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拉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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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亡音
「巴克拉瓦……你说,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在黑暗中前行,以至于一连踩了我七次鞋跟后,伊希斯终于用她那沙哑又畏怯的声音问道。 我瞥了眼她紧紧抓着我腰带的手,忍不住笑起来。 「这个问题,可不适合问一个能听到亡者声音的人哦。」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听到……而且『恶魔之眼』按常理说,也应该是『看到』亡者,而不是『听到』吧。」 「你要是不信我,干嘛还跟我来这?」 「……也没别的办法了嘛……」 伊希斯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些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哭腔,就像个没能从妈妈手里要到糖块的孩子。 嗯,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确实是这样的孩子。 「你要哭的时候记得把手松开哦,不然什么时候把鼻涕抹在我身上我都不知道。」 「我才不哭……马上就要见到妈妈了,我才不哭……」 那真是谢天谢地。 黎明前的沙漠唯有寒风。 风吹在空无一物的沙地上,好似阵阵无声的悲哭。 在这样的环境下赶路是件非常折磨人的事,但好在曙光早晚会来。 「我们到了。」 从斗篷下拿出两把铁锹,然后将小的那把递给伊希斯,「阿拜多司可没规定小孩儿能偷懒,趁天还没亮,动作快点。」 小姑娘不再抱怨,尽管已经开始眼皮打架,但还是卖力地用铁锹挖起来。 「喂,巴克拉瓦……所以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啊?」 「当你畏惧一条蛇时,就算我在你耳边说一亿遍蛇不可怕,你也照样会吓得发抖的。」 「……喂,巴克拉瓦,如果恶魔之眼在我自己手里,我是不是就能直接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或许吧,但之后会不会受到什么诅咒,我可就不敢保证了哦。」 「喂巴克拉瓦……」 「你这小鬼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我、我害怕不行吗?!和我说话又不会少块肉!」 伊希斯气急败坏的样子可比她哭哭啼啼的时候好玩多了,我忍不住接着逗她。 「那你就不怕我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变了,结果你一抬头发现对面完全换了个人?」 「你闭嘴——!」 「哈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别踩了,把我脚踩坏了等会儿你还得拖我回去。」 伊希斯嘟着嘴把自己的脚从我的脚上挪开,又勤勤恳恳地拎起了铁锹。 「我是真的很害怕嘛,而且……而且我好担心等下会被妈妈骂……」 「如果我那天没有贪玩,而是早点回家,说不定还能见到妈妈最后一面……不,如果我平时能多帮帮妈妈的忙,多关心她,说不定她根本不会死……」 「巴克拉瓦,要是……要是妈妈讨厌我,再也不想理我了怎么办……」 伊希斯的眼里再次蓄起泪水,那对常年干旱的阿拜多司来说尤为珍贵的一点湿润,一经落地便立马消失不见。 叹了口气,我一边挥舞着铁锹一边说道。 「骂你那不是肯定的嘛……最后一面也好,倒数第二面也罢,都是一样的无能为力,又何必纠结……与其假设过去,倒不如放眼未来咧。」 伊希斯抽了抽鼻子,看起来并没有被我的话安慰多少。 