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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烟道孔原有的烟道孔

极目新闻记者 詹钘

视频剪辑向莹

11月2日，陕西延安，一对夫妻因一氧化碳中毒死在自家豆腐房内，警方排除刑案。

12月12日，在案发40天后，死者家属却偶然从房屋背面发现，豆腐房的烟道不知什么时候被封堵了。

后经了解，豆腐房隔壁的小区今年10月份在进行旧城改造粉刷墙面。改造时，施工人员将豆腐房的外墙给刷了，然后还从外面将烟道孔进行了封堵。

家属认为，警方应该进一步调查夫妻俩的死因。

夫妻中毒身亡

出事的豆腐房，也是死者黎鹏（化名）夫妇居住的地方。

这栋两层房屋位于延安市延长县雷家滩社区四道巷，二层供黎鹏夫妇休息睡觉，一层前半部分是门面，后部分是两人做豆腐的豆腐房。

这场不幸发生在今年11月2日上午10时20分。

“当时我刚从老家过来，就发现姐姐家里门虚掩着，没有锁。”黎鹏妻子的弟弟古今（化名）向极目新闻记者描述，当时到门口叫了几声发现没有人答应。邻居还猜测，是不是干活太累了，在屋里休息。

待古今推开门，才发现两个人在房子后面的地板上躺着，姐夫躺在地上，姐姐趴在旁边。古今怎么喊都喊不醒两人，赶紧拨打了120。急救人员到了现场后，发现两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抢救了半个小时后，古今报警。

古今发现，当时屋内的液化气罐开着，锅炉里面的风机在运行，磨豆子的机器也在工作。“姐姐和姐夫应该正在做豆腐。”墙上的换气扇并没有打开。

事发后，经法医鉴定两人一氧化碳中毒死亡，警方排除刑事案件，双方家人一度认为其中没有人为因素，接受了这个结果。

直到四十天后，黎鹏妻子的妹夫陈天（化名）发现了疑点。

有人封堵了烟道

黎鹏的家离陈天家不远，两家孩子经常一起玩耍。

“那天上午，他们在家里待了不超过一个半小时就出事了。”12月23日，陈天向极目新闻记者回忆了事发当天早晨的情况。

因为头一天夜里女儿在陈天家睡觉，11月2日7时许，黎鹏驱车到陈天家，接女儿去上学。陈天还记得，黎鹏当天买了三个包子做早餐，还把自己的孩子一起带到学校去了。

陈天看到的警方调取的监控显示，不到7时40分，黎鹏就将两个孩子送到了学校。随后返回家里，就再也没出来。黎鹏的手机通话记录显示，8时许他给小舅子古今打了电话，问他坐上车没有。

而监控画面显示，9时10分许，黎鹏妻子从二楼下到一楼。直到一个小时后，古今进屋，发现两人已经倒在地面上。

两人安葬后，陈天一直想不明白，“两人的房子住了有十多年，做烧烤生意也有六七年，之前都没出事，怎么现在突然中毒了？”12月12日，再一次来到黎鹏家里，陈天又在琢磨，“怎么会有那么多一氧化碳，炉子是有烟道的。即使把窗户和门都关着，不开排气扇应该也没有问题。”

那是不是烟道被堵了呢？当天16时许，陈天绕到房屋背后一看，果不其然，整面外墙已经被粉刷一新，烟道孔已经看不见了。

小区改造惹祸？

此时，陈天想到，前段时间，旁边的三小区刚刚进行了改造工程。

因为黎鹏房子的后墙紧挨着三小区，整个后墙外立面，都被刷成了与三小区外墙同色。据古今回忆，三小区改造工程是今年夏天开工的，什么时候完工也不清楚。

了解了这个新的情况后，陈天和其他家属再一次找到当地公安，要求重新调查此事，但当地警方称已经排除了刑事案件，不再调查。另外，延长县住建局以及镇政府工作人员也建议其直接走法律途径。

24日上午，延长县公安局一内部人士告诉极目新闻记者，目前，该案件已经排除他杀。至于小区改造过程中堵了烟道的问题，不是公安机关能解决的，建议通过民事诉讼解决。

当天上午，极目新闻记者联系到一位负责解决此事的当地镇政府工作人员，其称要找宣传部门，并未回应相关情况。

当天下午，延长县住建局办公室工作人员表示，不知道哪个科室负责相关事件，便挂断了电话。

在国家发改委全国公共资源交易平台，极目新闻记者查询到了今年3月18日发布的《延长县雷家滩社区雷家滩三小区老旧小区改造配套基础设施建设项目》中标结果。页面显示，招标人为延长县住房和城乡建设局，中标候选人为陕西瑞平浩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中标价为679万余元。相关信息显示，该公司服务过延长县当地的农业局、供水服务站、住建局、镇政府等单位。极目新闻记者拨打该公司电话，但未能接通。

家属可起诉但需举证

黎鹏今年38岁，妻子37岁，两人离去，留下了两个未成年的孩子。

在雷家滩当地，黎鹏夫妇两人做了多年烧烤生意。他们每天14时出摊，夜里24时收摊，是当地很普通的生意人。

如今，正在上小学一年级的女儿已经被姑姑带到银川去上学，目前还在办转学的手续。上高一的儿子由爷爷奶奶和亲戚朋友一起照顾、帮衬。

“他们都是老老实实做小生意的人，都不会去惹事，送葬时有30多辆车给他们送行。”古今说，双方四个老人精神都受到了刺激，“眼睛都快哭瞎了。”

古今质疑，在隔壁三小区进行改造期间，没有任何人告知姐姐和姐夫，会刷他们的墙，堵他们的烟道孔。“北方这个都是常识，如果告知要堵烟道，肯定采取其它办法换气。”

