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 | 外宣微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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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中常遇各种“高地”，比如：

推动建设对外开放新高地；

充分发挥好大湾区制度创新高地的作用；

......

这些“高地”都有战争隐喻的影子（例如“抢占高地”），常常令翻译沦陷。

2022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出现一次“高地”：

加快建设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

We will step up efforts to build talent centers and innovation hubs of global importance.

“innovation hub”是很地道的英文表达，用它来译“创新高地”很合适。此处的“高地”可视为“中心”的同义词，时政文章中还见“人才高地和创新高地”“人才中心和创新策源地”等类似表述。

文刀君今天见到不下十次“高地”，比如“全球资源要素配置新高地”“打造南沙科技创新高地”，这些“高地”均可译为“hub”。

严格来说，“hub”表联通八方的“枢纽”“中心”之意，与“高地”隐喻的imagery并不一致。“高地”二字有出类拔萃、表现出众的隐喻。

因此，“hub”并非唯一译法，还可视语境译为“model”。比如，“打造（与港澳）规则衔接、机制对接高地”。

除了“hub”“model”，是否还可以考虑直译为“highland”？

比如，这句“（把南沙建设成）全球资源要素配置新高地”是否可以译为“build Nansha into a new highland for global resources allocation”?

这个问题其实可以转化为：Does highland metaphor work in English?

这是我们考虑直译中文里的隐喻表达时首先要回答的一个问题。

可以肯定的是，“innovation highland”“a new highland for global resources allocation”这种搭配在英文中并不常见，但在具体语境中也并非难以理解。这一点可以和外国读者交流得到印证。

对这种英文中不太常见（common），但尚能理解（understandable）的表述，英文媒体在实践操作中有一种处理方法：加引号。

比如，欧美都有庇护非法移民的“sanctuary city（庇护城市）”，对于这个词，《美联社写作指南》（AP Stylebook）曾给出如下建议：

当一个表述尚属“understandable”，但又并非人们熟悉的常用语（unfamiliar term），可以加引号或者前缀so-called一词。如果，久而久之，一种表述“转正”被公众熟知，再把引号摘掉也无妨。语言在不断发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现象并不罕见。

同理，在书面中，以“highland”译“高地”二字时，亦可考虑加引号。

文刀君在新书《笔尖上的文化碰撞：对外话语与翻译》中系统总结了时政话语中隐喻表达的译法。但是，掌握了基本方法，还只是第一步。

实践中，同样一个词一句话，在不同语境下的译法可以多样化，不能搞教条主义。然而，译之方最广，广则不能不小心。每一次与隐喻表述相遇，译者都要综合考虑语境、文气等多种因素，考验的是对原文的理解以及英文选词用词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