「哎,阿拜多司不是相信灵魂永生的嘛,也许你妈妈已经投入新的轮回,马上就要……」 「什么?马上就要什么?巴克拉瓦……你、你别吓我!」 「没吓你没吓你,看,挖到了。」 被掩埋在沙地之下的棺椁露出了小小的一角,佐证了我的话。 只是伊希斯看起来倒更害怕了,我只能独自把棺椁挖出来。 「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 女孩儿摇了摇头,反而把刚刚惺忪的睡眼睁得更大。 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便也不管她,按照计划开始撬棺材。 「先说好,要是等会儿你的妈妈没有回应,那不是她不想理你,只是因为世界上没有鬼,而我纯纯是个骗子罢了。」 咔哒—— 太阳悄悄从地平线探出头来,棺椁盖子缓缓挪开,伊希斯的妈妈映入了我们的眼帘。 我拿出恶魔之眼,一块看起来有些古怪的蓝色石头。 没错,它就只是块石头而已,既看不到死者的亡魂,也听不到什么鬼魂的亡音。 但这破石头在此刻的伊希斯眼里,却是比沙漠中的水源更重要的东西。 「巴克拉瓦……妈妈,说了什么?」 在漫长的寂静之后,我从恶魔之眼上移开视线,望向满脸忐忑的伊希斯。 「她说……好好长大吧,伊希斯。我永远爱你。」 探险家「……这又是你编的吧。」 腓秀雅杂斜着眼睛扔下了一句话,给刚才声情并茂讲述故事的我判了欺诈罪。 这倒没什么。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探险队的成员们居然没有一个不认同他的! 「怎么会是编的?!那可是我前半段人生难得的高光时刻啊!」 「就算不是编的……这个故事和我们要不要撬开精灵山洞里放着的棺材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我们会迟迟下不了决定,不就是因为有人觉得,贸然打扰死者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嘛。」 我看向反对意见尤为强烈的腓秀雅杂和帕尔玛火腿。 虽然随意揣度他人的内心不太好,但他们似乎都是因为过去的一些经历,而对生命逝去这件事格外敏感。 「可其实死去的人是没有感觉的,冒犯也好,晦气也好,都是活着的人强加给『死亡』的关联词。」 「相反,通过接触死者,还原一段真相,填补令人遗憾的历史空缺,甚至让活着的人得到救赎,就像伊希斯那样……」 「如果我们能做到这些,死者尚未安息的灵魂,才会得到真正的慰藉不是吗?」 对着面前一张张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我努力地继续手舞足蹈—— 「如果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就是白白给之后的强盗开路!那才是真的打扰死者!」 「还不如现在完成我们自己的使命,弄清楚精灵族灭亡的真相,再说了……棺材里的也未必就是死者嘛。」 「……最后一句可以不说。」 良久的沉默后,焦糖玛奇朵终于开了口,并且站到我身边。 「巴克拉瓦说的没错,此刻我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让古老的,死去的事物能重新开口。这是考古,是一种再创造,并不是冒犯。」 果然!真不愧是最靠谱的玛奇朵,探险队可绝对不能没有她! 只见玛奇朵一把甩开我刚搭上她肩膀的胳膊,又在众人面前激情澎湃地演讲了一番,很快,大家便在她的指挥下将棺材团团围住,各自拿好工具,准备开棺了。 我这个队长,还真是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 悄无声息地退到了队伍最后,和因为打算拍下大家工作时认真的模样,而被玛奇朵一脚踹过来的帕尔玛一起,蹲在墙角等待。 「你说棺材里不是死者还能是什么啊……陪葬品?」 「精灵族不流行陪葬吧?我只是听说精灵死后,身体会化作闪光的碎片,再回归自然而已。」 「闪光的碎片?该不会是金子吧?怪不得有那么多盗墓贼也在寻找精灵遗迹……」 说到这,帕尔玛突然一脸警惕地看向我。 