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约稿

*原著地下室时期描写有

*车可能有点怪，总的来说是个小甜文

可能是错觉，虎杖悠仁觉得五条悟总在看他。

他的老师被誉为人类最强，那双美丽的六眼总隐藏在黑色的眼罩或者墨镜下，极少展露在人前。

所以虎杖悠仁应该是不会知道自己老师在看着自己，他的老师也不需要用看这个行为。

但是在他坐在沙发上控制咒力输出专心致志看电影的时候，在他不小心快要睡过去时候，在他走在地下室里时候。那隐晦的，被谁看着的感觉让虎杖悠仁后颈微微一冷。如同无机质的玻璃上的倒影，悄无声息地渗透进虎杖悠仁的骨髓里的注视，虎杖悠仁顺着感觉回望过去，又只看到自己老师笑着的侧脸。

“五条老师有在看我吗？”他问。

“嗯？没有哦。”他的老师回答。

于是虎杖悠仁转过头，面前的屏幕在放映一部老旧的黑白电影，虎杖悠仁是无论什么电影都能看得津津有味，投入的人。只是他最近好像因为神经过敏，看着看着开始犯困，头一点一点往下，碰到怀里的咒骸时候又一个激灵醒来，勉强睁着眼看完了全部，脑子乱糟糟的，什么都没记得。五条悟在问他有什么感想，虎杖悠仁使劲去回想，他甚至不记得男女主角做了什么，沮丧地回答对不起我忘了。五条悟笑了。

“悠仁是太累了吧？也是，整天待在地下室的话年轻人很容易失去朝气的。”

头发被不轻不重地抚摸过，顺带着抚摸到后颈，虎杖悠仁猛地一僵，五条悟“嗯”了一声：“有事吗？”

“没事。”虎杖悠仁拼命摇头。

“那要在吃了晚饭后在附近散步吗？”五条悟笑着问。

“不是说最近不要出去太多次吗？”

“毕竟交流会也快开始了，到时候悠仁就会回到大家视野里，这时候多习惯在外面活动也不是坏事嘛。”五条悟轻笑，“所以，要去吗悠仁？”

“……要！”

虎杖悠仁每次从地下室出去都有种自己刑满释放的轻快感。对此五条悟觉得很好笑。

“明明说了多注意点就可以了吧？”

“但是我不想给老师添麻烦啊。”

就算是虎杖悠仁也明白，他再次复活这件事或多或少给他的老师增添了麻烦，他的老师虽然是人类最强，可是不就是代表他的老师也只是人类吗？只要是人都会有疲惫的时候，他的老师为他做了很多，那相应的虎杖悠仁也想在一些力所能及的地方不让他的老师麻烦。

像是会在老师过来时候做好吃的东西，会和老师说些无聊的笑话，在老师看起来有些累的时候主动问老师需不需要休息。虎杖悠仁出去散步也会问自己老师要不要自己买点心回来。

“悠仁真听话啊。”偶尔的时候五条悟就会这样带了几分轻佻说。

唯一的困扰可能就是视线。

在最初的时候像是窗户吹来的细小气流，轻抚过皮肤。后面开始像凝在后颈上的一小块冰霜，在炎热的温度下也不见融化，隐约想要渗入他的血管中。虎杖悠仁在外出散步时候总算短暂摆脱了这股视线，他走得快变成小跑，僻静的绿荫小道里路灯找出的影子长长地点缀在面前，他像是追着影子在跑，五条悟的轻笑声在身后响起。

“悠仁在地下室果然很无聊吧？”

“唔，老师过来陪我就不无聊啦。”

“是吗？你还有什么电影想看的，在交流会来之前我陪你都看了吧。”

“好！”

24小时便利店的招牌灯光在夜里也显眼，虎杖悠仁停下来指着便利店对五条悟说道：“老师，我们去买点什么吧？”

“悠仁想买什么？”

“听说最近新上了一款草莓大福，老师应该感兴趣吧？”

“哈哈，好啊，我们过去吧。”

虎杖悠仁在冰冻柜前仔细翻找，叫着啊找到了，拿出了仅剩一个的新品。

“Nice！还有一个哦老师，没想到就算是那么偏僻的便利店新品也好抢手啊。”

“只有一个悠仁怎么办？”

“都给老师啦！”

“这样不好吧？我们去下一家看看。”

“也可以一人一半？”

“也可以。”

虎杖悠仁拿着东西后还想再看：“老师还有别的想要的吗？”

“芒果班戟之类的？”五条悟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老师还真的只会挑甜的吃啊，”虎杖悠仁说，他念叨着芒果班戟吗的话，在冰柜里看中了另一个，“抹茶蛋糕卷怎么样？”

