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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历史上下五千年间，我们遇到过无数对手。

要论最厉害的对手，恐怕很难达成共识。

但要论最难缠的对手，无疑是高句丽。

高句丽创立于公元前27年，但直到唐高宗时期才被大唐灭国。

其立国700多年，与我国汉、魏、晋、隋、唐均交过手。

虽然屡战屡败，但却一直顽强地存在着。

高句丽究竟来自哪里？

为何这个国家这么难缠？

李氏父子又是怎么攻灭高句丽的呢？

扎根于中华文化的辽东“小中华”

虽然现在韩国老是强调高句丽是韩国的前身。

但实际上，高句丽其实是一个中国边疆国家，与中原有非常深刻的联系。

早在周朝初创、纣王被杀时，纣王的叔父箕子就跑到了当时高句丽所在的辽东半岛；

并在此建立了一个国家。

史称箕子朝鲜。

此举将辽东、朝鲜半岛北部纳入了中华文明圈。

箕子朝鲜一共存在了近1000年，直到西汉时，才被燕国后裔卫满所灭。

但卫满建立的卫氏朝鲜是一个短命王朝。

因为这个王朝碰上了雄才大略的汉武帝。

公元前107年，卫氏朝鲜在汉武帝麾下汉军的水陆夹击下，宣告灭亡。

至此，辽东正式被纳入中原王朝。

当时，汉武帝将辽东卫氏朝鲜故地分成了四个郡。

分别被命名为乐浪、临屯、玄菟和真番。

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玄菟郡。

因为在公元前37年，高句丽正式诞生于玄菟郡的高句丽县。

其实，扶余人朱蒙建立的这个政权一开始依然依附于西汉。

当时朱蒙为了展示自己的谦卑态度，自称侯，而不称王。

不过，随着王莽代汉，中原大乱，高句丽的野心逐渐膨胀。

其趁着中国对边疆掌控力变弱的时机，不仅自立于中原，还吞并了周围的汉朝郡县，成为辽东数一数二的大国；

并开始对中原王朝产生威胁。

从高句丽的建国史中不难看出，高句丽其实在本质上是中国边疆政权，而非传统意义上的边疆异族政权。

与此同时，高句丽的政权特质，也让高句丽的生命力显得格外顽强。

能屈能伸：屡败不亡的高句丽

在当时，辽东的地理状况非常复杂，遍布沼泽地与原始森林。

所以建立在辽东落后地理基础上的高句丽人口稀少、经济落后、国力很差。

他们根本不足以与中原政权抗衡，一般只有挨打的份。

比如曹魏时，高句丽为了进一步控制辽东，主动提出与曹魏结盟，一起攻打辽东的公孙家族。

但当魏高联军成功摧毁公孙家族在辽东的统治后，高句丽却突然反水。

其转而攻击曹魏，想要独吞辽东。

结果惹得曹芳大怒。

曹魏直接发重兵攻击高句丽，打得高句丽王弃城而逃，几乎亡国。

但这时，诡异的现象出现了。

曹魏刚撤军不到五十年，高句丽就重新建立起了自己在辽东的统治权。

甚至又开始向辽西展开新一轮的扩张。

这并不是孤例。

公元342年，慕容前燕面对高句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决定对高句丽发起反击。

当时正好碰上辽东与朝鲜半岛附近的海面结冰。

于是，前燕国主慕容皝决定兵分两路。

北路由偏将带领，走陆路，只配有15000名老弱士兵。

而慕容皝则亲自率领四万精锐士兵走南路，踏冰而行，兵锋直指当时高句丽的首都丸都。

高句丽王哪里想得到敌人会从海上踏冰而来。

他将五万主力全部派往了北线，阻击前燕的15000名老弱。

结果都城守备空虚，被慕容皝钻了空子。

最终，高句丽王的母亲被抓走，父亲的尸骨被挖出带走，还被掠走了五万口男女。

高句丽王傻眼了。

他的军队在北线全歼了慕容皝布置的疑兵，但没想到自己的家被偷了。

为了求回母亲，高句丽王选择称臣纳贡，正式臣服于前燕。

可就当所有人都以为高句丽将一蹶不振，甚至会被慕容家族正式吞并时，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高句丽居然又支棱起来了。