「这么说来,我都没问过你为什么要找精灵族……你该不会就是盗墓贼吧?」 「造谣有瘾是吧?!我哪里像盗墓贼了!我找精灵是因为……」 「找到了——!」 话还没说完,玛奇朵那熟悉的振奋人心的声音,便嘹亮地几乎响彻了整个山洞。 「是羊皮卷!上面写的——是精灵族的文字没错!」 于是我和帕尔玛也急忙跑过去和大部队汇合,看着羊皮卷上鬼画符一样的文字,一个接着一个地皱起眉头。 「上面写的什么啊?怎么感觉比之前石碑上的字更难看了?」 「你懂什么,这是人家精灵族流行的艺术字体……不过确实不太好认啊……」 「这精灵也是,写下来不就是为了给人看的嘛,怎么还写得这么潦草……」 「有了!队长,你不是有恶魔之眼吗!」 索瓦兰吉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猛地看过来,看得我不禁乐了。 「哼哼,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叫我队长是吧?不过……你们把恶魔之眼当什么了啊,它又不是万能的。」 「别指望他那个破石头了,这上面的文字我虽然没法完全破解,但还是能认出来几个字的……」 已然化身成六亲不认的、铁血考古专家的玛奇朵沉声说道,探险队的大家便再次果断地抛弃了我,而将她团团围住。 我有些羡慕地扭头看着他们,却突然发现莫萨卡正站在我面前,那张总是淡漠无情的脸此时看起来竟也格外温暖。 「莫萨卡……果然还是你最……」 「抱歉,你挡路了。」 「哦,不好意思您请您请……」 「噗……」 于是在腓秀雅杂的嘲笑下,我勉强挤在了围观玛奇朵破译精灵族文字的,最外圈。 「精灵……最后的……魔法……?呃这段看不太懂……」 「魔法……著作……萨沃伊……萨沃伊?」 玛奇朵也猛地抬起头来,圆溜溜的眼睛和索瓦兰吉的摆在一块儿,巨大探照灯似的一起闪闪发光。 「萨沃伊!不就是那个,那个……萨沃伊王国!」 「嚯,还真是!没想到那个千百年来与世隔绝的王国,居然和精灵有关系……这倒确实说得通……」 在一片欢腾雀跃的氛围里,莫名而来的违和感突然迎头撞上来。 我疑惑地向四周扫视一圈,很快便发现了异常的源头。 「帕尔玛?你怎么了?这种时候你不是该和玛奇朵、索瓦兰吉一起,手牵手快乐地转圈圈吗?」 「还是说萨沃伊有什么问题?哈哈,总不会是你有着不好回忆的故乡吧~」 「…………」 「呃,不会还真是吧?」 「呵……看到你们找到了下个目的地就好,那么……我也是时候离开了,有缘再见吧。」 帕尔玛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还是隐隐让人感觉哪里不对。 我一时也来不及多想,只能先挡在他面前。 「怎么说走就走,咱们探险队才组建几天啊……」 「我本来就没说过要加入探险队,只是和大家结伴同行了一段时间而已。」 「所以果然还是萨沃伊的问题喽?」 「……」 「说起来我们当时好像就是在萨沃伊附近遇到的吧?萨沃伊发生了什么?你是从那里落荒而逃,不敢再回去了吗?」 「………………你还真是什么都能毫不在乎地说出口啊。」 「不是不在乎,而正是因为在乎,有些话才必须要说出口哦。」 气氛好像突然变得有些奇怪……我只好再次挂起笑容。 「唉,反正你都要离队了,不妨再最后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关于,恶魔之眼真正用途的故事。」 恶魔之眼「你又骗人说恶魔之眼能和死者沟通了?」 刚进门,御侍那锯木门般的苍老嗓音便幽幽传来。 「也不能说是骗嘛,谁知道恶魔之眼到底能不能和死者沟通呢,只不过是我的这块不能罢了~」 御侍摇摇头,递给我一杯足以驱散阿拜多司那干旱的炎热的水。 「『城堡』的主人传召了。」 「……哦,那祝你一路顺风。」 「不。」 御侍抖抖长袍,从里面掏出一本厚重的书来。 「这个给你。」 我一时愣住。那本书……是用来预言未来的媒介,对于作为先知的御侍来说,几乎是和生命同等重要的东西。 「这东西……我可不敢要啊。」 「不要就扔掉。」 