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来临，草木慢慢更迭颜色，黄的主色调逐渐在山乡遍地铺开，成熟锦绣披满季节的秋色。丰收的热闹冲淡了落叶知秋的惆怅，一场秋雨一场寒，一场秋雨一场忙，淅沥的雨催出了大山里最后一波山珍——小灰菌，引领着秋天最美的味道。

小灰菌外形有点像小灰鸡枞，只是个头要比小灰鸡枞小得多，在野生菌中属于长不大的小老头，白色菌杆，灰色的伞面上略带几许斑点，宛如一脸麻子的老人拄着拐杖，姚关人形象地称之为“灰老头”。它虽然其貌不扬，但绝对是姚关人最喜欢的山珍之一，味道鲜美，质感丝滑，可以与鸡枞相媲美，它被看成是鸡枞的“孪生弟弟”。同为云里山珍，但又各具特色，在野生菌市场销售走俏的今天，“灰老头”在价格上显得十分亲民，走群众路线，没有其它野生菌的物以稀为贵，在数量占有绝对优势，喜欢“群居”，不乐“独处”。一般只要找到一朵，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一片，时常带给人误入“菌窝”的惊喜。姚关人都用大码的篮子背，一次性过足瘾。在深秋草木萧瑟之际，大多野生菌都相继落幕，接近尾声，只有灰老头姗姗来迟，破土而出，藏入草丛之间，露于青苔之上，吮吸阳光雨露，无声无息地在山麓延续使命，帮助秋天打烊，成为秋冬更替的守望者。

“好吃不过灰大哥，前脚摘完后脚多。今天摘了无踪迹，明天天亮满山坡！”灰老头生长能力超强，在草木不太稠密的大山里，犹如顽皮的孩子“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雨露就芬芳”，有时候一经发现，会让摘菌人乐到手抽筋。只要你闯入它们的领地，绝对不会让你空手而回，总给人“千人有千份，万人有万份”的惊喜。

姚关特有的气候让每一座山都不同区域，不同程度的滋生着众多的灰老头，在当地流传着这样一句口头禅“姚关九月九，灰老头满山有”，姚关人把它看成山珍里的精灵，是大自然馈赠的最后一波福利，错过了就要等来年。每到这个季节，哪怕是多年不接触农事，极少去山里的人，都抓住周末的机会，全家总动员背上竹箩，走进大山，寻求一次与山珍亲密接触的机会，过一把背灰老头的瘾。每天早晨，大山里随处可见找菌的农家妇女，三五成群，围着雨布，戴着斗笠，背着竹篮，扛着小铁耙，她们翻越山峦，沐着清晨的露珠，耐心地用铁耙扒开杂草，去探寻那些害羞藏在云端雾里，躲在林荫树下杂草间的灰老头。当然不光是灰老头，就连其他可以食用的野生菌也一并收纳。无论天晴下雨，找菌是找菌人的一种无法阻挡的乐趣，一半是为了餐桌上的烟火，一半是为了囊中营生，每天都把山里的野生菌一箩箩的背了回来，描绘出一幅浓郁风土人情味的乡村画卷。

找回的灰老头掐去根部的土，倒入水中漂洗，顺着根部撕成两瓣，配上大蒜和相关佐料就可以做不同的美味。灰老头“煎、炸、烹、炒”都是绝味，现吃新鲜的可以煮汤，可以炖鸡蛋，可以炒了吃，多余的拿来深加工，放在大铁锅里油炸，加上大蒜、干辣椒、花椒等佐料，水分干后入罐，用香油浸泡起来可以储存几年不走味，成了餐桌上的提味王，下饭菜，是姚关人餐桌上老少皆喜的美味佳肴。摆上一道灰老头制成的绝味，碰撞出碗筷最深情的寄托，唇齿之间弥漫着大山的气息，全身心投入享受自然的最高境界，一路风尘得以藉慰，一身疲惫得以放松，那是一道能够从心里唤起儿时的记忆，缥缈着百姓人家烟火气的至味清欢。

文图：施甸融媒 张天理 段晓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