰,他好像是程家旧人吧。”

钱致远道,“确实是程家长子程明烨麾下之人,若真论军功,他远超之前死了的周勇。而且卑职以为他和程家的瓜葛并不深,否则这么些年,凭借那些战功,即便出身再低,也不至于只是个校尉。前些日子卑职曾听说过一件事,越发觉得李琰与程家的关系并不见得多好。”

梁之安问道,“何事?”

钱致远将当日李琰去程明烨遗孀府上提亲的事说了。

梁之安想了想,李琰是程家旧人,与越州许多兵士都有交情,又了解柔然情况,即便单论能力,李琰也确实是合适去越州的人。

只是和程家扯上了关系,皇上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钱致远看着梁之安犹豫的样子,没有继续劝说,有时候话说的太多就不好了。

连续几天的朝会,皇上都在找兵部要人。

兵部找了又找,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这一日,梁之安终于扛不住皇上的压力了,“有一人合适,只是……只是他一年前曾是青州校尉。”

皇上的脸色变得更加严峻了,“曾经的青州校尉,现在呢?”

“如今……如今在家种地。他曾是程明烨手下的人,当时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就将他革了职。”

皇上冷笑,“当时怕他有问题,如今就不怕了么?朝廷之中武将数十人,这么多人找不到一个可用之人,还是说,这个朝廷离开程裕,离开程家就真的不行了!”

皇上雷霆之怒,自然不是梁之安可以承受的。

赶忙跪地请罪,哆哆嗦嗦地再不敢说了。

皇上看着梁之安的样子,紧皱着眉头,“给朕说说,你为什么要举荐他?”

梁之安慌张道,“此人确有才能,过往军功卓著,只是因为出身太低,才只得了校尉一职。老臣看他只是被革职了,想来和程家的牵扯并不大。而且他回到建康之后,唯一和程家有联系的一次,是他闹到了程明烨遗孀的府上,说要提亲,被于氏的父亲轰了出来。”

于氏那个寡妇,皇上是记得的,因她而起还宰了安王,削了三皇子的爵位。

皇上冷笑道:“怎么,他也喜欢那个寡妇?”

“就老臣看来,李琰对于氏的所为,倒更像是羞辱。他只拿了从绸缎庄买的几匹棉布,就上门提亲了,还招摇过市,四处宣扬。”

“还有这样的事?”皇上嗤笑一声,脸色却没有刚才那么严峻了,“怎么上峰刚死,他就觊觎人家的遗孀?”话里的意思虽然是谴责,但是说话的语气到更多是调侃。

“可能因为他空有战功,却没有受过提携,因此记恨在心。老臣失察,让这样品行的人污了陛下的眼,还请陛下降罪。”

皇上摆了摆手,声音彻底缓和下来,“也无妨,现在才能更为重要些。”

7

闲置在家的李琰,突然收到兵部任命,被封为越州参将,官级比以前升了三级。还有皇上的诏书,特命在越州仅居李德一人之下,实掌兵权。

他想到那日韩晏突然悄悄来找他,问他可还愿意前往越州,抵御柔然。

他从前虽然对四小姐说,回来也好,可以安父母的心,但他更愿意浴血沙场。

尤其当日听闻,燕城一役的惨烈,他更是恨不得能立刻回到战场,为昔日的同袍报仇雪恨。

只是他明白,程家旧人的身份,想要再回越州,实在是太难了。

韩晏看着沉默不语的李琰,又说,若他愿意,过一段时间就能想办法送他去越州。

李琰一听,连连点头,他自然是愿意的。

韩晏便说,静候佳音即可。

这等了许久,他都不抱希望了,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成了。

这位四小姐当真是神了。

李琰收到任命后,夜里悄悄地进了程家。

看见程明安,深深一拜,“多谢四小姐成全。”

明安表情肃穆,“越州情况不容乐观,李大哥此去危险重重,还请多加保重。”

李琰道,“末将定当不辱使命,此去也可趁机查明当日真相。”

明安淡淡道:“柔然兵临城下,此时我军不宜再起内乱,一切以越州军情为先,其余的事情,待柔然退兵后,再做打算。”

李琰心中感慨万千,“四小姐深明大义,末将定会守住武城,末将在武城在!”

明安不禁想到了燕城的惨状,她俯身一拜,“明安替仍能安居乐业的百姓,谢过李大哥。”

李琰走后,明安看着韩晏,“论才能,你并不输给他。欠缺的只是实战经验,若你愿意,可以与他一同前往,将来定有一番成就。”

韩晏沉吟片刻,摇头,“韩晏志不在此,昔日学习兵法武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小姐。韩晏此生,只做一件事,也只能做好一件事,小姐无需再为我的前程挂心。”

明安看着韩晏的灼灼眼神,心中动容。

尾声

周家原本以为周勇被杀真是李德所为,直到听闻李琰得了越州参军一职。

周家才恍然大悟,他们与李德鹬蚌相争,却是程家这个渔翁得利。

周勇究竟是谁杀的,恐怕真不好说。

程家,当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程明安,必须要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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