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记忆 最佳损友 核融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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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记忆 最佳损友 核融炉

2023-04-12 04:35|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十八岁那年,我没敢推开的那扇门背后,我的好友正和我暗恋的男作家玩着大人的游戏。

这件事我足足记了十年。十年间,好友死了,作家封笔了,我的人生毁了。

我恭恭敬敬写下一封信,寄给当年暗恋的作家,陈松。

1

我叫陈松,今年 38 岁,是知名恐怖作家。

多年深耕恐怖题材,我精通此道,造诣颇高。其他作者的恐怖小说难以触动我,我只能被自己的作品吓到。

但水平越高,越难有新突破。今年以来,缺少灵感这一问题始终折磨着我。

我无法忍受干坐在书桌前无从下笔的痛苦。与其写些不尽如人意的文字苟延残喘,叫人笑话江郎才尽,还不如功成身退。

于是我宣布封笔。

但一封读者来信,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

上周末,妻子和闺蜜出门看展,我在书房读书。

邮递员上门,带来了这封信,很厚,指名我签收。

写作多年,我经常收到读者来信,大部分都是表达对我作品的喜爱,或是对我本人的仰慕。

也有部分是这种很厚的信封。一般是读者寄来自己写的小说,希望我指点。

我拆开来,随意看了两三行,发现不是小说,而是信。字迹娟秀,来自一名女性读者。

又看了几行,我忽然有了一种微妙的恐怖预感。

于是我继续看下去。

2

读者来信——

陈松先生:

您好!

我是一名普通的职场女性,也是您的忠实读者。冒昧来信,请您见谅。

一直以来,我都像大多数读者一样,默默支持着您。但我始终认为,我和其他读者是不一样的。如今您因缺乏灵感而痛苦,甚至宣布封笔,我想我不该再沉默下去。

我写下这封长信,怀着一颗惶恐的心,向您讲述我的亲身经历。这段经历如魔鬼一般,时时刻刻攫取着我的生命力,它将终生折磨我,我能断言。

我唯一能倾诉的对象,就只有我最喜欢的作家——陈松先生您。

十年前,我曾与您有过短暂的交集,在我的家乡幸平镇,您还记得吗?

那一年是 1998 年,我十八岁,正读高三。

那时的我,性格内向孤僻,寡言少语,唯一的爱好是看书。

我有个同班的好友,叫秦悦,我们兴趣相投,经常一起逃了体育课,跑去图书馆看书。

体育课那个时间段,学校图书馆基本空无一人,我们就有了一段安静惬意的属于自己的时间。

直到有一天,我们来到图书馆,看见了一个陌生男人。

他坐在窗边看书,闻声抬头看我们。他皮肤苍白,看起来精神不佳,但阳光洒在他脸上,显得眉眼温和。

他说他是作家,名叫陈松,写恐怖小说的。

那时他才刚出道,还是籍籍无名的小作者。他的日常就是四处旅居,来到一个新地方,阅读、创作、体验生活,住三个月后,再换个地方。

属于幸平镇的三个月刚刚开始,他在这儿租了一栋两层楼的农村自建房住。

又打听到镇上唯一的图书馆在我们高中,他征得校长同意,出入学校,借阅书籍。

我和秦悦都喜欢看书,但还是第一次碰见作家,都感到兴奋不已。那一天,陈松跟我们聊了很多新鲜事,我们听得入神,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小镇少女好奇心旺盛,陈松也乐于满足。之后的每次体育课,我们都和陈松约在图书馆见面,一起看书,谈论文学。陈松会跟我们讲他之前的旅居经历,还把他写的小说给我们看。

时间一天天过去。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总是阳光明媚的,窗外同学们踢球跳皮筋,窗内我们三人畅谈文学。临近夏天,气温渐渐升高,少女的感情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认识陈松一个月后,我意识到我爱上了他。

他比我大十岁,但年龄不是问题,灵魂契合才最重要。情窦初开的兴奋感令我彻夜难眠。

可是不论内心如何波涛翻涌,我表面始终波澜不惊,因为我性格内向孤僻。

透过爱情,我更加清晰地看见了我自己,也看见了秦悦。

我和秦悦从小一起长大,是多年的好友。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不如秦悦长得漂亮,也不如秦悦开朗自信。

