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鸿雁

北京四中高级教师，学校人文教育工作室核心成员，北京市骨干教师。

白楠茁

北京四中一级教师，学校年级组长，西城区骨干教师。

两位作者是北京四中的中青年语文老师，这本书是他们的教学设计，也是他们的读书心得，是他们在高中生的精神生活和语文生活的真实情境中，师生共读心灵共振的一段美好体验。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画册》（现藏河北博物院）

凝视青春的美好与深情

《红楼梦》内容十分丰富深刻，高中生人生阅历尚浅，阅读时间也有限，两位老师选择“凝视自己的青春和成长”切入，把学习的主题聚焦在青春，让他们身临其境感同身受，非常有道理。

这样读书，学生不是局外人，他们会去特别关心书中那些人物，特别是那些少男少女的命运与心灵，更能深切地体会到“花落水流红”那样青春的美丽与悲剧，“忽喇喇似大厦倾”那样末世的没落与荒唐，深切体会曹雪芹“写出胸中磈礧时”的傲骨与深情。

这样的读书体验是一种情感体验，对于促进高中生的精神生长，引导他们在读书过程中 认识青春，认识人性，认识社会，认识真善美与假恶丑，丰富他们的情感，激发他们去珍爱青春，追求真善美，都会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

1987版电视剧《红楼梦》剧照

诗意盎然的审美鉴赏

两位老师不在本事索引、作者身世、版本考据、历史与社会等方面多花笔墨，也不在一些争议很大的问题上纠结，采用通行的版本与通行的说法，把笔墨集中在小说的阅读与鉴赏。

小说鉴赏又不是以往语文课堂上环境、情节、人物、语言那样的分析套路，而是审美鉴赏。

审美的目光又聚焦在人、人性、人的情感、人的命运与精神世界，聚焦以贾宝玉为轴心的那些贾府中荒唐的男人和美丽的女人，进而体会小说的主旨和思想艺术价值。而 环境、情节、结构、语言的鉴赏又与人物的鉴赏交融一起，支持着对人物的鉴赏。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画册》

正如鲁迅先生所说， “自有《红楼梦》出来以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组织引导高中生阅读《红楼梦》可以学习研究的内容太多了，一个学期不做别的只读这一本，也读不完。

因此，在高中语文课课上课下有限的时间里，能够走进这本书，获得初步的审美体验和阅读经验，就很不错了，有些事情留给他们以后去做。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画册》

心灵共振的美好体验

周汝昌先生曾经盛赞寂寥生《石头记》序中两句话： “一声也而两歌，一手也而二牍”，认为“这是人类文字写作上独一无二的最难相信的奇迹”。 反复阅读这本书，隐约也能体会到两位老师一喉两声、一手二牍的努力。

书总是要一页一页读过去的，以往的语文课堂读书，要不就是按顺序，一章一节的阅读与分析；要不就是从不同视角而不是按顺序去阅读分析；要不就是先按顺序读，再按不同视角进行分析。

这几种做法确实各有利弊，而引导高中生读《红楼梦》这样鸿篇巨著，似乎又都不太合适。两位老师独辟蹊径，改变以往的思路，选择了新的方式。

他们以一回一回的阅读为基本顺序，把120回分为14组，一组一讲，共读共赏这一组中涉及到的主要人物事件，同时，又从中选择一个话题，自然带动一些重要问题的探讨。

《细读〈红楼梦〉——末世里的深情与荒唐》篇章页

这些问题涉及全书或者其他有关回目，又与读懂全书欣赏全书有关。而且， 每一讲还安排了学习任务与拓展阅读，这些内容又与上述两个方面非常和谐地交融一起。

比如：第一讲，读前六回，标题是“被误读的与被忽视的”很有冲击力，副标题“由贾政和薛蟠入手，谈文本细读的趣味”。 ）《红楼梦》前六回居然是这样读，实在是出人意料。

第二讲，读至第十五回，以“破除人名恐惧症”为题，带出甄士隐、贾雨村、林如海、冷子兴、荣宁二府家族世系，研究“名字里的意蕴”。 （）

第三讲，读至第二十五回，标题是“想要一张更完美的贾府世系表格”，学生在完成任务过程中不仅了解到《红楼梦》的五代人物，也初步认识了小说里的社会环境。

《细读〈红楼梦〉——末世里的深情与荒唐》篇章页

这前三讲内部自然熨帖，三讲之间顺理成章丝丝入扣，又激发起阅读兴趣，扫除了“人名恐惧”、“人名意蕴”、人物众多且关系复杂、时代相去久远等一般的阅读障碍，还通过阅读与完成任务，积累阅读整本书的经验，学习阅读整本书的方法。

凝视青春的美好与深情，诗意盎然的审美鉴赏，心灵共振的美好体验，还体现在全书师生对话的语境和“青春派” （姑且生造一个词儿）的充满诗意的语言。

比如：说《红楼梦》是当时的流行小说、脂砚斋是“粉丝团”，再比如：

“这个劲儿可不好拿捏——中国式父亲的苦恼”

“有一种恐惧，叫’老爷叫你’”

“可谁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公关危机”

“这个劲儿可不好拿捏——中国式父亲的苦恼”

“有一种恐惧，叫’老爷叫你’”

“可谁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公关危机”

这样的语境、这样的语言，让师生共读的情境跃然于纸面。

《细读〈红楼梦〉——末世里的深情与荒唐》篇章页

十五讲的标题与导语也是非常精彩：

“十二金钗细思量”

“谜之十二”

“那十二支金花”

“我但凡是个男人”

“潇湘妃子潇湘情”

“小王子、狐狸和玫瑰花”

“十二金钗细思量”

“谜之十二”

“那十二支金花”

“我但凡是个男人”

“潇湘妃子潇湘情”

“小王子、狐狸和玫瑰花”

这六讲标题连起来看，是不是很有味道？

再比如：第六讲的导语，

“这些女子的生命体验似乎被整个天地自然的四季流转所牵连，她们每个人都特别在意生命中每一丝每一痕的消亡，她们会为了一点点改变而有所触动。”

“这些女子的生命体验似乎被整个天地自然的四季流转所牵连，她们每个人都特别在意生命中每一丝每一痕的消亡，她们会为了一点点改变而有所触动。”

第十讲的导语，

“泪，因由衷深情，因爱之默许；非到情深处不能抛洒，非到情浓处不能宣泄；而一到深处浓处时便真是奔涌而出了。”

“泪，因由衷深情，因爱之默许；非到情深处不能抛洒，非到情浓处不能宣泄；而一到深处浓处时便真是奔涌而出了。”

浓浓诗意的文字再配上孙温的精美绘图，真是妙不可言。书的最后一讲是总论曹雪芹与《红楼梦》，总论师生共读的体验与收获。最后一段写道：

“而当他回头顾望时，我们的目光恰好与他相遇。你好，曹雪芹！你好，《红楼梦》！”

“而当他回头顾望时，我们的目光恰好与他相遇。你好，曹雪芹！你好，《红楼梦》！”

青春激情中蕴含着绵绵不尽之意。

我们经历了师生共读心灵激荡的过程，掩卷之余也分明感受到这样的气息。

相关图书

《细读〈红楼梦〉——末世里的深情与荒唐》

于鸿雁、白楠茁著

活字文化 策划出品

教育科学出版社

20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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