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破狼/长顾】《长庚退休后的小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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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狼/长顾】《长庚退休后的小事》完

2023-04-01 14:34|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长庚退休后的小事》

长庚在顾昀步入知天命的那年,带着他的义父归隐朝堂。

退位第二天一早礼部的文官登门,还有许多琐碎繁杂的场面事要这位退休皇帝走些过场,跑到安定侯府寻人,被府中的人告知,一早上侯爷就带着太上皇跑路了。

 

跑路了?

礼部侍郎险些把手里的流程单捏成废纸。

 

顾昀知晓长庚在换下龙袍前早就把所有事务手把手交给了新帝,所以他在长庚成为太上皇的前一个时辰就在宫门口等着,等到长庚常服素衫走出宫门,他立刻拉着宝贝儿子上了车辇,马不停蹄地就出城去了。

起初长庚也不知他到底要去哪里,但卸下了社稷种种重担,且明确与新帝交代了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再来找他后,他觉得哪怕顾昀想带他去天地尽头,只为摸摸刻着天涯海角四个字的两块破石头,他都十分乐意奉陪。

他此生余下的所有年岁都属于他的子熹一人。

于是他的子熹便带他到了蜀中。

 

在长庚前些日子同新帝交接国事的日子里,顾昀就曾在枕边问过他:“不当皇帝了以后想去做什么?”

长庚知道顾昀的心早野到外头去了,所以他顺着顾昀的话说:“想带你去看看我少时气着你也要去看的那片天地。”

顾昀懂了,心说自己儿子退休后是想带着自己到处去流浪。

那些年,长庚走北疆,下江南,顺着一条长河随波逐流,顾昀派出的手下将士也便一路追寻,跟着走过一遍,每到一处,都会有书信寄到顾昀手里,哪怕并不及时也不全乎,但顾昀也多少知道他去过哪些地方。

最后他带着长庚先去了蜀中,那是他和长庚继江南后第一次重逢之地。

 

两人出了宫,不像早年为了江山安稳仓促而行,一身风霜雨雪。顾昀牵来两匹马,与长庚笃定而行,半途还接到了一只木鸟,是沈易从葛晨那儿顺来的,翅膀上还有顾昀早年刻下的一个平字。

木鸟里塞了一封私信,洋洋洒洒许多行,沈易的碎嘴与唠叨从面对面延续到了素笺书信里。

顾昀大致扫了一眼就想往地上丢,被长庚截了过去看,除了一句是在问他俩到底何时归京,余下的通篇都在指责顾昀不靠谱,不着调,说跑就跑。

长庚看着好笑,真就问人要来了纸笔,要给沈易回信。

顾昀长袖一甩,说:“快连纸带鸟一块儿烧了。”

等木鸟飞走,顾昀都不肯在原地多待,生怕后头还有两三封碎嘴子信等着他一样,吃过了饭就带着长庚继续上路。

到了蜀中,两人四处闲逛,长庚先带着顾昀到了那个叫杏花村的酒肆,那年李丰执意推行击鼓令,老百姓褒贬不一,入俗世自由自在的长庚还曾坐下听人闲谈一二。

如今在眼前的不再是当年窄门宽布支起的小棚,平地划出一块空地建起两层楼,年轻的掌柜在账台后拨弄着算盘。

“我来蜀中第一个落脚点就是在这,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长庚微微忖着,“碰上你南下,处理了蒯兰图傅志诚等人。”

“哦。那件事。”万事不过心的顾昀也想起来了,“那时候觉得你真是长大了,后来沈易同我谈起,还对你赞不绝口。”

再看眼前人,想起当年,竟有前世之感。

大抵多数日夜相伴的人,都会在不经意间想起早年之事时都有这种错觉。更遑论经历了两代庙堂,若不挂印,到了新帝手里,就是妥妥的三朝元老的顾昀,半生风雨飘摇后再看从十二岁就疼在心里的义子,更觉得岁月不饶人。

“那时候在钟老将军手里见识过一点皮毛,便觉得十分了解你,可到底还不足以为你撑起一片安宁来。”长庚侧目,看向顾昀,“所幸为时未晚。”

顾昀笑着看小二把打满酒的酒壶递还给他们,问长庚:“那还想回杏子林走一趟?”