每一次图书馆相会,与陈松热烈攀谈你来我往的,似乎都是秦悦。虽然我也有很多见解,但往往我尚未组织好语言,秦悦就已经流利发表了同样的观点,我旁听附和居多。

我和秦悦向来出双入对,上学一起走,午饭一起吃,一起逃课去图书馆,连课间上厕所都一起去……我早已习以为常。

但现在我觉得,这样不自由。

我不想再和秦悦一起去图书馆了,我想单独见陈松。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盘旋已久,只因没有合适的理由,迟迟未付诸行动。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时间紧张起来,体育课都被占用,我们没时间再和陈松相约图书馆了。我和秦悦都很难过。

陈松勉励我们好好复习迎考,等我们考完了,他手头的小说应该也写完了,他邀请我们暑假去他家看小说。

高考冲刺的那一个月,陈松的邀请成了我唯一的念想。做题背书的时候我都在想陈松,我对他的思念与日俱增。

爱意积累一个月,催生出巨大的勇气。我决心要做出改变——高考结束后,我要勇敢地向他表明心意。

时间倏忽而过,很快来到高考结束后。

本来我们约好了,考完第二天,我和秦悦一起去陈松家做客。

我存了小心思,提早一天一个人先去了,没有告诉秦悦。

陈松租的自建房不在村上,独立在外;周围有树林溪水,安静雅致,少有人打扰。

农村的大门经常是敞开的,但进别人家门也总该打声招呼。

可当时的情形下,我满脑子想着告白,既紧张又鲁莽,一声招呼没打,直接轻手轻脚进去了。

一楼没看见陈松,就上了二楼。

二楼光线不佳,我看见一扇门虚掩着,狭长的门缝透出光亮,看不清里边。

我直觉陈松在这个房间里,可能在阅读或是写作。

我在脑海中演练着台词,想象着陈松的反应。

脑子里热烘烘的一团乱,脚下倒是不假思索,朝着那扇虚掩的门,一步步走近。

短短几步路似乎变得很漫长,时间的流动也变得很缓慢。

终于站定在门前,我抬手欲敲。

那一瞬间世界安静,头脑清明,我听见——

「陈松……」

门内一个女声,又低又轻地唤着陈松的名字,说着亲密的话。

我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虽然我十八岁刚成年,还不懂事,但也明白房间里正发生什么。

暧昧、粘腻的声音,是属于我的好友,秦悦。

当我还想着灵魂契合、精神交流的时候,秦悦已经过了这个阶段,开始陪陈松玩大人的游戏了。

我不敢置信地摇头,后退一步。

眼见着虚掩的门悠悠转动,「啪」地,轻声合上了。

我转身离开,轻手轻脚地,就如同我来时一样。

直到回了家,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愤怒与不甘,感受到背叛。

当然,我没和秦悦说过我对陈松的情意,秦悦也没和我说过,我们互不亏欠,公平竞争。

但我无法忍受,秦悦避开我单独行动——虽然我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但我更无法忍受,秦悦她直接做那种事——

秦悦她——她——她怎么能——

这么不要脸?

还有陈松,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知识分子,开口闭口谈的都是哲学文学,怎么到头来也要做那种事?

我的世界观崩塌了,我感受到友情与爱情的双重背叛。我实在太生气了,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必须要让他俩付出代价。

于是我沉住气,装作不经意地,把这件事透露给了班上最碎嘴的女生,我请求她一定保守秘密。

但秘密就是用来口口相传的,那个女生只是没把我这个秘密来源透露出去。

不出我所料,短短一天,这事就传得全班都知道了,很快又传到了大人们的耳朵里。

传到两个当事人那里时,陈松大大方方承认了,秦悦避而不见任何人。

毕竟陈松只是旅居到此的外地人,又是男人,他没什么好怕的;而秦悦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十八岁未出阁的少女,她的名誉彻底毁了。

——陈松先生,虽然我旧事重提,但请您相信,我仅仅是在陈述这段经历,并没有别的意思。这件事我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当地人也不知道当事人就是现在的知名作家您。

我继续说。

那几天,秦悦的丑事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的心却备受煎熬。

我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但转念又想,谁让秦悦不要脸在先呢?总之,我打定主意不会再跟她这种人来往了。

