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克斯:大家认为我是写奇幻小说的,实际上我是非常现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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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克斯:大家认为我是写奇幻小说的,实际上我是非常现实的人

2024-07-15 00:02|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巴黎评论》:

你是怎样开始写作的?

■马尔克斯:

通过画画。在学会读和写之前,我在学校和家里经常画连环画。后来在波哥大的大学里,朋友们引导我去读当代作家。有个晚上,一个朋友借给我卡夫卡写的《变形记》,开头那一句差点让我从床上跌下来。我不知道有人可以这么写东西。于是我立马开始写短篇小说。小说发表在波哥大《观察家报》的文学增刊上,有人便告诉我说,它受了乔伊斯的影响。其实那时从来没有读过乔伊斯,于是我开始读《尤利西斯》。我确实是学到了非常有用的某种东西——内心独白的技巧。后来在弗吉尼亚·伍尔夫那里发现了这种东西,我喜欢她使用它的那种方式更胜于乔伊斯。

童年所发生的一切都具有文学价值

童年所发生的一切都具有文学价值

■《巴黎评论》:

能说说早年对你有影响的人的名字吗?

■马尔克斯:

迷惘一代”的美国作家。我认识到他们的文学有一种与生活的联系,而我的短篇小说是没有的。

大约是1950年或1951年,我妈妈要我陪她去阿拉卡塔卡,我的出生地,我在那个房子里度过了最初的几年。这会儿我22岁了,从8岁离开之后从未去过那里。我十分震惊,真的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可我觉得我其实并非是在看见这座村子,而是在体验它,就好像我是在阅读它。这就好像我所看见的一切都已经是被写出来了,而我所要做的只是坐下来,把已经在那里的、我正在阅读的东西抄下来。

我不太肯定我是否已经读过福克纳,但我现在知道,只有福克纳的那种技巧才有可能把我所看见的写下来。旅行回来我写了《枯枝败叶》,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去阿拉卡塔卡的那次旅行,在我身上真正发生的事情是,我认识到我童年所发生的一切都具有文学价值,而我只是到了现在才有所欣赏……1967年,我已经写了8本书中的五本之后,我才拿到我的第一笔版税。

■《巴黎评论》:

在写了《枯枝败叶》之后,在能够写《百年孤独》之前,你经历了风格的摸索,你会如何描述这个过程?

■马尔克斯:

写了《枯枝败叶》之后,我发现,写那个村子和我的童年其实是一种逃避,逃避我不得不要面对的、要去写的这个国家的政治现实。我一直试图弥合两者之间的沟壑。我写了《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恶时辰》和《格兰德大妈的葬礼》,这些故事发生在一个没有魔幻的村子。这是一种新闻式的文学。

可是当我写完了《恶时辰》,我发现我所有的观点又都是错误的。我终于领悟到,我关于童年的写作事实上比我所认为的要更加富于政治性,与我的国家有着更多的关系。《恶时辰》之后,有五年时间我没有写过任何东西。对我一直想要做的东西我有了想法,但是缺了点什么,而我拿不准那是什么,直到有一天我找到了那种正确的调子—— 我最终用在《百年孤独》中的那种调子。它基于我祖母过去讲故事的方式。她讲的那种东西听起来是超自然的,是奇幻的,但是她用十足的自然性来讲述。当我最终找到我得要用的那种调子,我坐了下来,一坐坐了18个月,而且每天都工作。

《百年孤独》威胁我的孤独

《百年孤独》威胁我的孤独

■《巴黎评论》:

《百年孤独》中的香蕉热,它有多少成分是基于联合果品公司的所作所为?

■马尔克斯:

香蕉热是密切地以现实为模本的。当然了,有些事情上面我使用了文学的把戏,而它们还未得到历史的证明。例如,广场上的大屠杀是完全真实的,但我在以证词和文件为依据写作的时候,根本就不能确切地知道有多少人被杀死。我用的数字是三千,那显然是夸张的。但我儿时的一个记忆是目睹一辆很长很长的火车离开种植园,据说是满载着香蕉。可能有三千死者在里面,最终被倾倒在大海里。

真正让人惊讶的是,现在他们在国会和报纸上非常自然地谈及“三千死者”。我疑心我们全部的历史有一半是以这种方式制成的。在《家长的没落》中,那位独裁者说,要是现在不真实那也没有关系,因为未来的某个时候它会真实的。迟早都会这样,人们相信作家胜于相信政府。

■《巴黎评论》:

这使得作家非常有权力,是不是这样?

■马尔克斯:

是这样,而且我也能够感觉到这一点了。它给了我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我真正想要写的是一篇新闻作品,完全的真实和实在,但是它听起来就像《百年孤独》一样奇幻。我活得越久,过去的事情记得越多,我越会认为,文学和新闻是密切相关的。麻烦在于,很多人认为我是一个写奇幻小说的作家,而实际上我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写的是我所认为的真正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

■《巴黎评论》:

你经常使用孤独的权力这个主题。

■马尔克斯:

你越是拥有权力,你就越是难以知道谁在对你撒谎而谁没有撒谎。当你到达绝对的权力,你和现实就没有了联系,而这是孤独所能有的最坏的种类。一个非常有权力的人,一个独裁者,被利益和人们所包围,那些人的最终目标是要把他与现实隔绝;一切都是在齐心协力地孤立他。

■《巴黎评论》:

如何看待作家的孤独呢?它有区别吗?

■马尔克斯:

它和权力的孤独大为相关。作家描绘现实的非常企图,经常导致他用扭曲的观点去看待它。为了试图将现实变形,他会最终丧失与它的接触,在一座象牙塔里,就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对此,新闻工作是一种非常好的防范。这便是我一直想要不停地做新闻工作的原因,因为它让我保持与真实世界的接触,尤其是政治性的新闻工作和政治。

《百年孤独》之后威胁我的孤独,不是作家的那种孤独,它是名声的孤独,它与权力的孤独更为类似。

■《巴黎评论》:

为什么你认为名气对作家是这么有破坏性的呢?

■马尔克斯:

主要是因为它侵害你的私生活。它拿走你和朋友共度的时间,你可以工作的时间。它会让你与真实世界隔离。拿我来说吧,名声的唯一好处就是我可以把它用于政治。否则那是太不舒服了。问题在于,你一天24小时都有名,而你又不能说“好吧,到了明天再有名吧”,或是摁一下按钮说“这会儿我不想有名”。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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