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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09 23:01|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看电影是张爱玲一生的爱好。

童年时期最大爱好就是独自看电影,《童言无忌》里她写到:看了电影出来,像巡捕房招领的孩子一般,立在街沿上,等候家里的汽车夫把我认回去(我没法子找他,因为老是记不得家里汽车的号码),这是我回忆中唯一的豪华感觉。

弟弟张子静爆料过“影迷张”的彪悍事迹:

1933年,谈瑛主演的《风》公映,一家人本来在杭州游玩,张爱玲看到报上刊登的新片广告,当即就要回上海,谁都拦不住,在弟弟张子静陪同下出了火车直奔电影院(当年可没高铁哦),连刷两遍,心满意足:“幸亏今天赶回来看了,要不然我心里不知道多么难过呢!”

1934年,蔡楚生的《渔光曲》热映,王人美唱的主题歌风靡一时,张爱玲练钢琴练烦了,就教家里的小丫头唱这首歌。不厌其烦地教了一上午,结果吵着了父亲睡觉,训斥她以后不准早上练钢琴。

张爱玲看电影时必然全神贯注,哪怕是一起去看电影的同好女友,也不乐意应酬交谈,像《叛舰喋血记》两次摄制的不同影片版本,她都看过。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好莱坞明星主演的片子,她都爱看。如葛丽泰·嘉宝、蓓蒂·戴维斯、琼·克劳馥、加利·古柏、克拉克·盖博、秀兰·邓波儿、费雯丽等明星的片子,几乎每部必看。

除了好莱坞,她也喜欢看国产电影,那时当红的演员阮玲玉、谈瑛、陈燕燕、顾兰君、上官云珠、蒋天流、石挥、蓝马、赵丹等人主演的影片,她是都要看的。这位“迷妹”不会想到,十多年后自己竟然会以编剧身份大多与之有了交集。

爱玲小姐追星,一看颜值二看演技。这二位都是她的菜

张爱玲的学生时代是个标准的追星族,订阅的《影星》(Movie Star)、《剧本》(Screen Play)等英文电影杂志堆在床头,跟鸳鸯蝴蝶派小说一样割据大片领地。而到了晚年,洛杉矶离群索居研究《红楼梦》,张爱玲也以偶像嘉宝为榜样:

我是名演员嘉宝的信徒,几十年来她利用化妆和演技在纽约隐居,很少为人识破,因为一生信奉“我要单独生活”的原则。记得一幅漫画以青草地来譬喻嘉宝,上面写明“私家重地,请勿践踏”。

对电影的喜爱,后来也融入了张爱玲的小说。《十八春》里,她借角色之口说上海的好处“一是买东西,一是看电影”。经常看电影的“国泰大戏院”,给了她许多美好的回忆。多年后,她编剧的《不了情》开场就在国泰取景,而根据剧本转化的小说《多少恨》开篇,把电影院称为“廉价的王宫”——

现代的电影院本是最廉价的王宫,全部是玻璃,丝绒,仿云石的伟大结构。这一家,一进门地下是淡乳黄的;这地方整个的像一支黄色玻璃杯放大了千万倍,特别有那样一种光闪闪的幻丽洁净。

上海国泰大戏院

张爱玲当年最爱去的上海国泰大戏院,如今依然矗立在淮海路。

张爱玲曾说,对于大多数的女人,爱的意思就是被爱。

她的稿费很高,但她说如果爱他的话是一种快乐,用丈夫的钱,就是女人的传统权利。有一次,胡兰成给她钱,她立刻拿去做衣服,裁成自己设计的样式,穿着新衣和他去看电影。午夜散场,和他依偎着同坐一辆三轮车回家……

于是,看电影也成为她笔下恋情发展的场景、转折点乃至于一个男人是否可靠的象征。《花凋》中写病入膏肓的女子,出门去买安眠药自杀,没买成,就“茫然坐着黄包车兜了个圈子,在西菜馆吃了顿饭,在电影院里坐了两个钟头。她要重新看看上海。”

02

眼光毒辣影评人

1943年,23岁的张爱玲抱着《沉香屑第一炉香》和《沉香屑第二炉香》的手稿,叩响了《紫罗兰》杂志主编周瘦鹃的门。中国文坛的一段传奇就此开启。但张爱玲在文坛迈出的第一步,其实和电影有关。影评,是她踏入文坛的起点。

