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于梅君

　　鹦鹉是一种非常聪明的鸟儿,在野外,很多鹦鹉过着群居生活,但作为宠物的鹦鹉,往往是单独饲养或小群饲养。孤独和无聊,会导致鸟儿产生心理问题,表现为摇摆、来回踱步或拔毛等自伤行为。

　　最近,为了让宠物鹦鹉拥有社交,一群科学家试着让它们交“网友”——和其他鹦鹉视频聊天。实验发现,鹦鹉不仅可以学会“网聊”,而且和“网友”聊天后明显更快乐了。

没有朋友,家养鹦鹉都快抑郁了

和猫猫狗狗一样,鹦鹉也是一种常见宠物。它们有很强的学习能力,有的拥有1000词的词汇量,有的会玩各种解谜游戏,甚至还会跳舞……这让它们备受主人宠爱。在美国,有超过2000万只宠物鹦鹉,而世界上被圈养的鹦鹉,甚至已经达到了总数的一半。

　　不过,很多人不知道,鹦鹉原本生活在热带和亚热带的野外,是高度社会化的动物,它们会成群结队地生活,进行复杂的社会性互动,比如一起筑巢、一起唱歌,或者是为了争夺配偶而大打出手……

　　也就是说,聪明的鹦鹉是一种需要丰富社会生活的鸟类,不过,被人当成宠物养的鹦鹉,通常会被关在小笼子里,这会限制它们的社交互动。

　　早在2003年,一项研究就报告了笼养鹦鹉的异常行为。研究者发现,笼养的鹦鹉会表现出一些重复、不变以及没用的行为,比如反复踱步、摇摆绕圈走、攻击性行为,甚至出现拔自己毛的自残行为。研究者认为,这些行为可能说明,在孤独的环境中,鹦鹉的心理健康状况不佳。

　　和猫狗相比,鹦鹉被驯化的时间非常短。对鹦鹉来说,人类提供的玩具,不能完全替代同类社交,而且许多主人需要长时间在外工作,不能很好地陪伴它们。鹦鹉一旦感到无聊孤单,就会出现拔毛、嗜睡等刻板行为。

　　为了满足鹦鹉的社交需求,有的主人会饲养多只鹦鹉,但人类随机挑选的鹦鹉,彼此不一定能“看对眼”、和睦相处。也有的主人会带着鹦鹉参加线下聚会,但在这种场合,鹦鹉同样可能被迫和不喜欢的同类社交,还有可能患上传染病。

缓解孤独,科学家教鹦鹉“视频交友”

　　有没有办法让鹦鹉自由选择同伴,同时又避免染病风险呢?最近,英国格拉斯哥大学和一些美国的科学家共同组织了一项实验,让鹦鹉学会交网友,通过“视频通话”来缓解孤独感。

　　早先就有研究表明,鸟类会看屏幕,有些鸽子会认出照片里的脸,而聪明的鹦鹉甚至能操作触摸屏。因此在这项实验中,科学家召集了18位饲主,并配备了平板电脑或手机,开始对鹦鹉进行“视频通话”培训,并进行了为期三个月的测试研究。

　　培训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让鹦鹉学会摇铃,铃声会作为一个“视频请求”。科学家在鹦鹉站立的栖木上,安装了一个铃铛,当鹦鹉摇动铃铛时,主人就把手机或平板电脑带过来,然后点击屏幕上的照片,向其他鹦鹉发起视频通话邀请。

　　在训练阶段,有3只鹦鹉对视频聊天不感兴趣,提前退出了实验。留下的15只鹦鹉进入了自由交流时间——鹦鹉可以随时摇铃把主人叫过来,在屏幕上选择其他鹦鹉的照片,发起视频通话。

　　训练过程并不容易。鹦鹉对于选择哪只鸟儿当自己的朋友,非常挑剔。如果没协调好这场互动,有的鹦鹉会很害怕,有的则会暴怒,这会造成财产损失——一些体型较大的鹦鹉,甚至会用喙将手机或平板电脑撕成碎片。

　　不过总体来看,视频通话显著改善了鹦鹉们的生活幸福感。在为期3个月的实验里,这些鸟儿一共打出147通视频通话。鹦鹉和“朋友”打起电话来,简直就像人类煲电话粥,其中59%的鹦鹉,通话时间维持了5分钟以上。拨出通话最多的鹦鹉,也收到了最多的通话邀请。次数最少的鹦鹉,一共拨了3次视频通话,而最能聊的一对鹦鹉,每周都要聊上一两次,一共聊了16次。

学会“网聊”后,鹦鹉玩嗨了

　　谁愿意自己的生活只剩下睡觉和吃饭?鸟儿们也是。鹦鹉学会网聊后的表现,被主人记录下来,简直是花样百出。大多数鹦鹉在通话时都表现得很投入,比如会接触屏幕、发出叫声、跟对方打招呼或摇头晃脑。

　　鹦鹉们的互动模式,跟人类社会化的互动很像,它们之间确实能发展出长期的远程友谊。一只戈芬氏凤头鹦鹉,通过视频认识了一只名叫曲奇的非洲灰鹦鹉,实验开始一年后,这两只鸟儿仍在保持联系。

　　研究者发现,鹦鹉们打电话时发出的声音,跟它们在野外时彼此交流的方式很像,似乎在说“我在这里”。这种发现并不稀奇,科学家早就发现,凤头鹦鹉和非洲灰鹦鹉都能表现出与小学生相当的认知能力,它们能够通过视觉,理解屏幕中的动作。

　　两只体弱多病的老年雄性金刚鹦鹉成功交友——此前,它们在一生中,几乎从没见过自己的同类。两只鹦鹉结下了深厚的友情,隔着屏幕,它们会一起热情地唱歌、跳舞。如果哪一只移出了屏幕,另一只会大喊,好像在说,“嘿!你出框了!快回来!”研究者说:“这说明这些鸟类的认知能力和自我表达能力有多么复杂、多么强大。”

　　一位饲养员说,他的鹦鹉A沉迷视频通话,和它的好朋友B交谈,还邀请B和它一起玩。当B“掉线”离开屏幕时,A还想要持续摇铃,把B叫回来。还有一只高冷鹦鹉,似乎只喜欢它的朋友C,只有当C出现在屏幕里时,才愿意飞回来。

　　有7只鸟甚至远程玩起了游戏,有1只鸟向同伴展示了它的玩具,还有的鸟儿则一起跳舞,挥翅膀、学习新的发音,甚至一起唱歌。其中一位主人还说,在“朋友”陪伴下,鹦鹉学会了主人教它一年都没学会的事。

　　科学家表示,视频通话可以复制群居生活的某些社交益处,鹦鹉似乎能“领悟”到,它们是在与其他鸟儿接触,因为它们的行为,与真实生活中所见的行为类似。主人们也纷纷表示,愿意在实验结束之后,继续让鹦鹉网聊。

　　不过,“视频通话”这样的试验不一定适用于其他宠物,比如猫狗。研究者说,鹦鹉能够适应视频通话,是因为它们本来就非常依赖视觉和声音进行沟通。但很多动物是依赖嗅觉信号进行沟通的,而且不同动物的光谱感知范围差异很大,它们不一定能够适应为人类设计的屏幕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