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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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曲儿

2024-05-10 21:31|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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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突然对陕北民歌来了兴趣,听来听去觉得还是唢呐配唱比较有灵魂。欬,本来是要寻陕北妹子的,结果遇到个从山峁峁乞梁梁走来的乡下老汉。

说起陕北民歌《赶牲灵》不能错过,几句简单的唱词,富有地方特色的喊腔,将男人的厚重、纯朴、爽气、豪迈、深情用悠扬淳朴的信天游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陕北民歌里有一类特定的歌叫酸曲。在陕西的神木,酸曲也称山曲。

陕北民歌大致可分为三种:一是经过改编或新创作的.革.命歌曲,它们是音乐舞台上的主唱;二是传统意义上的民歌,这类民歌,除了一小部分在舞台上传播外,绝大部分散落在民间,更多的是作为历史存在而保留下来;最后一种,就是难以用文字记录、不登大雅之堂,但在民间广为流传,人们生活中须臾不离、有着极强的娱乐性的“酸曲”。

这种口传民歌可分为“荤”和“素”。

“素”的酸曲,大都是反映民间疾苦、个人生活、爱情等的不幸遭遇以及穷人的性幻想等等,如《光棍汉》《卖老婆》。

“荤”的酸曲,歌词似干柴烈火,直露、一般很难用文字记录下来,大多在茶余饭后,婚丧嫁娶,亲朋聚会的酒桌上助兴,插科打诨,逗人一笑后,烟消云散。而且,越是文明的地方越干瘪,越到山野乡村就越丰富。

陕北民歌里的酸曲,不是黄色歌曲,它“艳”而不“黄”,“酸”中蕴“味”,对“黄”把握得特别有“分寸感”,对“肉欲”拿捏的恰到好处。

它把男女之间的行为,用土得仅能上台面的乡语,土得热烈的腔韵,描述得有棱有角、直白直露、野里野气。这也是陕北方言最特别的地方。在民间,生活中任何一样不起眼的东西,都可以被那些段子高手们借题发挥,随口编出女人隐秘部位的一些令人发噱的段子供人们逗乐。

孔子说:“食色性也。”男女之事是人们无可回避的事实,但无论怎样,若要在大庭广众面前大声唱出来,总还是会遇到诸多道德风险和各种问题。唱好了,会让听众兴味有加;唱不好,会让听众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欲吐。

尽管酸曲难登大雅之堂,还有触“黄”,有伤风化的非难,可还是有人唱。

为了心仪的女子,三十里明山二十里水的路上,半个月跑了十五回,不惜把哥哥跑成个罗圈圈腿。

“石板上栽葱扎不下个根”,“玻璃上亲嘴急死个人”,“交了一个朋友没亲过妹妹的嘴,干了一条双人毡没和妹妹睡”。

男人为女人出大力、下大苦,却又得不到女人的心酸和苦楚谁忍心让他们一辈子窝窝囊囊闷声不吭。

这些生长在隐蔽角落的、原生态的、充满想象力的“不能在人前唱,只能在山里唱”的乡俚野调中,暗涌着地瘠民贫的一方百姓的苦闷、欢乐、幻想和饥渴。

“庄稼汉吃饭靠血汗,又有那苦来又有那甜,白日里那个汗水直流那个干,到夜晚抱上婆姨当神仙”。这样的酸曲,酸得悲欣无奈,酸得苦中作乐,酸得酣畅淋漓,酸得热辣滚烫,是受苦人的一贴精神“兴奋剂”。

“哥哥走了妹妹你后悔不后悔?”,“如果妹妹怕后悔,今天晚上就陪哥哥一搭里睡。”,“睡到半夜亲上一口嘴,你看这日子美不美?”吃不到葡萄的狐狸,追不到女子的男人,这酸便是自然的滋味,这欲便是生命的起源,这曲便是活化石般的关关雎鸠。

面对世俗的禁锢,男子为了见妹妹,害怕她妈不同意,白天不敢去叫,约到晚上“你别害臊,咱们二人尽情地钻那黑圪捞。”,想妹妹想的“三天里没吃下一颗颗米”,“前半夜想你吹不下个灯,后半夜想你翻不了身”。男人就像是偷腥的猫,解不了馋便日夜叫。诗经里也曾有“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之说。一俗一雅,古今相映,相得益彰。

酸曲不是男人的专利,男人爱哼,女人也一样喜欢唱,许多结婚后的小媳妇,甚至是老年妇女都会唱。

植物成熟的标志是花朵变成了果实,而女人成熟的标志是开始唱酸曲。苦难的岁月,心酸的生活中一声发自内心的叹息,从黄花闺女变成操持家务的婆姨。酸曲如挥之不去的记忆永远挂在这些女人的嘴边:作为调节她们苦难生活的一种调和剂;作为她们对少女生活保存下来的最后的一点记忆;作为她们对平凡的命运最后一丝仅仅存留在语言上的抗争。她们酸曲里的歌词,一声声一句句都是以前留下的一缕缕隐秘的情事,每一曲唱得都是那些当年难以启齿的话。这些话平时是难以说出口的,可当它们作为歌儿唱出来时,难说不是心曲。她们说酸话不干酸事,很大程度上,她们大都是些行为举止端良的农家女子,是本分的妻子和母亲,她们是黄土高坡上永远不知疲倦的劳作者。酸曲,仅仅停留在她们的嘴边,让她们内心得到解脱,一次次地过瘾欲罢不能。她们会偷偷地哼,会害羞地唱,会像母狼一样站在崖畔上嚎叫,这未尝不是被束缚的人性在向苍天宣泄着命运的不公。