“去一趟吧。”长庚点头。

当年烧过的山如今早已郁郁葱葱,长庚与顾昀站在山腰间往下看,长庚道:“在第一次来蜀中前,钟老将军还曾同我提起过你,我那时便想有朝一日,要同你并肩。”

顾昀的手搭上了长庚的肩,半靠在他身上,说:“长庚,你听过一个事没?”

“什么?”

顾昀后退半步,到了长庚身后,自后面捏住他的下巴,看着远处的云海林丛,日光璀璨,“这是李家江山,你执掌二十多年。”

长庚莫名地点了点头,说:“对,这一代还是姓李。”

顾昀回到他身边,说:“是我打的。”

 

心境是不同的。

顾昀与长庚差了七岁,哪怕有一日并肩,却也是不一样的。

不管是当年不到三十还是现在。

倘若真的要说起来,顾家是为了李家江山,为了百姓安定,初心如此,一直如此。

那么长庚呢?

长庚并不是,长庚的心怀若谷底下,有仇恨,有百姓,还有一份顾昀的心意。这么多年,倘若顾昀踏错一步,长庚便会跳下被乌尔骨挖出的深渊万丈,义无反顾。

 

“我打这江山,除了对得起顾家祖上,对得起心中道义,就是为了让你能余下许多时间来陪我看看这风景。”

顾昀的衣摆被山风吹起,他懂长庚心里所思,所以他对向他的长庚,一如三十年前那样躬身,伸出了一只手等着长庚来握,“臣顾昀,义无反顾,且已无遗憾。”

长庚把顾昀的手握进手里。

“所以不要再有愁思。”顾昀起身,吻他的眉心。

 

走过曾经走过的路,顾昀在蜀中十分逍遥自在。

喝过了当地的酒,尝过了当地的菜肴,见过了独有的景色,当夜于客栈留宿时,却撞见了一件事,顾昀本已睡下,但毕竟人生地不熟,所以外头有些异动,他都会立刻清醒过来。

他一醒,长庚也醒了。

两人推窗出去看,楼下临街,只见到一地血迹,没看到有什么别的。

第二天,顾昀上街,腰上却多了一把佩剑。

他尽管临近五旬,可这些年被长庚调养得很好,不见鬓灰,也不见老态,加之常年行军打仗,他身上有一种富家公子哥不会有的精气神,平日里素衣单薄,不知底细的就以为是哪家才过而立之年的隐世公子入了尘世。

长庚很贪看不穿轻甲的顾昀,往常也见他用割风刃多,如今佩剑,又是另一番风情。

他们上街,喝一盏茶的功夫,就知道了昨儿个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当地有几个地头蛇,自称出身唐门,确实擅暗器与毒,只是作风霸道嚣张,不如真的唐门弟子那般神秘诡异,行踪不定。

前几日沈氏镖局途经此处,因为不肯交钱保平安,于是昨天夜里就被人劫了镖。

当地会做这种事的唯有这几个自称唐门弟子的凶徒,且看到暗器后,当地几个江湖人便更确定了。沈镖头昨夜命丧护城河,一时间茶馆酒肆早点铺子里的都在说这件事。

长庚听完,只是低头抿茶。

“怎么?”顾昀敏锐。

“没事。”长庚放下茶杯,“沈氏镖局成立有些年头了,沈家上一任镖头与临渊交情匪浅,虽非临渊之人,却在几次需要传送情报或押送路程中伸出过援手。”

顾昀当即便说:“那走啊。”

两人打听过了那几个凶徒平日会出没的地方,循着指路而去,到了一片竹林前。顾昀拉住了要往前的长庚,长剑对着一地竹叶枯枝一挑,就触动了机关。

只见顾昀身轻如燕,哪怕没有紫流金和轻甲,他也能以轻功上前,打掉飞出的毒镖与半空落下来的竹网,最后旋身回了长庚身边。

几十年前,这蜀中酒肆里的人,谈起安定侯顾昀,只觉此人一介武夫,却不想他无论是带兵打仗还是奇门遁甲,似乎都有研究。

破这野竹林的机关阵易如反掌。

长庚武力稍弱,好在适应强,很快就能与顾昀一同破阵。

最后就走到了一片平原上,那平原上不管是棚屋还是布局,甚至连环境都同长庚当年跟着胡格尔被掳走做压寨夫人时的情况很相似。

“什么唐门弟子,就是山匪吧。”长庚断言,“或许是机缘巧合下,习得了一些皮毛,就去了镇子里作威作福。”