“还行吧。”

“那就是不行。”

五条悟笑起来。

两个人在冷藏柜前挑了好一会，因为站的很近，虎杖悠仁的肩膀撞到了弯下腰的五条悟：“抱歉，老师！”

“没事没事，”五条悟笑着比一个很小的手势，“悠仁刚刚的力气和蚊子差不了多少。”

“那还是和蚊子差很远啦！”

在挑冰淇淋的时候，有个女性惊喜地说道：“你也来了啊。”

虎杖悠仁询问的眼光落到五条悟脸上，五条悟脸上微笑：“是啊，野田太太也出来买东西吗？”

“孩子吵着要吃零食，”野田太太回答，她看到虎杖悠仁笑，“是带弟弟出来吗？”

虎杖悠仁刚要回答不是，五条悟的大手就放到他头上，把他头罩得严严实实，用了些力气揉他头发：“是啊，在家很闹腾，就带出来散步了。”

“要听哥哥的话哦，你哥哥经常会说起你呢。”野田太太说。

虎杖悠仁眨眨眼，点头说哦，一边偷偷用眼困惑地看着五条悟。五条悟没穿着高专的制服，穿得是私服，戴着墨镜头发散下来，确实看起来非常年轻，说是大学生也有人相信。所以就被认为是自己哥哥了吗？

五条悟发觉他的视线，在和野田太太谈话里看过来，墨镜下滑，蓝色的眼睛温和地注视他。

怎么了？五条悟的眼神里传递这个信号。

虎杖悠仁摇头。

五条悟借口冰淇淋要化了和野田太甜结束对话，带着虎杖悠仁去结账回去。路上虎杖悠仁好奇地问五条悟怎么和野田太太认识的，五条悟啊了一声。

“有时候过去悠仁那边时候会遇见，打过招呼，随便聊过天。”

“老师跟她提起我吗？”

“说家里有个小孩等我回去呢，就是这样结束对话的，不然会没完没了。”五条悟调皮地取下墨镜眨一下眼，虎杖悠仁笑了后就戴回去。

“所以就被认为是老师的弟弟了吗？”虎杖悠仁在算自己和五条悟的年龄差，“好像也不是不行。”

“那要叫我哥哥吗？”五条悟像觉得这很有趣笑声爽朗，“最好在七海面前这样做。”

“那个时候七海海脸色绝对会很好玩！”虎杖悠仁也觉得了有趣声音提高。

“那就这样做吧，”五条悟下了决定，“我们把七海吓一跳。”

……

虎杖悠仁装了一肚子甜食。甜食吃多了困意也上来，五条悟说那悠仁休息吧，今天不用再看电影了。虎杖悠仁觉得有点可惜，五条悟很忙，虽然会努力抽出时间陪自己，但是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被一个电话叫去做任务。他很想留住和五条悟更多在一起的时光，等到交流会，他就不会再和五条悟这样独处了。

那是小孩子对于无法再独占喜爱的大人的难过吗？虎杖悠仁很想念他的同学，但是一想到和五条悟两人独处的时光结束又会有些暧昧的哀伤。

他其实还没睡着，不过习惯性地闭上了眼，轻柔的毛毯盖在身上，五条悟似乎走开了，但是虎杖悠仁没过一会就又感觉到了那近似于错觉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自己身上。

那是什么意思？

虎杖悠仁没敢睁开眼，他忍受着那加重的视线重量沉沉地坠在身上，他的老师在观察他什么？两面宿傩？身体状况？好像更为深层的虎杖悠仁不能理解的视线长久停留在他的胸膛和腹部，让虎杖悠仁错以为猛兽在捕猎前对猎物的审视，但那相比较又显得更温柔。

温柔而沉重。虎杖悠仁想到。

五条悟看了他很久，才真的离开。而虎杖悠仁也很快落到梦中，像是他在发现这股视线后会做的梦，他在漆黑的路上奔跑，后颈发麻留下冷汗，一轮明灿犹如最昂贵的蓝宝石的月亮在他背后，说不上害怕还是踏实，他跑着，那月亮执拗地照亮了他面前的路，也紧追不舍。

这次他尝试在梦里停下转身，喊道：“五条老师？”

让后颈发麻的压力悄然无声地退去，蓝色的月亮消失，梦的另一个尽头出现了他熟悉的男人，黑色眼罩被男人拉下，雪白的眼睫微微垂落，在那双苍穹般的眼瞳里投下阴影。

“你怎么看到我的？”梦里的五条悟无奈地笑。

虎杖悠仁毫不犹豫掉转头要向他跑过去，在下一刻他就醒来了。

*

交流会过后，虎杖悠仁到了五条悟的公寓。

“悠仁去看过惠了吗？”五条悟问。

“去看了，伏黑每次受伤都好严重啊。”虎杖悠仁说。

五条悟哈哈大笑：“这也是惠的坏习惯呢。”