说着,御侍真的把书扔在了地上,并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着实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只能把书捡起来,吹吹上面的灰尘,暂时替他保管好。 可没想到这个「暂时」,竟就是「一生」。 城堡的辇车到得不早不晚,刚好在御侍彻底合上双目的次日清晨。 「请随我们到城堡去。主人在等候您。」 城堡的仆从就仿佛那个建筑物的一部分,冰冷生硬,没有灵魂一般。 我尴尬地搓了搓手,试着和他们沟通。 「呃……先知已经过世了,我……」 「主人知道。请。」 「……」 这都知道?他才是先知吧…… 遗憾的是,城堡的主人是阿拜多司不可撼动的领主,被视作神明一般的存在。 凡人可以反抗神明吗?不行吧……我只好揣着预言书上了车。 御侍住的地方离城堡很近,不多时就到了。 城堡是座形似灯塔的建筑,灰黄色的外墙扎在艳烈的沙漠里,就像一块立在墓地群中的硕大墓碑。 将这个不祥的联想甩出脑子,我跟着仆从踏上那个螺旋飞升的台阶。 接着,在城堡的最顶端,我见到了那个白金色的人。 「欢迎你的到来,尊贵的客人。」 「不不……阿拜多司哪有在您面前还称得上『尊贵』的人啊。」 白金色的男人听了只是笑,机械式的微笑,嘴角上扬起一个优雅又柔和的标准弧度,但就算眼角同时变得狭窄,肌肤上现出自然的淡淡纹路,也没见半点儿笑意。 「已故的先知,也就是你的御侍,曾和我提起过你。」 「该不会,全是坏话吧?」 「不,他说你将会是一名优秀的预言者。」 我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瞒不过先知啊,御侍他一定早就知道恶魔之眼真正的能力了…… 「那请问,您想预言什么呢?」 「这座城堡。」 「啊?」 「请预言这座城堡的未来吧。」 白金色的男人声音依旧温和得像从未眷顾过阿拜多司的春风,但内里却是类似自然、命运,诸如此类不可违抗的神秘力量。 我有些不情愿地拿出预言书和恶魔之眼,将书翻到空白的一页,再将恶魔之眼放在眼前。 很快,空白的纸张上便浮现出蓝色的字迹。 「是什么?」 「毁灭。」 糟了。 因为对方的语气太过自然,我脑子一点儿也没转,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没想到城堡的未来竟然是毁灭?怎么会?这可是位于阿拜多司顶端的,传闻由神明亲手建造的…… 我一时有些心虚,作为城堡的主人,听到自己的家未来会毁灭,该不会把恐惧和不安都化作愤怒发泄给我这个刚上任的预言者吧? 悄悄抬眼朝他看去,出乎意外,那个白金色的男人竟然在笑,虽然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小,但却不再是机械式的。 「你做得很好,跟我来。」 于是我又跟着他从城堡的最顶端走到最底层。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阿拜多司居然还有这么冷的地方。 看不见阳光,也看不见前方,仿佛在黑暗深处潜藏着什么会呼出冰冷吐息的大家伙。 连恶魔之眼仿佛都在颤抖。 「嘶——这里可真冷啊。」 「嗯,不过一旦习惯就会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 白金色的男人在黑暗中依然会发光,就像这里唯一的光源,亮得有些刺眼。 但我此时只能看着他。 他将手放在一扇简陋的,几乎算是牢门的铁门把手上。 「有点紧张呢。」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热烈的笑意在嘴角绽放。 「这么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让祂见除我之外的人。」 「来,预言者。和肇始之神打个招呼吧。」 预言者「肇始之神……?!」 「没错。我是由祂创造的……不,这么说也不对,我们其实都是由祂创造的。」 他笑了笑,眼底一片冷冰。 「你……为什么带我来见祂?」 「因为接下来我需要你来预言,祂什么时候死。」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似乎早就料想到我的反应,脸上露出谅解的微笑,说没关系,可以一步步慢慢来。 