顾昀与长庚分头找了一圈,没看到人。两人想折返,等着时机再来收拾这群人。

走到一半,长庚先听到破风声,才要提醒顾昀小心,只见顾昀回身,剑出鞘几寸,抬到了身前,挡住了刺来的剑尖,随即抬脚踢向了对方的手腕。

来人是个糙汉,被顾昀一脚踢开了攻来的手,长剑飞至半空又落下,剑尖戳进了身侧的泥地里。糙汉徒手来攻,顾昀侧身躲开,以剑格开他的手,又抓紧了那只手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带,反手一巴掌扇在了糙汉的脸上。

长庚默默后退几步,知道顾昀是有心帮他出气,有意折辱对方。

顾昀出手干脆利落,从小看不见听不着,凭着感觉被追着砍的套路下没有一招是花架子。长剑出鞘之际必是见血封喉。

长庚眼看糙汉转身去拿剑朝顾昀刺来,顾昀旋身而起,足尖点了点剑身,两步顺着手臂踩到了糙汉的肩头后落在他身后,再抬手,顾昀的剑已在糙汉的颈侧。

“还有几个人在哪儿?”顾昀问。

那糙汉咬牙切齿,说:“没想到沈氏还能有走狗!”

顾昀二话不说,伸手卡向他的后颈,手指掐在他的颈侧,往后重重一拉,四两拨千斤地把糙汉甩在了地上。

长庚在一边看得清楚,顾昀掐着的地方会让人有短暂的窒息。

下一刻,剑尖就指着糙汉的喉咙了,到底没有要他的命,当年收拾傅志诚和一窝山匪时,顾昀都不曾在他面前刑讯逼供,更遑论如今在长庚面前为了一个公道杀人。

他始终爱护着他的小长庚,哪怕他早已不是年少懵懂的时期。

 

顾昀把人关了起来,抬脚踢开了一间占地最大的竹屋,走进去一抬头,就靠到墙中央靠墙处有一张独坐的椅子,椅背窄长,高过头顶,头顶上方悬着义薄云天的四字牌匾。

顾昀还如当年一样,笑着坐在了上面,感觉有头顶四个字的加持,自己都能像菩萨一样发光,他拍了拍扶手,笑说:“就这还义薄云天,那我岂不是浩气凛然,天下无双了。”

等几个凶徒陆续回来,发现不对,进门就看到顾昀跟个土地主似的坐在那,专程候着他们,想跑已经来不及了,长庚出手也快,没一会儿就收拾干净了。

在等人的过程里,长庚寻来了附近的一个钱庄老板,看似憨厚老实,实则才是真唐门弟子,早早入了临渊阁,初遇时还是长庚说服他的。

余下的便交给了专人处理。

顾昀擦去了剑上的血,还剑入鞘,收拾好了异样,他连剑都不带了,随手挂在了匪徒窝点的内屋墙上,一身轻快地同长庚继续游山玩水去了。

长庚与他走了一圈,心里对于那并未在一起,一个负气一个叛逆,从未见面而错过的那几年岁月终于释怀,也终于在撇开家国社稷的责任后,忽然看到了顾昀的君子傲骨。

哪怕解甲归田,哪怕隐于尘世间,他的安定侯,他的子熹都永远像一把随时可出鞘的利剑,而这一方浩瀚天地无论如何改变,如何更迭面貌,安定侯永远能撑得心中所念。

他早年足迹所留之处,也都有他与顾家世代的庇佑。

侠之仁义凝于剑尖一点璀茫。

将之骁勇囤于四方安定下,任凭雨雪霜寒,岁月摧残都难以磨灭。

 

长庚忽然想到钟老将军当年的一句话:顾昀此人,即便不落于顾家,也会为国为民,心怀苍生,为心胸狭隘者所忌惮。

后来很多年,长庚都以为钟老将军是在骂李丰与元和帝,直到真正将他涌入怀中,浸入他的人生,他才知道,曾经年轻的自己,也会折服于这副魂骨下。

如今他抬头,才将这天地看了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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