现实确实也是如此。

那一年是 1998 年,小镇人观念保守,尤其看重女性贞节,所以秦悦一家没脸在当地待下去了。七月的一个清晨,他们举家搬离了小镇。

没过几天,旅居到此三个月的陈松也打点行装,去往下一站。

我度过了一个百无聊赖的暑假,也离开了小镇,去城里上大学。

所有青春期的情谊和萌动,在那个夏天自然而然地结束了。

上大学后,我接触到了更为广阔的世界,有了新朋友,以及男朋友。

我的社交看似不受影响,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时常午夜梦回,梦到那扇门。

那扇黑暗中虚掩的门,只门缝透露出狭长的一道光亮,我无数次推开它。

耀眼的白光闪过以后,我会看见陈松和秦悦躺在一张床上,或者朋友和男友躺在一张床上。

在我往后的每一段人际关系中,我无法克制猜忌之心,无法真正信任友情与爱情。

所以我的每一段感情都无法长久。我的朋友和男友最终都会离我而去,虽然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那些年,多少人来了又去,我其实一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此外,我的精神生活也很贫瘠。曾经我很喜欢看小说,还爱上了一个作家,但是爱情破灭后,我对小说的乐趣也尽失了。

我大三时,恐怖作家陈松逐渐崭露头角,周围的同学都在讨论他,不乏有人向我推荐他的作品。但我不感兴趣不在意,无视有关陈松的任何信息。

就这样过去了几年,我大学毕业,工作了一年后,时间来到 2003 年。

有一天母亲联系我,叫我回老家,参加秦悦的葬礼。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竟是她意外离世的消息。

我向公司告假,赶回老家。

秦家家门大敞,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进门就是灵堂,一具棺木摆在中央,秦悦的父母和哥哥端坐两旁。

墙上挂着秦悦的照片,还是高中时拍的。脸颊圆圆的,眼睛笑成两弯月牙,神情灵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喊我出去玩。

我看着那张照片,恍然间如在昨日。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与昔日好友一别五年,再见已是阴阳两隔。

时过境迁,当年的事已无人再提。面对一个年轻女孩的猝然离世,大家都惋惜不已。

秦悦的母亲拉着我的手,哭着说:「悦悦啊,你最好的朋友来看你来了……」

我木然走上前去,不知道是该磕头还是鞠躬。

秦悦的母亲告诉我,这几天他们回老家打扫旧屋,顺便住几天。有天傍晚,秦悦出门散步,失足掉进了河里。又赶上汛期,雨水多,水势急。乡邻们帮着打捞了三天三夜,才找回了尸体。

尸体找到时,已经肿胀得呈现出巨人观了,场面惨不忍睹。

我听着这些描述,陌生得就像在听社会新闻。我仍然无法将其与照片中的少女联系在一起,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两句。

离开秦悦家,我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走。依然是熟悉的街道和风景,这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

我走这条路上学,在这个路口和秦悦碰面;走那条路上街,在那个路口和秦悦分别……我走到哪里,都能回想起当年和秦悦一起的场景。

走着走着,下巴传来湿意,我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原本漂亮鲜活的一个女孩,最后只成为人们口中一声叹息。

死生之外无大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确实也该放下了。

我真心为秦悦祈祷祝福,希望她可以安息。

经过镇上的书店时,我买了一本陈松新出的小说。

——陈松先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重新开始看小说了。到如今,我已拜读过您的所有作品,成了您的忠实读者。

前段时间看您的访谈,您说您压力太大,决定封笔。其实我可以理解。因为心理压力真的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当年参加完葬礼,我下定决心放下过去。但多年下来,我仍然止不住地做噩梦,回想起那扇虚掩的门。

我仍然不得不站在那扇门前,饱受不可名状的折磨。

另外,不知怎么回事,我频频回想起好友的葬礼。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感觉遗体告别时,躺在棺木里的那个人。

不是秦悦。

——陈松先生,写到这里,我的心情有些复杂,几度下笔,又迟疑。很抱歉,信还没有写完,便先行寄给您了。

请您看到这里后,再将这封信寄还给我,不必附带回信,我将跟您讲述接下来发生的事。

下一封信非常重要,我将确认您看完了这封信,才会寄下一封给您。

祝您安好!