「先帮我预言,我要找的人在哪吧。」 「你要找的人?」 「嗯,也不一定是人类,可能是飨灵,也可能是堕神,无论是什么,我需要那个存在。」 「你想找个人还不容易?整个阿拜多司都是你的,早晚会找到……」 「可我等不了了。」 「啊?飨灵……不是不会死的吗?」 「呵呵,飨灵是不会死,但……四十亿年的等待,也着实太久了。」 「你已经活了……四十亿年了?!」 「不止哦。总之,我已经等不下去了。我迫切地需要那个存在。」 「用来……做什么?」 「……完整我的生命。」 会见就这样结束了。晕晕乎乎回了家,这次没人给我递来一杯冷水,我也觉得浑身发凉。 我又拿出预言书和恶魔之眼。 透过那颗蓝色的石头,原本空无一物的纸面上写满了这个世界已经被既定的未来,虽然只是一些谜语般抽象的词汇,但却密密麻麻,连一个墨点儿都再也塞不下。 我冒着冷汗避开那些文字。恶魔之眼看不到自己的未来,而随便窥探他人的未来实在不算礼貌。 预言书被快速地翻到了最后一页。 无需恶魔之眼,书的最后一页只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就像是震耳欲聋的喧嚣落幕后,潮汐般缓缓涌来的宁静—— 不要忤逆历史的洪流。 这是御侍的忠告。 但是。 如果历史的洪流真的无法忤逆,又何必忠告。 在发现恶魔之眼不只是块破石头后,我一直在思考,造物主为何要赐予我们预知未来的能力。 是为了让本就是蝼蚁的我们,在无可更改的命运面前被碾压得更加渺小吗? 绝对不是。 我再次翻开预言书,看到城堡主人需要的那个存在,看到在完整了城堡主人的生命后,她将何去何从。 那是预言书上第二次出现「毁灭」二字。 一个鲜活的,甚至不久前才刚刚降临于世的生命,就要这样为了他人的私欲而毁灭吗? 当然不。 「库莎丽。」 于是我叫住那个正在贫民窟搬运香料的飨灵,她回头看向我,灰扑扑的脸上满是不耐烦。 「你认识我?」 「不……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有病。」 她扭头继续走自己的路,燥热的风吹起黄沙从身边掠过,就像历史的洪流在推着我们前行…… 「我看到了,如果你不停下来听我说,马上就会摔倒!」 「啊,是吗。」 她显然并不相信我的话,我也确实说谎了,恶魔之眼看不到那么小的事情。 但我还是做到了,在库莎丽目不斜视地大步向前走时,我伸长了脚把她给绊倒了。 「喂!」 「你知道吗,其实神只是拥有力量,在精神层面和凡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哈?你在说什么……」 趁库莎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我快速又加重语气地说道。 「可凡人总是如此信任神明,毕竟那光辉神圣的形象确实太具备欺骗性了。所以当神明要肆意掠夺凡人的躯壳时,凡人往往都无从反抗。」 「毕竟凡人早就明白神明有多么强大,反抗有多么困难。但即便如此,凡人,也绝对不能放弃反抗。」 「『做不到』和『什么都不做』是不一样的。」 她听了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最后抱着香料离开,什么也没说。 我拿出预言书。 变了。 那笼罩在库莎丽身影上的蓝色光晕,那光影投映下的文字,那个刺眼的「毁灭」消失了。 之后不久,库莎丽果然如我预言的那般被带去了城堡,她也终于开始对我的预言深信不疑。 我告诉她城堡主人的秘密和阴谋,告诉她那个关于「毁灭」的预言。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耳边仿佛还有御侍无奈的叹息,以及时代的浪潮,正铺天盖地震耳欲聋地向我袭来。 那浪涛仿佛要将我毁灭。 是的,因为我忤逆了历史的洪流。 「但你不用担心,有人可以帮你。」 库莎丽皱起眉头,半信半疑且略有不安地抚摸着怀中的黑猫。 「……你不会要说那个人就是你吧?」 「很可惜,不是。你会在沙漠中央找到他,他是个盗贼,但你可以喝下他的毒药。」