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看过太多王家卫的电影。严格意义上来讲，认真看完的只有这部《阿飞正传》。早前看《2046》，没有看完的原因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能想起王菲站在窗台边那个镜头，她突起的锁骨和瘦削的肩。《春光乍泄》拍出来的时候，我还在念小学。那时候租碟店的生意总是很红火，我在碟架上看了许多次《春光乍泄》的封面都没有拿回去看。后来唯一看的一次，看了不到20分钟睡着了。归结原因大概是那时候两三点我太困。　　  关于张国荣先生，我在这里称呼他为先生。其实我对他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他唱响那一曲《霸王别姬》的时候我却没有到能够听懂的年纪。对他印象最深的竟然是《东成西就》。但是每每看到他的旧闻，还是会感叹他走得可惜。

  我在猜想旭仔是否是射手座，后来又觉得他可能是水瓶座。但是关于星座的分析我也只是爱好并不擅长，所以这对我来说是一个谜。上个世纪60年代，张先生穿着花衬衫靠近一个女人对她轻声说话，言语中带着霸道。在那样炎热的夏天，那样靠近的距离，张先生俊美的脸庞和迷离的眼神，时不时看着女人的嘴唇，男人女人散发出独特的味道无论是掺杂荷尔蒙还是费洛蒙都无所谓。时间总是在走，腕表和挂钟都有条不紊地发出滴答声。

  那个年代，女人们都穿着大花裙子，露出光滑洁白的小腿和纤细的脚踝。她们肩上左边或者右边的一小块布料总是恰到好处的卡在肩膀上，不会滑落下去，露出微微突起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那个年代的女人不好往死里减肥，她们连性感都健康无比。刘嘉玲在楼梯上对张学友跳那一段舞，也许穿上夏威夷草裙光脚更适合，但如果不是这种连身裙高跟鞋就不会有了那种风韵。昏暗的楼道里，没有转的悄无声息的电扇，只有沙哑的收音机和搔首弄姿的刘嘉玲，还有两眼发直鼻子发红的张学友。到最后，他开着车在暴雨里追她几巴掌打醒她，卖了车把钱给她对她说想去菲律宾就去，就算没有结果折回来，还可以回我这里的时候，也许他之前的两眼发直并不只是爱上了她的身体。

　刘德华和张曼玉所相识的斜坡转角处有浓郁的香港味道。那是一种看起来很容易发生故事的地点。虽然到最后什么也没发生。除非那五块钱的借与归还算得上他们之间交往的一件大事。半夜的闲聊或者行走话题都平淡无奇且围绕着另外一个男人。但是他还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了温暖，并不是在她离开的时候问她打车的钱够不够那么简单。

  苏丽珍和咪咪让我想起红玫瑰与白玫瑰，但是无论是玫瑰还是霸王花，都不能在旭仔的生命中长久停留。就算他不是阿飞，他可以是别的任何人，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成为一个可以安定的男人。他性格里的决绝其实带有孩子气。幼儿园的时候别人打了你一拳你一定要打回来。同样的，生活在菲律宾的贵妇不肯打开那扇门，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回头。她抛弃他一次，那么这一次，在她注视着他的背影的时候，他也要视而不见。在火车上度过弥留之际的时候，他没有痛苦没有痛哭。他记得去年与苏丽珍相识的那一分钟，是伴随着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他或许也会记得咪咪，无论是她跪在地上擦地板还是她说他是自己的那种大吵大闹。只是没有人知道他最后不合眼，到底看到了什么。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实是盲目的。他其实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