您的忠实读者

2008 年 12 月 7 日

3

这封信戛然而止。

我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确认没有后文了,才放下信纸。

信中所讲述的内容,我是有印象的。当年我旅居各地,体验生活、收集素材,确实在一个小镇有过艳遇,对方是一名女高中生,但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

仔细回想,那年是 1998 年,那次应该是我最后一段旅居经历。千禧年后,我便定居在这个城市,专心写作了。

旅居时遇见的人和事,最终都会打散成一个个碎片,在我的作品中留下影子。每到一个地方,我来得干脆,走得也干脆,一般不会再和当地人产生交集,所以之后他们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

而现在看了这封信,我迫切地想知道后续。

我当即按照这位读者的要求,将这封信寄还给她了。

晚上妻子看完展回到家,我仍在思考这件事,越思考,心中越震颤,我总觉得这件事还有什么内容没交代清楚。

妻子说:「今天的展览很不错。」

「哦。」我随口应道,「和谁一起去的?」

「朋友。送刺绣画的那个。」

「嗯。」

妻子审视我片刻,说:「你今天怎么心神不宁的,需要谈心吗?」

妻子总是很敏锐,她原本是我的心理医生。

作为一名敬业的恐怖作家,因为对恐怖探索过深,我自出道起,就饱受精神问题困扰。

我的心理医生帮助了我很多。我们维持了几年医患关系,便产生了更多的情愫,最终结为夫妻。

多亏有妻子陪伴,我才能在写作这条路上,安稳地走到今天。

妻子察觉出我的异样,但我暂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妻子,我想等第二封信来了再说。

如此又过了一周,到了今天。

今天是周末,妻子没有出门,在厨房忙碌。我照常在书房看书。

邮递员终于上门,送来了第二封信。

4

读者来信——

陈松先生:

您好!

收到您的回信,我很高兴。这证明您对我讲述的故事还是感兴趣的。

接下来的内容,我反复斟酌该如何措辞,最终决定还是直截了当地叙述。

2003 年,秦悦死后,我以为我可以放下过去了,可是现实情况却不允许。

我仍然整宿整宿做噩梦,梦到那扇虚掩的门。

还梦到秦悦的葬礼。

话说回 2003 年的葬礼,其实当时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停灵三天后举行葬礼,遗体告别时,我才看见秦悦的尸体。

老实说,看见她的那一刻,除了惊吓以外,更多的是陌生。

虽说时隔五年,虽说尸体泡水肿胀,样貌凄惨难辨,但我下意识地感觉陌生。我感觉躺在棺木里的,根本不是秦悦。

当真是很大胆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在我心头越来越重。

我环顾参加葬礼的众人,每个人都在悲伤,似乎除了我以外,没人怀疑这一点。台上秦悦的父亲念着悼词,我的荒唐想法是如此不合时宜。

但我无法投入到悲伤中去。我抬起头,左顾右盼。

某一刻,我顿住了。

我好像在人群里,看见了秦悦。

心跳频率顿时飙升,我连忙定睛细看,发现看错了,那是个陌生女人。

葬礼结束后,我躲在暗处观察那个女人。

她和秦悦一样,都有白皙的皮肤,乌黑的直发,圆脸,身材纤细,尤其脖子纤长,气质出众。

她不是当地人。我问了父母,他们都不清楚这人是谁。我心中便存了疑。

尸体火化下葬,葬礼结束,人群散去。

我一直在跟踪那个女人。

当天夜里,她就驱车离开小镇了。看车牌,是大城市的人,也不是秦悦上大学的那个城市。

那年头,有车的人不多,女人的车也不便宜。我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大城市的有钱人,为什么会不远万里来到一个小镇,参加一个小镇少女的葬礼。

直到半年后,我才有了答案。

……

葬礼结束后,我放下心中芥蒂,重新喜欢上了陈松,当然纯粹是以读者的角度。

我花了半年时间,补完了他之前的作品,其中不乏有当年高中时看过的短篇。陈松早期的作品已经显露出惊人的才华,那时候我们就有预感,他以后一定会出名,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半年后,因为期待陈松的新作,我开始关注他的近况。

然后在一次作家访谈中,我再次看见了那个出席葬礼的神秘女人。

原来她是陈松的妻子,也是一名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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