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哑谜?」 「哎呀我也没办法啊,预言书就是这么写的嘛。」 合上预言书,我笑着和库莎丽告别。 我将离开阿拜多司,因为在库莎丽身上,在那蓝色的光影之中,已镌刻上了「新生」二字。 看呐,这个生命将拯救另一个生命,完成一种生命的延续。这才是生命的意义。 而我将行走在缇尔菈这个广袤的星球上,破解预言书上的每一道谜题,将生命再度延续下去—— 生命是没有办法被完整的,但也正是因为它有所空缺,所以才能被不断地填补,才能源远流长。 这才是预言之所以存在的原因。 巴克拉瓦「所以……这和我离不离开探险队又有什么关系?」 巴克拉瓦热情洋溢地仿佛独自演了场舞台剧,而被迫听了他漫长独白的帕尔玛火腿,只感到头昏脑涨。 但巴克拉瓦的激情还未褪去,他面色红润,两眼放光,仿佛一个处于极度亢奋状态的病人。 「为什么事事都要寻求关系呢?玫瑰盛开和太阳有关系吗……好吧,确实有关系。但太过于追求事事有关联,是件很累也很无趣的事!」 「……我懂了。不要再搞什么拖延战术了,我已经决定离开探险队了。」 「你还没懂!」 巴克拉瓦冲到那个执意要离开的人面前,大张开双臂,有点像虚张声势的螳臂当车,但又确实孤身一人就能遮挡烈放的太阳。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帕尔玛火腿顿了下脚步,不过也只停了一秒,又绕开他继续朝前走。 「是吗,可我对改变未来并不感兴趣。」 「那你就要被历史的洪流击溃吗?要被永远困在你热爱的过去,永远背负着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悔恨与痛苦,永远原地踏步吗?」 帕尔玛再次停了下来,见他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愤恨,腓秀雅杂不安地拽了拽巴克拉瓦的腰带,让他不要说得太过火。 没想到下一秒巴克拉瓦就把腰带解了下来,横冲直撞的样子吓得焦糖玛奇朵赶忙抱紧了厚重的羊皮卷连连后退。 「过去是既定的事实,就算有时光回溯这种东西,过去也确确实实发生过了,永远无法将其抹消,但未来是不一样的!」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而只有改变未来,才能改写过去!」 「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一直站得远远的索瓦兰吉突然冲了过来,一脸感动,恨不得和巴克拉瓦狠狠握手以表认同。 看着那两双突然握在一起的手,帕尔玛火腿反而笑了。 「改写过去,说得容易……我可是害死了三个人,不,不止三个……」 「我要怎样改变那样的过去?像骗小孩一样告诉那些活下来的人,死去的人永远爱着他们?那只是自欺欺人,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好受一点罢了。」 「让自己好受一点有什么不行?难道你生来就是为了受折磨的?」 「难道你逃离萨沃伊,那些死去的人和幸存下来的人,就会感到快乐了吗?」 帕尔玛火腿愣住了。他突然觉得这个初见时只觉得不正经也不靠谱的飨灵,本质竟是如此的可怕。 「让我来告诉你恶魔之眼的真正用途吧。」 巴克拉瓦笑着拿起恶魔之眼,那块看起来并无什么特别的蓝色石头,在精灵山洞狭小的洞口缓缓升起,宛若一盏璀璨的明灯。 那光亮深深地吸引着探险队的每一个人。 那是巴克拉瓦的「核」。 「它不止能看到未来。恶魔之眼,它能给予我找到那唯一一条逆流而上的小路的『幸运』。接下来,就让这份幸运也眷顾你吧。」 他高举着双手,振奋地仿佛正直面着历史的洪流,也坦然地,仿佛只是准备踏入一条温暖的小溪。 「阿拜多司的传统是拯救,巴克拉瓦的爱好是助人为乐~苏美尔探险队,向着萨沃伊,出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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