1937年,17岁的张爱玲在上海圣玛利亚女校校刊《风藻》上发表了《论卡通画之前途》。文章从迪士尼米老鼠谈起,认为卡通是“惊人的二十世纪美术新发明”,她大胆预言:

未来的卡通画决不仅仅是取悦儿童的无意识的娱乐。未来的卡通画能够反映真实的人生,发扬天才的思想,介绍伟大的探险新闻,灌输有趣味的学识……

卡通的价值绝不在电影之下,如果电影是文学的小妹妹,那么卡通便是20世纪女神赋予文艺的另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妹妹。

圣玛利亚女校毕业,张爱玲给全班画了肖像漫画,把自己画成面前摆放水晶球的占卜师。她曾这样占卜自己的人生——

我有海阔天空的计划,中学毕业后到英国去读大学,有一个时期我想学画卡通影片,尽量把中国画的作风介绍到美国去。我要比林语堂还要出风头,我要穿最别致的衣服,周游世界,在上海自己有房子,过一种干脆利落的生活。

张爱玲评点过的电影,大多散佚。张式影评,不探讨电影技巧,涉及演员表演也少,有感而发的,是对中国人的文化观念和人情世故的心理解析。

《妻子,狐狸精,女人》《婆媳之间》《中国的家庭教育》……张爱玲的影评有眼界、接地气。讨论“妇德”,“怎样在一个多妻主义的丈夫之前,愉快地遵行一夫一妻主义”;讨论女性教育,“中国学者有这样的癖好:收个红袖添香的女弟子以娱晚景,太太显然是不合格了”……

在今天的情感教主手里,这样的影评一定是10万+的爆款。

评论《万世流芳》的《鸦片战争》中,她提出“现代中国人不喜欢看旧中国的某些东西”,这种现象后来又在第五代电影出道时得到印证。对于并不起眼的《乌云盖月》她倒是大方赞扬,“中国电影的题材通常不是赤贫就是巨富,对中产阶级的生活很少触及,这部片子是个例外,对这个阶层的生活有敏锐的描绘。”作为影评人的审美趣味,后来自然延续到她的电影编剧创作中,写的都是中产阶级生活。

张爱玲与学生时代的好友炎樱

1950年,她为桑弧执导的《太平春》写了《年画风格的太平春》,算是最后一篇影评。

我去看《太平春》,观众是几乎一句一彩。老太太们不时地嘴里“啧啧啧”地说“可怜可怜”。花轿中途掉包,轿门一开,新娘惊喜交集,和她的爱人四目直视,有些女性观众就忍不住轻声催促:“还不快点!”他们逃到小船上,又有个女人喃喃说:“快点划!快点划!”

坐在我前面的一个人,大概他平常骂骂咧咧惯了的,看到快心之处,狂笑着连呼“操那娘”!老裁缝最后经过一番内心冲突,把反动派托他保管的财产交了出来,我又听见一个人说:“搞通了!搞通了!”

末了一场,老裁缝在城隍庙看了社戏喝彩,我从电影院散戏出来,已经走过两条马路了,还听见一个人在那里忘情地学老裁缝大声叫好。又听见一个穿蓝布解放装的人在那里批评:“这样教育性的题材,能够处理得这样风趣,倒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也从来没有这样感觉到与群众的心情合拍,真痛快极了……

用今天的新鲜词儿翻译,就是——此片全程无尿点,嗨爆了爽翻了……

03

哀乐中年写剧本

1944年张爱玲与胡兰成结婚,“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不到三年,一世仇人。

1947年,张爱玲与桑弧合作开始电影剧本创作。《不了情》和《太太万岁》,张爱玲擅长的冷寂和狂欢,都在都市轻喜剧中诠释地淋漓尽致。

张爱玲与胡兰成

编剧处女作《不了情》问世,被誉为“胜利以后国产影片最适合观众理想之巨片”,后来张爱玲将其改写成小说,却叫《多少恨》。一段感情,截然不同的命名,也许体现出她对胡兰成的复杂情感。

此后两人合作的《太太万岁》更是引起轰动,溢美之词铺天盖地,但左翼影评批评张爱玲的作品“是吗啡饼干,会使你迷醉于颓废的泥坑之中”,指责桑弧的喜剧“是非常庸俗的”,“他没有看出这个可笑而善良的阶级的出路。世界的潮流给桑弧君的阶级指出了条路:如何倾覆这现存制度?因之如何与更下层的工农走到一起?”