“坏习惯吗？”

五条悟没回答，他打开冰箱问虎杖悠仁：“要吃点什么？”

虎杖悠仁直接走到五条悟身边看冰箱里的东西，五条悟稍微侧过身，一只手搭在虎杖悠仁肩上。

“老师，”虎杖悠仁发出嫌弃的声音，“你怎么冰箱里除了甜食和饮料以外什么都没有了啊？甜食当正餐？”

“伊地知会给我带饭。”五条悟毫无心理负担。

“伊地知先生太可怜了！”

最后还是五条悟用电话预定了别人的送餐上门，虎杖悠仁在征得五条悟同意后把他家可以藏食物的地方都找了个遍，还是不可思议地问：“老师，你平时填肚子就不用别的了吗？”

“嗯唔，之前和悠仁在地下室会买点食材，吃的也可以搞定，回来就没必要了嘛。”

“这样也太不健康了……”

虎杖悠仁吃过饭后问能不能过夜，五条悟想了一下回答：“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家客房很久没打扫了，悠仁过夜要和我一起睡一张床上，不介意的话就留下吧。”

“那要去附近超市吗？”

“衣服悠仁可以穿我的。”

“我穿得下吗？”虎杖悠仁疑惑。

五条悟就笑：“肯定能穿啊，啊合不合适就是另一回事了，”他摸了摸脸上不情愿的虎杖悠仁，“是自卑吗？哈哈悠仁以后也会长高的。”

“那老师在我这个年纪是多高？”

“比你高。”五条悟大笑，把虎杖悠仁的头压到抬不起来。

“啊！真是的！”

洗过澡擦干头发虎杖悠仁就要倒头睡下，五条悟去洗澡，让他不用等了。虎杖悠仁实际这一天也很累，突然出现的特级咒灵和接连不断的战斗消耗了不少他的精气神，因而在走廊遇到五条悟的时候就问到可不可以跟五条悟回来。以为肯定会被五条悟拒绝，五条悟看上去也需要处理一大堆事情，结果五条悟低头看了看虎杖悠仁的脸，虎杖悠仁不敢眨眼，他的老师看了一会微笑。

“悠仁今天很努力了呢。”他爽快地答应了。

迷迷糊糊的睡梦里，他还没完全睡着，感觉到身侧有重量下沉，勉强地睁开眼，五条悟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地响起：“睡吧，我在这里。”

虎杖悠仁就睡过去了，临睡前感觉他的额发被人轻轻地拂开。

他度过了一段无梦的睡眠，他感觉到了那个视线的再次落下，他借着睡前的记忆去靠近身旁的位置，身旁却没有人，位置上也冰凉一片。

他猛地回神：“老师？”

房间黑暗里他的声音显得很茫然。

“悠仁醒了吗？”五条悟的声音从房间门口传来，“抱歉，是我起床吵醒你吗？”

虎杖悠仁知道五条悟在撒谎，他身边的床铺温度出卖了五条悟应该很久之前就起来了，不存在吵醒虎杖悠仁这一说法。眼下五条悟这样说更像是大人习惯地哄骗小孩，转移小孩的注意力。

他大概知道自己老师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在地下室的时候短暂地睡了一觉就会起来，问道休息好了吗，五条悟会说很好啊，谢谢悠仁。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啊，只是待在了五条悟身边。

“怎么不说话？”五条悟察觉了他的异样，向床铺走来，他手碰到床铺时候就明白，带了点无奈，“我睡得比较少，悠仁不用想太多，继续睡吧。”

“老师为什么在看着我？”虎杖悠仁忽然问。

“悠仁的错觉吧？我没有在看悠仁。”

“我没说是什么时候，”虎杖悠仁在黑暗中逐渐辨认出五条悟的轮廓，男人脸上照常戴着墨镜，“老师总是在看我，为什么？是因为担心我控制不了两面宿傩吗？”

五条悟讶异：“我没有这样想，”他声音端正起来，意识到这个误会要讲清楚，“我从来不认为悠仁控制不住两面宿傩，也没有把悠仁往那方面想，”他语重心长，“悠仁是我很了不起的学生，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虎杖悠仁反问，“老师没否认在看着我这件事。”

五条悟失笑，苦恼地用手捂住下半脸：“这是被将了一军吗？”他眼瞳微微一震，手背上传来湿润的温度，柔软的触感在飞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