越是受到压抑的东西,越是会拐弯抹角地寻找出路。正是这中难以名状的苦难,使得感情炽热、富有魔力、充满了性幻想的酸曲在民间大量涌现。当地人用本能的意识把他们现实的生活理想的爱情改造成一种美好的、充满着情感联想、令人激动的幻想,使人在苦难中感到隐隐约约的幸福归宿。

陕北的酸曲儿比米脂的山峁峁还多,比绥德的峁梁川道还奇,比西安的油泼辣子还火辣,如延绵千里的陕北高原一样沧桑,像八百里秦川一样厚沃。

“山曲儿有荤又有素,

一两出出就把你魂迷住。

一个菜,两个菜,

山曲儿是一道特别的菜……”

酸曲这种质朴的山歌野调,充满野性而富有张力,纯朴而又真切,它是人性最原始、最直白的情感宣泄。就像陕北人家家家户户窑洞门前挂着的红辣椒,红尖尖,火辣辣,一见一尝一听一品便令人销魂、血涌气张、怦然心动。

当然,也有一些酸曲,不堪入耳,例如《坠金扇》等等。这些叙事诗般的酸曲,因为传达了一种难以言传的暧昧效果。所有的民歌收集者们,在整理这些东西时,都仅仅只录用第一段歌词,不待情节进入纵深,便戛然打住,接下来是一个括号,括号里通常是这样一句话:“其余十段或十三段歌词从略。”

我觉得甚为可惜,人有汗酸狐臭脚气,诗有骚艳鄙黄,为何前两者都能存在,这些“荤”过分的酸曲却要人为地使其消亡,它也是野、真、辣、朴、酸的酸曲的一部分啊!更何况世上还有人们早已见怪不怪的道貌岸然,男盗女娼。

酸曲是当地民歌中最具煽情性、娱乐性和传播性的歌曲,听后令人难忘。大多数酸曲,涉及男女的东西其实是最原始、最鲜明的人类早期的艺术创造,它是肉体的,赤裸裸的,完全不输于西方早期的审美。陕北酸曲它的特点是酸,酸的有情,酸的带劲,酸的令人发噱。

老百姓喜欢这种令人心醉神往的酸曲儿。他们把唱酸曲儿当作一种宣泄个人情感的方式,悲痛愁闷时、高兴愉快时都要唱,而且一唱起来就意犹未尽唱没个完。

酸曲作为陕北民歌的一部分,所占的分量也不小,在民间流传甚广。却因为种种原因,在当地,许多年来没人敢收集、整理和记载,文字可查的,仅仅只有小小一部分。民间艺人们个个谨小慎微,怕遭来麻烦。

酸曲是中国最原始、最原生态的艺术之一,它以民歌游唱的形式,流传在老百姓口中。作为一种客观存在的民间口头文化,它对陕北民歌世代传承的贡献不可忽视。

不知怎么的,开始对外国文学名著产生厌倦,忽然一阵慵懒让我变昏昏欲睡。弄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抱着真善美不放,把外国文学名著奉为圭臬。难道他们是在为外国的语言续命吗?

语言是有生命的,无论古今中外都无法回避。很多语言文字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由活的变成死的。把自己泡在一堆半死不活的语言文字堆里,真的有点让人感到沮丧和窒息。

而陕北农民的则像欧洲中世纪的游吟诗人,用口头文学寻找着另类出路。它原始质朴,鲜活生动,野性粗旷。歌词用语简单,率真、透彻,诙谐,发噱,押韵。它直白、通俗,地方性、民俗性强,且带着许多土语方言。有时候,越是这种粘泥带土的地方特色越能为世界所推崇。

反观那些“大众化、普通化、规范化”的东西,都快把人教得不会说自己的话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听听酸曲,唱唱民歌。

酸曲是鲜活,有生命有灵魂的。让酸曲在心口之间激烈的弹跳中,欲说又止,欲唱再停,来一次灵魂的洗礼。它驾驭人的内心情感就像“赶牲灵”路上的骡子缰绳,想收则收,想放则放。收可约束野性,放可信马驰骋。

做一个自然而然的有灵性的“牲灵”,总好过做一个被流水线制造出来的机器骡。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生活中的酸甜苦辣,现实中的寂寞压抑,在长期的承受与忍耐中即兴引吭高吼,把人生的喜怒哀乐直扑扑地宣泄出来;将岁月的藏,内心的苦,未了的情化作酸酸的歌唱出来。透骨的酸曲呦,你麻酥酥地用执着的的真情骚兴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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