后来张爱玲说过这样一段话:

我甚至只是写男女之间的小事情,我的作品里没有战争也没有革命,我以为人在恋爱的时候是比在战争或革命的时候更素朴也更放肆的。

1947年《传奇》增订本,张爱玲自己设计的封面,写意自画像凭栏窥探世俗人间

张爱玲是一个能把琐碎生活细节提炼成艺术的天才小说家。作为电影编剧,她绝大多数写的都是都市男女中产阶级的喜怒哀乐,用误会和机巧的设计,让人物相遇共鸣产生火花,推动整个情节的发展,展现一个家庭从崩溃到重新融合。只不过,她对世态人情洞若观火,创作名为通俗喜剧,都有淡淡悲的底子,时时洞见芸芸众生“可笑”背后的“可怜”。

正如她在《太太万岁题记》中所言:

中国观众最难应付的一点并不是低级趣味或是理解力差,而是他们太习惯于传奇。不幸,《太太万岁》里的太太没有一个曲折离奇可歌可泣的身世。她的事迹平淡得像木头的心里涟漪的花纹。

虽然当时生活已经比较艰辛,但这两部电影的剧本稿费三十万元,张爱玲悉数都寄给了胡兰成,并告诉他:“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即或写信来,我亦是不看的了。”

张爱玲就像她还自己母亲的钱一样,了断了和胡兰成的关系。

后来有人为桑弧说媒,张爱玲摇头三次。此后桑弧再拍《哀乐中年》,她有参与却不署名。1952年年中,张爱玲去了香港,两人再未见面。

张爱玲离开时的护照照片

《秧歌》出版后,1955年秋张爱玲离港赴美,希望能用英文写作打开西方世界。1956年8月,张爱玲与费迪南·赖雅结婚。

她用冷静的笔调描述自己的第二段婚姻:

他以前在欧洲做过通讯者记者,后来在好莱坞混了许多年修改剧本,但近年来穷途潦倒,和我一样身无分文,而年纪比我大得多,似乎比我更没有前途……这婚姻说不上明智,但充满热情。

赖雅比张爱玲大29岁,中风后更靠张爱玲支撑家庭。从1957年开始,张爱玲为电懋影业写了10个电影剧本,报酬是每部800到1000美元。

其中,岳枫执导了《情场如战场》《人财两得》《桃花运》,唐煌执导了《六月新娘》,易文执导了《温柔乡》,钟启文执导了《一曲难忘》,王晶的父亲王天林执导了《小儿女》《南北一家亲》《南北喜相逢》……这些电影由雷震、林黛、葛兰、尤敏等巨星主演,爱情的纠葛,人物悲欢离合中,依然可以找到她和胡兰成纠葛的各种翻版和延伸。

最为可惜的是,她最爱的《红楼梦》上下集电影剧本,和上海时编写的《金锁记》剧本一样,都没有被保存下来,也没有被拍摄。

张爱玲曾说,若是女人信口编了故事之后就可以抽版税,所有的女人全都发财了。但事实上,写剧本,固然是因为喜欢电影,但也是为了谋生,而编剧这行实在艰辛。

张爱玲回到香港写剧本,1962年1月18日,她在给赖雅的信中说:

上周日我完成了《红楼梦》剧本下集,长时间工作使得眼睛再度出血……我还没有收到船票退款,没有那退款我没够钱付机票。……你能撑到三月二十日吗?……但是我会全力以赴来赶工,这种阴郁寂寞的生活使我格外苍老。……请节制持久性用品的花费,不必省于日常消耗品。……所有我要买的东西——三件头的冬季套装,夏季套装,家居长袍,一副眼镜——不会超过70美元。……快乐些,甜心……

她与宋淇夫妇多年的友谊也破裂:

几个月来,我工作卖力得像只狗,没有支薪的迹象……跟宋家借钱是件极痛苦的决定,而且破坏了我们之间的一切,我无法弥补这种艰难的关系……宋家冷冷的态度令人生气,尤其他认为我的剧本因为赶时间写得很粗糙,欺骗了他们。宋淇告诉我,离开前会付新剧本的费用,言下之意是不付前两部,即《红楼梦》上与下。当我提议回美再继续修改时,他们毫无响应……这些不确定的状况……更加深了我在这儿的悲惨。

整天在我小房间里,难过得要窒息,随时要爆炸开来。我全力争取的一年生活保障,三个月的劳役,就此泡汤。我还欠他们几百元生活与医药费……我无法入眠,眼睛原已愈合,现在再度出血。……我走到屋顶思索,他们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从上午十点到凌晨一点,筋疲力竭工作。眼睛本就不好,写剧本写到溃疡出血,手脚都肿了,想去买一双大点的鞋子穿又舍不得花钱,只能等到年底大减价再说……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生和我们的追求摩登、追求享乐的爱玲小姐相连。

回头看,当年《太太万岁题记》里的这段话,也是她人到中年的写照——

她最后得到了快乐的结局也并不怎么快乐;所谓“哀乐中年”,大概那意思就是他们的欢乐里面永远夹杂着一丝辛酸,他们的悲哀也不是完全没有安慰的。我非常喜欢“浮世的悲哀”这几个字,但如果是“浮世的悲欢”,那比“浮世的悲哀”其实更可悲,因而有一种苍茫变幻的感觉。

出名要趁早,也曾“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只是哀乐中年,情伤、去国、挫败、潦倒,晚年在寂寥中回首“浮世的悲欢”……

04

大IP,十年一见张爱玲

我们常用“不可改编”来赞誉小说家的成就,但张爱玲本人的小说,却是不断有人改编,不断产生争议,然后又不断吸引更多人跃跃欲试,成了许多华人导演的心魔。

李碧华说,张爱玲是一口井。古井无波,越淘越有。于她又有什么损失?翻拍张爱玲总会落入她的“文字陷阱”。如果只照搬情节,不注意语言和人物的塑造,电影容易沦为奇情片,猎奇有余,深度不足。如果删繁就简,原著的精髓就会被矮化,改编就真的成了“小情小爱”。

如果你认识从前的我,那么你就会原谅现在的我。

1983年,许鞍华的《倾城之恋》第一次把张爱玲小说搬上银幕,就落入了这样的陷阱。周润发演范柳原, 基本合格,但上海人、港姐出身的缪骞人演白流苏却饱受批评。缪骞人的长相线条比较硬, 丝毫不像张爱玲笔下的白流苏。

张爱玲对这部小说改编电影只提了一个要求:篇名不能改!

许鞍华第一次改编张爱玲博得了“勇敢而大胆的失败”的评价。而1988年,但汉章则拍摄《怨女》,更像是个美丽的错误——后悔不是买的《金锁记》版权。

大概人天生都是好事的,因为到底喜欢活着

当年拍《倾城之恋》,关锦鹏还是许鞍华的副导演。1994年,关锦鹏拍摄了《红玫瑰与白玫瑰》,去了柏林电影节,在金马奖得了五项大奖。

左起:缪骞人、周润发、关锦鹏,右一为许鞍华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最初考虑林青霞分饰两角,后来又考虑过巩俐、张曼玉,最终叶玉卿的“白玫瑰”,陈冲的“红玫瑰”基本得到原著党认可。

该片外景很少,更直接引用原著文字做字幕,有舞台剧味道,关锦鹏形式上的求新求变,也是为了抓住同利于佟振保的自恋和伪善,女性情欲的绽放与枯萎,展示张爱玲文字特有的刻薄。

经历了《倾城之恋》的翻车,许鞍华在1997年又把《十八春》搬上银幕拍了《半生缘》,终于拍出了张爱玲式爱的荒凉和无奈,拍出了命运的无常。

也许爱不是热情,也不是怀念,不过是岁月,年深月久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这一次翻拍,许鞍华并没有依赖小说文字的旁白、图解,除了人物角色内心的呈现,影像语言上有所超越。

张爱玲的文字有一种色彩感。在《天才梦》中她曾自言:

“我学写文章,爱用色彩浓厚,音韵铿锵的字眼,如珠灰、黄昏、婉妙、splendour、melancholy……因此常犯了堆砌的毛病。直到现在,我仍然爱看《聊斋志异》与俗气的巴黎时装报告,便是为了这种有吸引力的字眼。”

而在电影结局,许鞍华把那只丢失的红色手套做足了戏:十八年后二人重逢。沈世钧再一次独自打着手电筒回到当年郊游的故地, 发现了另一只手套。全片最后一个镜头是手套的特写, 在从头到尾的清冷影像中突显这一触目惊心的鲜红,让人心里回荡着“世钧, 我们回不去了”的无奈和伤感。

2009年许鞍华还打造过舞台版的《金锁记》,可谓对张爱玲一往情深。

张爱玲曾将吴语小说《海上花列传》翻译成国语,1998年,侯孝贤据此拍了《海上花》,入围戛纳电影节。担任编剧之一的朱天文正是胡兰成的弟子。

张爱玲的文字,天生有一种画面感,比如《金锁记》里这段文字就是经典的蒙太奇:

风从窗子里进来, 对面挂着的回文雕漆长镜被吹得摇摇晃晃, 磕托磕托敲着墙。

七巧双手按住了镜子。镜子里反映着翠竹帘子和一副金绿山水屏条依旧在风中来回荡漾着, 望久了, 便有一种晕船的感觉。

再定睛看时, 翠竹帘子已经褪了色, 在金绿山水换了一张他丈夫的遗像, 镜子里的人也老了十年。

而侯孝贤以长镜头闻名,他没有拘泥于文字,而把握了气韵精髓,羽田美智子、刘嘉玲、李嘉欣的美,无与伦比,《海上花》也成为长镜头的教科书——

据说当年杨德昌就拍《红玫瑰与白玫瑰》,还想拍《色·戒》,片名为《暗杀》,王佳芝与易先生的人选是林青霞和雷震。不过2007年,真正完成这部作品的是李安。这部电影获得了威尼斯金狮奖,也让汤唯一战成名,成为文艺女神。

这个小故事曾经让我震动,因而甘心一遍遍修改多年,在改写的过程中,丝毫也没有意识到三十年过去了,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一段《天涯歌女》,唱断愁肠。李安最成功之处,是用自己的方式将张爱玲的文字意境拍摄出来。《断背山》是李安的“天堂之爱”,而此次借助张爱玲刻画的人性深渊,完成了他心目中的“地狱之爱”。

女人取悦于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单单看中她的身体的人,失去许多可珍贵的生活情趣。

张爱玲写尽了传奇,也活成了传奇。她的书要拍电影,她的人生也被拍成了电影。

1990年,严浩取材张爱玲和胡兰成的情感纠葛,以及张爱玲与炎樱的姐妹情,拍了《滚滚红尘》。

这部电影叠加了文学界、娱乐圈的无数流行符号,也成了一个传奇:编剧也是一位奇女子——三毛;罗大佑创作主题曲,传唱至今;主演是张曼玉和银幕内外皆为情侣的林青霞和秦汉。该片在金马奖获得8项大奖,也算不负张爱玲的盛名。

该片公映,三毛曾领受了一项“不可完成的任务”——给张爱玲寄电影票,请她来看这部电影。结果当然是石沉大海。不过,不久后三毛自杀,张爱玲也托人打听她的消息。

李碧华曾感慨“文坛寂寞得恐怖,只出一位这样的女子”。也许奇女子的结局都是这样寂寥。1995年9月8日,张爱玲在洛杉矶家中死后一星期才被发现,享年75岁。按照遗嘱,骨灰撒于太平洋。

张爱玲生前拍摄的最后一张照片

她从海上来,回到海里去。人生这袭华丽的袍,纵然爬满了虱子,不再对她有侵扰。

经历了从暴红到被遗忘,也许只有张爱玲能同时承受灿烂夺目的喧嚣与极度的孤独。传奇不曾落幕,一代代人继续听她的故事——

请您寻出家传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

点上一炉沉香屑,

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

您这一炉沉香屑点完了,

我的故事也该完了。

也许,中国电影史还欠她一个“说法”。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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