其不仅重新夺回了辽东，还向北攻灭了扶余、靺鞨，达到了另一个国力小高峰。

高句丽之难缠，就难缠在高句丽的生命力。

中原王朝，甚至像慕容前燕这样的割据政权，其实大都可以比较轻易的击败高句丽。

但只要给高句丽喘息的机会，高句丽就可以重新支棱起来，继续纠缠。

高句丽难缠的背后，是辽东、朝鲜半岛孱弱的经济实力。

在当时，这两个地区都比较落后，粮食产量极低。

供养本地人已经非常勉强了，根本养不活一支大规模的占领军。

如果中原王朝靠中原的粮食维持驻军，那运输成本又太高。

高句丽本身没有什么财富，不值得花这么大的代价去维持占领。

此外，高句丽国内有非常多的山区、森林。

一旦发生战事，高句丽人就会躲进深山老林，占领军找都找不到。

见不到人烟，将领们还以为高句丽已经崩溃了。

但实际上，高句丽人只不过是暂时换了个方式生活罢了。

既然高句丽如此难缠，为什么李氏父子依然坚持要攻灭高句丽呢？

过去、现在与将来：高句丽必须亡

李氏父子要灭亡高句丽的理由有很多。

但总体而言，只有三个主要理由。

一个根源于过去，一个与现在有关，而另一个则关乎未来。

李氏父子攻灭高句丽首先是为了拯救汉民。

唐朝建国时，人口极度稀少，仅1500万。

所以唐太宗李世民非常重视增加人口，不仅鼓励国内的百姓生育，还尽力迎回隋末逃出中国去避难的百姓。

当时百姓有两个避难地，一个是突厥，而另一个正是高句丽。

从高句丽主动在武德年间放归人口，“前后至者万数”来看，当时在高句丽避难的汉人起码有几十万。

这些汉人里有很多都是原隋朝士兵。

当年杨广征集百万大军，屡战屡败。

不少士兵都无缘返回故土，只能滞留在高句丽。

而且，高句丽本就源自汉朝玄菟郡的高句丽县，是中国的故土旧疆。

因此，对李世民来说，攻灭高句丽不仅仅是为了迎回难民，还是为了一雪前耻、恢复故地。

需要尽快攻灭高句丽的现实理由，则源自一个突发事件。

唐初，高句丽与中国的关系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高句丽王高建武本身也很亲唐，主动放归了不少在高句丽避难的汉人。

但在贞观十六年，高建武却突然死于一场意外。

当时，高建武想要除掉屡次犯禁、无恶不作的高句丽东部大人泉盖苏文。

但泉盖苏文提前获知了这个消息，决定先下手为强，反而成功地将高建武杀死。

甚至还将高建武斩成好几段，扔到了水沟里。

弑主是大忌，更何况在唐朝眼中，泉盖苏文弑杀的是一个亲唐的高句丽王。

作为高句丽的宗主国，大唐有义务也有权利去讨伐泉盖苏文这个逆贼。

当然，李世民是中国历史上最雄才大略的全才皇帝之一。

所以他对这些事情考虑得都比较长远。

他之所以要在贞观十九年发动对高句丽的战争，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防备未来。

自西晋末年，天下大乱以来，无数少数民族从东北进入中原，建立政权。

比如，慕容鲜卑建立的四个燕国。

李世民敏锐地意识到，之后东北很可能会成为中原最大的威胁。

而且，当时西南的吐蕃已经强大起来，与大唐多有摩擦。

如果自己和儿子死后，继位的是无能之辈，那大唐很可能会在吐蕃、高句丽的西南、东北两面夹击下走向灭亡。

所以李世民想要先攻灭高句丽，提前替子孙解决这个隐患。

李世民父子为何能成功攻灭高句丽？

杨广三征高句丽，结果民穷国困，二世而亡。

反观李世民父子，前后六次征伐高句丽。

次数、时间跨度远超隋朝。

结果不仅没有伤及国本，还将大唐带入了版图巅峰期。

其实李世民父子之所以能取得成功，与他们在攻打高句丽时采取的策略息息相关。

纵观大唐征伐高句丽的六场战争，规模大多比较小。

比如，贞观十八年第一次攻伐高句丽时为海路四万人，陆路六万人，合计十万人。

第二次仅为水路一万人，陆路三千人。

贞观二十一年，唐太宗最后一次征高句丽时，也只不过动用了三万人。

李治登基后，征高句丽动用的兵员数量有所上升。

但也仅恢复到了第一次征高句丽时的十万人罢了。

降低战争规模，进行长久消耗是李世民父子能攻灭高句丽的关键所在。

要知道，高句丽国小民贫，供养不了太多军队，且多深山老林，正规军一来，高句丽人就坚壁清野，躲到深山里。

占领军粮草供应不济，便只能撤军。

事实上，杨广也知道这个问题。

但他的做法很奇怪，竟然将河东地区各粮仓的粮食都运到了辽东。

不仅如此，他还破天荒地征调了一百多万士兵，想要毕其功于一役，速战速决以免被拖进战争泥潭。

而且为了耀兵高句丽，隋炀帝居然选择亲自领兵出征。

打这种仗需要速战速决，结果将领们却不得不经常请示皇帝。

这导致隋军多次贻误战机，反倒被拖死在了辽东。

最后不得不狼狈撤军，草草收尾。

反观李世民父子的小部队袭扰策略，不仅可以将后勤压力降到最低，还可以大量消耗高句丽的国力。

最终导致高句丽的经济濒临崩溃，不得不开城投降。

总结

在中国古代，辽东、朝鲜半岛的政权大多比较顽强，往往刚收割完，就“春风吹又生”。

如高句丽、后世的女真、契丹。

宋朝、明朝其实完全可以直接照抄李世民父子攻灭高句丽的战例。

但很可惜，他们不懂得打小仗、放长线的道理，偏偏想要效仿隋炀帝，毕其功于一役。

结果宋朝高粱河惨败，明朝萨尔浒惨败，自取其辱。

原标题 试论唐太宗、唐高宗对高丽的战争

自拟标题 一雪前耻：李世民父子为何要攻灭高句丽？

参考文献

《新唐书》

《旧唐书》

《廿二史札记》

《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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