古今告诉记者，他们两人平时做豆腐都会开门开窗透透气，“当天可能太冷了，他们就把门关了，换气扇也没开。”但是古今认为，如果烟道不堵，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湖北易圣律师事务所律师刘嘉建议，家属可起诉延长县住建局，以寻求经济赔偿，但需要进行举证，证明烟道堵塞和人员死亡之间存在因果关系。

延伸阅读：

"留下8个孩子"的夫妻下葬 村主任:两人在卫生间被发现

12月3日，江西宜春一对刚过而立之年的夫妻意外身亡，留下8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最小的孩子只有9个月大。此事在极目新闻报道后，迅速引发全国网友的关注。

8日，极目新闻记者来到这对夫妻的老家，看到这里正在举办葬礼。

跑运输盖起的小楼正办葬礼

12月8日，极目新闻记者来到位于江西宜春竹亭镇的罗布村，村民的房子有的盖在马路边，有的盖在地势较高的平地上。

一进村，记者就能听到哀乐声和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当地村民告诉记者，今天是夫妻俩入土为安的日子，葬礼放鞭炮是当地的习俗。

在村子的西头，距马路大约100米处有一栋白色两层小楼房，就是夫妻二人辛苦打拼的产业。如今，亲朋好友和乡亲们聚集在这里，向逝者做着最后的告别。送葬时，队伍在马路上绵延两三百米，死者的孩子也在其中，发出阵阵悲痛的哭泣。

一位村民告诉记者，这家的男主人小王是开车跑运输生意的，女人小邹则专门在家看孩子，家里有一辆大卡车，还有一辆私家车。

在路过一辆橙色大卡车时，一位村民向记者介绍，那就是小王养活自己十口之家的卡车。如今它安静地停在路边，车上布满装卸货物和沙土的痕迹。

孩子早上发现父母躺在卫生间

村主任王先生表示，夫妻二人以前一直在外面打工，近几年才回到村里。男人以前在广州和宜春做过厨师，回村以后开始从事运输业，贷款买了一台大卡车，一年能赚一二十万。这在村里算是较高的收入水平了，但因为孩子多，他们家也算不上富裕。

王先生还告诉记者，夫妻二人发生意外应该是12月2日晚，在出租屋疑似发生了中毒。第二天早上孩子上学，才发现父母躺在卫生间内。

王先生表示，小王家的孩子最初只有三个上了户口，后来人口普查的时候，没上的孩子就把户口补上了。意外发生后，政府为8个孩子批了孤儿补助，这笔钱下个月应该就能拿到，8个孩子每个月共有9600元。村里未来将时刻关注孩子们的成长，也会监督这些补助是否都花到孩子的身上，按当地的生活水平，一个月四五百块钱可以保证一个孩子的生活费用。

发生事故的房子是为上学而租

小王夫妻发生意外的地方，是他们在竹亭镇租的房子里，距罗布村约4公里。记者看到，这是一栋四层的白色小楼，房东得知记者的探视要求后表示：“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

附近的居民告诉记者，夫妻二人在这里租房子是为了方便孩子上学。租的房子有100平方米左右，每月房租不到300元，他们已经租了四年。

记者探访发现，租住屋距离镇上的中学有1公里左右，距镇上的小学则只有500米左右。罗布村村主任王先生告诉记者，小王的8个孩子中，有三个正在镇上的中心小学上学，老大上六年级，老二上四年级，老三上三年级。

记者在罗布村看到，村里也有一所小学，但设施简陋，只有几间瓦房。村主任王先生表示，村里的小学现在只有几个孩子在那上学，村里的孩子基本都去镇上的小学读书了。

新闻多一点

江西夫妻意外身亡留下8个孩子 当地政府曾劝阻未果

江西省宜春市袁州区竹亭镇一对夫妻在租住的房子里因一氧化碳中毒意外身亡。

12月8日，孩子们的爸爸妈妈准备下葬，8个孩子大的12岁，小的9个月，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让他们穿成这样。

据极目新闻报道，逝者的一位亲属彭女士称，死者中丈夫31岁，妻子34岁，留下的8个孩子中，老大到老四是女儿，老五是一个耳聋的儿子，老六、老七是一对双胞胎女儿，老八是9个月大的儿子。

据罗布村的一位村民称，这对夫妻中男方是本村人，早年去宜春市里打工，结识了女方。夫妻俩从宜春市回老家的时候，已经有4个小孩了。回到竹亭镇后，男方买了一辆货车，以帮别人拉沙土为生，女方则在家照顾小孩。除了最小的三个孩子，其他五个孩子都上学了，家里经济压力比较大。男方的哥哥嫂子现在有两个读中学的孩子，准备抚养这8个孩子。

12月8日，当地镇政府工作人员表示，这对夫妻生育8个孩子，确实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但因为他们的家庭条件一般，处罚也无法执行。

在这对小夫妻生第4孩时，村委会曾劝阻小夫妻少生，但两人坚持要生，无法作出实质性干预。

2015年之后，只要孩子父母双方到场，有出生证明，就可以给孩子上户口。

当地政府多个部门已给这个家庭送去2.6万元慰问金。袁州区民政局、竹亭镇派出所均证实，这8个孩子都已上了户口。

据澎湃新闻报道，江西宜春市袁州区民政局儿童福利股一位工作人员介绍，目前孩子交由奶奶和伯父伯母照顾；民政局将为这8个孩子提供孤儿保障，即落实监护人和每月每人1200元的经济支持，直至孩子们成年；至于教育补助等问题，后续将召开会议讨论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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